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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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覃未嘗不是熬得艱難,他知道夏渠每晚都在那個拐角處等著自己下課,說是監(jiān)視又好像不是,說是關照又好像不是——他本就不該出現(xiàn)再那里,又遲遲不肯離開。 唐覃知道,如果再不能讓夏渠徹底斷絕念想,一切只會走向不可收拾的地步。 這天又是王皖補課的日子,見唐覃其實是愿意學的,這位副班長也就收起自己隨意應付的態(tài)度,開始幫唐覃實際地解決起問題。 夏渠的影子又出現(xiàn)在前門處。 原本坐在位置上安分聽講的唐覃突然彈起,緊緊摟住王皖,卻小心地把手放在后面的黑板上而不是她的腰上。 夏渠聽見屋內(nèi)一聲驚叫,猛地沖進來。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唐覃失禮地抱住王皖,而王皖身形本就小巧,被唐覃壓得動彈不得,只能使勁推搡,嘴里傳出陣陣驚叫。 一把拉開唐覃,夏渠怒吼:“你真的就這么控制不住自己嗎?是不是只要給你補課的是個活生生的人,你都能毫無良心地引誘霸占??!現(xiàn)在你居然欺負女生??” 說完,夏渠拉著王皖就走了,出校門他們正準備分道揚鑣。 “王皖,對不起,我替他向你道歉,今天真的非常抱歉?!毕那律碜?,誠懇地給她道歉。 她皺緊眉頭,接受了夏渠的道歉,可這時候她也品出了一些不對,不過沒有直接說出來。 目送著夏渠的離開,王皖重新返回去尋找唐覃。 他正一臉平靜地收拾東西,眼見王皖又返回來,眼里露出驚異,便馬上反應過來。 “副班長,剛才對不起,我嚇到你了,這個送給你表示我的歉意。” 從包里掏出一盒粉紅色的糖遞給王皖,上次的情書事件唐覃就發(fā)現(xiàn),王皖應該是個喜歡粉紅色的女生。 王皖接了過去,“剛才班長已經(jīng)幫你和我道過歉了,而且我知道你其實手根本沒碰到我,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事?” 唐覃心下暗嘆她第六感之強,同時也意識到就連不知情的人都能看出自己和夏渠的事,這屬實是自己沒想到的。 隨便敷衍了她就回家了,現(xiàn)在唐覃已經(jīng)不敢光明正大和別人承認自己和夏渠的關系了。 那邊的夏渠在回家路上,滿腦子都是紛亂的思緒。 明明自己已經(jīng)對他死心,上次就已經(jīng)絕情了,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要看著他和別人單獨相處,明明自己不該出面,卻還是潛意識般地替他道歉,明明目睹了那樣的場面,卻只有無奈沒有放棄。 自己的心底,其實一直埋著可笑的希望呢。 夏家全家都知道了唐覃在知道了那件事之后對夏渠的態(tài)度,知道不用自己干預夏渠遲早也會離開,就沒有插手他此時執(zhí)著的行為。 也沒有對唐覃表達任何態(tài)度。 人們總說禍不單行,這句話是有它的道理的。 唐覃自從和夏渠果斷了結之后,又一場他無法接受的災禍降臨了。 “母親!母親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 唐覃在晨熙空蕩蕩的房間里哭喊著,嗓音沙啞,滿嘴都是鐵銹味,面前是一個倒地不起的女人,她呼吸很微弱,眼睛已經(jīng)沒力氣睜開。 樓下傳來了刺耳的鳴笛音,救護車到了。 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跟著救護人員一起進來,唐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被他們抬下樓,幡然醒悟地跟上救護車。 眼淚斷線般止不住,一顆一顆往下砸,整輛車除了儀器滴滴的響聲,就只有他難以抑制的嗚咽。 明明自己已經(jīng)拼命抹臉,卻只是越抹越濕,五官痛苦地皺在一起。 終于到了醫(yī)院,母親被渾身插滿管子推進手術室,唐覃只能站在原地,看著門在自己面前關上。 事發(fā)突然,他根本沒時間反應,今晚晚自修回家后照例給母親泡藥,端進房間里就看到母親倒在地上無法呼吸,然后就是打通電話叫來救護車。 整個手術室門口空蕩蕩的,雪白的瓷磚和墻壁干凈又不詳,頭頂上“手術中”三個字鮮紅到刺目恐怖,壓得唐覃心跳難以平緩。 他雙手交握,縮在最邊上的角落里,抖動宛如篩糠,嘴唇發(fā)白地咬著袖子,死命控制著自己不哭叫出來。 渾身發(fā)冷,緊張到窒息,手汗直流,衣服已經(jīng)被浸濕了,眼前一陣陣地發(fā)黑——唐覃根本不敢想象那個最壞的結果。 很久很久過去,手術室的門依舊沒有打開。 愈發(fā)強烈的孤獨感蠶食著唐覃,就像困在被施了魔法的樹根之中,自己越是反抗,就被纏得越緊。 上天已經(jīng)狠心在小時候就奪走了自己的父親,難道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放過嗎?唐覃在心里質問著。 回答他的卻只有越來越重的恐懼。 他在渴望一份無謂的安慰。 就在他繃緊那根神經(jīng)即將崩潰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籠罩了他,把他遮擋得嚴嚴實實。 把害怕給他擋在了身后。 隨后就是一個擁抱,從上而下,緊緊抱住他,嚴絲合縫。 “親愛的,我來了……” 一聞那股檸檬香和低沉的嗓音,唐覃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夏渠得到消息來了,并且他一來就給了自己最缺少的東西——溫暖和安慰。 曾經(jīng)自己一直以為兩人是相輔相成的關系,原來其實不是的,他遠比自己想的更加以來夏渠。 正如此刻,唐覃心里知道,唯有夏渠才能帶給自己安全感——那是除自己父母外的另一種安全感。 曾經(jīng)硬帶上的面具,在這個陰影里碎成了渣滓。 他一把拉過夏渠的手臂,抱進懷里放聲大哭,濕了一大片衣袖,冰冰地透進夏渠皮膚里。 要說這個世界上最能觸動夏渠的事,看見唐覃流淚一定能排進前三。 拋卻之前發(fā)生過的一切,夏渠只想用自己的體溫把那液體加熱,不讓唐覃陷于孤寂卻沒人將他拉出。 這種可能失去親人的時刻,是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刻,自己必須寸步不離地跟著,就算不能做什么,至少也能讓他知道,世界上還有人一直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