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小胖還待再說，陳阿姨從廚房出來，用抹布收拾了下茶幾上，不知何時殘

    留的餐盤。張小胖一時噤聲。我看到陳阿姨，問道，「陳阿姨，我媽昨晚真的是

    去你們會所喝的酒？她是一個人去的嗎？」

    陳阿姨點了點頭，應道，「是啊。她知道我在星夜酒吧會所上班，打我電話

    直接找去的。她還是次給我打電話，看你mama的樣子，也不像是經(jīng)常喝酒的

    人。我見她昨晚精神狀態(tài)不怎么好，就留了個心眼。問她她什么也不說，是跟你

    爸吵架了嗎？」

    我黯然地點了點頭。

    陳阿姨了然道，「難怪了，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工作上的事。我問她你爸

    爸的電話她也不說，沒辦法，只能讓燦燦想辦法聯(lián)系你的家人?！?/br>
    「我小姨夫昨晚去接mama，是直接就回家了嗎？」

    我問出了我最關心的問題。小姨夫是家人沒錯，但卻是有「前科」的家人。

    陳阿姨被我問得一愣，隨即疑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昨晚送你mama回去

    的不是你小姨夫嗎？」

    我尷尬地擺了擺手，「啊，不，是我小姨夫?！?/br>
    陳阿姨點了點頭，「我想也應該不會錯，燦燦去物業(yè)那邊問的電話，而且我

    也核對過，應該不會有錯?！?/br>
    沒想到陳阿姨做了這么多，而且還這么負責。

    我感激地對陳阿姨道，「謝謝你，陳阿姨。」

    她一笑道，「沒事兒，不用謝。你跟燦燦是同學，一點小事不是應該的嘛?！?/br>
    說完收拾起餐盤回廚房繼續(xù)忙活了。

    我回過頭，卻看到張小胖一臉古怪地看著我。

    「干嘛？」

    我以為他又想讓我干嘛。

    「你小姨夫有事？」

    他突然無厘頭地問了這么一句。

    「什么意思？」

    我沒明白。

    「我看你話里話外都對你小姨夫有些警惕，你對你小姨挺親的啊。怎么對他

    好像連身份都不愿意明說，這中間是有什么事嗎？」

    我去，這家伙數(shù)猴的啊，太精了吧。

    我嚇了一跳，辯解道，「沒有啊，我只是擔心我媽罷了。」

    他也沒打算深究，斜了我一眼道，「我還信你才怪，你現(xiàn)在的話我都只能反

    過來聽。不過除了你媽，我對你家其他人可沒什么興趣了解。哎，碟的事到時你

    出一半啊。再不答應別怪我發(fā)飚，反正你也是要玩的，出一半你也不吃虧吧？」

    我還是一陣rou疼道，「哎，你不能再去找你那小胡叔叔嗎？咱自己攢點零花

    錢不容易啊。」

    他無奈道，「你以為我不想啊，我媽把人家傷得狠了，我都好些日子沒見著

    他了。上哪兒再找這樣愿意給我買這買那的好人啊?！?/br>
    「哎，怎么回事。你不是說他之前一直都是鍥而不舍的嗎？」

    他說得我都有點八卦了。

    張小胖看了看廚房那邊，附在我耳邊低聲道，「我覺得我媽這次是真動心了，

    所以才狠狠把人家推走了?！?/br>
    我有點兒迷糊，「什么邏輯你這是?！?/br>
    「傻逼啊你，這也不明白。說白了就是我媽不想耽誤別人，小胡叔叔畢竟太

