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教室。

    黎川坐在高椅上，零低著頭，跪在他面前。兩人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沉默著，直到黎川終于開口。

    「那天晚上，我或許該要求你繼續(xù)說下去。你是想讓我問，還是自己說？」

    「主人想知道的是，零對紅先生的感情，對嗎?！?/br>
    黎川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

    「零不知道?！沽慊卮鸬酶纱?。

    「……不知道？」黎川挑眉。

    「零自小在島上長大，紅是十三歲來到島上的，但在那之前也一直在相似的地方接受訓(xùn)練。關(guān)于愛情的概念，最初是林先生教給紅先生，紅先生再轉(zhuǎn)述給零的?！沽慊卮鸬?，「在那個時候，我們都不太懂得那是什么意思?！?/br>
    「怎么會？」黎川脫口而出。

    「恕零冒犯，主人第一次發(fā)覺喜歡一個人，是在什么時候？」零反問。

    黎川皺眉。他并不喜歡被自己的奴隸反客為主的感覺，可零望向他的眼神單純而平靜，讓他決定暫時記下這一次冒犯。

    「是林?！顾鸬酶纱?。

    「那是您當(dāng)上島主之后的事了?！沽阃璐ɑ卮?，「我讀過許多林先生的書，書上說人情竇初開的歲月大多在少年時期——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時候?？稍谶@座島上，我從未見過這個年紀(jì)的奴隸喜歡過誰?！?/br>
    「島上規(guī)矩嚴苛……」黎川說到一半，自己也有些明白過來。

    「是的，主人。我們這些奴隸，光是活下來就要拼盡全力，更何況從來不知道什么是風(fēng)花雪月。」

    「這么說，剛才那個醫(yī)生的話，純屬信口開河？」

    「也不盡然，主人。」零答得也很快，「那個時候零和紅先生……確實十分親密?！?/br>
    「親密到什么程度？」黎川瞇起眼。

    「我們……吻過?！?/br>
    話音落下，黎川的瞳孔驟然收縮。

    「吻過，然后你告訴我，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那個奴隸？」他簡直要被氣笑了。

    「因為是試驗?！沽慊卮穑改莻€時候，紅先生在苦惱自己是否能夠回應(yīng)林先生的愛情，所以……想試一下如果親吻的對象不是林先生的話……會有什么差別?！?/br>
    「這算什么試驗？」

    「的確是失敗的試驗。到最后，我們也沒有弄明白結(jié)果是什么。說到底，還是那個時候的我們什么都不懂?！?/br>
    分明是平靜的敘述，黎川卻從零的話語里聽出了悲傷的意味。零說得句句在理——就連黎川這樣未來有望繼承全島產(chǎn)業(yè)的小公子，成年之前都在為嚴酷的繼承人選拔日夜不息地學(xué)習(xí)訓(xùn)練，從未感受過愛情的萌芽，從小被當(dāng)做奴隸調(diào)教的人怎么可能懂得愛情。

    黎川沉默了。

    「零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問?！?/br>
    「剛才那位醫(yī)生說，零是林先生的替身?？墒橇愫土窒壬L得并不像，主人在最初也并不知道零與林先生在過去的交集，那他是如何做出這樣的判斷的？」

    「你的背影。很像林?！估璐ú⒉幌胝谘冢改闵砩系倪@件衣服，也是曾經(jīng)為林定制的——而醫(yī)生知道林的穿衣風(fēng)格?！?/br>
    「原來是這樣……」零望著黎川，微微笑了。

    「……在笑什么？」

    「零和主人的相遇，是五年前林先生與紅先生埋下的伏筆呢——如果不是因為遇見了紅先生，零不會想要獲得自由，也就不會一直向島外傳遞信息，不會收到黎白先生的回音，不會來見您；如果不是因為您還記掛著林先生，您也不會將零收作私奴?！?/br>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黎川伸出手，示意零爬上高椅，坐到身上來，「我不會因為過去的事情懲罰你。只是，我也沒有辦法再相信你?！?/br>
    「主人？……」

    話未說完，黎川封住了零的唇。柔軟的唇瓣相貼，濡濕，舌頭侵入進去，汲取對方的津液，挑逗，交纏……心跳一點點快起來的時候，黎川放開了零。

    還好，盡管是吻過那個賤奴的唇，可黎川不覺得討厭。

    ……甚至下身還有些發(fā)硬。

    黎川伸手下去摸過零的下體，那里觸感柔軟，只微微發(fā)著熱。

    那醫(yī)生猜得并不全對，卻不妨礙他把刀子穩(wěn)穩(wěn)插在黎川的心口上。無論五年前還是現(xiàn)在，讓他心悸的對象，都不曾對他抱有同樣的情感。

    ……又何須用吻來確認呢？在醫(yī)生說零只是替身，而零對此毫無反應(yīng)的時候，他就該意識到其中的問題了。

    無論額外付出了多少情感，給予了多少寵愛，三個月的奴隸，也只是奴隸而已。

    「主人可以不相信零?！沽慊卮?，「這并不會妨礙到，只要主人需要——您可以對零為所欲為。」

    零手臂環(huán)著黎川的脖子，雙腿張開著坐在他腿上，下腹柔軟的rou塊輕輕抵著黎川的半勃。他的氣息絲毫不亂，臉上仍帶著淡淡的微笑：「如果主人需要依靠掌控零來獲得釋放，那就請您這樣做吧?！?/br>
    「你……」

    「您可以多疑，傲慢，脆弱，殘酷……可以為了感到安全給零戴上鐐銬和鎖鏈……沒有關(guān)系?！?/br>
    「零接受這樣的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