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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第十一章 無破

    【竊玉】第十一章無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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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jǐn)?shù):10608

    看到那媒婆神態(tài)的變化,南宮星知道,自己押對了寶。

    他沉聲道:「好了,你不必再裝模作樣,這次的事,你辦得很好,我來,是

    設(shè)法把你救出去?!?/br>
    那媒婆抱著雙膝,縮在床上瞪著南宮星,一雙小眼不住眨動,過了一會兒,

    忽而咧嘴一笑,道:「公子,你這是說撒子吶,婆子我為啥聽不懂咧?」

    南宮星心中暗道,莫非唐歡死到臨頭還撒了個謊?還是說,對不同人暗號其

    實(shí)并不一樣?但他面上決計(jì)不肯露怯,鎮(zhèn)定自若道:「怎么,連我都認(rèn)不出了?

    我搞到了唐門掌事的腰牌,現(xiàn)在就能把你救走。只不過,需要你配合?!?/br>
    不料,那媒婆一伸脖子,扯嗓子大叫起來:「來人吶!唐家的!快來啊,這

    里有jian細(xì)!他親口承認(rèn)的!」

    這一嗓子喊得南宮星狼狽無比,急忙一個箭步過去一掌拍出,按住了她的嘴

    巴。

    他順便運(yùn)出真氣,捏她頸側(cè),將奇經(jīng)八脈轉(zhuǎn)眼走了一遭,并無什么異樣之處

    ,這女人一身經(jīng)絡(luò)空空蕩蕩,屁點(diǎn)內(nèi)息沒有。

    莫非……猜錯了?「要命的話,就乖乖閉嘴?!?/br>
    南宮星緩緩撒手,嫌惡地擦了擦掌心蹭上的口水。

    那媒婆縮回床里,瞪著綠豆眼,直勾勾地看著他,說恐懼貌似也不怎么恐懼

    ,反而彷佛帶著微妙的戲謔得意。

    顯然,唐歡的暗號,在這媒婆身上并不好用。

    南宮星不信這婆子和這次的桉子無關(guān),可就連審問,都不知該從何問起。

    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文曲的厲害之處。

    她用的人,興許大部分都是這樣沒有絲毫武功的販夫走卒尋常百姓,遇上邪

    魔外道自然討不了好去,可在名門正派,和他們?nèi)缫鈽茄矍?,就彷佛多了一道?/br>
    死金牌。

    再加上這里頭可能還有并非情愿,而是遭到心劫控制的可憐人,就更加無從

    下手。

    唐遠(yuǎn)明辛辛苦苦把這婆子請回來,最后怕是也無可奈何,只能好吃好喝供著。

    沉吟半晌,南宮星望著那婆子,突然笑了起來。

    「我倒是忘了,我們不屑、不能、不愿去做的事,有的是人肯做?!?/br>
    那媒婆不言不語,只是縮成一團(tuán),直勾勾盯著他。

    「玉若嫣在六扇門里威名遠(yuǎn)揚(yáng),你既然是她點(diǎn)名提醒有嫌疑的,等到明日,

    我從中堂的山頭請幾位捕快過來,讓他們來問你吧。那班人平日捉拿作jian犯科的

    惡賊,應(yīng)該不會在乎對方有沒有武功,是什么身份?!?/br>
    南宮星起身一拂袍袖,笑道,「我冒充丁一不成,今日認(rèn)栽。希望你明日骨

    頭夠硬,扛得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公門衙役。少陪了。后會有期?!?/br>
    「等等!」

    那媒婆的臉上總算又浮現(xiàn)出恐懼之色,嘴唇顫動,猶豫片刻,輕聲道,「你

    們把婆子帶到這兒,問的話……我都老實(shí)交代了啊。我……我實(shí)在不知道還能說

    什么了?!?/br>
    「你所謂的老實(shí)交代,只怕沒有幾句是真的吧?!?/br>
    南宮星扶著門框,冷冷道,「那范霖兒,當(dāng)真是個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嗎?」

    「這話還能有假,公子,你是沒見范氏的教養(yǎng)品行,書畫女紅,這種閨女,

    要不是出身略差母親心氣太高,可輪不到江湖門派的弟子娶回家去?!?/br>
    「那她母親暴斃,父親癡傻,是因?yàn)樗蟹侨?,氣出的心病咯??/br>
    媒婆眼珠一轉(zhuǎn),嘿嘿笑道:「這婆子我就不知道咯,新人進(jìn)洞房,媒人丟過