    年輕了。我家買這房子還背著貸款呢，我媽不可能為了他就洗手不干了，而他也

    養(yǎng)不起我們這一家子。說白了就是不合適，明白嗎？」

    我隱隱有點聽明白了，但還是有點暈乎。不得不在心里感嘆，大人的感情真

    是麻煩。

    傍晚，我在房間逗了會兒meimei，去到廚房，見mama坐在小凳上摘菜。雖說小

    姨住院這幾天，mama過來照顧meimei，順便幫忙做飯已是慣例。但我覺得mama今天

    是在刻意等小姨夫。

    今天不上班的關系，mama上身穿著一件墨綠色的低領針織毛衣，款式有些緊

    湊。低垂摘菜的姿勢，勾勒出渾圓的酥胸，堅挺而飽滿。白皙的脖頸下，一對鎖

    骨清晰可見。下身一件黑色的絲質褶裙，剛剛蓋住膝蓋，露出渾圓勻稱的小腿。

    精致的玉足上，一雙白色鑲邊的魚嘴涼鞋，淺口粗跟，露出大半的腳面。從腳踝

    的褶皺可以看出，mama還穿著薄款的rou色絲襪，應該是為了搭配鞋子仿高跟的設

    計。

    披肩的中長發(fā)一邊用發(fā)卡別在耳后，螓首低垂間，發(fā)絲從耳鬢另一側滑落。

    如墨的秀發(fā)像幕布般垂在臉邊，映襯著精致的五官。

    標致的鵝蛋臉上，微微壟起的瓊鼻兩邊，一雙鳳眸專注著眼前的工作。紅唇

    輕抿，淡淡的唇彩讓唇瓣如果凍般通透。

    沒了發(fā)絲遮掩的一邊臉上，可以看到淺淺的酒窩，露出的一邊耳垂上耳釘閃

    爍。mama的這身打扮雖然簡單，但卻恰到好處。讓平時英氣干練的她，多了一絲

    女性的溫婉柔美。

    看著mama青蔥一樣的玉指，熟練地摘著菜。我忽然很不是滋味，怎么都覺得

    她像是賢妻良母一般，cao持著家務等待歸家的丈夫。而等的那個人卻不是爸爸。

    「媽，我們吃完飯就回家嗎？」

    我站在廚房門口問mama。

    mama抬起頭，奇怪地看著我道，「怎么這么早就想起回家了，平常你不是在

    你同學那兒，玩得都不想上來的嗎？怎么，跟你同學吵架了？」

    「沒。就是想回家?！?/br>
    我搖了搖頭。

    mama見我頹喪的樣子，顯然是不信我說的。笑著搖了搖頭道，「可不許你這

    樣啊。人家mama昨天剛幫了我，你就跟人吵架啊，這可不行。呆會兒吃完飯，媽

    媽還有些話要跟你小姨夫說，晚點兒才回家。你跟人家有什么誤會，可得早點兒

    去說清楚?！?/br>
    果然！我的預感果然沒錯，mama還真的是有意在等小姨夫。是要說昨天的事

    嗎？

    我也不好反駁，撅了撅嘴，很不爽地退到客廳看電視去了。

    到了五點的時候，小姨夫就回來了。他下班的時間比別人早，跟老總開車，

    時間果然是夠自由的。

    mama見到小姨夫，顯得有些不自然。不是以前那種不想見到的不自然，這回

    倒像是有點畏懼他。倒是小姨夫表現(xiàn)得挺淡定的，像是完全不記得昨晚發(fā)生的事

    情一樣，還若無其事地到廚房問mama飯什么時候好。

    接著又問了下小姨的情況，就到房間逗meimei去了。mama不好問，我倒覺得小

    姨夫今天也是怪怪的。像是攢著什么事情沒說一樣。

    做好飯，小姨夫匆匆扒了幾口，就去醫(yī)院給小姨送飯了。我和mama吃完飯，

    收拾好碗盤，mama就對我道。

    「你去樓下你同學那兒玩會兒吧?！?/br>
    這種明顯支開我的話，我哪能答應。我嘴上應著，但就是沒走。mama也不想

    表現(xiàn)得太刻意，就又對我道，「那你去房間看著meimei吧，呆會兒mama有話要跟你

    小姨夫說?！?/br>
    我這才照辦，無論如何，我都要知道m(xù)ama跟小姨夫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可小姨夫這一去，不知道是在醫(yī)院陪了會兒小姨，還是什么原因。都快晚上

    八點了才回來。我看著睡得很甜的meimei，自己都差點睡著了。mama坐在客廳的沙

    發(fā)上也沒看電視，茶都喝了不知道幾杯了，小姨夫才珊珊而歸。

    他一進門看到mama還沒走，很奇怪地道，「哎，姐，怎么今天還沒走?！?/br>
    mama卻端坐著沒說話。

    小姨夫上下打量了一下mama的神態(tài)，試探著問道，「這架勢，你不是有什么

    事要審我吧？」

    mama在茶幾上倒了杯茶，推到一邊對小姨夫道，「坐會兒吧，咱們聊聊?！?/br>
    這鄭重其事的樣子，讓小姨夫有些受寵若驚。他將西裝的上衣搭在門口的衣

    架上，坐在了一邊的沙發(fā)上，拍了拍大腿道，「明白了，是要問昨晚的事兒吧，

    行，你問。」

    說著他端起mama泡的茶，喝了一口。

    我也以為mama是要問這個，誰知mama卻道，「不是昨晚的事兒。今天我問過

    酒吧會所的陳姐，又去我們小區(qū)查過監(jiān)控，我離開的時間和到家的時間，沒有不

    合理的時間差。這一點我要謝謝你?！?/br>
    小姨夫端著茶杯的手一抖，不知道是為mama的這句謝謝，還是被mama雷厲風

    行的手段嚇到了。

    我也吃了一驚，原來一切都還是在mama的掌控之中啊，還好昨天什么事兒也

    沒發(fā)生。不過我又開始納悶，不為這個，那mama這鄭重其事的，還要跟小姨夫還

    要談什么？

    小姨夫尷尬一笑，「不謝。只要你別為婉秋的事，再罵我個狗血噴頭就好?！?/br>
    mama理了理裙角，疊起一雙修長的美腿。燈光映襯下，筆直纖長的小腿上，

    rou色的絲襪閃爍著淡淡的光澤。翹起的一只玉足小巧靈瓏，魚嘴涼鞋下裸露的幾

    只足趾，如蠶般蜷縮在一起，在絲襪的包裹下顯得靈動可人。

    小姨夫忍不住多看了兩眼，mama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面色有些異樣，但為

    了維持住談話的氛圍，沒開口斥責他，也沒將玉足放下。

    「婉秋的事兒，我也不會再斥責你。當時罵你也是我情緒太激動，婉秋也給

    我解釋過了，這種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我既然說了把你當陌生人，的確不

    該帶著偏見把責任推給你一個人。但是你作為男人，發(fā)生這種事情，你肯定是主

    要責任。所以我也不會道歉，這點希望你明白?！?/br>
    小姨夫咂吧了下嘴，從嘴里剔出一片茶葉，點了點頭道，「嗯，那就好?！?/br>
    「你記著，這些都是你欠婉秋的債。你以后得對她更好才行?！?/br>
    mama又追加了一句。

    「是，那你今天想說的還是這些？」

    小姨夫有了結束話題的意思，生怕mama說著說著成了給他上課了。

    mama臉色一轉，道，「自然不是。你應該知道我為什么在這里等你?！?/br>
    「還是南凱的事兒唄。但是家里現(xiàn)在的情況你也看得到，我可不能辭職走人

    的啊?！?/br>
    小姨夫還真知道m(xù)ama要問什么，看來他們交流過這個話題。

    mama十指交錯，搭在大腿上。嘴上道，「我知道，這一家子現(xiàn)在全靠你養(yǎng)活，

    你想辭職我現(xiàn)在也不可能勸你辭職的啊。我是想問你，我之前讓你了解南凱的大

    致情況，你了解了嗎？」

    小姨夫也學著mama的樣子，十指交錯，撐在膝蓋上。抬眼看了下mama，一本

    正經(jīng)地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說話的時候不用藏著揶著。說白了，你就是

