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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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聞?wù)延朴妻D(zhuǎn)醒,路途顛簸,隔了帷裳,細雨清涼。 “醒了。”清俊疏朗的男聲自耳畔傳來,那人靜坐無痕,焚香搗茶。 聞?wù)岩汇?,看到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容,喃喃道:“ 先生?!?/br> 馬車外突然暴雨傾瀉,雨花濺起直抵窗前,空靈寂寥,漸漸喚起聞?wù)言?jīng)的記憶。 初見齊妄,是在忘虛山上掩門清修,父皇拉著他的手讓他行大禮,叫先生。還是少年的齊妄撥弄琴弦,一眼看盡榮辱悲歡,無端令人生出敬意。 父皇說先生是忘虛居士,久居忘虛山,是為半佛,自己需隨先生靜修,免去往后貪欲雜念。 少年人天真爛漫,活潑好動,如何能忍受忘虛上山苦修之行,更不細說齊妄每日在他面前講解佛經(jīng): “諸法皆妄見,如夢如焰,如水如月,如鏡中像,以妄想生。” 聞?wù)褳榱俗约憾渲?,開始纏著齊妄要和他學(xué)琴。說來有趣,他們之間彈不出高山流水覓知音的友情,倒是整日咿呀嘈雜使齊妄不得不閉門不見。聞?wù)训男∮嬛\得逞,他漫山遍野的瘋玩齊妄也不曾理會,倒是聞?wù)延行臅r常將山上撿拾的寶貝花草放在齊妄的竹屋前,彼此心照不宣。 聞?wù)芽偸窍矚g逗弄齊妄,不是在他禮拜讀經(jīng)書時不規(guī)矩地做些小動作,就是趁他焚香搗茶時闖入拉著他彈琴。每每看到齊妄將要發(fā)怒卻又無可奈何他的模樣,聞?wù)研睦锞腿滩蛔「`喜歡愉。 一日,聞?wù)炎分鹨巴谜`入密林,此地煞氣彌漫不見人煙,枯藤老樹遮天蔽日,隨處可見的白骨觸目驚心。聞?wù)训沧驳孛粤寺?,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的,他怕極了,眼淚婆娑地喚父皇喚先生,轉(zhuǎn)角處看到一個斷裂的石碑,上有“隱娘”“圣女”幾字。聞?wù)颜腠樦呦氯?,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藤蔓絆倒在地,一個轱轆不知滾落到何處。意識變得模糊不清,隱約有一雙溫暖的手帶著竹間的香氣抱起他,一步步走下山去。 三天后醒來的聞?wù)驯积R妄灌下了一大碗藥湯,齊妄拿著帕子把聞?wù)炎旖堑乃帩n擦拭干凈,語氣疏離淡漠:“你在此處不宜靜修,我已寫信給你父皇,他會派人來接你?!?/br> 聞?wù)崖犃诵睦镆粫r堵地慌,好歹有共同生活過的情誼,沒想到這人這么不近人情。他賭氣地應(yīng)道:“你這兒可比我的宮殿差遠了?!?/br> 齊妄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就請九殿下回宮吧?!闭f著,拿了碗向外走去。 “你——”聞?wù)岩а?,正要下床同他理論,后xue一陣收縮酸痛,他茫然地摸著屁股問道:“我這是怎么了?” 只見齊妄腳步一頓,很快同手同腳地帶上了門。徒留屋內(nèi)的聞?wù)焉斐鍪种负闷娴卮吝M股間,進進出出,眼角漸漸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齊妄跪在祠堂,面對著肅穆的祠碑,想的卻是聞?wù)逊杭t的眼角,彼此rou體相纏,聞?wù)焉裰静磺鍏s依著他說那些不知廉恥的話。初次承歡的身體猶如未曾綻放的蘭芽,又似欲開的梅蕊,那般青澀,卻又生動可愛。 似乎每一個隱族血脈,都逃脫不了被囚禁yin欲的命運,這究竟是當(dāng)年越皇大帝遺留在后代骨血里的執(zhí)念和占有欲,還是男人天生的劣根性。齊妄也不知道,佛語只叫人放下,不妄生雜念,可自那冒冒失失的少年闖進他的世界,一眼驚艷此生,往后再難忘卻。如果不曾得到,也許不會妄生執(zhí)念,緣起緣滅,因果循環(huán),都是一場刻骨銘心的心事。 齊妄給越王寫信,說自己無力改變聞?wù)训拿\,萬事講求因果,不必過多在意。