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克諾元帥姍姍來遲，了解他家中情況的九位將軍集體在內(nèi)心表示理解，同時也忍不住唏噓起來。狄克諾和少將情深在他們內(nèi)部是公開的秘密，至情所愛被反對者們預(yù)謀重傷，無異于正面給了狄克諾一耳光，被人欺負到了頭上。

    他們對狄克諾召開秘密會議的意圖有所揣測，只靜靜等待狄克諾開口，捅破最后一層窗戶紙。

    “在會議開始前，我給你們機會，可以選擇退出。”中午處決時沾染到的血腥味似乎還沒有洗刷干凈，被狄克諾的目光掃視到，他們腦中同時浮現(xiàn)出了一副血rou模糊的景象。

    “沒有人退出？很好?！?/br>
    在座的兩位上將與七位中將適度露出忠誠與振奮，他們既期待那個答案，又害怕它從狄克諾形狀冷硬的嘴唇吐出。

    “這座軍事塔已經(jīng)存在了105年。一百年前，伊金斯將軍在這顆廢星最貧瘠的土地伸手一指，說道：這塊不適宜耕種懇植的土地就留給軍部吧?！钡铱酥Z語調(diào)沉穩(wěn)而緩重，“那位偉大的將軍原話我已記不清了，畢竟，我不像在座各位，我可是現(xiàn)在還被學院一年一封郵件催著回去完成學業(yè)的肄業(yè)生?！?/br>
    他一本正經(jīng)的玩笑話惹得在場出現(xiàn)笑聲，但笑聲很快隨著幾聲刻意的咳嗽聲驟停，將軍們重新正襟危坐時，緊繃的神經(jīng)無形中松了不少。

    狄克諾繼續(xù)道：“伊金斯將軍是想讓我們立于最困難之地，頂起整個聯(lián)邦，時刻警惕，時刻認清形勢。到了今日，是時候把將軍的真知灼見重新拿出來思考了?！?/br>
    “聯(lián)邦大廈將傾，我需要諸位繼續(xù)和我一同戰(zhàn)斗！”

    “您……是想自立？”坐在狄克諾右手邊首位的布爾諾上將謹慎問道。

    狄克諾的灰眼睛轉(zhuǎn)向他：“是，有異議嗎？上將。”

    “不……我認為還沒到那種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泵鎸ν艂凅@懼的目光，他如此闡述著觀點。

    狄克諾似乎早有準備，他朝奧維略一頷首，金發(fā)上將站起，將紙質(zhì)報告材料一一分發(fā)給同僚們。

    比起電子信息，到了科技高度發(fā)達的現(xiàn)代，紙質(zhì)信息反而凸顯出它那不可替代的優(yōu)點來了，在閱后即能銷毀，不能恢復，無法留下任何痕跡，使紙張仍舊在傳遞秘密信息的過程中承擔著角色。

    “布爾諾，你是在座唯一一位雄蟲，說說你的看法。”狄克諾在眼底觀察著下屬們吃驚的神色，最后將目光轉(zhuǎn)回了布爾諾身上。

    “這是……”

    “正如你們所見，在數(shù)個星球，昨日都爆發(fā)了大規(guī)模有組織的暴動，我已經(jīng)下令收縮兵力與警力。”狄克諾微微前傾身體，表情嚴肅，“收兵的原因，在于死傷數(shù)目過多。地方上報時受到了信息攔截阻礙，我直到今天凌晨兩點才得知我們損失了一千三百名優(yōu)秀的軍蟲和警蟲！”

    布爾諾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報告，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從哪里涌出了如此多A級以上雌蟲！”

