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五章 香榭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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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武肇州十三,朔、雁、青、通、寧、嘉、洛、梁、幽、厲、并、營以及大武皇城所在地滄州。其中滄州與西面的厲州隔天刺山相接,為兩大內(nèi)河沖匯浮平之地。 皆源流自高端處終年冰封的截云山脈的兩大內(nèi)河瀾江、滄江,一繞西域高原逐厲州北境而下,一順橫斷山異流而東,二川在厲州境內(nèi)合流而一,云水怒吞間,天刺山突兀而起,當(dāng)其中流。滄江東流之勢到此戛然而止,南折以浮游姿態(tài)穿與滄州相臨的寧州而過,在其東境改道,泊京城“龍庭”渡口,最后葬于大海;瀾江主流也是掩馬回走般,北構(gòu)而東折,其一支分流寧河如倚馬之勢緊傍皇城。 滄州囊括了滄瀾平原的大部,自古人們口耳相誦的一句話“絳邑富商,其財足以金玉其車,文錯其服,能行諸侯之賄”即指滄州而言,可見其地之富庶。而地處其沖要之所的皇城南依滄江而起,西北近郊有天刺山盤旋其上,環(huán)山帶水,與鄰境厲州素有“山河地區(qū)居天下之中”譽稱的天水城,都是古來兵家必爭之地。 滄州擅險之地除開皇城外,尚有另外三府。在三府之首的天門城通衢處有一舍宇,飛閣流丹,看來是一富貴人家。 門掩黃昏,庭院深深。內(nèi)院水簾風(fēng)起可見一園,湖山掩映處,數(shù)株垂絲海棠,倚著荼藦架邊,迥異俗境。 內(nèi)院湖心亭。 一金冠加發(fā)、玉帶束腰的道家裝束的少年,這時獨自坐在主人的位置上默默的品著最上等的普洱茶,雙目湛然,似有紫光射出,略顯修長的身裁倍添其雍容華貴的氣度;賓客位置上空有一杯猶自熱氣繚繞的香茶,只是席位上卻不見相應(yīng)的客人。 不過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當(dāng)會發(fā)現(xiàn)著一身粗布白衣背身憑欄俏立的少女,她身形纖美修長,腰肢挺直,風(fēng)姿優(yōu)雅至無懈可擊的地步;尤使人印象深刻的是,鉛華弗御一身素裝的她有著一種任何華服都無法比擬健康潔美的感覺。不過那不經(jīng)意間發(fā)出的冰霜般的寒氣和泊泊然而來圣潔之感卻令人不敢稍起褻瀆之心。 他往日除了月魄中的嫦娥,哪個女人他不是手到擒來,哪個女人對他不是恭順有加,更遑論會產(chǎn)生現(xiàn)下這種自慚形穢的感覺;許是久隱市井都要磨盡了自己的皇家威凌了。 就在那金冠少年看的心神稍失忽而無言苦笑起時,素裝少女已然回過身來,她不知怎樣絕代的芳華國色被一襲面紗遮去了。如凌波微步般射去的目光,不染纖塵,深深注定道裝少年,檀口處的面紗微動,只聽她仿佛鶯語驚春般,以一種說不出的珠圓玉潤的聲音曼聲吟詠了起來,“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rèn)前朝?!?/br> “‘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rèn)前朝’,好詩!”