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你他么不就是隨便給我們玩的?” 是啊,我就是隨便給你們玩的不是嗎? 白凄跪倒在地上,膝蓋被摔得生疼,磕的紅了。 他慢慢的爬起來,縮到了床頭柜邊,他把自己蜷縮起來,像一只小貓一樣。 李軌的話像是無數(shù)根針生硬的刺向他的五臟六腑,把它們剜爛,流出來鮮紅的血,這還不夠,還踩著他的血,吞噬著他的骨頭,揉爛他的真心,告訴他,你不過是個臟東西罷了。 “砰”的一聲門響,李軌帶著門離開。 白凄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淚流不止,他搓著身下地毯的一角,有些割手,“我不過是喜歡你呀,怎么就這么難呢?” 李軌下樓的時候才冷靜下來,不過是個小MB,他置什么氣呢?陪他開心的能那么多人,何必在這一個身上浪費(fèi)時間。 樓下林菱坐在沙發(fā)上飲著甜酒,看見李軌下樓后立馬放下杯子站起來迎上,見他神色不太好,攬著他的肩問,“怎么了?李哥,誰惹你生氣了?” 李軌伸手?jǐn)堖^她的腰,說,“算了,沒什么?!彼缴嘲l(fā)上,拿起先前林菱喝過的酒杯飲盡。 有些甜膩。 還有女人口紅的香氣。 他皺了皺眉,擱下了杯子。 林菱靠在他肩頭,聲音嬌嗲,“李哥不開心嘛?要不我想個辦法讓李哥開心開心?”說著,她牽著李軌的手往自己潔白的胸脯放。 李軌看她一眼,忽然覺得林菱有些俗氣。 他和林菱是在上一回一個公子哥的party認(rèn)識的,林菱穿的簡單清純,一個公子哥上去調(diào)戲人,李軌去解圍了,后來覺得這姑娘也不錯,小姑娘以答謝為由想和他試試,反正他身邊沒人,于是答應(yīng)了下來。 他也以為這姑娘是個乖順的,但如今看起來,在金錢名利面前,什么都會變質(zhì)。 林菱見他不說話,抬腿坐在他身上,仰頭吻住了李軌。 唇間一股酒香。 林菱吻得更深了些。 李軌沒處解悶,所以沒反駁,捏著林菱的后頸,吸吮著對方的軟舌。 白凄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李軌掐著林菱的細(xì)腰,林菱的肩頭已經(jīng)露了出來,兩人在沙發(fā)上吻得難舍難分,甚至還有不可言喻的聲音。 在場里收拾的服務(wù)員顯然見怪不怪的各自干著自己的活,但在白凄眼里,這明顯有些刺眼。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紅了眼睛。 他深吸了一口氣,打算轉(zhuǎn)身離開。 “只要裝沒看見,就不會難過。”他想。 卻忽然,李軌喊住了他。 他頓了頓身形,回過頭。 林菱已經(jīng)在扣自己的衣服。 “你去哪?”李軌問他。 “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卑灼嗾f,他低著頭,不想被李軌看見自己的樣子。 “不準(zhǔn)去?!崩钴壵f,他走到白凄面前,“去樓上待著等我。” 白凄搓了搓衣角,仍舊沒抬頭,“你女朋友不是在這嗎?還要我干什么?” 李軌回頭看了林菱一眼,擺擺手,說,“你先回去吧。” 林菱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多說什么,提著沙發(fā)上的包踏著高跟鞋就走了。 不過走時瞧了瞧白凄,冷笑了一聲。 聽著林菱的高跟鞋踢踏聲漸遠(yuǎn),白凄才抬了頭。 “行了吧?”李軌說,“別鬧了?!?/br> “我沒鬧?!?/br> “行行,沒鬧?!崩钴夋移ばδ樀恼f,“你做碗面吧?我餓了?!?/br> 白凄手腕有些疼,他最近扎針扎的多,其實(shí)胳膊都是青紫一片,可李軌沒注意過他的身上,在李軌看來,他好像只是承受歡愛的那一方。 6. 鍋里的水沸騰了。 白凄撒了把面,拿起筷子攪拌。 