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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總-攻】尋花問柳在線閱讀 - 第二十一章 突發(fā)事件

第二十一章 突發(fā)事件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绷涞囊暰€上下打量著從轉(zhuǎn)角走出來的那個男人。

    高大的身軀,陌生的面容,一頭烏黑長發(fā)簡單地束起高馬尾。

    “你就是那次把我打暈了扔到誦青寺的那位客、人吧?!绷涿佳廴岷停钦Z氣惡狠狠的頗為不善。

    走出來的陌生男人步伐沉穩(wěn),走路的模樣都很有氣勢,足夠威風(fēng)。

    但是在柳沅這看來和普通人沒有什么不同的。

    他在金風(fēng)樓里見多了各種達(dá)官顯貴,比這男人還會擺架子的也有。

    男人對于自己被認(rèn)出還有些詫異,他聲音偽裝得沙啞,叫人聽不出原本聲音來,“你怎么就能確定是我?”

    “直覺?!绷潆m然不是女子,卻還是挺相信自己的直覺。

    男人對此嗤之以鼻,并且嗤笑了一聲,“荒謬。”

    “沒有證據(jù)就這般冤枉他人,可不是君子所為?!?/br>
    柳沅聽他講著道理,沖他翻了一個白眼,“將人打暈了擄走就是君子所為?”

    雖然男人沒有承認(rèn),但是柳沅已經(jīng)認(rèn)定了是他。

    男人也一直沒否認(rèn),算是默認(rèn)了下來。

    柳沅尋思著自己是否該要些什么補(bǔ)償。

    “你、一點(diǎn)也不怕我?”男人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兩腿自然地叉開,手掌隨意地放在大腿上。

    他捏起石桌上的一個玉石水杯左右翻看。

    眼神失焦。

    似乎只是太無聊了才跑來和柳沅說話。

    柳沅卻不信他是表面這般的,“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是被擄走過一次,柳沅卻也沒受到什么傷害。誰會處心積慮地對付一個妓子呢?要是這男人真想要傷害他,一個照面,柳沅就斷氣了。

    于是在這里擔(dān)驚受怕,還不如看開生死。

    柳沅覺得自己賤命一條,丟了也不可惜。

    “你之于我就是一根手指便可碾碎的螞蟻?!蹦腥颂裘颊f道,試圖讓柳沅明白兩人之間的懸殊差距。

    “哦,所以呢?”柳沅表情淡淡地看他。

    “……”男人還真被他問住了。

    “所以我就該害怕你么?”柳沅覺得這位客人未免有些幼稚。

    “不然呢?”男人揚(yáng)起眉,面色微怒。

    也不知道他這怒氣從何而起的。

    “好吧?!绷鋰@息了一聲,“我害怕你,行了么?如果你來就是為了確定這個事情,那客人你可以離開了,我今兒也不接客。”

    語氣就像是在哄三歲小孩,一點(diǎn)也沒將男人放在眼里。

    “你!”男人俶爾起身。

    “?”柳沅面色茫然,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兒說錯了。

    這客人有貓餅吧。

    柳沅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嗯?”

    從身形相貌上看來,男人應(yīng)當(dāng)是要比柳沅年長幾歲。

    男人也在心里勸說了自己幾聲才壓下了怒氣,他冷笑道,“呵!你以為用這個態(tài)度對待我,我就會生氣嗎?”

    “……”柳沅盯著他,不是生氣不生氣的問題,是你剛才真的生氣的啊。

    “你是想在我的面前表現(xiàn)得不同,好讓我對你留下深刻的印象?!蹦腥艘桓弊R破的樣子,眼神如鷹隼般銳利。

    “……”柳沅覺得這位客人真的想多了,“不是,那個……”

    “很好,你成功了,我的確記住了你?!?/br>
    “……?”柳沅茫然,甚至說不出話來。

    他沉吟幾秒,“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口口聲聲說記住了的男人安靜如嘰,“……”半晌后說,“你最好是說出來你的名字?!?/br>
    男人追加一句,“真實(shí)名字,我不要聽你說你叫柳沅,我要知道你來到金風(fēng)樓之前的名字?!?/br>
    “……”柳沅都迷惑了,“可是我來金風(fēng)樓之前也叫柳沅,客人你是對我的名字有什么不滿嗎?”