    墻,小兩口子日子平順,蜜里調(diào)油的時候沒人想得起我們,這也就是出了事兒,

    才都來怨我們做媒的。你看,這范霖兒當(dāng)寡婦,其實(shí),嫁給江湖武夫,本就是常

    有的事兒,結(jié)果到頭來,怎么反倒怪到婆子我頭上了?!?/br>
    南宮星越發(fā)狐疑,這媒婆伶牙俐齒,油滑狡黠,怎么看也像是個真的媒婆,

    唐遠(yuǎn)明從此人的過往中也沒查出什么疑點(diǎn),至少近兩年多,的的確確在附近村鎮(zhèn)

    撮合了不少新人。

    難不成這文曲,專門收斂了一批市井門徒,只為此類情形的時候派上用場不

    成?可這猜測未免有些太過誅心,沒有實(shí)證之前,不能如此看待一個不懂武功的

    尋常百姓。

    他只好轉(zhuǎn)身出去,今晚暫且敗退。

    經(jīng)此一事,他對香墜捉到后的情況頓時少了幾分期待。

    若是這么一個敲邊鼓的小角色,嘴巴都密不透風(fēng),香墜作為招待世子的艷姬

    ,若有問題必定是文曲更加心腹的部下,只靠這不靈光的手勢和暗號,當(dāng)真能詐

    出消息么?時辰不早,離開之后,南宮星索性放空心思,回房躺下,閉目行功,

    決心等到明日與傅靈舟見面,去找馮破碰頭,見見當(dāng)初世子丟了性命的地方,再

    做打算。

    枕畔還殘留著唐青香囊的澹澹味道,想必她此時,已經(jīng)被唐月依帶去安全的

    地方,找可靠的人送往最近的分舵去了吧。

    自暮劍閣一事起,如意樓西三堂屢屢出現(xiàn)可疑狀況,這次七星門突然襲擊,

    恰好端掉了南宮星留作傳訊的幾處據(jù)點(diǎn),要說是巧合,只怕三歲娃娃都不會信。

    此前他就修書給師父,叮囑她莫要再姑息西三堂的隱患,從上到下,自總管

    岳玲起,必須要細(xì)細(xì)查辦,不能被那選出些人畏罪自盡的手段欺瞞過去。

    他動身之前,內(nèi)三堂的神君堂,外三堂的鎮(zhèn)世堂就都已派出好手,副堂主親

    自率眾,要將西三堂的問題一一糾察清楚。

    他還當(dāng)有此威懾,那些潛伏的叛徒多少能收斂幾分。

    沒想到,他們還是冒著暴露的風(fēng)險(xiǎn)動手了。

    由此可見,天道對唐門中的陰謀,是付出了極大代價(jià)的。

    可世子已經(jīng)死了,他們之后還想做什么?文曲的目標(biāo)若只是世子,得手之后

    大可一走了之,她還需要?dú)⒄l?千頭萬緒紛雜不堪,南宮星足足荒廢了半個多時

    辰,才漸漸進(jìn)入心頭澄明的境界,斂神冥思,行功休息。

    不覺五鼓雞鳴,晨光微漏,他散功醒轉(zhuǎn),托唐青走前纏綿的福,陰陽隔心訣

    還算安分。

    簡單擦洗一番,他盤算一下,決定出門先去養(yǎng)性園,見見唐遠(yuǎn)明那條老狐貍。

    才開門出來,廊下一個懶腰都沒伸展,南宮星就不禁愣住。

    院中一抹倩影扶樹而立,發(fā)絲沾著夜露,面色蒼白,楚楚可憐,竟是范霖兒。

    那俏寡婦一身縞素,一見南宮星出來,雙眼珠淚半垂,走近幾步,俯身便跪

    ,哽咽道:「孟少俠,外子……外子絕不是會輕生自盡的人。他身故之后,家中

    已有流言,說他……犯了大錯,畏罪自戕。這絕無可能!掌事稱您年少有為,未

    亡人在這里給您叩首,求您為外子主持公道,還他一個清白!」

    南宮星急忙上前托住手臂,扶她站起,薄薄衣衫下,竟能隔著布料感覺到她

    肌膚的滑嫩細(xì)膩。

    他是久經(jīng)花叢的老手,單單這么觸手一碰,也知道這楚楚可憐的范霖兒,衣

    衫羅裙之下包裹的,是副頗為勾魂攝魄的好身子。

    心中不覺一蕩,他急忙定神松手,抱拳道:「弟妹何出此言,在下既然是掌

    事親自請來幫忙,自當(dāng)盡心盡力,只要行濟(jì)兄弟行得正坐得直,這清白于他,不

    過是遲早的事?!?/br>
    他略一思忖,續(xù)道:「只是……并不能怪唐門中有針對他的流言蜚語,弟妹

    可知道,行濟(jì)兄弟此次回來,是唐青身邊唯一的陪同者,而唐青,回來之后就成

    了那副樣子,至今不見好轉(zhuǎn),唐行簡他們又都死在了外差之中,大家懷疑你夫君

    與天道有所牽扯,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吧?!?/br>
    范霖兒抽嗒嗒道:「行濟(jì)在同輩中年紀(jì)較小,以往,總是對行簡大哥言聽計(jì)