    想讓我從內部了解一下南凱的財務狀況嘛。你們銀行不是跟南凱有賬目對接的嗎？

    不然每年那么大的貸款是怎么貸下來的，你自己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我每天跟著

    伍總東跑西跑的哪有工夫了解這些。而且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南凱這么大一家公

    司，就算真的有財務問題，光從外表也看不出來啊?！?/br>
    小姨夫一番話懟得mama半晌沒說話，mama面色有些凝重，目光在客廳里四處

    跳躍，卻就是不敢看小姨夫。

    mama沉吟的工夫，小姨夫眼睛滴溜溜亂轉，從上到下打量了mama數(shù)次。好似

    從沒見過mama這六神無主的為難樣。

    最后mama一嘆，看著眼前的茶杯緩緩道，「好吧，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明著

    跟你說。我們銀行內部可能出了內鬼，之前有所懷疑以后，我去查過南凱近兩年

    貸款的審計資料。我發(fā)現(xiàn)有好幾頁我沒看過，卻還是被用章了。這種情況說明我

    們分行內，要不就是有比我權利更大的人腐敗了。要不是就是我手邊的人，有人

    出了問題。

    比我權利更大的就是我們分行的行長了，多年的上下級關系，我還是相信他

    的人品的。至于這第二種情況就非常棘手了。從審計到蓋章，一共要過三四撥人

    的手。雖然我可以確定到我手上的蓋章環(huán)節(jié)已經(jīng)出了問題，但是前面還有沒有人

    有問題，我完全無法斷定。

    若是我貿(mào)然出手從手邊的人查起，很可能會打草驚蛇。到時候牽出所有的事

    情，有問題的人查不查得出來我不知道，但是我會是頭一個被停職的人。

    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小姨夫聽著mama悠悠說完，端起茶杯，不斷抿著。似懂非懂地消化著mama剛

    才的話。

    mama認真地盯著小姨夫看了半晌，小姨夫才將目光與mama對視道，「你的意

    思就是，你已經(jīng)確定南凱有問題了。而你們銀行內部有間諜，現(xiàn)在你要自己把這

    個，或者說這些間諜全部找出來，不然的話你就要跟著他們陪葬，是這意思嗎？」

    mama點了點頭，似對小姨夫的理解能力表示贊賞。

    「我是在看什么諜戰(zhàn)片嗎？」

    下一句，小姨夫就直接xiele底，一副不相信mama說的話的樣子。

    mama一翻白眼道，「你就當是在看諜戰(zhàn)片吧，可有時候現(xiàn)實比諜戰(zhàn)更可怕。

    你大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過等到我被停職接受處理的那天，你都工作也一樣到頭

    了。伍向輝現(xiàn)在對你好，只是想通過你來麻痹我?？傻任沂チ死脙r值，他一

    腳就會把你蹬開?！?/br>
    mama直言不諱，盡力想勸服小姨夫幫她。

    小姨夫摸了摸下巴，思考道，「按你這意思，我?guī)湍阏业侥蟿P內部的財務問

    題，你就不會被停職了？」

    mama搖搖頭道，「停職是一定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只要鍋蓋被揭開，我就

    肯定會被問責。但是如果你幫我找到了南凱內部的問題，我就可以請求公安介入。

    到時候查明真相自然就會還我清白?！?/br>
    「還是一樣會被停職？那我?guī)土四悴皇且粯右獊G工作。不劃算，不劃算?！?/br>
    小姨夫直搖頭，好像現(xiàn)在的工作讓他嘗到了很大的甜頭，是真舍不得丟了。

    mama被他的腦回路，弄得一陣無語，氣道，「笨啊你，等還我清白以后，我

    自然就可以恢復工作。只要我的權利還在，你要什么樣的工作，我不能幫你找？」

    「可你都說過這是最后一次幫我了，我是丟了工作，你不管我了怎么辦？」

    小姨夫這次倒是老實地把mama那句話記得清楚。

    mama被他噎得一陣語噻，鳳眸一瞪，氣道，「你抬杠是吧，程人勇？你也不

    想想你現(xiàn)在的工作是怎么來的，我要是出了問題，你真能安安心心上班？你良心

    上過得去嗎？」

    「哎喲?！?/br>
    mama剛說完，忽然手捂著腹部，眉頭緊皺，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

