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這不叫欺負，我的貓被人欺負了，不討回來，萬一以后他再欺負你怎么辦？”敲了敲他的額頭：“笨，這么大的人，還被人算計?！?/br>
    “算了，萬一他也是被人下套呢？”

    “首先，萬一他被人下套，說明他不夠聰明，該教育，其次，如果他是有意的，我覺得他不能留了?！?/br>
    “會砍斷他的手腳嗎？”

    “這也太便宜了?！彼p描淡寫。

    “啊……”他震驚。

    “所以阿墨要乖?！蹦竽笏谋羌?，眼底神色冷了下來：“他連你都敢動，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煩了。”

    “我這么重要？”

    “除了我，誰都不可以欺負你，知道嗎？”微笑著低頭點他鼻尖：“我都蓋章了，你就是肅家的貓?！?/br>
    “女魔頭?！?/br>
    “陳醫(yī)生，你可是自己送上門的，現(xiàn)在這么說我，我不服氣?！钡郊姨嫠麚Q了家居服，重新包扎處理了手上的傷口，又喂了兩碗粥，知他渾身不舒服，聲音越發(fā)輕柔，“就忍忍不洗澡吧，我替你擠熱毛巾擦擦，碰到水會疼。你早上還碰水了，也不知道避著點，笨死，好意思說自己是個醫(yī)生，果然動嘴的，還是不如動柳葉刀的。”他煞是不滿，肅然伸手敲他：“我都不嫌棄了，你還想怎樣？”

    “那然然也別洗?！?/br>
    “做夢?！?/br>
    末了還是給他喂了杯含安神藥物的牛奶，輕拍他哄他入睡，臨睡前還緊張兮兮拉著她：“然然，不要懲罰高念，我相信他是無意的?！?/br>
    “好，我給他留條命就是?！钡皖^看他又蜷縮著，可憐兮兮握著拳頭側身躺著，像抱玩具熊一樣環(huán)著他，一遍遍吻著他的眼：“阿墨，笨貓?！?/br>
    她裹挾著寒風踏入會所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溫度驟降，是的，她雖嚴肅，卻嚴而不厲，從未真正對下面人要求過什么，便是有些一星半點的錯誤，不涉及原則和底線問題，她都不甚在意，只是這次，她臉色，著實難看。

    并未對高念說太多苛責的話，只是將手里的水扔過去說：“喝吧?！?/br>
    他瞬間了然，臉色煞白，顫抖的拎著瓶子看著她。

    “不喝？”她淡淡的道：“那昨天你把它遞給阿墨的時候，怎么就沒想到現(xiàn)在？”瞟了他一眼：“高念，你比我想象的有骨氣，我還以為你會找一堆亂七八糟的理由呢?！?/br>
    他還是盯著她，并不說話，神情異樣的復雜。

    “不喝？”

    他搖了搖頭。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輕的懲罰了?！?/br>
    “肅然?！边@是高念第一次稱呼她全名，往日都是稱她肅總，“如果，我說如果，當初給你當解藥的人是我，會不會不一樣？”

    反應過來點什么，她輕笑：“你知不知道，他認識我比你先，這世上，總有先來后到吧?！?/br>
    “你不是喜歡肅……”

    “是，但是你動了我的人。我的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動的?！?/br>
    他自知難逃，擰開了蓋子，小口喝著。

    “高念，你這些小男孩里面，有沒有一個喝了忘情水不要解藥的？”她端著手中的杯子輕敲桌面。

    “據(jù)我所知，目前沒有?！?/br>
    “那你能不能做到呢？”

    “不能，我相信陳醫(yī)生也不能做到?！?/br>
    “可惜，讓你失望了，他做到了?！鄙熘讣坠瘟斯问掷锏牟ＡП骸澳阒绬?？他掌心被自己硬生生摳出了幾個洞，因為知道我有潔癖，他就在家乖乖呆著，折磨的自己遍體鱗傷都沒想過去出去找解藥，甚至壓根就沒有過其他想法。那只笨貓，帶著一身傷，白天還去參加什么學術研討會。你知道不知道我在他辦公室找到他的時候，看他累極無力的模樣，恨不得將你大卸八塊，他臨睡前還拉著我求我放了你?！?/br>
    “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br>
    “我敬你是條漢子，這事，我就當沒發(fā)生?！睌R下手中的玻璃杯：“我回去陪我的貓了，我不在，估計又要委屈了?！?/br>
    “肅然。”他忽然抱住她：“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沒料到他會做出這等舉動，瞬間渾身長滿刺般的不適，眉頭緊皺，緩緩掙脫，退開幾步撣了撣衣袖：“高念，如果你不喝，可能結局還沒這么簡單，既然你都喝了，我就當兩清。放心，你喝的只是普通的水，我什么都沒加，念你在暮色任勞任怨許久，念阿墨替你求情，這事，我不追究。但凡日后他在暮色有個好歹，我都記在你身上，記住了，少一根毫毛都不行。我會替你找個理由跟他解釋，他笨，想來也不會追究?！弊叩介T邊，頓了頓：“高念，有些心思，至此為止吧，我懶，養(yǎng)一只貓就行了，沒心思也沒興趣看貓打架。”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回到家中，肅然在浴室清洗了良久，總覺得身上還有高念的氣息，眉頭緊皺，反復用熱水沖著，直到皮膚被燙的發(fā)紅，才不得已披著浴袍回房，輕手輕腳的拉開被角，剛靠好，就有人翻過來摟著她的腰抱怨：“洗了那么久，是不是在毀滅罪證，背著我去逗別的寵物了。”