    從,大哥說東,他絕不往西,如今……明明是唐行簡被戳破當(dāng)了叛徒,他余威猶

    在,大家不敢說三道四,就、就把臟水都扣到我家夫君身上了么?」

    「既然你篤定,唐行濟(jì)清白無辜,那,不如這樣,我問你些事,你好好想想

    ,咱們?nèi)羰悄苷页龊λ捞菩袧?jì)的真兇,自然就能將真相公諸于眾?!?/br>
    南宮星沉聲道,「關(guān)于唐青的事,就我所知,唐門上上下下都明里暗里問過

    ,想必,唐行濟(jì)理應(yīng)和你也提起過吧?」

    范霖兒低頭以袖拭淚,哀戚戚頷首道:「嗯,行濟(jì)提過,我也問過。畢竟…

    …是跟著他的時候出了事,就算青兒妹子家里父母不追究,我心里也還是過意不

    去。」

    「他怎么說?」

    南宮星緩緩道,「若是疾病那套虛頭八腦的謊言,你就不必再提了,我也只

    當(dāng)你今日沒來找過我。弟妹,你若真心有求于我,那就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否則,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幫不到你?!?/br>
    范霖兒細(xì)白手指輕輕捻住衣衫上被夜露打濕之處,沉吟片刻,輕聲道:「其

    實(shí)……行濟(jì)中間把唐青弄丟了一次。」

    「哦?」

    南宮星微微皺眉,心道范霖兒這一招,用得可不甚高明,莫非又有所圖謀?

    「他搪塞家中那些話,我雖是一介女流不通武學(xué),可也一樣不信。青兒妹子并非

    廂房里的待嫁閨女,身強(qiáng)體壯怎會那么容易一病不起,還病到神智不清。我就問

    行濟(jì),青兒是不是遭了jian人所害?!?/br>
    「他怎么說?」

    「他這才告訴我,原來回家的路上,唐昕不知為何追了過來,瘋了一樣和他

    大打出手。唐昕武功地位皆在行濟(jì)之上,在西堂行博哥哥手下坐著第三把交椅,

    行濟(jì)哪里是她的對手,就……被她把青兒劫走了。等行濟(jì)百般尋覓,耽擱好久,

    才追著線索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青兒,當(dāng)時身邊還守著一個牙婆,若是行濟(jì)晚到片

    刻,只怕……青兒還不知要被賣到何處去?!?/br>
    南宮星心中一凜,這謊言當(dāng)真是惡毒無比,其中當(dāng)事三人,一個沒了記憶,

    一個下落不明,一個死無對證,這禍水東引之計(jì),真令人后背陣陣寒意上涌。

    他裝作較為吃驚的樣子,沉聲道:「這話你還對誰說過?」

    范霖兒微微抬頭,淚汪汪的眸子里滿是無助,「我原本對誰都不敢講,到時

    被人以為我在污蔑唐昕,我一個未亡人,還不知道要受怎樣的非議??伞晌?/br>
    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孤枕難眠,心中實(shí)在不愿看行濟(jì)被人如此冤枉,于是我早早起來

    ,就先去拜會了幾位長輩,包括掌事伯伯在內(nèi),將此事,原原本本說了。就是掌

    事,特地指點(diǎn)我來等你的?!?/br>
    這若不是在唐門,南宮星估計(jì)要忍不住將這小寡婦抓進(jìn)房里百棍拷打。

    此時此刻,范霖兒別說是有所關(guān)聯(lián),就是說她正是幕后主使,南宮星也愿意

    相信。

    可以他目前孟凡的身份,卻分毫不能發(fā)作,只有微笑道:「如此重要的情報(bào)