    小姨夫趕忙湊了過去，拉著mama的手臂問道，「怎么了這是，沒事吧？」

    我也趕忙沖到了客廳，關切地問mama，「媽，你怎么了？」

    mama微睜開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姨夫。突然臉色一紅，將小姨夫一把

    推開道，「你走開！」

    原來是小姨夫湊得太近了，mama都快能聞到他的鼻息了。

    我趕緊過去扶著mama的手道，「怎么了，媽，怎么回事？」

    「沒事兒，媽只是有點胃疼?！?/br>
    mama蹙著眉頭回答道。

    「啊？那怎么辦？」

    我一時不知所措。

    小姨夫坐回原位，靠在沙發(fā)上，看了眼mama，笑道，「沒事兒，你媽就是昨

    晚喝多了酒，有些傷著胃了。這會兒喝這個茶，還大動肝火的，胃能不疼嘛。給

    她換杯白開水去，一會兒就好了?！?/br>
    小姨夫似很懂酒后的一些身體反應。

    「哦。」

    我趕緊點頭，端起mama的茶杯，就去廚房倒開水。

    mama這下也明了了自己胃疼的原因，抬起頭狠狠地剜了小姨夫一眼。似乎他

    才是讓她胃疼的罪魁禍首。

    我給mama倒了杯開水，mama緩了良久才總算是沒那么痛了。小姨夫在一邊看

    著沒說話，mama一時也沒開口。家里一下子靜了下來，還是婉婉半夢半醒地哼哼

    了幾聲，才打破了這怪異的沉默。

    「你去看下meimei吧，小偉?！?/br>
    「啊？」

    我一愣，干嘛不小姨夫去？難道是還有什么話要跟小姨夫說嗎？

    我一副不情愿的樣子，可mama一張冷臉看了過來，我也不好說什么。去到房

    間搖著搖籃，半晌也沒有聽到兩人說話。

    最后還是小姨夫坐起了身子，問道，「你具體是怎么計劃的？」

    但mama端起白開喝著，就是不說話。

    小姨夫最受不了mama施加這種無形的壓力，這讓他覺得像欠了別人很多錢似

    的。

    「行了，你想讓我怎么做，你說吧。你也說過伍總認為我是你安插在南凱的

    一個釘子，讓我去當他的司機也是為了方便掌控。咱們現(xiàn)在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

    蚱，我也沒得選了?！?/br>
    這句形容讓mama渾身不自在，她坐起身，總算將蹺起的玉足放下。用一副很

    無奈的表情說道，「若不是在這種草木皆兵的時候，你以為我會找你幫忙嗎？我

    也是沒得選了，才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br>
    小姨夫早已習慣mama這種對他不屑一顧的樣子，眼中雖然滿是不爽，但還是

    應道，「是，我得感謝林經(jīng)理的提攜嘛。在這種危難時刻沒把我當成內鬼，還愿

    意相信我，拿我當自己人，我自然應該效死力嘛?！?/br>
    小姨夫一番酸話，說得mama也有些受不住。mama自覺自己也不是求人的態(tài)度，

    臉色微紅了一下，卻是不愿意道歉，嘴硬道，「我把你介紹到南凱工作，也只是

    想讓安安心心的上班，并沒有想把你卷入這些麻煩事。但此事也算是因你而起，

    若是你還想在類似南凱這樣的大企業(yè)上班，保全我算是你唯一的選擇了吧？于情

    于理，你是不是都應該出力？」

    mama的這番話看似在講道理，怎么聽卻都是在以情奪人。一句「因你而起」，

    聽得小姨夫翹嘴沖著mama不住地竊笑。似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從沒見過mama這么

    胡攪蠻纏的時候。

    mama被他看得面色更紅了，眼神一陣閃躲。一時瑰姿艷逸，美不勝收。小姨

    夫看得一陣恍惚，mama瞥見小姨夫這樣，心下頓時不快，氣道，「你看什么？」

    「咳，咳?！?/br>
    小姨夫趕緊輕咳了兩聲，掩飾尷尬，他可不敢惹得mama惱羞成怒。

    他捧著茶杯，將話題拉回道，「你說的沒毛病，自家人我?guī)湍闶菓摰?。?/br>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真的有心無力。伍總知道你我的關系，必然對我是嚴加防

    范的。調我到身邊當司機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根本沒機會了解公司內部的情況，

    更別說接觸財務上的事情了?！?/br>
    mama手指輕研著裙角，似已經(jīng)經(jīng)過深思熟慮了，將腦子里的想法和盤托出道，

    「這個問題我仔細想過了。我要你的做的其實并沒有多復雜。伍向輝調你到身邊

    是為了方便掌控你的一舉一動，但是相對的，你對他的行程安排卻也一樣了如指

    掌。我正是想借助這一點。我反復察看過南凱的那些審計資料，撇開內鬼不談，

    南凱的假賬做得也是一流。這其中肯定有一個極其專業(yè)，又很深得伍向輝信任的

    人，在背后幫伍向輝做這一切。這個人的存在對伍向輝來說，也應該是特別重要

    的。所以我想讓你留意，伍向輝見的人中，有沒有這樣一個特殊的人。」

    mama的分析讓小姨夫有種醍醐灌頂?shù)母杏X，本來很復雜的一件事情，經(jīng)過媽

    媽抽絲剝繭之后，就變得很明朗了。mama的聰慧，讓小姨夫次有了很直觀的

    認識。

    「找到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做？這樣一個讓伍總極其信任的人，難道你指望

    他會主動吐露對南凱不利的信息嗎？」

    mama的分析雖然提供了一條解決問題的路線，但卻并不是最終解決問題的辦

    法。小姨夫想知道m(xù)ama到底有怎樣的萬全之策，能夠擊垮南凱這么大一個公司。

    這場談話，mama顯然也是有備而來。mama自信一笑，蹺起另一條rou絲美腿，

    晃著精致小巧的玉足，胸有成竹地道，「金融犯罪這一塊，我在經(jīng)偵隊那邊認識

    好幾個能手。只要能找到這個人，就確立了突破口，假賬再嚴密也是假賬。到時

    候圍繞這個人展開全方位的偵查，很容易就能找到漏洞，等伍向輝反應過來的時

    候，我早就已經(jīng)掌握了證據(jù)。到時候就算他在我們分行安插有內鬼，主動權也早

    就不在他手上了。訴諸法律，自然可以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br>
    mama這算無遺策的樣子，聽得小姨夫是吃驚不小。小姨夫一陣心驚地問道，

    「南凱可是一家上市公司，在市政府那邊都是有掛號的。你這一手可是要將它連

    根拔起啊，到時候牽連甚廣，影響肯定不小。你難道一點兒不害怕？」

    光是想想mama要憑一己之力扳倒這樣一家大公司，小姨夫就有點兒肝顫。

    mama眉眼一挑，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臉色有些黯然地道，「怕有什么用。若

    是什么都不做，就會成為南凱發(fā)展壯大的養(yǎng)料。奮力一搏，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人為刀俎，我為魚rou。我這么做不是想替那些股民和政府，懲治南凱這樣的害群

