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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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一連數(shù)夜都沒能好好休息,今日又是一早便出了門。李晏用瓷勺攪動著碗里的熱粥,輕輕嘆了口氣。 “是門派的食物太過清淡了嗎?”一旁明霜看見,好心將一碟醬菜往他手邊推了推,卻又被明雨不動聲色的挪到自己面前。 李晏搖了搖頭:“不是,只是堂主她……”他只是擔(dān)心,自從青城山發(fā)生變故之后,梁玉笙好像既沒有時間吃飯,也沒有時間睡覺。 “堂主大人和我們不同,就算七日不飲不食對她而言也沒有太大問題?!泵饔晗袷强创├铌绦乃家话?,放下筷子解釋,他明明比李晏年幼許多,但因在刑堂日久,總是在他面前擺出一副大人的架子?!袄罟蛹热粠筒簧咸弥鞯拿?,就照顧好自己別給她添亂就是了。再說你肩上的上好的也差不多了,欠下的鞭刑大約也就在這兩天吧?!?/br> “明雨……”明霜使了個眼色讓他閉嘴。 李晏捧著碗的手一抖,他也不是完全忘了這事,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我知道……”其實(shí)受刑一事,他早便習(xí)慣了,rou體或精神上的刑罰,他都不記得受過多少,因此李晏并未有半分恐懼,只是這頓鞭子由她親自動手,他竟隱約有些變態(tài)的期待。 三人的早餐吃的沉默,明霜和明雨自然有門派內(nèi)的事務(wù)要忙,待兩人收拾好東西離開后,房內(nèi)只留下李晏一人。他隨手翻看那些修心養(yǎng)性的書冊,卻不能真正讀懂那些內(nèi)容,他自知污穢不堪,才不會因求一時安寧生便出修仙練道的心思,眼下只是無聊罷了。李晏抬頭望了望窗外,今日的雨倒是停了,只是天空依舊有烏云,就如同這青云山中發(fā)生的事一樣,給門派上下所有人的心頭蒙上陰霾。 說到底,他不過只是個外人而已。 水牢終日都是濕冷的,從山頂寒潭中引入的活水讓這里四季都如同深冬。內(nèi)室光線昏暗,梁玉笙用一個浮水咒踩在及膝的水面上,盡管水牢里機(jī)關(guān)路障甚多,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也形如迷宮,但她對此地也算輕車熟路,越是往深處走,便越是感到刻骨的寒冷。 如今這牢房中就關(guān)押了青城山的一名弟子,她親手送他進(jìn)來的?!叭龓熜帧!贝械嚼畏块T口,梁玉笙叫了聲里頭的人。她的聲音在巖壁上響起回音,漆黑的陰影中,有身影動了動。 “小師妹,事到如今你還來做什么?!比龓熜滞靶辛藘刹?,他湊近監(jiān)欄,移動時身上叮鈴哐啷的聲響。兩根隕鐵鑄成的鎖鏈從他的琵琶骨穿入,將他生生釘在牢房內(nèi),只有很少的空間能夠活動。上頭施了咒,被洞穿的傷口無法愈合,他沒動一下便會有血從傷口溢出,又在鎖鏈表明凝成腥紅色的冰晶。水牢是為懲罰觸犯戒律的弟子最嚴(yán)厲的懲罰,黑暗、寒冷、痛楚一刻都不能消弭,直至刑滿釋放不可脫。手腕雖嚴(yán)酷,但也確因?yàn)槿龓熜址噶舜蠹伞?/br> 明明只才被關(guān)押的七日,三師兄便已經(jīng)沒了人色。他披頭散發(fā),面孔蒼白如紙,聲音也打著顫,一點(diǎn)都不像他平素的模樣。但梁玉笙看見后,并未露出不忍的神色,她只是眨了眨眼睛:“究竟是誰在幫你?!彼脑挷⒎且蓡枺顷愂?。 三師兄聞言笑道:“你從何處看出端倪的?”他沒有否認(rèn)有人幫他,只是勾起嘴角,然而還未笑出聲卻被牢內(nèi)的寒氣嗆到咳了幾聲。 “我不信單憑三師兄你,怎么可能在師傅眼皮底下將一個尸傀藏匿那么多年?”梁玉笙往前走了兩步,她腳下的水面浮出一圈圈波紋:“小師兄的主人不是你,你并不會cao控尸傀?!彼f出自己的猜測:“所以你被迫一人同我和大師兄纏斗,也沒能阻止尸傀吃掉沈越,因?yàn)閺囊婚_始,你就無法一個人掌控這一切?!?/br> “呵……哈哈哈哈哈哈……”梁玉笙的陳述被三師兄以一陣劇烈的笑聲打斷:“小師妹,小師妹……師門上下都說你無心,可你卻又是最清醒的那一個?!彼孔¤F欄湊近梁玉笙,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睛里浮出朦朧的水霧:“我被施加了咒術(shù),自然說不出真相,何況我也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我甚至不知,青城山之中真正可信之人又是誰?!?/br> “你說什么?”