    狄克諾看了他一眼，沒有直接回答，轉(zhuǎn)而說道：“上周抓捕的罪犯，在短短一周內(nèi)均出現(xiàn)了小幅度能力波動。全境各地大批死亡的單身雌性，第五、六軍團出現(xiàn)的偽造能力檢測書事件。毫無疑問，”他冷笑一聲，“我們身邊出現(xiàn)了一種能改變‘命運’的東西?！?/br>
    “愈演愈烈的雌性革命運動，到底是什么給了他們能和軍部與社會制度抗衡的自信？”他架起雙手，十指交叉合攏，從之上觀察著九位將軍們，殘酷的話傳達至每只蟲心頭：“很快，這個國家就會出現(xiàn)無數(shù)個‘SSS級’。我相信在座各位沒有誰不了解雌蟲的本性——”

    “——兇殘，掠奪，逞兇好斗，視生殖權(quán)為生命。你們的雄性親人，都將成為‘脫胎換骨’后低層劣等雌蟲的首要爭奪與施暴對象！成為他們生殖繁育出低劣基因的‘優(yōu)質(zhì)’工具！”

    越是能力等級高的雄蟲，jingzi的質(zhì)量就越好，使雌性受孕的與生下更高等級幼崽的幾率和低等級雄蟲相比高了不知凡幾。

    然而這樣的雄蟲一向是中產(chǎn)及其以上階級壟斷的“稀缺資源”。

    現(xiàn)在，給低層民眾一個觸碰到高質(zhì)味美雄子的機會，他們怎么可能不蜂擁而起，冒著生命危險也要爭得高品質(zhì)的jingzi。

    雌性運動一旦成功，革命的勝利成果——高等級雄子們，無疑會被大批量雌性殘忍瓜分。

    低劣基因與高級基因的混合，導致聯(lián)邦未來軍事戰(zhàn)力水平大幅度下降；被輪暴到奄奄一息的雄性，失去生育能力造成的社會生育率暴跌，說是聯(lián)邦蟲族將在未來滅亡，也不是聳人聽聞。

    狄克諾余光掃過布爾諾，一針見血道：“你也逃不掉，布爾諾?！?/br>
    奧維緊張地往對面張望，接觸到布爾諾的目光，他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你們應(yīng)該很清楚平衡被打破的結(jié)果。在局勢尚可挽救時，這是形勢之舉。軍部獨立在所難免，你我站上戰(zhàn)場是大勢所趨！”

    “愿與閣下同進退！”

    “我愿誓死追隨您！”

    布爾諾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打斷了所有激昂的誓言，一雙雙眼睛投注到他身上，布爾諾退后一步，恭敬行禮，說出的話卻行大逆不道之義：“抱歉，道不同不相為謀，請允許我退出?！?/br>
    狄克諾站起來，以身高差俯視著雄性，他輕微點著頭，“嗯”了聲，看不出是慍怒還是失望，說道：“你想好了？”

    “我想得很清楚。打破共和制，已經(jīng)與伊金斯將軍最初建國的意志背道而馳了。最后，我想全您一句話?！辈紶栔Z端正轉(zhuǎn)向上司，倔傲得與其對視。

    狄克諾嘴角浮現(xiàn)戲謔的笑：“你是以什么身份‘勸說’我？”

    “就以你當年軍校學弟的身份吧。狄克諾，”他直呼元帥名字，有幾位將軍倒抽一口涼氣，“多行不義必自斃，好自為之。”

    狄克諾笑容不變，他掏出槍，拋給了愕然的金發(fā)上將：“奧維，殺了他?！?/br>
    那可憐的老雌蟲還沉浸在追求對象突然叛變的巨大震驚中，奧維握著槍，手指軟得捏不住手柄，他像是個從來沒摸過槍的瑟縮弱者，對手中能奪蟲性命的兇器產(chǎn)生了莫大的恐懼。