    男人怔楞一下,“不是假名?”

    柳沅比他更愕然,“客人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你居然敢這么說我!”男人震怒。

    柳沅長長嘆氣,“你要是腦子沒問題跟我在這兒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就是無聊吧?!?/br>
    柳沅慶幸這家伙不是客人,也就不用照顧對方的心思。

    男人莫名的暴躁起來,“你為什么對我的態(tài)度不一樣?你不是妓子嗎?你不是該順從所有人嗎?難道你看不起我?憑什么?就因?yàn)槲沂恰?!?/br>
    他好在還有理智,說到一半咬住了話頭。

    柳沅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推開擋住了路的男人,“讓一讓?!?/br>
    柳沅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茶水已經(jīng)冷了,但是卻很解渴。

    所以柳沅將茶水潑在男人臉上的時候,對方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男人瞪大了眼睛、瞳孔緊縮,緊盯著柳沅。

    杯壁上殘留的茶水還順著滑下,落到地面。

    男人的臉頰上沾著兩根茶葉。

    “冷靜了?”柳沅捏起一塊桂花糕,慢條斯理地咬了口,模樣文雅。

    男人呆立原地,茶水濕了衣襟,一陣?yán)滹L(fēng)拂過,他顫抖了下。

    卻什么也沒說的,就這么在旁邊坐下了。

    安靜又乖巧的樣子,卻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

    柳沅嘴里叼著糕點(diǎn),從懷里抽出一張手帕,一邊吃著點(diǎn)心,一邊用手帕將男人臉上的水漬擦去。

    兩人的距離拉近,男人都能看見柳沅那纖長細(xì)密的睫毛,漆黑如墨的雙眸看似透澈,細(xì)看去卻覺得那是深淵,陷入其中便無法掙脫。

    “衣裳弄濕了,你早點(diǎn)回去換了吧。”柳沅用手指勾開他的衣領(lǐng),垂下眼瞼往里看了一眼。

    他的皮膚遠(yuǎn)沒有周賦易這么細(xì)嫩,這男人的胸口上還有著細(xì)小的疤痕,密密麻麻,一處疊著一處。

    男人察覺了柳沅的視線,他的身體緊繃起來。

    柳沅卻什么也沒說,只是用手帕將他脖子上的水漬擦干,便坐回了自己的石凳上。

    男人沉默下來,看著柳沅欲言又止。

    柳沅任由他看著。

    “對、對不起?!蹦腥艘е例X,聲音極輕。

    如果不是柳沅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還真聽不見。

    柳沅猜想這是在對上次把自己擄走的事情道歉,“道歉就有用?”

    男人抬頭看他,眼神羞憤。

    他似乎極少對人放低姿態(tài),此時柳沅居然敢不接受他的歉意,男人又要怒了。

    “不給點(diǎn)銀子能作數(shù)?”柳沅將自己的貪財(cái)屬性暴露得很徹底。

    剛要發(fā)怒的男人再次呆住,他也沒想到柳沅會說這種話。

    “呵?!蹦腥死湫σ宦?,“果然是個妓子。”

    男人從懷里摸出銀子,十分輕佻、甚至有幾分羞辱意味地拉開柳沅的衣襟扔進(jìn)他懷里。

    皮膚感受到那冰涼,柳沅隔著衣服按住滾動的銀子,露出燦爛得虛假的微笑,“謝過客人。”