此后一別五年,齊妄再也沒有撫過琴,他看山川草木的神韻,仍舊讀著佛語經(jīng)書,窗邊一眼望盡的屋子被封存完好,落下數(shù)年光陰。 “先生,先生。” 聞?wù)颜乜粗R妄,他記得離別的那天,先生依如此時的云淡風(fēng)輕,無喜亦無悲。而自己哭得一身狼狽,回宮后突發(fā)奇想找了樂師來學(xué)琴,但似乎又對此毫無興致。父皇因此事笑他沒個定性,卻又允他隨心而欲,得過逍遙且自在。 “何事?” “這是前往秦國的路?父皇為何讓先生隨我而行?” 齊妄:“你隨我去忘虛山,過后自然會送你去秦國。” 聞?wù)褑∪?,突然想到聞鈺他們找不到自己又該如何是好,他仰頭問齊妄:“先生把我送回去好嗎?我還沒和太子哥哥他們道別呢?!?/br> 齊妄漠然:“你皇兄那里自有越王安排?!?/br> “真是不近人情的家伙?!甭?wù)训皖^小聲嘟囔著,錯過了齊妄眼底的悲哀。 與此同時,越國皇廷。 聞瀾一個拳頭砸在墻上,厲聲質(zhì)問聞鈺:“這就是你給的承諾!聞鈺,你說將昭昭送到秦國再解決我們之間的爭端,我沒有意見,誰能獨占昭昭全憑本事。你惡意挑起與蠻夷的戰(zhàn)爭,轉(zhuǎn)移我的主力重心,這一招是我棋差半步??赡銥槭裁匆室饴冻鲴R腳讓父皇把昭昭送去忘虛山,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聞鈺扯了扯嘴角,低聲道:“不就如你說的,想要小乖心里眼底都是我,要他全部屬于我?!?/br> 聞鈺的眼底閃過一絲厲色:“他不愛任何人,卻耽于情欲,我們對于他的羈絆不過是床上舒服床下體貼罷了。忘虛山有他身為隱族后人的職責(zé),他終究是要去面對的?!?/br> “別為你的虛偽找借口,你骨子里留著的骯臟血脈充滿了強占與暴虐。何況當(dāng)年若不是你強要了昭昭,我的昭昭何至于到今天這個地步?!甭劄懤湫Φ馈?/br> 聞鈺微怒:“你又何嘗不是越帝后人,彼此流著同樣惡心的血,說什么富麗堂皇的話,你難道就沒有一絲獨占小乖的欲望?當(dāng)年……”他頓了一下,話到嘴邊有些苦澀的往下咽:“是齊妄要了他,給他開了歡愉的頭……” 聞瀾臉色硬如鐵,一拂袖震碎了聞鈺最愛的花瓶,“你倒是大方?!?/br> 聞鈺瞥了他一眼,看窗外漸大的雨,模糊了來往人影。窗前燭燈搖曳,相坐無言,徒留嘆息聲。 柳既明冒雨從昭陽殿一路到鳳藻宮,不顧宮人的勸阻徑直闖入。 “二姐,二姐,聞?wù)巡灰娏?。?/br> 端莊賢淑的柳皇后侍弄花枝,聞言輕笑:“六弟,莽撞了。”隨令宮人拿來干凈的外衣給他換上。 柳既明坐在柳皇后下首,全然失了分寸:“二姐,聞?wù)阉?/br> 柳皇后揚手,宮人盡數(shù)退下。她品了一口茶,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既明,你聽說過隱族血脈嗎?” “大約在五百年前,天下戰(zhàn)亂,狼煙四起,百姓民不聊生,隱族橫空出世,輔佐越皇大帝打天下。隱族有神機妙算之計謀,天下傳言得隱族者得天下??呻[族之人向來逍遙避世,除去跟隨越皇的隱族圣女,諸侯數(shù)年間再無尋得一人?!?/br> “越帝十年平定天下,他自登基疑心病重,恐再有人利用隱族人謀他權(quán)位,他利用圣女屠殺了隱族所有人,將圣女囚禁在宮中,成為他野心的禁臠?!?/br> “圣女不甘受辱,生下一女自盡而亡。越帝國自圣女離世后大廈將傾,圣女血脈隱娘被天機散人帶走后,天下再一次陷入戰(zhàn)爭。” “又過十幾年,隱娘被天機散人送給越太子,成為權(quán)位者發(fā)泄欲望的產(chǎn)物。沒有人真正了解那段昏暗的歷史,但似乎從那以后,越國每一位掌權(quán)者都在追逐隱族血脈,那是欲望與權(quán)利的象征。” “而當(dāng)今越王,曾經(jīng)瘋狂迷戀的嘉和,同樣是隱族后代,與她生下的聞?wù)?,代表的是欲望的起始與權(quán)利的巔峰?!?/br> 柳皇后的眼里帶著嘲諷,勾唇一笑:“那么你以為,你對聞?wù)训拿詰伲烤故茄}里的原始沖動還是對權(quán)利的渴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