此時此刻,梁玉笙的表情才真正出現(xiàn)了動搖。 “阿竹是我?guī)Щ貋淼?,但是cao縱尸傀一事我沒能成功。”三師兄輕笑一聲:“但是那個人他成功了,在他手中阿竹并非一具尸體,最開始他甚至?xí)形摇绺纭?。那個人告訴我阿竹的一魂一魄并未散去,他告訴我讓阿竹一直活下去的方法,藏匿阿竹的方法……”說道這里三師兄像是被卡住一般停了下來。 梁玉笙問出關(guān)鍵:“條件呢?” 三師兄搖了搖頭:“我說不出來?!彼麘K然一笑。 “也就是說,除卻在青城山中陰養(yǎng)尸傀,三師兄你還做過更加傷天害理的事。”她似乎總能切中關(guān)鍵。 三師兄笑著承認(rèn),沒有絲毫猶豫:“對?!?/br> 梁玉笙沉默了一瞬,然后她接到:“你在被審訊之際并未將這些全盤托出,現(xiàn)在卻又愿意告訴我,為什么?” “我早不配做你師兄了?!比龓熜謘ao了sao濕透的散發(fā)反問:“你居然還相信我說的這些話?” 梁玉笙回答的理所當(dāng)然:“因?yàn)槲殷w會不了人心,只能選擇自己看見的,聽見的。我判辨不出你的話是否是謊言,那么在我找到證據(jù)之前,都會相信你。” “小師妹……”三師兄垂下眼睛:“我告訴你,是因?yàn)槲蚁嘈拍悴皇悄莻€利用我和阿竹的人?!?/br> “我知道了?!绷河耋宵c(diǎn)了點(diǎn)頭:“三師兄你還有什么想要告訴我的嗎?” “……在你看來,阿竹就只是一具尸體嗎……”三師兄沉默一陣,然后緩緩開口。 “他早便死了?!绷河耋掀届o的說:“但是我也相信,小師兄的一魂一魄被人以禁術(shù)附在尸體上,因?yàn)樗趲r洞中留下了許多話?!?/br> “你說什么……”梁玉笙的話讓三師兄動搖的很厲害,他上前一步搖晃著欄桿:“你說什么!” “你清理的地上的一切痕跡,卻沒看巖壁頂上?!绷河耋喜⑽幢蝗龓熜滞蝗皇Э氐男袨閲樀?,她好意解釋:“他在上面寫滿了‘哥哥’?!?/br> “不……怎么會這樣,他已經(jīng)多年未有人識了。而且你為何明知如此,還一定要?dú)⒘怂?!”三師兄突然抬高聲調(diào)吼道。 “因?yàn)樗绫闼懒?,如今小師兄的存在是不合這世間道理的?!绷河耋衔⑽櫭?,她像是不明白為何三師兄會突然情緒失控一樣,看著他的眼淚有些怔忪。 “……阿竹……”三師兄深深跪了下去,他的腿全浸在冰水中,念著弟弟的名字,哭的撕心裂肺。 梁玉笙從未見過這樣的三師兄,她微微皺眉,卻不知還應(yīng)該安慰些什么,一句節(jié)哀是不合時宜的,因?yàn)槿怂懒四敲淳茫骸盀槭裁础氵€要哭呢?”于是她向三師兄提出了全然不合時宜的問題。 “小師妹……有些心情,也許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懂的……一直以來,你都是個怪物啊……”三師兄沒有回答她,他只是哽咽著說出這句話。 梁玉笙不再說話了:“三師兄,等師傅出關(guān)一切就能真相大白。在這之前,你說的那個人我會調(diào)查的?!?/br> 自事發(fā)以來,大師兄處一連幾日都是最忙碌的,不過若是梁玉笙通報的話,門人總不會讓她等太久。梁玉笙見到大師兄的時候,他也是一臉疲憊之色。 “小師妹找我還有什么事嗎?”大師兄處的茶總是很苦,雖然梁玉笙并不挑剔,但她知道因?yàn)檫@個的緣故,原本看上去便不那么親善的代掌門處,來訪的人便更加少了,不過今日她也并未有閑工夫同師兄一起品茶,她從水牢出來,心中的疑惑非但沒有解決,反而越來越多。 “我有一事想問師兄,你也認(rèn)為沈越的死只是意外嗎?只因他看不慣李晏,想要私自為難他,因此帶他入禁地才遭遇不測?”梁玉笙問出這些話時,大師兄很明顯面上的神色越來越不悅。 不過大師兄有聽完梁玉笙的話,并未抬手打斷她,他沒繞彎子直言:“小師妹,你想問什么,或者說你在懷疑什么?!?/br> “為何死的人是沈越。”梁玉笙坦言,但她并未將先前同三師兄的對話告知,因?yàn)槿龓熜衷谒沃刑嵝堰^她,如今他也不知堂中究竟誰是值得信任的。 大師兄蹙眉:“我不知道,若沈越遇害是有人故意為之,那么你是想告訴我,尸傀一事背后還有別的嗎?真是夠了,如今鬧成這樣還不夠麻煩嗎?!彼那榫w因?yàn)檫@層可能性而沒能壓住,他一拍桌面,無人碰過的茶杯猛地一晃,灑出些茶水 梁玉笙卻如同往常一樣并未受影響:“大師兄你讓沈越下山調(diào)查的,究竟是什么事?” 這個問題讓大師兄明顯的猶疑了一下,但他卻擺手道:“……此事與你無關(guān),與三師兄也無關(guān)……你帶回來的那位李公子鞭刑在即,看管三師弟也是你的任務(wù),余下你分外的事,就別再cao心了?!痹捳f道此處,大師兄算是下了逐客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