    之馬，無非是謀求自保而已?！?/br>
    壓迫之下必有反抗，從古至今都不缺這樣的例子。但是有多少人都是渾渾噩

    噩，逆來順受直到消亡。mama一介女子，面對一場四面楚歌的死局，竟有絕地反

    擊的果斷與決心，讓小姨夫真的佩服不已。看向mama的目光，又多了一層傾慕。

    見小姨夫又呆呆地看著自己，mama心中雖有不快。但話已說盡，最后的決定

    權全在小姨夫幫與不幫上。她也不好再嚴厲地斥責他，只是不快地問道，「你想

    什么呢？說了這么多，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啊？」

    小姨夫回神一嘆道，「哎，我以前覺得你就是比婉秋多讀了幾年書，外加性

    格強勢了點。并不覺得你有多厲害，今天我算是真正服了你了，姐，佩服！」

    小姨夫說著還拱了拱手，一副心服口服的樣子。這樣毫不掩飾地戴高帽，還

    是這樣一個與自己很不對付的人給自己戴高帽，縱使是mama也有了一陣經(jīng)受不住

    的慌亂。

    mama霞飛雙頰，啐了一口道，「呸，你少給我灌這些迷魂湯。我給你說這么

    多，可不是讓你佩服的。你到底怎么想的，給一句痛快話好了。天色也不早了，

    我沒時間再陪你磨蹭。」

    今天能見識到如此多面的mama，小姨夫覺得已經(jīng)足夠他消化了。他一笑道，

    「你都已經(jīng)計劃得這么周全了，我還能說什么呢。但是咱們說好了，以后我有什

    么事，你也得幫我才行?！?/br>
    「你……！」

    小姨夫也不說具體幫什么，讓這話聽起來怎么都像是在講條件，mama一陣氣

    結。但事情已經(jīng)有了定計，mama也不可能在此時放棄。

    她狠瞪了小姨夫一眼道，「看你自己辦事的能力再來提條件吧。」

    說著把茶杯一放，喊我道，「走吧，小偉，我們回家。」

    小姨夫一笑，也沒阻攔。最后打量了mama幾眼，似在觀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眼波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雖然知道m(xù)ama是有緊要的事情，但看到mama竟然要求助于小姨夫，我總感覺

    不是滋味。尤其是之后幾天，mama總要過問小姨夫工作上的事情，想找到一些對

    自己有利的線索。有時候在家里聊不夠，甚至還經(jīng)常有電話往來。

    小姨夫能找到與mama共同的話題，自然是事無巨細地會與mama詳說。而mama

    認真傾聽的樣子，怕是早就忘了當初說要把小姨夫當陌生人的話。

    事關mama的工作，我也不是要自私地吃醋，阻礙兩人過從甚密的說話?？伤?/br>
    們就這樣把meimei婉婉甩給我照看就過份了。看著他們談著那些彎彎繞繞的問題，

    我連偷溜出去找張小胖玩的機會都沒有。

    連著幾天做完作業(yè)，還得被mama強迫照顧meimei，以方便meimei不會打擾他們說

    事情。這兩天，小姨夫還煞有其事地教我沖牛奶，換尿片。雖然并不復雜，但婉

    婉只是我的表妹，又不是親meimei。讓我做這么多，這甩鍋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太過

    份了。

    雖然我每次嘴上掛著油瓶地很不情愿，但mama眉頭一皺，我還是得照做。好

    在meimei是真的乖巧，像只小豬一樣，吃了就睡。就算醒著，有個搖鼓或者其它能

    發(fā)出聲響的玩具逗逗她，她都能看上好半天。

    事情不累，卻是很無聊啊。聽著他們說那些所見所聞，我都期盼著早點聊完

    回家。

    無聊中，我卻也有些奇怪的發(fā)現(xiàn)。mama因為都是下班就過來，到小姨家?guī)兔?/br>
    做飯的關系。經(jīng)常是穿著工作的制服坐著與小姨夫聊天。小姨夫自然少不了眼熱

    地打量mama傲人的身材，這在我看來都是習以為常的眼神了。

    可不知為什么mama每次與他目光對視，都會眼神閃躲，然后臉現(xiàn)紅霞。這一

    點都太不像平常的mama了。

    這樣的目光mama平時不知會接觸多少，她都是嗤之以鼻的不予理會。難道就

    因為小姨夫與她相鄰而坐，直線距離近了點，mama就會亂了方寸嗎？

    這在我看來都是不可能的事。mama可能也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異常，但卻

    并沒有遏制這一反應。反倒經(jīng)常有些羞惱地狠瞪小姨夫，似在責怪他不該用奇怪

    的眼神看她。雖說她是在用眼神警告小姨夫不要逾禮，但警告過后卻不可能甩袖

    而去，還得重整心神吩咐小姨夫一些該注意的事情。

    這讓她的羞憤警告像是情侶間的打鬧一樣，沒了抵觸的意思。尤其是她在狠

    瞪的同時，臉上都會更增一抹羞澀的紅潤。這在不明就里的旁觀者看來，分明就

    是在灑狗糧。

    mama這不同尋常的反應，小姨夫開始還以為是mama的試探，真的被mama的警

    告唬住了，會有所收斂。但當他發(fā)現(xiàn)mama的警告只是流于表面，并無實質意義以

    后。他像是吸食了麻果一般，很享受mama這另類的警告。

    數(shù)次當mama因為一些細節(jié)問題指正他的時候，他都會用玩味的眼神來回擊她。

    待mama面色羞紅地開始應激反應以后，他順理成章地就繞過了一些可能被指責的

    疏漏。mama對他這流氓一樣的行徑恨得牙根癢癢，卻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得逞。

