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陶子鑒表面上看起來挺鎮(zhèn)定的。 實際上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塞在嘴里的湯匙幾乎被他咬斷了。 不要答應(yīng)。 不要答應(yīng)! 千萬不要答應(yīng)。 都分手這么久了,還來求復(fù)合,真是臭不要臉。 陶子鑒氣呼呼地吃著面條。 你能復(fù)合我也能復(fù)合。 有本事別讓我抓到你的把柄。 大不了到時候再裝成藺危的樣子好了。 反正…… 反正季一銘也認(rèn)不出來。 沈西安坐在前面,看著擰開的礦泉水也沒什么胃口吃飯。 眼睛又干又澀,上午滴過眼藥水,只管用了一小會兒。 季一銘答不答應(yīng)藺危的復(fù)合請求,都跟沈西安沒有關(guān)系。 畢竟就算不答應(yīng),也還有陶子鑒。 左右都輪不到他。 但如果沒有答應(yīng)的話,他大概……還能在陶子鑒的朋友圈看到一些關(guān)于對方的情況吧。 餐桌上的氣氛靜了靜。 藺危的手心攥出汗來。 他抿著唇,繃緊了下頜,等待著季一銘的回答。 然后他看見發(fā)怔的季一銘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輕輕搖頭。 藺危的心沉甸甸落了下去。 “藺危,之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很抱歉給你帶來了一些傷害。其實分手是個很正確的選擇,不然你可能會遭受到更多的痛苦。事實上……”季一銘聲音稍頓,臉頰微微泛紅,有點不好意思,“我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好,這種狀況也不知道還要持續(xù)多久……” 藺危急忙開口:“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 季一銘打斷他的話,溫柔卻堅定:“我很喜歡桃子,桃子也很喜歡我。我知道我會帶給他一定的傷害,但是我也知道,如果跟他分手,對他的傷害更大。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所以我不會跟他分手的?!?/br> 陶子鑒頓時傻樂了起來。 樂的眼眶都熱熱的。 藺危抿緊雙唇,薄薄的嘴唇繃成一條直線。 季一銘勸他:“所以你不要再故意去氣他了,好嗎?” 藺危喉結(jié)抖了抖,好半晌才開口:“所以你就讓他氣我,你就不在乎我,選擇傷害我是嗎?” “我都說我后悔了,不想跟你分手。你明明知道要不是陶子鑒從中作梗,我們是不會分手的,你還……你還……” 季一銘手足無措:“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 “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藺危瞪著紅通通的一雙眼,對這個陶子鑒簡直是恨之入骨,他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陶子鑒你給我等著!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季一銘:“……你要做什么?” 藺危這會兒心情忽然好了起來,他甚至還往嘴里塞了個蝦仁。 季一銘伸手戳了一下他:“跟你說話呢。” 藺危惡聲惡氣:“你管我,你又不是我男人?!?/br> 季一銘:…… 藺危吃完飯,拍拍屁股走了:“我走了,車費記得還給我,要89年的第三套人民幣,別的不要?!?/br> 季一銘回到公司,還一頭霧水。 他刷朋友圈的時候,看到藺危發(fā)了一條新的狀態(tài)。 綠帽子協(xié)會藺會長正在準(zhǔn)備交接儀式: 是不是人,最終都會變成自己當(dāng)初最討厭的樣子。 括弧:此條已屏蔽賤人 發(fā)表自[10分鐘前] [不要叫我俞醫(yī)生],[愛老公的小小桃]等人點贊 【愛老公的小小桃】評論:呵呵,賤人,準(zhǔn)備搶別人老公了? 【綠帽子協(xié)會藺會長正在準(zhǔn)備交接儀式】回復(fù)【愛老公的小小桃】:我不是把你屏蔽了嗎? 【愛老公的小小桃】回復(fù)【綠帽子協(xié)會藺會長正在準(zhǔn)備交接儀式】:我有一百個小號,你盡管屏蔽,能屏蔽干凈算我輸 【綠帽子協(xié)會藺會長正在準(zhǔn)備交接儀式】回復(fù)【愛老公的小小桃】:惡心,滾 【愛老公的小小桃】回復(fù)【綠帽子協(xié)會藺會長正在準(zhǔn)備交接儀式】:好的,我滾我老公床上去了,886 【綠帽子協(xié)會藺會長正在準(zhǔn)備交接儀式】回復(fù)【愛老公的小小桃】:m! 【不要叫我俞醫(yī)生】評論:四缺一,帶帶我?我能打能抗能gank 【綠帽子協(xié)會藺會長正在準(zhǔn)備交接儀式】回復(fù)【不要叫我俞醫(yī)生】:私聊,上車。 【愛老公的小小桃】回復(fù)【不要叫我俞醫(yī)生】:m! 【不要叫我俞醫(yī)生】回復(fù)【愛老公的小小桃】:從心理學(xué)上來講,你想和我母親發(fā)生關(guān)系是屬于心理疾病的一種,有空來我診所里聊聊。 【小季小季,三觀重立】:…… 季一銘晚上下班的時候,在車?yán)铼q豫了一會兒,還是給陶子鑒發(fā)了條消息:【我下班了,要等你嗎?】 