那道服少年一拍案長身立起,然后微笑的打量著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正微有所待的望向自己的少女,兩人的目光凌空交擊了一下,“只是大武皇朝不正是你們香榭天檀擁立的嗎,為何現(xiàn)下又反其道而行之?不知華小姐何以教我?” 香榭天檀?華小姐?竟然是華天香?果真是天香絕代! 華天香知他心動,那把好聽的仿佛有曼妙曲線的聲音適時的舞動了起來:“張大公子,方今大武王朝立武不立德,前代皇帝不顧民時,大興土木;當(dāng)今皇帝則妄想以武服人,兼性情殘暴yin穢宮廷濫殺無辜,人心向背已是顯而易見。貴教自國破以來,不是一直臥薪嘗膽以圖卷土重來復(fù)興神秀王朝嗎?刻下天下大亂,義軍四起,該是貴教重新介入天下大勢的最好契機(jī)了罷?張大公子是絕頂?shù)穆斆魅耍€用的著天香教什幺嗎?”聲音楚楚動人至奪人心魄,不知是否香榭天檀的中的什幺厲害工夫。 “哈哈……香榭天檀果然名不虛傳。這都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我們一直以為我們很小心隱蔽的。不過說實話,先前華小姐提起聯(lián)姻一事,在下就覺得奇怪,我們在外人看來充其量只是一介富商,怎幺引得動香榭青眼顧盼相加。那幺這樣說來,青檀姑娘和在下月前的邂逅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邂逅了,而所謂的聯(lián)姻也只是貴榭尋來合作的托詞了?”張大公子臉上微笑如常,只是眼中卻電閃過一絲失落之色。真枉他十?dāng)?shù)天前聽到這個提議便為那想想也讓他情性大動的雪青檀寤寐思服。 “張大公子這便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華天香說到此,故作沉吟起來,直待看見這位張大公子方從驚愕中反應(yīng)過來,一臉掩不住的喜色,才繼續(xù)道:“除了尋求貴教的合作外,敝派是很有誠意想與貴教結(jié)秦晉之好的。張大公子的意中人天香都給一并帶過來了,只是日后……”華天香說著又停下不語,那雙動人的眸子卻好象會說話般瞥了眼張大公子,馬上又轉(zhuǎn)了開去。 張大公子哪還不立時會意過來,心里自是另有打算,表面上“哈哈”一聲長笑,“若敝教有朝能振長策而御宇內(nèi),履至尊而制六合的話,青檀姑娘必定母儀天下,如此貴榭不但功名富貴可以常往如昔了,而且亦可借此垂范后世,千古流芳?!?/br> 這時簾外步音聲起,接著通報聲傳進(jìn)來:“大公子,門外一個自稱破財?shù)男『蜕星笠姟!?/br> “不得無禮!還不快去延請貴客?!睆埓蠊虞p斥了聲,邊作勢欲往簾外迎去。 話猶未落音,簾外破財“哈哈”聲起,徑自揭開風(fēng)簾度步進(jìn)來,“還是那位小哥的一聲小和尚叫的有趣……” “呵呵,破財長老,光臨寒舍,恕在下沒能遠(yuǎn)道相迎,這的確是在下的疏忽。至于敝仆有眼不識泰山以致出言冒犯,還請恕在下家規(guī)不嚴(yán),不過長老一看就知幾近反撲歸真了,乃天下有數(shù)的高僧,想來以長老的高量雅致,必不致深責(zé)罷?”張大公子一邊故作誠惶誠恐的向破財施禮,眼角卻隱隱含有笑意。 “哪里的話。”破財又打了個哈哈,目光詢問似的瞥了眼會意的向自己遞了個表示事情已然談妥眼神的華天香,然后轉(zhuǎn)注在了張大公子臉上,“敝派有意和貴教打個同心結(jié),不知貴教的意向如何?” “長老的提議好到極點,在下找不到任何拒絕的借口。”張大公子狀似愉悅的向破財一笑,“在下謹(jǐn)代表天師府上下預(yù)祝我們合作愉快。” 天師教?上一代王朝神秀北國之主?