    以至于嘗到甜頭的小姨夫，最后在交流中沒有問題的時候，都會故意在mama

    的敏感部位多看上兩眼，就是為了欣賞mama的「媚眼」。

    這種情況最后連我都無法忍受了，數(shù)天后的一次，在看到小姨夫又一次得逞

    之后的賤笑之后，我大聲地對mama道，「媽，我要回家。我想爸爸了?！?/br>
    我一提起爸爸，mama才陡然想起。自上次跟爸爸吵架以后，她都一直在忙著

    處理工作上的問題，已經(jīng)好幾天沒與爸爸聯(lián)系了。

    mama是事業(yè)型的女強人，撇去感情，她還有可以為之奮斗的事業(yè)。但孩子卻

    不行，他渴求的無非是一個完整的家庭，有mama，也有爸爸。

    mama匆匆結束了與小姨夫的話題，帶著我回家了。

    一到家，mama見我板著個臉。捏了捏我的臉笑道，「mama知道這幾天光忙著

    自己的事，都忽略了你的感受，是mama不對。不過呆會兒給爸爸發(fā)視頻，不管你

    在小姨家聽到什么，都別對你爸爸說好嗎？」

    mama這話說得像是自己很虧心，很對不起爸爸似的。我面色古怪的看著mama，

    她也感覺到了自己話中的歧義。在我的額頭上敲了一粟道，「瞎想什么呢？mama

    說的是工作上的事情，你也知道m(xù)ama現(xiàn)在的工作出了些問題。你爸爸現(xiàn)在工作也

    不順，你若是這時候，再跟爸爸說這些mama工作上的麻煩，不是火上澆油嗎？你

    也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該說，什么不該說總知道一些吧？」

    我明悟地點了點頭，「放心吧，mama。我只想跟爸爸說說話，才不聊工作呢?！?/br>
    mama又輕捏了下我的臉，將手機解鎖后遞給我道，「吶，自己給爸爸發(fā)視頻。

    mama去燒水。」

    我接過找到爸爸的微信，發(fā)去視頻請求?？墒琼懥肆季茫詈髤s顯示無人接

    聽。

    都晚上了還在爸爸還在忙什么？我一陣奇怪，這時候手機一陣陣動，有信息

    進來。

    我返回上一級，是一個備注「徐倩（律師）」的人發(fā)來的。

    「在不在？」

    我剛想招呼mama有人發(fā)信息，可手指下劃卻發(fā)現(xiàn)一些特殊的信息。

    「林姐，你說的情況有一些復雜了。」

    「怎么了？」

    「你說的數(shù)額太過巨大，肯定會追究責任人的責任。到時可能不止停職

    檢查這么簡單，一旦坐實責任，還會追究玩忽職守罪的?！?/br>
    「確認對方使用的是虛假資料詐騙也沒用嗎？」

    「詐騙只能定對方的罪，銀行內部是否有違規(guī)cao作肯定也會被徹查，若是找

    不到你說的違規(guī)cao作的人，責任人肯定是要背鍋的?！?/br>
    「就是說我肯定會坐牢了？」

    「林姐，你別激動。我們事務所很擅長打這種貸款詐騙的案子，只要銀行方

    面不追告，刑期不會太長?！?/br>
    「呵呵，謝謝，但我并不準備接受這樣的結果。」

    「林姐，……」

    這一段話看得我觸目驚心，mama已經(jīng)被逼到這個地步了？這就是mama即使厭

    惡小姨夫，也還是不得不找他幫忙，奮力一搏的原因？

    我心下大亂，還待往下看下去，mama卻已經(jīng)從廚房出來了。見我并沒有與爸

    爸視頻，反倒拿著她的手機發(fā)呆。

    「怎么沒跟爸爸視頻，看什么呢？」

    看到mama，我頓時急哭了，上前幾步抱住mama哭道，「我不要mama坐牢。我

    不要見不到mama?！?/br>
    mama被我突然的哭泣弄得一愣，從我手里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摸著我的頭

    笑道，「哭什么呢，誰說mama要坐牢了。真是的，哪里有點小男子漢的樣子?！?/br>
    「可是，這上面說的是什么意思？」

    mama拉過我坐在沙發(fā)上，笑道，「吶，老師有教過你吧，只有做錯事的人才

    會被抓去坐牢，那mama有沒有做錯事呢？」

    我抬頭看了看mama，見她泰然自若的樣子。我搖了搖頭，卻還是不放心，

    「沒有，但是……」

    「沒有但是，況且mama也不舍得跟小偉分開啊，是不是？所以mama不會有事

    的，不用擔心?！?/br>
    mama笑著將我擁入懷中，安撫我不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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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倌紡裙：玖伍肆貳肆叁玖零玖

    mama既然這么說，我也不敢把事情往壞處想。順從的靠在mama懷中，聞著媽

    媽身上淡淡的體香，尋求著安慰。

    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視頻請求。

    mama看了一眼，將手機丟給我道，「吶，爸爸打過來的?！?/br>
    我看了mama一眼，疑惑她為什么自己不接，但還是快速接通了視頻。一見到

    爸爸，我立刻激動地叫了聲，「爸爸！」

    「哎，是小偉啊。咦，你眼睛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看了眼mama，mama眨了下眼睛，擺了擺手。我知道她是不讓我說，我立刻

    對爸爸一笑道，「沒有啊，想爸爸想的?！?/br>
    「嘿，你倒會唬我了啊，這么些天，也沒見你主動跟爸爸發(fā)個視頻啊?！?/br>
    我尷尬一笑，立刻轉移話題道，「爸爸，你剛才在干嘛？怎么發(fā)視頻你也不

    接，你什么時候能回來啊?！?/br>
    「爸爸在忙嘛，事情已經(jīng)有了眉目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家了?！?/br>
    爸爸猶豫了一下，又道，「家里怎么樣，你學習沒落下吧？」

    我知道他是想問mama，可是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學習挺好的呀，就是想爸爸?！?/br>
    「哦。」

    我與爸爸似乎并沒有很多可以聊的話題，看著對話陷入沉默，我?guī)状蜗氚咽?/br>
    機給mama，讓她說話。可mama就是沖我擺手，像是還在跟爸爸嘔氣。