消息幾乎秒回。 【我又是粉色的水蜜桃啦:要要要!老公等我!我馬上來!】 昨天跟季一銘坦白后,今天他就不理人了。 中午還拒絕了一塊吃飯的邀請。 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 季一銘從來都不會拒絕他的要求! 陶子鑒都快癟掉了。 但是剛剛收到季一銘消息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立馬又充滿了汁水! 變成了一個飽滿的水蜜桃,渾身上下散發(fā)著甜滋滋的味道。 陶子鑒文檔寫到一半,電腦一合,拎著車鑰匙手機(jī)就興沖沖了下了樓。 老公我來啦! 季一銘趴在方向盤上無聊地點開游戲收了把銅幣,又把人物派出去工作,車門才被打開。 一個人影匆匆鉆了進(jìn)來,‘啪’的一下扣好了安全帶:”老公,走吧。“ 季一銘推推眼鏡,打量著他。 藺危被他看得一臉心虛:不會吧,我才剛說一句話就被拆穿了? 季一銘問他:“你……是陶子鑒……還是……沈西安?” 藺危:什么什么?沈西安又是誰?!怎么又冒出來這么一個人? 藺危一本正經(jīng):“我當(dāng)然是陶子鑒了?!?/br> 季一銘思索了一會兒:“沈西安確實不是這種人?!?/br> 藺危點頭:“對,快走吧,我餓了,我們今天在外面吃好不好?” 季一銘將手機(jī)收起來,一邊點火開車,一邊轉(zhuǎn)動方向盤,匯入馬路。 “老婆,你中午是不是沒吃好啊?” 藺危擠出一個可憐巴巴的表情,語氣特別委屈,特別幽怨:“嗯?!?/br> 其實他中午吃的可好了。 一想到自己要給那個賤人戴綠帽子,他就爽的喝了一杯奶茶,兩杯星巴克,三塊蛋糕,還叫了二十塊錢的麻辣燙。 撐死他了。 季一銘邊開車邊說話:“下次不能這樣了,就算中午我沒有跟你一塊吃飯,你也不能餓著自己。知道嗎?” 藺危:“知道了?!?/br> 他看了一眼季一銘的手機(jī),忽然伸手拿了過來。 季一銘也沒阻止:“怎么了?” 藺危說:“我剛剛下樓才發(fā)現(xiàn)手機(jī)停機(jī)了,用你的手機(jī)打個電話?!?/br> 藺危先是試探性的輸入了一下密碼,手機(jī)順利解鎖。 三四個月了,連密碼都不換。 然后藺危稍微找了一個角度,避免了季一銘的視線,快速的將陶子鑒的手機(jī)號拉黑,微信號拉黑,然后把自己的手機(jī)號備注成陶子鑒的名字,再把自己的微信號也備注成陶子鑒的昵稱。 一氣呵成。 藺危神清氣爽地將手機(jī)還給了季一銘。 季一銘轉(zhuǎn)了個彎:“不是要打電話嗎?” 藺危好心情的瞇著眼睛哼著歌:“想了想沒什么好打的,工作上的事情,明天再說也是一樣?!?/br> “嗯?!奔疽汇懖灰捎兴叭ド洗文羌业瓿钥梢詥??” 藺危笑瞇瞇:“聽你的?!?/br> 陶子鑒在樓下找了一圈,沒找到季一銘的車。 他有點納悶,摸出手機(jī)給季一銘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忙,請稍后再撥……】 陶子鑒很聽話的稍后再撥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忙,請稍后再撥……】 陶子鑒:“……見鬼了,這個年頭還有人喜歡用打電話聊天的?” 不是只有賣房子賣保險和那些該死的營業(yè)廳客服才這么喜歡打電話嗎? 陶子鑒又打開微信,給季一銘發(fā)消息。 【我又是粉色的水蜜桃啦:老公你在哪兒,我找不到你,你是不是自己走掉了?】 頁面彈出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對不起,您還不是他的好友,請您先添加對方為好友] 陶子鑒:?。?!怎么回事?。?! 季一銘吃飯吃到一半,聽見藺危的手機(jī)響了。 他隨口問了句:“連上wifi了?” 藺危心情好的不得了:“是啊,真忙啊,一連上wifi,就有人找我?!?/br> 藺危接通語音電話。 陶子鑒咬牙切齒:“人是不是被你拐走了?!” 藺危一臉無辜:“你在說什么啊,聽不懂?!?/br> 陶子鑒吼他:“你在哪兒!” 藺危撐著下巴看著季一銘:“在我老公床上,有問題嗎?” 陶子鑒:“……m的氣死我了,臭不要臉。” 藺危:“你有空給我打電話,惡心我也惡心自己,不如花點時間把你頭頂?shù)拇蟛菰莺脝???/br> 陶子鑒:“……E%T$&︿%48老子他媽今天就把你這根草給除了!” 藺危:“隨便啦,我很忙的,還要跟我老公激情一夜。不像你,饞別人老公饞的心理扭曲變態(tài),別打電話了啊,會惡心的我孕吐的,886?!?/br> 季一銘:……孕……孕吐? 季一銘:“你在跟誰打電話???” 藺危:“……俞爭,我在跟他打電話?!?/br> 季一銘:“???俞醫(yī)生?你跟他打電話???” 藺危嘆氣:“是這樣的,你知道藺危這個人吧,太可憐了,被我小三上位搶走了老公?!?/br> 季一銘:…… 藺危把胸脯拍的振振響:“但是我陶子鑒!心理變態(tài)喜歡搶別人的老公,不代表我允許別人也心理變態(tài),搶我搶來的老公?!?/br> 季一銘:…… 藺危:“所以我對他進(jìn)行了溫柔的勸說,善意的警告,讓他滾遠(yuǎn)一點,不然我陶子鑒!豈不又要戴綠帽子了嗎?” 季一銘:“……老婆你今天……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