李軌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白凄的身影,忽然摸到自己口袋的表。 他頓了頓,摸出手機(jī)從微信列表里翻出來一個很久不聯(lián)系的名牌表匠,拍了表的照片,問他,“這表,你能修嗎?” 對方?jīng)]回復(fù),估計在忙,李軌關(guān)了手機(jī),聽見白凄說面好了。 他抬起頭,迎面笑著,走過去端起面碗,面里窩著一個荷包蛋,雖然是清湯面,聞起來卻很香,讓人很有食欲。 切菜的時候白凄已經(jīng)手抖的不行,這回端個碗都手疼,碗被李軌接過后,他里面松了手,用左手揉著右手,太疼了,但還是沒忘了拔一雙干凈的筷子。 李軌端著碗就往外走,白凄剛轉(zhuǎn)身要給筷子就只能看見了李軌的背影,他張了張嘴,也沒喊李軌,嘆了口氣,跟在他身后一起走。 李軌坐到沙發(fā)上,白凄把筷子放到碗上,看著李軌吃面。 “你不吃嗎?”李軌問,他抬起頭,咽下嘴里的面。 白凄一愣,他忘記做自己的那份了。 他搖搖頭,“我不餓。” 李軌點(diǎn)點(diǎn)頭,自顧自的吃著面。 白凄靜靜的看著他。 也在一小會兒,白凄就覺得鼻子有些不舒服,好像有東西在往外涌,直到鼻血一滴一滴的落在褲腿上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流鼻血了。 他想起來今天沒吃藥了。 他急忙扯著紙按住鼻子。 李軌被他的動作擾到了,一看,發(fā)現(xiàn)白凄流了鼻血,匆忙放下筷子,問,“怎么回事?流鼻血了?” 白凄高仰著頭,站起來往衛(wèi)生間走,“沒事,可能天氣干燥吧?” 李軌點(diǎn)點(diǎn)頭,跟在他身后,去衛(wèi)生間幫他洗鼻血。 李軌讓他仰起頭,撩起水洗他臉上的血,“怎么會會突然流?” 白凄搖搖頭,“喝水喝少了可能?!?/br> “前幾天我看見你那垃圾桶也有帶血的紙巾,你流了好幾次了?” 白凄愣了愣,“啊”了一聲,狡辯道:“沒,那是可是客人那天玩的狠了些?!?/br> 李軌握著他的肩膀手僵了些,他不自在的“嗯”了一聲。 白凄舒了口氣,知道李軌這是相信了。 那幾團(tuán)紙的確是他流的鼻血,從很久之前他就時長流鼻血,只是當(dāng)時他不在意,以為只是天氣干燥,到后來有個學(xué)醫(yī)的客人提醒他后他才去醫(yī)院檢查,結(jié)果檢查出來了大事。 他得了血液病。 7. 白凄說他想休息了。 李軌松開了手,說,“那你上樓休息吧,這幾天先別接客?!?/br> 白凄點(diǎn)點(diǎn)頭,說,謝謝李哥。 李軌“嗯”一聲,說,你上去休息吧,多喝點(diǎn)水。 口袋手機(jī)振動了一聲,李軌掏出來,看見是那個表匠回復(fù)了他的消息。 李哥,這個表磨損挺嚴(yán)重,光看照片不太確定能修復(fù)成什么樣子,要不你把表拿過來給我看看吧? 李軌看了眼白凄上樓的身影,低下頭瞧著鍵盤。 行,等我。 白凄上了樓后關(guān)了房門,倒了杯熱水,從床上的大衣口袋翻出來昨天買的藥,剝出來兩片放進(jìn)嘴里咽下去。 他舔了舔嘴唇。 實(shí)在苦。 額間冒出來汗,白凄摸著自己的肚子,又開始疼了,他縮緊了身子臥在床上,蓋著被子,輕輕呼著氣。 再忍忍。 再忍忍就好了。 他忽然想哭。 他也才22歲,明明該是大學(xué)剛畢業(yè)的年紀(jì),卻經(jīng)歷了那么多苦難,還意外得了這種病,渾身像是被蟲蟻噬咬的疼。 整日整夜。 而那個人。 李軌。 不僅沒關(guān)心過他,還親自把他從深淵里拉出來,又一腳踢下去。 踢的他快疼死了。 真的疼死了。 眼前開始天旋地轉(zhuǎn)起來,他迷糊著眼睛,從枕頭下面掏出手機(jī),撥給了陳醫(yī)生。 “陳醫(yī)生,我又流鼻血了?!?/br> “我是不是,真的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