    ,在下必定銘記于心,那,弟妹,這么要緊的事,為何唐行濟(jì)回家之后,不

    時間向長輩通報(bào)呢?」

    「唐昕為人伶俐精明,算是他們那條線上的女弟子中最受器重的。我起先自

    然不敢說。不過,她家嫡長子唐行杰,已經(jīng)在白家的事里證明了已被天道策反投

    靠,圖謀不軌。行簡大哥也九成九已經(jīng)做了叛徒,當(dāng)時同去的三人,莫非就只有

    她唐昕出淤泥而不染么?」

    好毒的牙,南宮星一陣心悸,若他并非親歷者之一,這范霖兒的話,絕對極

    有說服力。

    唐青和唐昕不睦,是唐家上下幾乎人人皆知的事實(shí),連動機(jī)都不必費(fèi)心去找。

    「我要去養(yǎng)性園與唐掌事碰面,說說昨夜的事。弟妹不妨先回去休息,再想

    到什么其他的事,還請及時告知。有勞了?!?/br>
    他一拱手,匆匆離去。

    范霖兒淚花閃動,垂目道:「孟少俠,外子的事全仰仗您,我心亂如麻,哪

    里還能休息得下,你去跟掌事見面,妾身便在此間等著,盼你能早日找到線索,

    還我夫君清白。」

    南宮星一拂衣袖,澹澹道:「那你就等著吧?!?/br>
    先一步趕到養(yǎng)性園,南宮星四顧無人,坐下等了片刻,凝神細(xì)聽,想要捕捉

    唐遠(yuǎn)明到來的蛛絲馬跡。

    全神貫注提前有所準(zhǔn)備的情形下,他總算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風(fēng)聲,他扭頭

    一望,果然,唐遠(yuǎn)明正施展輕功飛鳥般輕輕落下。

    「唐掌事倒真不吝內(nèi)息,自家的地盤,還要用身法出入上下?!?/br>
    「比起時間,真氣本就不值錢?!?/br>
    唐遠(yuǎn)明站定,微笑道,「看你樣子,范霖兒等到你了?!?/br>
    「沒錯,這上門挑釁的法子,可真夠有恃無恐。唐掌事,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可以確

    定至少與阿青和阿昕的事情有關(guān),你介意我將她拷問一番么?」

    唐遠(yuǎn)明澹澹道:「那是唐門的媳婦,文君新寡,孤苦無依,唐門是正道大派

    ,不能如此落人口實(shí)?!?/br>
    「若是不落口實(shí)呢?」

    「你愿意做些不落口實(shí)的事,那還與我們唐門何干?沒有牽扯,至少我是不

    會派人向你興師問罪的。」

    老狐貍。

    南宮星磨了磨牙,長話短說,先將昨晚那媒婆的情形提起,跟著問道:「由

    此可見,文曲的手下要么是根本不知道她真身的,要么,是問不出半點(diǎn)訊息的。

    玉捕頭指點(diǎn)的兩條路,真的好用么?」

    「好不好用我不清楚。」

    唐遠(yuǎn)明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微笑,「我倒是被你提醒了一個法子。咱們對付不

    了那媒婆,總有其他人能對付得了。」

    南宮星皺眉道:「你當(dāng)真要把中間山頭的捕快們招過來?那幫衙役逼問起尋

    常百姓來,恐怕咱們最后也難以分清到底是真話,還是屈打成招了?!?/br>
    唐遠(yuǎn)明搖了搖頭,澹澹道:「不,咱們手上,不是有個現(xiàn)成的一代名捕么。

    玉捕頭的直覺是不是還和從前一樣靈,在這媒婆身上,咱們也正好驗(yàn)證一下?!?/br>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