    “醒的這么早？”探入被窩讓他摟的舒服點：“我就算再養(yǎng)幾只寵物，也是應該的，干嘛背著你，應該帶回來陪你一起玩?！鄙焓痔嫠笾p肩：“回頭別被其他貓欺負的毛都掉了，再跑我這兒來哭?！?/br>
    裹著紗布的手貼著她的腰，解開了她的浴袍，略粗糙的棉紗在纖腰摩挲，惹得她癢癢的，手上動作卻沒停，還在給他揉捏著，藥物的殘留，估計這幾天他都會覺得四肢疲軟酸疼。這待遇太高，他舒服極了，將額頭抵著她的胸膛：“別到時候又心疼，溫柔的都不像本尊?！迸ち伺ど眢w，將她的手拉倒自己尾椎骨，示意她揉捏：“我想知道，高念還健在嗎？”

    “給你面子，健在，活的好好地，紋絲不動。”

    “這倒真不像然然的風格，看來我失寵了?！?/br>
    “接著做你的千秋大夢，日后在暮色，不會再有人敢碰你?！卑礈鐭魮砭o他，在他唇上吻了吻命令道：“睡覺，什么時候我允許下地了才可以下地，整天病歪歪的，小心我找個垃圾桶把你扔了。”

    “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弊焐媳г?，心里暖意十足，貼著她合眼。

    朦朧中聽到她低聲：“墨墨，你愿不愿意換個國家生活？”

    “?。俊彼犷^詢問。

    “算了，睡吧，你還有一幫損友在這兒，也挺好的。”將被子拉了拉，裹好了他，手落在他后背安撫：“乖，笨貓?！?/br>
    女強人肅然覺得有了這只貓，生活越發(fā)充實了，難怪世人都愛養(yǎng)寵物，確實十分有趣。被強行關在家里的陳醫(yī)生也不惱，就是被限制飲食，萬分不滿，無奈菊花高腫，也就只能盡量餓著，越發(fā)佩服常年節(jié)食的慕安，饑餓使他意志力都薄弱了。

    看他一瘸一拐一遍遍打開廚房的冰箱再一遍遍不甘心滾回沙發(fā)趴著，滿臉沮喪。肅然本就跟慕安是同種生物，喝點果汁喝點酒可以撐好久，自然無所謂，看他餓得都快啃沙發(fā)腿了，將他抱在懷里笑：“真有這么餓？”

    “苦其心志可，勞其筋骨可，唯獨不可餓其體膚?！彼櫭急г梗骸梆囸I讓我意志消沉，生無可戀?！庇置约嚎湛杖缫驳亩亲映C然可憐巴巴：“我胃疼?！?/br>
    取了塊黑巧掰了一塊塞他嘴里：“好啦，再忍忍，就當辟谷了，我不是陪著你，我可一點都沒偷吃啊?！庇秩嗳嗝夹模骸巴四阄覆缓?，乖，喝點粥或者喝杯奶?！?/br>
    “你們女人真可怕?！?/br>
    “這么說我？”不滿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忘了他后庭的傷，疼的他氣憤的仰頭張口欲咬她，又恨恨的頓住。

    伸胳膊往他嘴里送了送：“咬吧，忍著多難受？”

    “哼，不想看到你，就知道欺負我?！?/br>
    “好，我走?！睂⑺畔拢嫠w好了毯子，揉了揉他的腦袋：“我約了人，還真不能陪你，你乖乖在家。”

    “誰？”他仰頭追問。

    “一個對你垂涎欲滴的女人?！?/br>
    “這話不等于沒說，對我垂涎欲滴的何止一個?！苯z毫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無所畏懼道。

    “嗯，看來還沒餓到位，本來還想你這么乖又這么可憐，晚上要不要允許你吃點好的，現(xiàn)在決定晚飯也不許吃了?！睆澭鹚?，拎回房中，將書抱給他，“安靜貓這兒，我回來要是發(fā)現(xiàn)你又調皮，看我怎么收拾你?！?/br>
    “要是乖，可不可以吃點rou？”

    “看我心情?！?/br>
    剛走一步，又被他拽回去：“把我一個人扔家里，要不要親一口安撫下。真懷疑你見的不是個女人，這么著急?！?/br>
    “我去處理你遺留的麻煩，你倒惡人先告狀了?！睂⑺丛诖采嫌H的他氣喘吁吁才習慣性揉他的頭發(fā)：“你再淘，我就不走了，將你就地正法，多躺幾天?！?/br>
    女人相見，妝容首飾高跟鞋，看她在冬天赤腳穿了雙露腳背的高跟鞋，又嘟囔：“小心凍壞關節(jié)，過了六十歲坐輪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