    那么一點(diǎn)羞辱,似乎根本不值得柳沅放在心上。

    男人眼神里閃過失望。

    他張了張嘴,卻突然僵住。

    男人抬頭往一個方向看去,柳沅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fā)現(xiàn)那是自己的房間。

    “那個、蠢貨!”男人低聲咒罵了一聲,轉(zhuǎn)身便離開。

    他走得很匆忙,不知道是突然要去做什么。

    柳沅歪著頭看那男人的背影,更摸不清楚這男人是來做什么的。

    要說是來道歉的,那開始那還發(fā)瘋一陣呢,太不真誠了。

    看起來身材多好一男的,可惜腦子有問題。

    柳沅從自己懷里把幾錠銀子掏出來放進(jìn)荷包裝好。

    ‘啪嚓!’卻聽見什么被碾碎的聲音。

    “你把掃帚給掰斷了?”柳沅挑了挑眉,“張姨知道了可要罰你工錢的。”

    阿長一手各握著一半掃帚,身上的氣勢駭人,聲音沉悶如雷,“他在羞辱你?!?/br>
    “是刻意的?!?/br>
    柳沅拍了拍下擺濺上的水漬,“我知道啊,怎么了?”

    阿長驚愕,“你……不介意?”

    柳沅抿唇微笑,并不言語。

    在阿長看來,就是完全不介意的樣子。

    阿長面上露出痛心的樣子,看著他幾欲開口,卻不知為何將話語咽下。

    “有什么要對我說嗎?”柳沅心疼地看著自己被濺上幾個泥點(diǎn)子的白衣,“可惜了,我還挺喜歡這件衣裳的,弄臟了,得扔了啊。”

    “洗洗就是……”阿長迷茫。

    “得扔了。”柳沅篤定的態(tài)度有幾分奇怪。

    阿長沒太明白他的意思,只順從地回答,“嗯,我會幫你扔了的?!?/br>
    “好了,你確定沒有話要對我說嗎?”柳沅再問了聲。

    阿長眼神復(fù)雜,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自從想起來之后,便許多次想和柳沅坦白,但是,他怕了。

    阿長不敢說。

    怕說了之后,全部都會改變。

    阿長再一次逃避了,他搖了搖頭,躲開柳沅的視線。

    就像是一束強(qiáng)烈的光,只要被柳沅看著,阿長就覺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通通暴露。

    柳沅聽見他的心跳在加速,阿長卻還是什么也沒說。

    阿長總是這么保持沉默。

    甚至說有幾分懦弱。

    “……阿長?阿長!發(fā)什么呆!快,快去告知柳沅這個好消息,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那個好消息,將阿長砸懵了。

    那是阿長怎么也沒想到的發(fā)展。

    “你說說咱們金風(fēng)樓是多大的福氣,居然能有柳沅這孩子這么出色的,居然能被當(dāng)今陛下看上!”作為金風(fēng)樓主人的張姨格外興奮,這時候她都忽略了柳沅的真實(shí)性別。

    “你這家伙,到底在發(fā)呆什么?”張姨不滿地看著阿長,最后還是自己前去通知。

    而柳沅知道的時候,表現(xiàn)得格外淡定,似乎早就有所預(yù)料。

    張姨知道他現(xiàn)在身份不同往日,居然對他有幾分敬畏,恭賀幾聲就退出去。

    屋里只留下呆傻狀態(tài)的阿長。

    “你也是來恭喜我的?”柳沅垂下眼簾,興致不高。

    阿長似乎才想起來呼吸,他急急地喘息幾聲,“您不能去,不能進(jìn)皇宮去,我們是……”

    “現(xiàn)在想說了?”柳沅打斷他的話,“可是,我已經(jīng)不想聽了。”

    阿長突然想起了前幾日柳沅讓他扔掉了一件喜歡的白衣。

    而他現(xiàn)在才領(lǐng)會其中深意。

    “您、您記得……”阿長又驚又怕,他下意識退了兩步。

    “不,我什么也不記得,只是不想再陪你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