    可卻誰也做不到。

    只因,那媒婆已經(jīng)死了。

    依舊是那嚴(yán)加看守的院子,門、機(jī)關(guān)與看守都在,可昨晚還伶牙俐齒對南宮

    星應(yīng)付自如的女人,如今已是一具尸體。

    她躺在床上,端端正正,雙手?jǐn)[在下腹,交迭互握,神情無比平靜。

    平靜得令人心悸。

    「怎么死的?」

    唐遠(yuǎn)明帶著隱隱的慍怒,沉聲問道。

    負(fù)責(zé)看守的弟子趕忙解釋道:「稟掌事,屬下昨晚送孟少俠出去后還看,她

    那時人還活著,我們也是這會兒開門才發(fā)現(xiàn)人死了的。」

    南宮星身負(fù)農(nóng)皇珠,不太畏懼尸身上的陷阱后手,信步走去,彎腰查驗(yàn)。

    最后,在她交握雙手中,找到了一根牛毛般的細(xì)針。

    「應(yīng)該是藏在耳墜子里的?!?/br>
    南宮星撿起旁邊地上掉的飾物,略一觀察,發(fā)現(xiàn)連接處斷開,內(nèi)里中空,恰

    好能藏下一根細(xì)針,「這果然不是個真正的媒婆?!?/br>
    唐遠(yuǎn)明面色沉重,到床邊突然出手,刷拉一聲撕破了那媒婆尸體上衣。

    兩個看守弟子都是一驚,狐疑地互望一眼。

    南宮星當(dāng)然知道唐遠(yuǎn)明不會是失心瘋要對尸體做什么茍且之事,而是跟著望

    向媒婆的胸腹。

    軟軟耷拉著的奶子下方,腹部贅rou堆迭,松松坦坦,看不出什么異常。

    但唐遠(yuǎn)明竟俯下身去,細(xì)細(xì)觀察起來。

    看了一會兒,他突然伸出手,并指為劍,刺入到媒婆尸體的小腹之中,幾乎

    沒入一段指節(jié)。

    旋即,二指勾起,運(yùn)力一晃,整片小腹竟都跟著動了一動,貼近乳根處,浮

    現(xiàn)出不正常的褶紋。

    南宮星眼前一亮,立刻上前幫忙,不多時,便從那尸體上取下了足足數(shù)尺長

    寸許厚的一大塊偽裝,不僅小腹被那東西裹著,連雙乳也是作偽,偽物全部除去

    后,再露出來的,已是一具緊湊結(jié)實(shí),沒有絲毫贅rou的年輕女子尸身。

    而真正的尸體小腹上,烙印著缺了一顆的北斗七星。

    少了的那顆,正是第四星,天權(quán)宮文曲!順著脖頸摳摸一陣,南宮星在鎖骨

    附近終于尋到破綻,撕撕扯扯一番之后,露出的面孔也陡然年輕了許多,還略有

    幾分姿色。

    「這是文曲的直屬部下。難怪……我用丁一這名字詐不住她?!?/br>
    南宮星長嘆一聲,「我猜,你派人去打聽的這個媒婆,應(yīng)該早已經(jīng)死了。尋

    常百姓沒那么好的眼力,分辨不出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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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遠(yuǎn)明看起來倒并未有幾分氣餒,沉聲道:「不過你給的丁一和手勢,倒是

    幫了我不小的忙?!?/br>
    「哦?」

    「昨夜我選了些可靠心腹,整宿未眠,將目前可能危及西堂的下層弟子,逐

    個以此暗號虛張聲勢了一番。」

    唐遠(yuǎn)明眼中寒光閃動,「僅僅是這么粗粗篩查一番,便捉出了心里有鬼的弟

    子共十三名。今日上午,便要對全部三個山頭的弟子連同仆役丫鬟幫工一樣過上

    一遍。此事延誤不得,這媒婆的事,先不管了。」

    七星門御下甚嚴(yán),直屬弟子一旦失手,大多寧愿一死,而外圍的爪牙,則掌

    握不到什么有用情報(bào),這媒婆身上,已經(jīng)得不到任何線索,只是幫他們確認(rèn)了一

    件事,七星門,正是此次真兇。

    可七星門自身并沒有任何仇家,只要拿的出大筆銀兩,目標(biāo)對他們胃口,就

    是皇親國戚,他們也敢列上血榜謀劃出手。

    那此刻最關(guān)鍵疑問,便成了兩個。

    到底是誰雇傭了七星門,雇傭七星門,到底都要?dú)⒄l。

    「請動一位門主出手,就已經(jīng)是千金花紅,如今布局謀劃超過半年,已有武

    曲、文曲兩位門主牽涉其中,直屬部下和副手恐怕也早就在暗中行動,唐掌事,

    按你推測,這需要花多少銀子?」

    離開院落后,走在微涼山風(fēng)橫貫拂面的石階上,南宮星輕聲問道。

    「傾城之?dāng)?shù)?!?/br>
    唐遠(yuǎn)明深思熟慮一番,緩緩答道,「興許,還不止?!?/br>
    「西南邊陲一帶,可有哪位豪富,出得起這種價(jià)?」

    唐遠(yuǎn)明沉吟良久,苦笑道:「怕是只有鎮(zhèn)南王親自出手了,七星門只收現(xiàn)銀

    ,龍頭票都不認(rèn),一下拿出這么銀子還能不引人注目的,至少也是皇親貴胄?!?/br>
    鎮(zhèn)南王花錢請人殺自己的世子,必定是無稽之談,南宮星垂目沉思,道:「

    若是其他幾位公子呢?」

    「憑他們的私產(chǎn),拼拼湊湊拿出這筆錢自然可以,可,要如何避過王爺耳目

    呢?以唐門歷年來對七星門的刺探,若真是你我估計(jì)的這種謀劃布局,少說也要

    十萬兩銀子,就是把暮劍閣白家的商號掏空,也只能湊出一半。」

    南宮星心中一動,道:「可白家商號的銀子,的確已被掏空了?!?/br>
    「被天道?」

    「被天道?!?/br>
    「可天道一個武林勢力,為何要大費(fèi)周章陰謀殘害鎮(zhèn)南王的世子?」

    南宮星沉吟道:「天璧朝祖皇起事,就仰仗了不少江湖豪強(qiáng)的支援,征戰(zhàn)多

    年,不乏有功高手拿到勛爵厚祿,從此自江湖去了廟堂。如千竹莊、霹靂堂、赤

    云山霍家和連江紅冉氏兄弟,就合力制造火器,立功無算,如今子孫依舊在軍中

    為官,榮寵加身。」

    唐遠(yuǎn)明澹澹道:「唐門為朝廷立過大功,此事豈會不知。唐家歷年來,也不

    乏官居高品的武將親戚。如今國泰民安,四海升平,只有邊疆蠻夷偶爾來襲,六

    方王侯也皆能御敵關(guān)外。天道若想興風(fēng)作浪,怕是選錯了時機(jī)?!?/br>
    「有些人,信奉的是時勢造英雄,可有些人,卻想得恰好相反?!?/br>
    南宮星面色愈發(fā)凝重,皺眉道,「若是偏巧就有這么一個有志梟雄,接管了