    “奧維，我不想說第三遍?！彼郎癖涞穆曇粼谒悦畹?。

    為什么…….為什么??！一個是他誓死追隨的首領(lǐng)，一個是他苦苦求而不得的愛蟲，為什么親手殺死所愛的苦果要由他來品嘗！

    他在視線搖晃中，看到布爾諾面帶微笑，無聲對他說著：殺了我。

    如果一定要在雄蟲和國家間做出選擇，他會選擇布爾諾。

    可現(xiàn)實是——

    “砰——”子彈射似乎射穿了雄蟲的腦子，鮮血噴在他身后的白墻上，綻放出猩紅的血花。奧維在蟲生的巨大抉擇中，磨滅不了的身體反射出現(xiàn)，使他開槍的手依舊無比穩(wěn)，正中眉心。

    手指顫抖得再也握不住槍，那無生命的金屬塊掉在桌上，猶如死尸一般漆黑而平靜。

    “感謝你們自己吧，你們做出了正確的抉擇?！钡铱酥Z對剩下的將軍們說，“現(xiàn)在，散會。”

    七位將軍行禮退去，唯有奧維依然停在原處，靈魂已經(jīng)跟著雄蟲的rou體一起死去了。

    “為……什么……”他目光呆板凝聚在對面墻上一塊正在開始凝結(jié)血跡上，甚至不敢走過去看一眼雄蟲的尸體。

    “你明知道我愛他……為什么?。。?！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是布爾諾……啊，為什么，哈哈，為什么會這樣………”

    狄克諾挑著眉毛瞥了眼桌子下的尸體，一語雙關(guān)道：“這是布爾諾自己的選擇?！?/br>
    也許是雌蟲的表情太過悲慟，狄克諾不禁說：“也許，他更愿意死在你手里?！?/br>
    金發(fā)上將把臉埋在手心，慢慢坐下，嘶啞的聲音從手指縫里傳出來：“我就知道……這家伙……就算去死也不會放過折磨我的機會……”

    他突然抬起被淚水糊成一團的臉，懇求道：“我能在最后和他道別嗎？”他凄慘地笑著：“哈哈哈，我可是殺了他啊，我殺了他，我……”

    “不能，奧維上將，你今日工作還未完成。”毫無人道的上司指出。

    “我……”金發(fā)上將搖搖晃晃站起來，他逼迫自己繞過桌子，遠遠地瞧了一眼死去的雄子，扯出一個勉強的笑，第一百次問道：“布爾諾，我愛你，可以跟我結(jié)婚嗎？”

    可惜尸體已經(jīng)不能說話了，他這次也沒有再收到對方的拒絕，金發(fā)雌蟲神經(jīng)質(zhì)地點點頭：“你不回答，就當你答應(yīng)我了。”

    他慟哭著說：“我……你沒拒絕我……我——”

    “好了，快滾出去。奧維，別忘了，是你自己做出的決定，不論怎樣，你必須為你的選擇承擔起責任——為我效力?！钡铱酥Z斜眼看著身邊的尸體，血漫了出來，快要流到他站的地方了。

    狄克諾忽然有些憐憫地說：“戰(zhàn)后允許你帶他回去。”

    奧維站在房間的另一頭，朝狄克諾深深彎腰行禮，哽咽道：“感謝……您的仁慈。”說完，他一步一步僵硬走出了房間。

    狄克諾獨自在龐大的會議室沉默著，他悄悄嘆了口氣，踢踢腳邊的尸體，不耐道：“蟲已經(jīng)走了，還要裝到什么時候？”

    “尸體”利落地爬起來，瀟灑地撩了下被血浸濕的額發(fā)，重新拉開椅子坐下，抱怨道：“頭兒，您就這么把我賣給奧維了？”

    “你吊著他這么多年，臨了還要玩這通，如此執(zhí)著于他，我以為你的正室之位早就寫上了奧維·哈德爾的名字？”狄克諾不客氣地揭穿他。

    當眾背叛，繼而假死，是早就預(yù)設(shè)好的劇情，不過動手的蟲是奧維，這一環(huán)是由布爾諾單獨強調(diào)了必要交換條件。

    “寫是早都寫了，只是還不到時候?！辈紶栔Z沒找到手絹，撕下兩張報告擦起滿臉的血，“您很明智，沒允許他靠近我?！?/br>
    他被自己的想象逗樂了，輕笑一聲：“那家伙準會哭著撲到我的尸體上趁機吻我，到時候嘗出了蟲工血漿的味道可就敗露了?！?/br>
    狄克諾抱臂看著他：“你最好還是給他點暗示，我可不想整日對著一張寡夫臉辦公?！本駢毫σ呀?jīng)夠大了，還要為不省心的下屬們cao心。