奮數(shù)百年之功默蓄力量,其劍一出鞘,會否挾著風(fēng)雷之勢?敢攖其鋒者,是戟折沉沙還是——?風(fēng)起云涌,當(dāng)天師教的雷霆乍驚,又會給本就山雨欲來、風(fēng)滿天下的大武掀起一股什幺樣的風(fēng)暴呢? 天師教作為道家一脈淵源流長,先后有張陵及其孫張魯在漢中創(chuàng)建的五斗米道和其后裔以龍虎山為發(fā)祥地創(chuàng)立的符箓派龍虎宗,其歷代天師大都受到各朝天子尊崇,被歷代皇帝以國師相稱;而在神秀一朝,該教更是被許以劃滄江為限分南北而治,南禪北道。當(dāng)前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fā)送郵件到.獲取最新地址發(fā)布頁!直至大武以武立國后,諭以“正一真人系屬方外,原不得與朝臣同列,嗣后仍照舊例,朝覲、筵燕概行停止”,所謂“不依國主,則法事難立?!边@樣天師教頓告衰落。 雖然風(fēng)光不再,但天師教的羽翼信徒仍是廣眾,自神秀一朝覆滅來,天師教表面上仍行符箓作法之事,暗地里卻積蓄財力,以圖復(fù)國??滔屡c破財言笑晏晏的張大公子正是現(xiàn)下天師教的大公子兼大祭酒張沈陸。 其實天師教并非如外人所想的僅僅會些符箓之事,據(jù)聞該教作法所用‘神霄天雷大法’使到極處,確有奪天地造化之功。此外,天師教第三十代天師張繼光仿周易六十四卦自創(chuàng)了一套劍法,名為“天雷劍法”共六十四招,而每招又有六個變招,乃仿周易每卦之六交;全套劍法實有二百五十四招,再六六組合,招數(shù)幾近萬數(shù),再配合上以“迎之不見其首,銜之不見其尾”響譽的步罡大法,天下劍法若論招數(shù),繁富可謂無出其右。 該步法是天師教祈雨消災(zāi),齋醮作法時所用,據(jù)說當(dāng)年大禹治水,數(shù)年不成,蒙仙人指授此步罡法,得以招神役鬼,一夜之間,大功告峻。 后張繼光又把神霄雷法內(nèi)丹功施于劍術(shù)上,發(fā)揮至極致,當(dāng)真有轟雷掣電,沛莫能御之功。凡此劍法練至相當(dāng)高造詣時,劍上便隱隱有雷聲發(fā)出,“天雷劍法”也因此得名。 張沈陸一面得體的應(yīng)答著破財,眼中卻極快的閃過一絲疑色,破財老和尚此來是否一個巧合呢,只是路過此地順便詢問下兩派合作的事;雖然身為長老的身份,有足夠理由關(guān)心此事,但華天香已經(jīng)隱為香榭天檀的傳人,未來的新一代榭主,有她在就管夠了罷。這太給我面子了吧,抑或……難道香榭破財不信任華天香? 就在張沈陸胡思亂想的猜測之際,破財何等人物,已然微微看出對方心中的疑惑。 “其實老衲到此,除開先前一事,實是有個不情之請。還要請張大公子鼎力襄助?!逼曝斦Z下微微一緩,待見對方面露微笑邊自作出一個洗耳恭聽的樣兒,才續(xù)道,“敝派有一個大敵,他正是目前出盡風(fēng)頭,隱為江湖大青年高手的靖雨仇。他因以‘血殺’為名擊殺黑白兩道好手而惹來黑白兩道的追殺,可是這小子到現(xiàn)在仍活的好好的;敝派也曾兩次對他下必殺令,無奈此子狡計多端又身兼當(dāng)今武林?jǐn)?shù)種武學(xué)至寶,更殊為可恨的是這小子在對青檀動手動腳之余,還差點成功的令她對敝派的宗旨起了疑心,要知道這樣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加之似乎潛力無窮的他已經(jīng)投身可能成為我們?nèi)蘸蟮闹饕獙κ帧髅翊鬆I。老衲就是追蹤此子到此的。嘿嘿,張公子明白老衲的意思了?!?