    天道的人馬網(wǎng)絡(luò),欲圖興風(fēng)作浪呢?鎮(zhèn)南王世子已死,可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對

    方并未就此停手。你不也在擔(dān)心,鎮(zhèn)南王之后幾位公子的性命么?!?/br>
    唐遠(yuǎn)明默然良久,一直與南宮星走到演武場畔,才嘆息般道:「看來,此事

    我需要與幾位兄弟商議一番了。傅靈舟應(yīng)該就快上山,你要查什么,就自己行動

    吧。香墜捉到之后,我會找人去叫你?!?/br>
    「阿青不在,我是不是可以再找個帶路的?」

    「唐蕊必定會寸步不離傅靈舟左右,你若不愿用她,唐醉晚,亦或是干脆去

    找范霖兒,都是不錯的選擇?!?/br>
    唐遠(yuǎn)明走出幾步,回頭澹澹道,「唐門的山頭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有

    一兩個明路的,盡夠你用。如今事態(tài)緊急,你就莫要再去逛著挑選我唐門女子哪

    個合眼了?!?/br>
    南宮星面皮微熱,拱手道:「晚輩知道了?!?/br>
    等唐遠(yuǎn)明離去,南宮星靜下心來思忖片刻,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不知不覺又被這

    老狐貍牽住了鼻子。

    唐門如今需要調(diào)查的事,除了范霖兒,其他的都被唐遠(yuǎn)明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明

    明白白。

    南宮星若要找個突破口調(diào)查下去,不外乎兩個選擇,去找范霖兒陪同,順便

    探探底細(xì),或者去找唐醉晚陪同,以范霖兒為目標(biāo)調(diào)查。

    照說,這種重要角色如果真是文曲的手下,那么胸腹之上必定會有六星標(biāo)識。

    可那么一個年輕寡婦的小肚子,還真是不好找由頭去看。

    請?zhí)崎T女弟子幫忙倒是個法子,但唐青身上被下了太多禁制,不可再用,唐

    醉晚還不知是否可靠,就算信得過,范霖兒只要在腹部蒙上一層和那媒婆一樣的

    偽裝,別說唐醉晚看不出來,就是唐行濟(jì)每晚在她身上欲仙欲死,也未必能發(fā)現(xiàn)

    什么異常。

    難不成,要冒充采花大盜夜探閨房,將她一個弱質(zhì)女流摁在床上強(qiáng)行驗(yàn)身么?這的確是條路子,可問題是,他擔(dān)心范霖兒等的就是這個。

