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順著昏暗的走廊找到那個包間。

    房門很厚，墻壁也應(yīng)當(dāng)一樣，包著隔音的料子，顏色艷俗，材質(zhì)廉價。江淮嘖了一聲，舌頭抵著上顎，頓時沒了興致。

    包間里的空調(diào)打得很低，女人坐在角落里，身上裹了一件長到膝蓋的外套。她低著頭，臃腫的衣服襯得她臉很小，眼睛里的光很虛，嘴角松懈下來也是上翹的。不是刻意裝純，她看起來像個涉世未深的姑娘。

    但她看到他了，抬起來的杏眼里有一絲倉皇，然后站起來想要脫掉她的外套。

    江淮瞥到了里面的內(nèi)衣，還是那一套。

    “穿著吧?！?/br>
    女人停下了動作，她顯然沒見過讓她穿衣服的客人，外套耷拉在臂彎上。

    “穿著吧，挺冷的?！苯囱a完了這句話，在墻上找到中央空調(diào)的控制面板，往上調(diào)了兩度。

    出風(fēng)口發(fā)出一聲氣響，慢慢安靜下來。江淮隨后試了幾個開關(guān)，關(guān)掉了曖昧閃爍的紫光燈。

    女人站在那里，有點不知所措?？腿送ǔ苯幼聛恚氖?，把她拽到腿上，摸她的大腿，把手指伸進內(nèi)褲里面?；蛘唛_一瓶酒，把酒倒在她身上。她并不介意，今晚能夠多掙一瓶酒的提成。

    但這個客人……很奇怪。他像是在等著自己先開口。

    “您好？”她蹙了一下眉。

    “哦，你好?！苯赐镒吡藘刹剑俅苇h(huán)視了一下這個包間，“我們換個地方，怎么樣？”

    女人猶豫了一下，抓起了放在沙發(fā)上的手包?！拔乙栆幌陆?jīng)理?！?/br>
    江淮抬了抬下巴，“衣服穿好。”

    女人古怪地盯著他，將臂彎上的衣服拉到肩膀，拉上了拉鏈。

    不一會兒，她就回來了。高跟鞋噠噠噠地響，停在了門口。她把門打開一半，倚在上面。

    “我們走吧?！?/br>
    “嗯，走吧?！苯瓷斐鍪?，攬著她的腰往外走。

    女人的腰上沒什么rou，卻出奇地軟。她并不介意，反倒朝他靠過來，胯骨貼著他的身子，好像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身上有淡淡的香，是洗發(fā)水的味道，裹著酒吧里的煙火氣。

    江淮的司機在門外等，女人在看見車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他上了車。

    他要去的地方有點遠，市中心的酒店，車子開了二十分鐘。女人有點緊張，目光時不時地朝他身上瞟。

    外套的下擺滑到了腿根，陰影綽約，她夾著腿，想著他是不是要在車上碰她。

    但江淮和她的其他客人不一樣。

    他不著急。手機屏幕亮著，他的手指時不時在上面滑動。這點光就足夠讓她看清楚他的臉。

    他也比她的其他客人好看。

    “到了?！苯赐巴饪戳艘谎?，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下，迎賓的工作人員替他打開車門。

    江淮下了車，朝女人伸出手?！靶⌒哪_下。”

    女人個子矮，高跟鞋的跟偏高，也只勉強夠到他肩頭。他將人領(lǐng)到前臺，又沖她要身份證。

    江淮先看了一遍才交給前臺。

    “謝盈?！?/br>
    她點點頭，一只手被他牽著，好奇地打量著酒店大堂，倒是一點也不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