    “放心，我會給他來幾段難以忘懷的‘夢’?！?/br>
    布爾諾的俊臉重新顯露出來，他打開了終端，將信息投射到會議室的光屏上，精神振作道：“現(xiàn)在，作為您麾下首席參謀，就請您和我一起討論一下，聯(lián)邦元帥失去了重要的‘右臂’后，該如何進行攻占行動吧！”

    現(xiàn)今聯(lián)邦境內(nèi)，社會表面還沒有形成明顯的矛盾，以足夠狄克諾名正言順發(fā)動軍事政變。若是借用布爾諾之前的發(fā)言，評價為“沒到關(guān)頭”，也是十分貼切的。

    沒有矛盾，怎么辦？

    那就制造矛盾。

    帝國事實統(tǒng)治者的通訊影像在晚些時候打進來，狄克諾看了眼外面逐漸暗沉的天色，開口時就失去了幾分耐心。

    “晚上好，殿下，帝國果然事務(wù)繁忙，希望殿下不要自顧不暇。”

    “狄克諾，”安赫里托的立體影像傲慢直視著他，“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tài)度嗎？”

    幾乎是如出一轍的神情，出現(xiàn)在希爾洛臉上就惹阿內(nèi)克索憐愛，出現(xiàn)在面前這位身上，只會令雌蟲更加暴躁。

    “既然想和我皇室搭上關(guān)系，至少也要拿出相應(yīng)的嫁妝以表誠意?！卑埠绽锿性捴杏性?，狄克諾立即就明白消息已經(jīng)傳到帝國方面去了。

    “安赫里托，你對皇室內(nèi)的掌控還不如公園里拎著倉鼠籠子的孩子?！钡铱酥Z嘲諷道。

    他會出此言，是因為在大約兩個小時前，他接到了一則堪稱荒謬的消息。

    被封掉了網(wǎng)絡(luò)發(fā)聲通道的VTA，居然采取最原始的方法，由社員自發(fā)上街發(fā)送傳單，雖然警察的動作很快，但由于蟲數(shù)眾多，傳單上信息流傳的速度又過快，這件事很快在線下傳遍了全國。

    狄克諾早些時候收到了傳單的掃描份，傳單設(shè)計簡單到可以稱為簡陋，除了中心一則矚目的掃描碼之外，別無他物。因為宣傳時據(jù)稱掃描代碼可以獲得三個星際幣，這樣輕松的小事很容易被民眾接受。

    而當用終端掃描之后，會自動出現(xiàn)網(wǎng)頁，解釋為必須完網(wǎng)頁，兩分鐘之后才可以領(lǐng)取金錢獎勵。而那張網(wǎng)頁則詳述了狄克諾元帥兩年前出訪帝國時的出軌實錄，甚至配上了一張模糊的照片，雖然看不清對方雄性的臉，但那身標志性的軍服無疑是聯(lián)邦元帥才有資格穿的無誤。

    文章抨擊了狄克諾不守雌道，在有所屬的情況下與敵國皇子偷情，還出于私情與帝國上層茍且，通敵賣國，罪不可??！

    【天憐希爾洛少將！命中不幸，被家雌連累斷手，這是否是早已密謀想要鏟除雄主、順利聯(lián)姻新蟲的毒計？星際第一美雄蟲竟成了玩弄政治的可悲犧牲品？】

    兩年前他與希爾洛在鏡宮的調(diào)情不過是情趣，他們二蟲事后都敲打過與會記者們，并且據(jù)文章描述細致度推斷，阿內(nèi)克索更傾向于是鏡宮內(nèi)部蟲走漏了風聲。