/br> “呵呵,靖雨仇這個名字在下亦有耳聞,還曾動過納他于麾下的念頭。不過聽大師這幺一說……”張沈陸忽地話鋒一轉(zhuǎn),“如此說來,他刻下就在天門城內(nèi)了?” “這倒不是,不過他的行蹤目前仍在敝派的掌握之中。他正在通往流民大營的大本營華寧城的驛道上。我們只須穿過寧河這一捷道便可趕在他前面,到達(dá)元江渡口,不過以策萬全,防止他繞元江而走旱道,我們可以到洱海邊去從容布下天羅地網(wǎng),……”破財冷哼一聲代替了接下的話。 “好!一切就如大師所說?!昴ヒ粍Γ形丛嚒窃谙戮鸵跃赣瓿鸬娜祟^來祭祭本人的劍,亦當(dāng)是送給大師的一份薄禮,以示在下與貴派合作的誠意……”張沈陸說到最后一個音,故意拖長了少許,似乎意猶未盡。 “張大公子一諾千金,敝派又豈會因破財一人負(fù)上輕諾寡信的不義之名。本該立時把青檀送來,只是她為靖雨仇那小子傷的不輕,刻下正在百里外敝派一處秘密分處休養(yǎng)。待擊殺靖雨仇后,老衲當(dāng)親自送青檀到府上。”破財察言觀色,立時接口道。 張沈陸眼中爆起亮光,向破財伸出右手,然后哈哈一笑,和他兩手緊握,道:“好!由這刻起,我天師教便與香榭天檀榮辱與共,聯(lián)手玩玩這逐鹿天下的游戲,縱使死亦何憾?”兩人對視大笑起來。 白影飛盡,亂鳥各投林,剛還亮爽的天際疏忽間開始入黑。羽然真珠目送靖雨仇沒入剛發(fā)微黑的黃昏里,才輕嘆一聲,辨清方向,打馬朝天門城里行去。 過了天門北城,再有五十里,就是皇城地界了,那自己就該到家了罷?家?羽然珍珠嘴角微翹,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苦笑,眼前耳際仿佛還飄過靖雨仇的那灑脫的身影和滿溢柔情的話語,她想起剛才道別時,自己幾乎就要忍不住要隨靖雨仇遠(yuǎn)走它鄉(xiāng)了,他是沒有理會到自己的心意還是…… 華燈初上,寶馬雕車香滿路,車內(nèi)春色暗藏,鶯聲燕語,夾在似乎興猶未盡的熙攘的人流中,傳出老遠(yuǎn)。夜在天門城變得無足輕重,城里最豪華的花樓不時飄來青樓女子的輕彈淺唱:“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高水闊知何處?” 他現(xiàn)在到哪了?羽然珍珠的思緒飄過了皇城,在楚字世家府外徘徊了片刻,隨即飄過了寧河、元江,再遠(yuǎn)處就該是洱海邊的華寧城了罷?只是思緒繞來繞去,卻怎幺也飛不過洱海去…… 甫進(jìn)城不多會,羽然真珠被城里一剛要回府的府衛(wèi)認(rèn)了出來,引到城主府。她在其內(nèi)府稍事盥洗了番,城主本想挽留她歇息一晚明天再作計較;心有掛礙的羽然真珠以早便想好的說辭當(dāng)即婉拒了這番好意。 心雨,不知她現(xiàn)在怎幺樣了?想到自己和靖雨仇的戀情,羽然真珠有些憂心的暗嘆了口氣。 剛出天門北城門一會,羽然真珠忽地微有所感,好象是支馬隊,踢聲遠(yuǎn)遠(yuǎn)奔到,她微帶馬先行閃過一旁,頃刻后,七八匹雄駿之極的產(chǎn)自西域的赤汗馬快愈奔雷般從她身旁掠過,不過羽然珍珠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于自己有數(shù)番侮辱之恨的破財老禿。 他那不足四尺的仿若孩童的身形也很好認(rèn)。羽然真珠心中閃過一絲疑色,從剛才清一色的赤汗馬來看,破財應(yīng)該和他們是一堆的,他們這樣興師動眾的日夜兼程,是趕往哪去呢?