    若是驗(yàn)出什么還好,若驗(yàn)不出,范霖兒鬧起來,南宮星就是換上十七、八個

    身份,在唐門怕是也難有容身之所了。

    心里轉(zhuǎn)了幾個主意,南宮星暗道,不能再這么毫無自主,唐遠(yuǎn)明城府極深,

    心中想的又都是唐門利益,至今連唐昕的生死都沒有過多掛懷,可不能一時不查

    ,成了他手中一把快刀。

    念及此處,他快步趕回自己暫住的院子,果不其然,范霖兒扶著廊柱,依舊

    等在門外。

    「公子,你可回來了。」

    范霖兒白凈的面頰泛起一絲紅暈,似是站立太久有些不支,雙手拎起裙裾,

    將一雙嬌小玲瓏的蓮足頓了幾頓,輕聲道,「可有什么好消息么?」

    南宮星笑道:「有?!?/br>
    范霖兒雙目一亮,頗為期待道:「是什么?」

    「你夫君的死,和玉捕頭的殺人桉子有關(guān)?!?/br>
    「什么?」

    范霖兒顯得驚愕無比,「孟公子,你……你怕不是搞錯了吧,行濟(jì)武功不是

    一流,在家中地位也遠(yuǎn)不如許多兄長,這等驚天大桉,豈會牽扯到他?」

    「詳情如何,還待勘察。弟妹,不知方不方便隨我跑一趟中堂,與馮捕頭他

    們碰面,仔細(xì)談?wù)勀兀俊?/br>
    話問出口,南宮星就緊緊盯住了范霖兒的五官神情,不肯放過一點(diǎn)細(xì)微的變

    化。

    可范霖兒并沒有什么不同尋常之處,只略略頷首,道:「好,此事與外子聲

    名有關(guān),妾身必當(dāng)全力以赴。還請公子稍待,我這就回家,換一身輕便些的裝束

    ,免得耽擱公子四方調(diào)查。」

    「好,那你換好后就在你家莊外等著,我去接上另一個幫手,就來找你?!?/br>
    「承蒙公子相助,妾身感激不盡?!?/br>
    她盈盈一福,快步離開。

    看著那藏了不知多少秘密的纖細(xì)背影,南宮星暗暗一嘆,心道若是唐昕在此

    ,至少查起這女人要方便得多。

    難不成,文曲就是為此而特地先將唐昕阻擋在唐門之外,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么?越想心中越是刺痛,南宮星搖了搖頭,離開客居小院,找來了兩個弟子,請

    他們?nèi)枂柹窖T防,傅靈舟是不是已經(jīng)到了。

    等待的當(dāng)口,見到許多西堂已被初步驗(yàn)過的弟子匆匆往另外兩堂趕去,想必

    今日靠著丁一暗號的突然襲擊,就此將全面鋪開。

    即便這些人無法將丁一的動向蹤跡供出來,但哪怕只是將他們暫時圈禁,幫

    不到文曲的忙,便是大功一件。

    南宮星不信,諾大一個唐門,會被七星門一位門主攪得天翻地覆。

    等了約莫一刻功夫,傅靈舟與唐蕊攜手而來。

    看唐蕊眉眼之間流轉(zhuǎn)的絲絲嬌媚,多半臨上山前還貪歡了一場。

    想必是因此拖延了時辰,傅靈舟神情微赧,先抱拳道:「孟兄,耽擱片刻,

    來得遲了。」

    唐蕊頗不愿幫他隱瞞身份似的,別別扭扭喊了一聲孟公子,接著才道:「說

    吧,咱們該去哪兒,查什么?」

    對這二人,南宮星并不能完全放心,就只是簡略說起,唐行濟(jì)的死和玉若嫣

    的桉子有隱秘的聯(lián)系,今日唐家上下要進(jìn)行一場大清查,在西堂也查不到什么,

    便打算去中堂見見負(fù)責(zé)此桉的馮破,若有機(jī)會,到世子遇害的廂房,看一眼當(dāng)初

    出事的場景。

    傅靈舟默默聽完,扶著腰間黑沉沉的刀柄,問:「孟兄,我不擅此類深謀遠(yuǎn)

    慮之事,不知要我?guī)褪裁疵??!?/br>
    唐蕊冷哼道:「還能是什么,看你刀法好,借你當(dāng)個打手?!?/br>
    南宮星坦然笑道:「話糙理不糙,差不多就是這么回事。唐門混亂,諸事繁

    雜,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一個人勢單力孤,自然想找個助拳的。這地方我人

    生地不熟,只好捉到誰用誰?!?/br>
    「我若是那個暗箭呢?」

    傅靈舟黑眸微抬,沉聲說道。

    「多防你一個不多,但若是你誠心想娶唐蕊,你這幫手就有大用?;ダセ?/br>
    的事,何樂不為?!?/br>
    傅靈舟微微一笑,道:「那,咱們?yōu)楹芜€不動身?」

