第九章

    第二天到公司。

    陳北北提前半小時到，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有點百無聊賴。

    她擺弄了一下系統(tǒng)，看著界面上林林總總的卡片，順手再點了其中一張。

    【系統(tǒng)：目前親密值已耗完，需要攢夠足夠親密值才可以解鎖卡片?！?/br>
    昨天她積攢了20點親密值，解鎖了一張卡片之后，就重歸于零。

    她又試著再點自己解鎖的那張卡片，系統(tǒng)卻提醒。

    【每張卡片僅可開啟一次?！?/br>
    看來她現(xiàn)在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正無聊的時候，外面有人推門而入。

    秘書：“哦，是陳小姐啊?？偛媒裉煊悬c事，可能要晚點再到?！?/br>
    “沒關(guān)系。我正好熟悉一下手頭的工作。”她說。

    說是晚點到，但季城足足晚了三個小時才到。

    這幾乎很反常了。往常他都是天未亮就已經(jīng)開始工作，其他職員想要見到總裁是什么時候踏進公司的都相當(dāng)高難度。

    一進來，他有點煩躁地扯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領(lǐng)帶，抬頭質(zhì)問秘書。

    “……讓你找的心理醫(yī)生呢，找得怎么樣了?！?/br>
    秘書：“這……總裁，上次你都把有點知名度的心理醫(yī)生都得罪光了，一時半會，也不好找啊……”

    秘書說著說著，忽然閉嘴了。他對上了季城無比冰涼的目光，只好吞咽了一口唾沫。

    “我我……我立刻就去找，爭取明天就找到合適的人選！”

    季城已把目光落在了桌面的文件上，語氣相當(dāng)?shù)?/br>
    “……滾吧。”

    秘書老老實實地滾了。

    陳北北站在他對面，覺得應(yīng)該讓總裁布置自己一點什么任務(wù)。

    她剛開口：“季總——”

    季城的目光掠過她，進屋這么久，像是剛剛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你怎么還在這兒？”男人蹙眉，語氣驚訝。

    陳北北：“……”

    “額，昨天您說可以多給我兩天表現(xiàn)的機會，所以今天我又來了。”

    男人的目光直直盯著她。

    那里漆黑如墨，讓人一時猜測不出他的情緒。

    陳北北又開口：“您手里有什么工作需要我?guī)兔ψ龅膯?？?/br>
    季城終于收回目光。

    但顯然，他對面前的女生也是頗為挑剔，并不信任。

    沉默了足足五分鐘，他終于開了金口，交代陳北北幾件事情做。

    這些事很繁瑣，但陳北北接過之后，沒半句廢話，面不改色就開始忙活起來。

    季城在辦公桌上翻閱著文件，然后抽出左側(cè)口袋的簽字筆唰唰簽字。

    字簽了一半，他忽然停了下來。

    明晃晃的燈光之下，這支鋼筆看著讓人覺得分外刺眼。

    他忽然一把就把簽字筆丟進了垃圾桶里，從筆筒里扯過另一支黑筆開始簽字。

    但是簽了一半，他再度停下來。

    明晃晃的燈光之下，他簽下的“季城”兩個字，也讓人覺得有點扎眼。

    沉默了五分鐘。

    總裁忽然一把把紙揉成了紙團，然后通通掃入了垃圾簍里。

    ……他的心理隱疾看樣子是越來越嚴重了。

    近日那些纏身的幻想，快要把他給折磨瘋了。

    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法直視自己的簽字筆和簽名了。

    ……

    陳北北忙著自己手頭的工作。

    把整棟樓從上到下跑了一整天，她終于搞定了這些事。然后把反饋的文件遞到了季城的辦公桌上。

    可以說，這一整天陳北北都挺麻利的，也沒出任何錯。

    就連秘書交代總裁有每天喝一杯咖啡的小細節(jié)，都被陳北北給記下了。中午放在季城辦公桌上的那一杯咖啡很醇厚，而且是按照總裁平日里的要求做的。

    季城喝了一口，竟無可挑剔。

    一天結(jié)束之后，陳北北心想：“這下應(yīng)該找不到任何紕漏把我辭退吧？”

    她是鐵了心要留在北鷹集團，不會讓季城就這么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否定她一路面試過關(guān)斬將的努力的。

    但沒想到，到了臨下班的時候，秘書相當(dāng)遺憾地過來通知陳北北。

    “抱歉，陳小姐，你明天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陳北北：“？？？”

    什么？

    為什么？

    “我今天沒有犯任何的錯。”她想挽回一下。

    “但是……這個是總裁的意思?！泵貢硎竞苓z憾，“總裁不想留您，我也沒有辦法啊。”

