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這種時刻緊繃的狀態(tài)下，緩慢往前走去。不知不覺，已經(jīng)快到了月底，而今朝的援川也即將踏上行程。

    中途的日子，今朝還在努力跟方天馨交涉著，但是無論今朝怎么溝通，方天馨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死咬著不松口。寧愿同意今朝在外養(yǎng)著余歲，也要今朝結(jié)婚，自然他倆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今朝他爸今沐霖倒是沒什么意見，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倒是一心策劃著援川醫(yī)療計劃。

    這次今家聯(lián)合了三家醫(yī)院，將近50多位各科醫(yī)生，還有十隊護士，攜帶了幾百萬的醫(yī)療物資，浩浩蕩蕩坐著飛機前去。

    臨行前，今朝想了又想，還是打算把事情跟余歲說清楚。他要五月份才能回來，這么長的時間，萬一余歲想不開就麻煩了。

    余歲最近都在沉迷學(xué)習(xí)，來今朝房間睡覺的次數(shù)都少了許多。今朝也忙碌了許多，西山和家兩邊奔波，許多公司的事也需要提前處理完。

    今朝端著牛奶走進了余歲的房間，余歲洗完澡正趴著抄著筆記，他字好看，許多同學(xué)都喜歡問他借筆記。

    余歲焉焉的沒什么精神，歪著頭在紙上寫著。

    “歲歲？”今朝把牛奶放到他桌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哥?！庇鄽q抬起頭看了眼今朝，合上了筆記本。

    “把牛奶喝了?！苯癯搅擞鄽q的床上，余歲站起來咕嚕嚕喝完，也趴到了床上。

    “哥明天就走了。”今朝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看著余歲把頭埋到被子里。

    “嗯，注意安全啊?！庇鄽q捂在被子里說道。

    “在家好好學(xué)習(xí)，看好今暉，沒幾天就要高考了，聽到?jīng)]？”今朝似乎對他的屁股愛不釋手，揉了半天。

    余歲抬腳蹬了一下今朝：“知道了，你走吧，我真的好困，明天還要考試?！?/br>
    今朝的手停在半空中，默默收了回來，他站起來往外走去，抬手關(guān)了余歲房間的燈。

    走到門口，今朝轉(zhuǎn)身看著黑暗里余歲的背影，似乎在認(rèn)真描摹著他的每一寸肌膚：“余歲，好好學(xué)習(xí)，不要多想，哥不會結(jié)婚的?！?/br>
    “知道了?！庇鄽q的聲音有氣無力，感覺是已經(jīng)快要睡著了。

    今朝輕聲說了句“晚安”，然后關(guān)上了門。

    黑暗里，余歲突然抬起頭咬住了自己的手腕，而他剛才壓過的被子，凹陷著，盛滿了他的眼淚。

    余歲渾身都在顫抖著，仿佛用著全身的力氣克制著自己。他一點聲音都不敢發(fā)出，大顆大顆眼淚奪目而出。

    那個夜晚，余歲隨時覺得自己要心痛的死過去了，可是他又無比清醒，在那種情況下，他的焦慮癥竟然沒有發(fā)作。

    其實他的焦慮癥，已經(jīng)很久沒有發(fā)作過了。

    余歲覺得至少還是有件好事的，最起碼他不會再發(fā)病了。

    他就那樣睜著眼睛，躺了一夜，在凌晨五點終于熬不住，縮在被子里睡了過去。

    所以余歲并不知道，半個小時后，今朝起床了，他帶著一身溫暖進了余歲的房間。

    外面天漸漸明亮起來，今朝把余歲的被子蓋好，看到余歲眼皮腫了起來，心軟的一塌糊涂。

    他低頭吻了吻余歲的眼睛，出發(fā)去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