    最后還是爸爸試探著開口道，「mama呢？她怎么樣？」

    mama還沖我擺手，可我不買帳了。mama承受著那么大的壓力，一定是有許多

    話想跟爸爸說的。我把手機的鏡頭一轉，對著mama道，「吶，mama在這兒呢。」

    兩人突然隔著屏幕相見竟有了短暫的尷尬。還是mama開口，沖爸爸笑了笑道，

    「怎么樣？你那邊事情有眉目了？」

    話題一打開，爸爸總算是有話說了，他應道，「嗯，找了點關系，教育部那

    邊的人總算是相信我說的話了，應該再有一個星期，我就能回來了?！?/br>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br>
    mama也為爸爸高興。

    mama問著爸爸那邊的一些細節(jié)。我在一旁卻很是焦急，爸爸從始至終都沒有

    開口問一下mama的情況，現(xiàn)在最應該被關心的人是mama的才對?？砂职纸棺朴谧?/br>
    己的狀況，竟絲毫察覺不出mama的壓力。

    但兩人相談融洽，我卻一時找不到插話的機會。

    一番交談之后，爸爸那邊的近況總算是說了個大概。但我總覺得兩人經(jīng)過上

    一次爭吵，被撕裂的感情，并沒有經(jīng)過這一番談話之后，有所修補。兩人像是都

    有所芥蒂一般，話題一完，就會短暫冷場。

    我見他們說了個大概，正準備插話，讓爸爸關心一下mama?？砂职帜沁呁蝗?/br>
    傳出一聲叫他的聲音，「于老師，你那邊聊完了嗎？」

    爸爸一陣尷尬，趕忙對著屏幕這邊的我們道，「我還有事，明天再聊吧?！?/br>
    說著匆忙就掛斷了視頻。

    再看mama，臉色再次變得冷厲起來。不是埋怨爸爸掛得匆忙，而是剛才說話

    那人，連我都聽出來了，是李攸琳阿姨的聲音！

    她怎么也在杭城？還是跟爸爸在一起。

    我見mama臉色不好看，趕緊安慰道，「mama，你沒事兒吧。李攸琳阿姨也許

    是在那里幫爸爸，你別生氣了?！?/br>
    mama很快調整了過來，沖我笑了笑道，「沒事，mama生什么氣嘛，有人幫他，

    我自然高興。」

    可我總覺得這個笑容不對味。mama之前可是再三警告爸爸，要他跟李攸琳阿

    姨保持距離的。不是mama在吃醋，而是兩人現(xiàn)在的身份很敏感。

    我本想讓mama能緩解下壓力，誰知道弄巧成拙，又在她加了件憂心的事兒。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我本來心情就不怎么好，哪知道張小胖還來煩我。

    「怎么樣小偉，晚上咱們買碟去，老板通知我上了不少新貨?！?/br>
    「沒工夫?！?/br>
    我意興闌珊地拒絕。

    「靠，你丫的不是想反悔不出錢了吧，我可告訴你，門都沒有啊。說什么今

    天都得去買，去晚了怕是搶不到新碟了?！?/br>
    我從書包里掏出兩百塊錢遞給他道，「你自己去買吧，這是我的份?！?/br>
    其實我也不缺錢，每年我收到的壓歲錢都是自己存起來的，雖然有時候會被

    mama征調用來交學費，但零零散散地也存了好幾千。

    只是我不好隨便調用，數(shù)額太大的話，我怕哪天mama心血來潮地查帳，我沒

    法兒交代。

    張小胖接過錢一愣道，「靠，你這不差錢的樣子是幾個意思？」

    「拿了錢你就走吧，廢那么多話?！?/br>
    「不行，你怎么都得陪我去一趟。好歹你也出錢了，選一款咱倆都喜歡玩的，

    你也不吃虧啊?！?/br>
    我實在不想去道，「你自己選就好，免費玩你的玩了那么久，就當我贊助你

    的好了，我無所謂了?！?/br>
    「不行，這兩百塊我就在你媽面前報個帳，看你怎么解釋?！?/br>
    「我艸，你把錢還我?！?/br>
    我伸手就想搶回那兩百塊。

    張小胖當然不會還我，我實在不理解他為什么一定要拖著我去。

    放學后我跟著張小胖，趁著周五放學早去到電玩城。老板熱情地給張小胖推

    薦著新到的碟片。當我看到我跟他玩過的那些游戲，好幾張都出了續(xù)作之后，我

    就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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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倌紡裙：玖伍肆貳肆叁玖零玖

    張小胖沖著我一笑道，「怎么樣？買哪張？」

    「很好啊，隨便買吧?！?/br>
    「我艸，難道你就不想都買回去？」

    「靠，這全加起來快兩千了，你買得起嗎？」

    「這不有你嘛。」

    「艸，我就知道你叫我來沒安好心?！?/br>
    我真覺得自己上了這小子的套，給錢給得太爽快，讓這家伙摸清了我的底。

    但是說實話，我真有點心動了。看著這么多熟悉的游戲，心里開始盤算著，動用

    多少錢不至于讓mama起疑。

    「我得出多少？」

    「一半吧，怎么樣？我跟老板溝通了，今天下單的話，一起給打個八折，可

    以省三百多呢?！?/br>
    「什么，今天？」

    「咋了？」

    「我沒帶那么多錢啊，我錢都是存在卡里的，今天也沒帶卡呀?！?/br>
    「我艸，你出門不帶錢？」

    「滾，我是被你誆來的好不，你也沒說要買這么多呀?！?/br>
    「那你身上有多少？」

    「就一百了，你看湊一下夠不?！?/br>
    「夠個屁，還差著一大截呢?！?/br>
    「那就下次再買吧?！?/br>
    我無所謂，新貨既然已經(jīng)上架，什么時候買都一樣。