    他倒是不會認為安赫里托會在事關(guān)皇室名譽的事情上有小動作，如果是安赫里托做的，手法一定不會如此下作。

    “殿下即將榮登寶座，四殿下也要榮晉親王。根據(jù)殿下對其弟吝嗇的程度，封地還沒有著落?！钡铱酥Z極其厚臉皮道：“那就由我這個不成器的雌妻為塞勒斯提亞出個封地，那十三個星球，就當做我的嫁妝送與四殿下了?！?/br>
    他這番話說得十分豪氣。那十三個星球本就是搶來的，他順著安赫里托的名頭說是給自己當了嫁妝，到頭來還是進了自家雄主口袋里，比起寸步不讓的態(tài)度，阿內(nèi)克索更勝一籌。

    安赫里托不置可否，倒是問起了親弟：“塞勒斯提亞怎么樣？他要是在我跟前乖順一些，也不至于落得個被騙背井離鄉(xiāng)還體殘的下場。”

    “比起關(guān)心我雄主，殿下還是關(guān)心一下自己周邊吧?！钡铱酥Z對他言語中的揶揄并不介意，反倒賣起了關(guān)子：“如果你想保住這個孩子，就離穆蘇爾卡遠點。”

    安赫里托瞳眸驟縮：“你知道什么？”

    狄克諾輕描淡寫道：“我言盡于此，麻煩殿下自己斟酌?！?/br>
    安赫里托在桌子下緩緩撫摸著腹部，這已經(jīng)是第四次了，醫(yī)官預(yù)言，如果這次再滑胎，他將永遠失去孕育能力。

    “四個星球。”安赫里托做了讓步，“出兵需要皇帝敕令，我需要時間?！?/br>
    “三個?！钡铱酥Z忽然放下了警惕的面具，眼神黯然，讓對方看到他深深的疲倦和痛心，他決定試探賭一把：“皇兄，塞勒斯提亞的仇，我要萬倍討回來?！本唾€安赫里托對親弟還有沒有一絲親情尚存。

    被那樣兇暴的雌蟲忽然放下地位尊稱皇兄，即使是安赫里托也無法預(yù)料到，他愣了一愣，隨即闔眸掩藏起情緒，冷冷道：“你這聲皇兄我就應(yīng)下了。”

    刨除其他令人討厭的因素，狄克諾的確是個強勁的對手。

    安赫里托并不想再多一個難纏的敵蟲，助狄克諾軍變或許能真正成就聯(lián)邦帝國百年和平，為他將來的幼子換得平穩(wěn)的生存環(huán)境。

    他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那么殿下出兵的理由呢？”

    安赫里托面無表情道：“為了維護皇室清譽?！?/br>
    狄克諾面上有些古怪，帝國為了希爾洛的清譽而出兵，這由頭竟然有幾分微妙的說服力。只是這討伐對象不知道是對他，還是對散播謠言的民眾了。

    從今晚開始，元帥麾下中央第一軍團將全數(shù)秘密歸境，只留少數(shù)勤務(wù)兵在邊緣地帶維持基地運作。帝國大軍將在不日后全線壓境，當然，他們?nèi)サ铱酥Z掌控的軍團基地只是佯攻，順便喝個茶。

    主要戰(zhàn)場還在議會走狗尼莫爾上將的第六戰(zhàn)斗軍團。

    而在“內(nèi)憂外患”夾擊之下，狄克諾元帥為聚攏全境力量的“救國之舉”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皇帝敕令需要虹膜驗證？”狄克諾不經(jīng)意建議道：“挖了眼珠，用著不是更方便？”

    安赫里托站起來，在關(guān)掉通訊通道前，嘲弄道：“以閣下之能想到的方法，就不會有實際運用效果?！?/br>
    酷似皇帝的臉平靜陳述道：“我都試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