    南宮星頷首領(lǐng)路,先往唐行濟(jì)一家所在的莊子去了。

    遠(yuǎn)遠(yuǎn)看到是范霖兒在那兒等著,唐蕊忍不住蹙眉道:「南宮星,行濟(jì)尸骨未

    寒,你帶著他的未亡人要做什么?唐門的地頭,你不管去哪兒,難道我還不能給

    你帶了這個路么?」

    「我要帶她,自然有我的用處?!?/br>
    南宮星故意不說明白,悠然一笑,腳下緊趕幾步,迎向范霖兒,朗聲道,「

    弟妹,你可準(zhǔn)備好了?」

    范霖兒依舊是神情凄楚,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不過身上換了方便行動的束袖立

    褂扎腳褲,乍一望,倒像個實(shí)打?qū)嵉奶崎T女弟子。

    她折腰一拜,嬌怯怯道:「孟公子,我準(zhǔn)備好了。為走山路,我還特地?fù)Q了

    短靴,咱們這就去吧?!?/br>
    唐蕊輕輕掙開傅靈舟的手,大步過來拉住范霖兒,就往一邊走去。

    南宮星急忙揚(yáng)聲提醒:「唐蕊,你可不要胡亂講話,不然小心唐掌事生氣,

    壞了你和傅靈舟的鴛鴦夢。」

    唐蕊一怔,憤憤回瞪一眼,但看神情,總不至于再把南宮星的真實(shí)身份拿出

    來說嘴。

    南宮星退后半步,微笑道:「傅兄,唐門雖然不比百花閣天女門萬凰宮那樣

    的地方,可家中適婚女子也不在少數(shù),習(xí)武的不習(xí)武的,大幾十位都是往少了算。你就當(dāng)真認(rèn)準(zhǔn)這唐蕊了?」

    這話其實(shí)說得頗為冒犯,但南宮星覺得這幾乎可以算是一個反常之處,不尋

    摸一下根底,豈能安心。

    「我初出江湖,能蒙唐姑娘青眼有加,已是頗大的福分。」

    傅靈舟面上微紅,語氣都添了幾分溫柔,道,「我還沒露過刀法的時候,她

    就與我一見如故,知道我要來挑戰(zhàn)唐門高手,與我糾纏了些時日,起先是擔(dān)心我

    對唐門不利,后來,就變成擔(dān)心我被唐門高手打傷,一直從中攔阻,甚至……不

    惜為此獻(xiàn)身,與我海誓山盟。那不管唐門再有什么絕色佳人,我也決不負(fù)她。」

    南宮星暗暗贊嘆一聲,心道這唐蕊的眼光果真不差。

    「南宮兄,」

    不需要忌憚旁人,傅靈舟低聲換了稱呼,頗為誠懇道,「我知道,蕊兒領(lǐng)了

    唐伯伯的命,騙了你一回,惹來你諸多狐疑??晌腋乙晕业牡侗WC,蕊兒并不是

    什么心機(jī)深沉的女子,她喜歡我,便悄悄與我私會,她擔(dān)心我,便變著法子拖延

    我上山挑戰(zhàn),她不喜歡你這樣的花花公子,便連讓我?guī)湍阋矘O不情愿。論理,你

    就是懷疑我這個來路不明的刀客,也不該懷疑到她身上。她對唐門一片忠心,對

    我也從無隱瞞?!?/br>
    南宮星看唐蕊嘀嘀咕咕越說越長,索性先將此刻唐門中隱藏的禍患簡略講了

    一講,跟著沉聲道:「唐蕊也是下層弟子,平日和外門學(xué)徒、仆役丫鬟接觸極多

    ,所以我懷疑不懷疑她,不在她是怎么樣的人,而是丁一有沒有找上過她。阿青

    中了對方的手段,就成了那副樣子。前車之鑒,豈能不加倍小心?!?/br>
    「蕊兒身上并無什么明顯特異之處?!?/br>
    傅靈舟略一沉吟,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過后得空,我仔細(xì)問問蕊兒

    ,看她近幾個月在唐門中是否遇到了什么不尋常的事?!?/br>
    又等了一盞茶功夫,眼見日上三竿,唐蕊才頗為沮喪地甩開范霖兒快步走了

    回來,挽住傅靈舟的胳膊,憤憤道:「這寡婦……簡直不知好歹。這要出了什么

    事,看她有什么臉面去見行濟(jì)!」

    傅靈舟已經(jīng)聽說了范霖兒身上的疑點(diǎn),自然柔聲勸道:「蕊兒,孟兄目前所

    做,都是為了唐門。與你的目的并無二致,你不必如此針對他?!?/br>
    「可他好色下流,和他爹一樣,我怎么放心讓唐家的漂亮寡婦跟著他跑?!?/br>
    傅靈舟看范霖兒已經(jīng)款款走來,在背后暗暗扯了一下唐蕊的衣襟,肅容對她

    哼了一聲。

    唐蕊一愣,眼珠左右晃了一晃,乖乖閉嘴,不再多說。

    小事使性子撒嬌,大事聽話乖巧,還算有些腦子。

    南宮星心下稍寬,讓唐蕊領(lǐng)路,經(jīng)山嵴近道,往中堂所在山頭趕去。

    兩邊路途著實(shí)不近,范霖兒又不通半點(diǎn)武學(xué),為了不耽擱時間,等到險(xiǎn)峻之

    處,南宮星看傅靈舟抱起唐蕊縱身而過,索性也道聲冒犯,將范霖兒一扛搭在肩

    頭,靠輕功趕路。

    兩男負(fù)著兩女緊趕慢趕,等到了那邊,已是午后時分,唐蕊拍了拍裙褲上的

    浮塵,蹙眉道:「飯都趕不上口熱的?!?/br>
    南宮星將腰牌解下拿在手上,上前請人通傳,說要見馮破一面。

    不料,那弟子面色鐵青,反問道:「你要見的馮破,可是那位三等紫衣衛(wèi),

    六郡總捕頭?」

    南宮星拱手道:「不錯?!?/br>
    那弟子長嘆道:「那你見不著了?!?/br>
    「怎么?出了何事?」

    那弟子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之色,連聲音都微微發(fā)顫。

    「馮捕頭昨晚死了,門主和各掌事他們,正跟公門高手一起驗(yàn)尸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