    此時季城正在會議室開會。

    陳北北氣得沖到會議室門口，隔著玻璃，剛好能看到季城坐在會議桌的盡頭，西裝革履，在燈光之下脊背挺得筆直。

    他的目光掠過在座的眾位董事長，看上去，似乎永遠都是那副淡漠的模樣。

    陳北北在門外站了半天，也不見季城的目光瞟到她的身上。

    她似乎就這么被漠視了。

    她氣得又沖回了辦公室。

    在辦公室里冷靜了片刻，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光生氣也沒用?？磥砑境鞘氰F定了心不想用她。

    憤怒過后就是沮喪。

    陳北北開始挫敗地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

    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忽然想到，自己必須壓榨掉這男人的最后一絲價值。

    收集他的東西可以獲得親密值，那她干脆臨走前卷一籮筐走，把親密值刷上去，回頭還可以在系統(tǒng)里多泡泡美男，也不枉自己今天被他呼來喝去一整天。

    于是陳北北在季城的桌子上，開始了斂物模式。

    【叮咚！提示：已成功增加親密度 5！】

    【叮咚！提示：已成功增加親密度 5！】

    【叮咚！提示：已成功增加親密度 5！】

    【叮咚！提示：已成功增加親密度 5！目前已有親密度 20！】

    【叮咚！提示：已成功增加親密度 5！】

    【叮咚！提示：已成功增加親密度 5！】

    【叮咚！提示：已成功增加親密度 5！】

    【叮咚！提示：已成功增加親密度 5！目前已有親密度 40！】

    【叮咚！提示：已成功增加親密度 5！】

    ……

    陳北北恨自己今天沒有背個麻袋來上班。

    但好在自己也背了一個包。

    她把包裝得鼓鼓囊囊的，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有了 125的親密度。

    她很滿意。

    然后揚長而去。

    在回家的路上，她開始擺弄起了系統(tǒng)。

    親密度125可以做點什么呢？

    她忽然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界面一下子換新，許多原來點擊不進去的頁面，竟然都能點擊了。

    就好像原先她只占用了5％的系統(tǒng)功能，在提升了屬性之后，一下子95％的世界都對她開放了。

    陳北北的手來回切換屏幕，已經(jīng)不僅僅滿足于解鎖那些只需要20親密度才能解鎖的卡片了。

    她要玩一票大的。

    “嗯……這個東西是什么？”

    她點擊了一下，看著上面即將可解鎖的新技能。

    「迷幻蠱物?！?/br>
    她起先還不解，于是往下一拖，了解了一下技能的用法……

    接著，她如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

    ……

    當(dāng)晚，總裁結(jié)束工作，已經(jīng)八點多了。

    他是最后一個離開公司的。

    夜色很稀，街道上燈火闌珊。他把司機遣散了回去，獨自在公司附近便利店買了一瓶酒。

    他已經(jīng)戒酒很久了。

    今天卻不知道為什么，站在路燈下靜默地灌了三瓶。

    涼風(fēng)吹進領(lǐng)口，吹得他的褐色風(fēng)衣獵獵作響。

    這些幻想已經(jīng)折磨他很久了。

    他幾乎開始懷疑自己在某些方面是不是有嚴重的障礙，或是得了什么罕見的病，已經(jīng)病入膏肓。

    剛接手公司的時候，公司正瀕臨破產(chǎn)，岌岌可危。他臨危受命時剛滿20歲，匆促退了在國外的學(xué)業(yè)，回國應(yīng)付董事會上的一群心懷叵測的惡狼。

    這么多年了，還從來沒什么事可以擊倒他。

    可站在路燈之下獨自喝酒的時候，他竟然開始了對人生的懷疑。

    ……

    喝完酒，他把領(lǐng)口拉高，在夜色之中踱步回到了地下停車場。

    剛一拉開車門，忽然感覺到頭暈?zāi)垦！?/br>
    不對。

    這種感覺很不對。

    季城整個人，竟然搖晃了起來。

    看眼前的東西，也一分為三，怎么都拼合不成一片。

    他搖晃著身體，勉強支撐住不倒下，卻感覺身后有人用一塊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

    接著，那人很輕巧地就把他推進了后排的座位上。

    一個女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拒絕酒后駕駛，共享美好人生?！?/br>
    恍恍惚惚之間，他能感覺出來，這個人就是……

    一直在夢境之中折磨著他的那個女生！

    自己難道又墜入了夢境中？

    “……你……”

    他沙啞著嗓音，勉強從喉嚨里吐出一個字。

    但最終，意識還是失去，他陷入了一片昏迷之中……

    而女生此刻也鉆了進來，“啪”的一聲一關(guān)車門，甩下自己的背包。

    背包里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氐舫鰜砗芏鄸|西。

    捆綁繩啊，肛栓啊，按摩棒啊，擴肛器啊，短鞭啊，拍立得照相機……

    “總裁別著急。今晚才剛剛開始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