    「那可不行，活動就只做一天。三百多塊呢，你以為我為什么今天拉你過來？」

    「那你說怎么辦？」

    張小胖不愿放棄，我也沒轍。

    最后張小胖想了一會兒提議道，「這樣吧，我媽上班的會所就在這電玩城旁

    邊，咱們過去借點兒錢先把碟買了。明天你可得還我錢啊?！?/br>
    「你媽會借錢給你買這個？」

    我一笑，覺得這是個餿主意。

    「屁話，當然是找我媽的同事借。」

    他一說，我就知道是誰了。我沖他嘿嘿一笑。

    他臉一鼓，斥道，「要還錢的啊，要是被我媽知道了，我可沒好果子吃。」

    我跟著他來到陳阿姨上班的星夜酒吧會所，離電玩城還真不遠。不過我

    次來這種地方，倒是覺得很新奇。因為沒到晚上的關系，其實并沒有什么人。

    在門口，我左顧右盼，卻是看到了一輛很熟悉的車。我走過去仔細看了下車

    牌，沒錯，是小姨夫經(jīng)常開的那輛。

    他怎么會在這里？

    「是南凱伍總的座駕，他在市內用的就是這輛?！?/br>
    張小胖見我在觀察這輛車，說了一嘴。

    「你認識他？」

    「見過一次，不過這輛車是經(jīng)常見。南凱有什么活動都是來星夜的，算是這

    家會所的?？??！?/br>
    沒想到張小胖居然也認識這輛車，我更加確定了。從書包里拿出我的智能手

    表，就給我媽撥了個電話過去。

    「你干嘛？」

    「打個電話?！?/br>
    mama最近與小姨夫的頻繁接觸讓我感到了危險，雖然知道是因為mama的工作

    已經(jīng)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不得已而為之。但小姨夫順著竿子往上爬的行徑，讓

    我有了強烈的危機感。我必須提醒mama，讓她記起小姨夫的為人，時刻保持警惕。

    電話接通，我把看到的一說。誰知mama在意的不是小姨夫，而是我為什么會

    在酒吧會所。

    「行了，我馬上下班了，你給我在那兒乖乖等著?！?/br>
    聽到mama語氣不善，我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我靠，你給你媽打電話干嘛？咱們還買不買游戲碟了，真服了你了?！?/br>
    張小胖一聽我是給我媽打的電話，瞬間就炸了。

    拉起我的手就往大門那邊走。

    「你干嘛？」

    「趕緊進去拿錢走人，在你媽抓咱們回去之前把東西買了。不然以后怕是沒

    機會了?！?/br>
    大門口的保安認識張小胖，招呼了一聲，「一會兒就要全面營業(yè)了，早點兒

    出來。」

    就放我倆進去了。

    大白天的，會所的大廳內倒沒有電視里拍的那種，燈紅酒綠，烏煙瘴氣的感

    覺。三三兩兩的有幾個客人，大部份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也有的坐在一塊兒聊天

    的。

    張小胖帶著我鬼鬼祟祟地來到吧臺，生怕被他媽發(fā)現(xiàn)?？砂膳_前只有兩個姐

    姐坐一塊兒聊天，并沒有碰到我們要找的人。

    其中一個jiejie認出了張小胖，疑道，「哎，張昆燦，你怎么來了，找你媽的

    嗎？」

    「噓！」

    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別叫我名字，叫我代號小胖。」

    「……」

    我跟那兩個jiejie都是一陣無語，心下好笑，這家伙搞得跟特務接著似的，連

    臉都不要了，是生怕自己不夠顯眼呢。

    「胡暢叔叔呢，他不在嗎？」

    兩人側頭往吧臺一看，也疑惑道，「哎，奇怪，他剛才還在這兒呢，可能去

    洗手間了吧?！?/br>
    張小胖松了一口氣，就怕他今天沒來上班。

    「哦，行，我看看去?！?/br>
    末了還不忘補充了一句，「見著我媽，別給她說我來了啊?！?/br>
    他領著我去到洗手間，逛了一圈，并沒有見著人。見我在廁所里蹲著頭往隔

    斷里瞧，笑道，「看什么呢你，找屎嗎？」

    我瞪了他一眼道，「閉嘴吧你，我找我小姨夫呢。剛才門口那車就是他開來

    的，在大廳里沒見著人，我看看他是不是躲廁所里來了。」

    張小胖一愣，隨即笑道，「哈哈，這里可是酒吧，樓上多的是包廂可以隨便

    放炮。再見不得人的事兒，也不會躲在廁所里干。我看你是秀逗了吧。」

    我被他說得面色一囧，斥道，「屁話，你要找的人找著了嘛，還有工夫在這

    里笑我?！?/br>
    他也知道現(xiàn)在沒工夫跟我磨嘰，對我道，「去樓上包廂瞧瞧吧，再見不著人，

    今天怕是真沒希望了。」

    我跟著他出了廁所，又往大廳后的樓梯口走去。剛準備上樓，張小胖卻把我

    一扯。

    「哎，別上了，找到了?！?/br>
    我一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頓時眼皮一跳。

    「小姨夫？」

    只見樓梯口最里側的卡座里，一個男人身上面對面抱坐著一個女人，借著微

    弱的燈光和小窗透出的亮光，我依稀看到那個男人的輪廓，就是小姨夫沒錯。

    而張小胖要找的目標小胡叔叔，在更里側的雜物間門口的廊道里，沖著卡座

    內的兩人偷瞧。

    他是在窺視小姨夫還是那個女人？我目光不由得再次向小姨夫看去，只覺得

    他身上的那個女人也有點眼熟。

    「媽？」

    張小胖怔怔的一聲嚇了我一跳。

    「啊？那個女人是陳阿姨？」

    「你剛才管那個男人叫小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