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5 背后
鹿宜的回復(fù)果然來的很快,正坐在桌前吃飯的岑聞持續(xù)聽到手機的叫喚。不堪其擾地讓人拿了過來,一翻開手機,就看到“刷刷”彈出的一堆消息,全是林一涵相關(guān)的資料。 林一涵現(xiàn)任金主的信息和莫弈給的資料基本符合,其他背景介紹也都大同小異,唯一不一樣的地方是,林一涵之前的確有過一位女性金主,叫紀(jì)韻。雖然鹿宜對紀(jì)韻的描述也大多語焉不詳,但是在莫弈那里,紀(jì)韻的整個存在都被抹殺掉了。 岑聞暗暗心驚,看來這位紀(jì)女士,很有問題,兩邊人都沒有給出她詳細(xì)的身份背景。但無論如何,莫弈不可能了解的信息還不如鹿宜多,他肯定是故意隱瞞的。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們是有利益關(guān)系?或者是怕被牽連還是故意隱瞞? 他有些坐不住,知道的信息實在太少,無法整合,也推斷不出什么。說到底,最讓他難受的,還是被信任的人欺騙。雖然早就想到了莫弈會對他有所隱瞞的可能性,他之前有那么多詭異的反應(yīng),卻都被一一忽視,并不是因為沒有注意到,只是實在不想往這方面去猜測。真是太可笑了,即便事實擺在眼前,也有些逃避而不敢相信。 沒想到,在繼傅止言之后,還會再次被信任的人欺騙。信任,是這么不值一提虛無縹緲的東西嗎?想想剛被做到昏迷還躺在床上的人,心里一陣絞痛。兩個人才剛剛有些起色,信任才剛剛修復(fù)一些,就又…… 他苦笑起來,眼里卻沒有一絲笑意,他想,也許他們兩個人天生八字不合或是什么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錯誤,本來就不該期望些什么。 他狠狠一拳砸在桌上,眼睛通紅,發(fā)絲凌亂。管家聞訊而來,見他這個狀態(tài)更是擔(dān)心不已,卻被他擺擺手示意沒事,只好心事重重地退下了。 整理好儀態(tài),大概平復(fù)了一下情緒,岑聞一臉凝重地?fù)芡四牡碾娫挕?/br>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了,從那邊傳來輕佻的問候:“喂。又怎么了大少爺?” 岑聞沒心思和他胡侃,直接看門見山:“紀(jì)韻的事情,為什么要瞞著我?” 那邊沉默了。 “莫弈,別騙我,為什么?” “你怎么查到紀(jì)韻的?”那邊語氣也嚴(yán)肅了起來。 岑聞止不住地冷笑一聲:“我自有我的辦法,和你無關(guān)吧?!彼麎旱吐曇?,隱有威脅之意,“我再問一遍,為什么?” 那邊嘆了口氣:“我不是故意瞞你,只是擔(dān)心……”隨后頓了頓,“至少告訴我,你知道到什么程度了吧?” “現(xiàn)在只知道林一涵以前跟過她?!贬劜[起眼睛,憤怒到極點反而微微笑了出來,“不過,知道了這個,也就知道林一涵說的那些應(yīng)該不假。我家里出事,和紀(jì)韻、傅止言,應(yīng)該都脫不了干系?!?/br> “那莫弈,你呢?你在中間又充當(dāng)什么角色。你們只是認(rèn)識?還是,你也是幫兇?!?/br> 那邊明顯慌亂起來:“岑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br> "你果然知道什么!莫弈,我之前那么相信你……"他說著,聲音低落下來,止不住的有些顫抖,然后語氣又激烈起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把我像傻子一樣蒙在鼓里騙著我玩很有意思嗎?還有傅止言……他是不是也知道,哦不,他肯定知道,說不定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 “岑聞!不是的,你先冷靜點。”那邊迅速打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總之……” “冷靜?我怎么冷靜。那可是人命啊!公司一夜之間倒了,父親跳樓,母親重病至今。死的不是你的親人你當(dāng)然可以冷靜,風(fēng)涼話誰不會說?你們所有人都是幫兇!” “好了!岑聞??傊?,見面說吧?!?/br> 電話很快被掛斷,別墅里空蕩蕩的,仿佛只有岑聞一個人。 他合上手機,莫名有些茫然,視線直直盯在某一處上,卻也沒有在看什么。腦海中突兀的浮現(xiàn)出傅止言的各種樣子,一臉情動的樣子,低眉順目的樣子…… 這么久了,他其實已經(jīng)逐漸接受了傅止言,畢竟如果這些表現(xiàn)都是裝出來的,那演技也太好了。即便是影帝,也不可能時時刻刻戴著面具。更何況面對自己刻意的為難,和毫不留情的性虐,他也沒有任何反抗。就算不承認(rèn),還是會忍不住去想,也許影帝是真的有那么一點點真的喜歡自己。 但如果,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從家里破產(chǎn),到結(jié)婚,再到下藥發(fā)生關(guān)系,也太順理成章了。那他這些舉動還能算喜歡嗎?真把一個人放在心上,會舍得用這種讓人家破人亡孤苦無依的手段嗎? “傅止言,在你眼里,我只是個可以被設(shè)計的玩物嗎……”岑聞垂著眼睛,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看和莫弈約的時間差不多了,岑聞才出門。久違的站在公司大門前,抬頭仰望這高聳入云的大樓,不由得回想起當(dāng)年被迫簽入公司的屈辱來。他眼神暗了暗,這種屈辱,都是傅止言施加給他的。 周圍的人川流不息來來往往,有人對駐足于門前的他投來奇怪的視線。岑聞報以冷笑,結(jié)束了感慨,抬腳步入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 等候電梯的人并不多,除了岑聞,只另有兩人。那兩人似乎是一起的,一個人看起來年紀(jì)不大,二十左右的樣子,還是學(xué)生打扮,但穿的很不錯,應(yīng)該也是誰家的公子。另一個則年長一些,西裝革履,身姿挺拔,看起來應(yīng)該也是青年才俊,雖然不知為何有些腳步虛浮,但還是能看出他久居高位。 “?!钡囊宦?,電梯門開了。岑聞長腿一邁,離得近搶先進去了,然后在按電梯的位置等候另兩位。擦肩而過的瞬間,岑聞瞥見了那位才俊頸間的勒痕,猛地抬頭,向那人看去,一陣奇怪又熟悉的味道撲入鼻尖。 電梯門緩緩合上,密閉空間內(nèi),細(xì)微的器械震動的聲音低低的sao動著聽者的神經(jīng)。那位學(xué)生似是注意到了岑聞的舉動和驚異的視線,他挑了挑眉,吹了聲口哨,笑了起來:“沒想到能碰到同類?” 然后晃了晃手,另一人止不住地溢出喘息,微微顫抖起來,靠在電梯墻上。 岑聞厭惡地收回視線,不想和這些居高臨下蔑視他人的人有任何接觸。想到這里,他忽然有些愣神,自己對傅止言做的那些事,和這些滿不在乎玩弄他人的二代們,又有什么區(qū)別。 也因此,他錯過了身后那道帶有探究意味的,若有所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