只從他們的氣勢來看,便知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而那份馭馬時仍可保持身上纖塵不染的功力更非一般人可以做到。 羽然真珠暗叫一聲僥幸,若是剛才被破財他們發(fā)現(xiàn)了自己,那就夠自己狼狽的了,甚至有可能連想逃跑亦做不到。接著一個念頭閃過,他們最有可能的是追蹤她和靖雨仇到此,在發(fā)現(xiàn)靖雨仇落單后,刻下可能是去追蹤他,不,應(yīng)該說是到哪里去設(shè)套,就等靖雨仇——他雖說功夫還不錯,恩,其實認(rèn)真單打獨斗的話,鹿死誰手,究竟是本小姐的玉手,還是……還真指不準(zhǔn)呢;哼,那小子就會使賴! 快馬加鞭未下鞍,羽然真珠匆匆趕回了皇城。中天日照下的皇城耀出一片刺目的白光,有些像誰的禿頭;恩,就讓破財那禿驢嘗嘗什幺叫“黃雀捕蟬,螳螂在后”罷,——呼,又可以見到他了,還是并肩作戰(zhàn)…… 一番聯(lián)翩浮想下,羽然真珠心情大好,嘴角逸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只是她羽然大小姐似乎忘記了一樁,靖雨仇別前對她說過什幺情話來著? 與羽然真珠別后兩日。 快馬蹄空,的的聲響在夜半時分城外的驛道上,顯得格外的清寂。群星俱隱,殘月微明,一襲的夜色對靖雨仇卻正合適,自己都有多久沒有過刻下的清閑了,他不記得了,也許就從來沒有過,兒時嗎?那時是什幺樣兒他也快忘光了,他只隱約記得他是一個孤兒,是村子里的樵伯領(lǐng)養(yǎng)的。然后十歲左右,遇到那個窮兇極惡對他而言卻說不清是幸還是禍的阮公渡。 忽地,他目光一凝,落在了驛道前面拐角處的一個十里亭。再有十里就是那讓他一見傾心的天下的名城吧,——天水城,那如日月之勢高懸城門上的“天水”二字簡直太熟悉了,筆勢縱橫處,充滿“雖千萬人,吾往矣”的霸氣,偏偏龍驤虎步間又有著說不出的逸氣,這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書法可以牢籠的,只是任自己想破腦子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知它出自何人的大手筆?據(jù)厚澤說天水城在梵人松手中經(jīng)營了有二三十年,那之前呢?雖說梵人松也是魔門一代雄主,可要擲出作金石之聲到如此境界的手筆來似乎還…… 思緒漫動,越過天水城池,靖雨仇腦海里倏地閃過左丘未香那說有多誘人就那幺誘人的臉容,認(rèn)真說起來,她并不是那種天生麗質(zhì)的絕色。不過她那即便一動不動也掩不住的亦莊亦媚的成熟風(fēng)情,只消一眼再多半眼便足讓你魂飛魄動,因為你眼看出的是她媚骨外逸的端莊氣…… 只是想想,靖雨仇已恨不得現(xiàn)在就銳身赴險再會這和自己有合體之緣的少婦。左丘,這個姓比較特別,如果他猜的不錯的話,左丘未香應(yīng)該是據(jù)聞已然被武沖除名的前四大之一的左丘世家中人,只是她又如何會假鳳虛凰作了梵人松名義妻室,莫非和李字世家一樣只是魔門在外的一個掩護(hù)? 只是現(xiàn)在尚是午夜,雖說天水城有不夜之名,可不夜還不夜,城門還城門?,F(xiàn)在兵荒馬亂的,一般的城池早下了宵禁令,遑論會為某個人打開早已緊閉的城門,因為這最容易為敵人所乘,所以大多城池都備有不時之須的吊橋。 須臾,天水城迎面奔到。即便是透過重重夜衣,靖雨仇也可驚見天水城的崢嶸之勢。他在天水城外的驛道邊停馬瞻仰了有會這天下名城,才回馬繼續(xù)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