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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亂終棄了一條人魚 第6節(jié)

    早就同人約好的依穆蒂薩麗見他來了,雀躍得像只花蝴蝶提著裙擺撲來,她的墨檀發(fā)間別著一朵她前些天送的,永不凋零的玫瑰。

    依穆蒂薩麗見到聞瑜旁邊相貌普通得毫不起眼的青年,美眸微睜地問道:“聞大哥,這位是?”

    “她是我的好友,你叫她白大哥就好。”揉了揉鼻尖的聞瑜有些心虛地不敢看她。

    “原來是白大哥,白大哥好,我叫依穆蒂薩麗。”自來熟的依穆蒂薩麗見他生得完全不像是西域人,更像是漢人,不由多打量了幾眼。

    白笙微微頷首,當是回應,見他們兩人有話要說,便尋了個理由前去找古越。

    按照這個進程發(fā)展下去,他們兩人肯定很快就能成就好事。

    皇宮,摘星樓。

    正用靈石擺出簡易聚靈陣的古越察覺到有人踏進殿內(nèi),猛然睜開眼,放在六個陣眼為載物的靈石瞬間化為齏粉。

    “尊者,您來了。”單手置于胸前,身體與地面呈九十度鞠躬。

    “嗯?!卑左蠏哌^他腰間只裝有幾瓶下品回春丹的儲物袋,遂將用不上的一個儲物袋扔給他,“國師好歹也是個修士,怎能如此寒酸。”

    接過儲物袋的古越往里灌輸一絲靈力,發(fā)現(xiàn)內(nèi)里空間大約有二十立方,且堆積有不少中階靈石,普通丹藥,甚至還有幾顆中階靈石,一卷金丹期的修煉心法。

    頓時誠惶誠恐地雙手高舉儲物袋還回:“尊者,這些禮太重了,小的不敢收?!?/br>
    “放心,本尊的東西不會讓你白得的?!币欢螘r日的接觸下來,她多少能摸清此人的脾性,為人。

    “本尊希望你成功化為金丹后,繼續(xù)收集有關(guān)于沙漠之心的所有線索,同時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是誰要你幫忙收集的,明白嗎?!毕胍屢粋€人為她所用,除了絕對的力量壓制便是偶爾的甜頭。

    養(yǎng)千里的馬,又怎能用隔夜草料。

    捏著儲物袋的古越眼神陡然變得堅定下來,取出一滴心頭血用靈力托舉懸浮,雙膝跪地以天起誓:“我古越今日在此以心魔立誓嗎,此生以號鐘尊者為主,我為仆,若有違此誓,便讓我在修真一道途中注定無所成。”

    隨著話音一落,花紋古樸繁華的陣法在他們腳下浮現(xiàn),升起,寓意誓約成立。

    在九嬰大陸中,一旦起誓者違背誓言,還是以血為誓,便會遭到天道追殺,這也是鮮少會有人以心頭血立誓的根本原因。

    “國師又何必做到這個地步,你應該知道本尊并不需要你的什么承諾?!彼焐先绱耍瑓s沒有拒絕。

    “因為古月是真心想要跟隨尊者?!毕袼@種無門無派的散修就算依靠一枚化金丹成功結(jié)為金丹,但是接下來的元嬰期,化神期,走的每一步都是難之又難,特別是在沒有宗門,家族庇護之下。

    與其獨自面對未來的不確定因素,倒不如擇眼前人為主。

    鳥擇良木而棲,人擇君子而處。

    本以為他那邊進展得很順利的白笙回家后,差點兒沒有被屋里頭的酒臭給醺得背過氣。

    抱著酒葫蘆,不像是在喝酒,更像是泡在酒缸里的聞瑜見她回來了,正眼梢染艷,眼眶含淚得像個小媳婦似的怯生生看著她。

    “白白,我,我,我。”

    “嗯?”來到窗邊打開窗牖的白笙見他一臉垂頭喪氣,便知道他又是被拒絕。

    聞瑜見她的目光終于落在了她的身上,通紅鼻尖抽搦道:“我今天問過依穆蒂薩麗,問她喜不喜歡幻化成人形的妖怪,然后你知道她說了什么嗎?!?/br>
    未等白笙緩緩在腦海中打出一個“?”他先一步憤怒的端起旁邊兌了大量果汁的葡萄酒噸噸噸往嘴里灌。

    “她說惡心,她罵我惡心,白白,依穆蒂薩麗居然說我們這些妖怪惡心?!?/br>
    白笙見他借酒消愁愁更愁,伸手奪過他手中酒葫蘆,挨著他坐下,隔空倒了一杯濃茶給他醒醒酒:“少喝點酒。”

    將濃茶打翻的聞瑜撅起紅艷艷小嘴,手上一個用力將她拉進水池水灑衣襟:“我不要,公主不喜歡我,難道你連讓我借酒消愁都不給嗎,你這樣做太過分了?!?/br>
    又心機地將沒有兌換過飲料的烈酒遞給她:“白白,我們一起喝?!?/br>
    “我不喝酒?!本七@個東西,她從未沾過分毫,也沒有要沾的必要。

    “一起喝嘛一起喝,要不然就我一條魚喝怪不好的?!币粋€酒嗝打來,臉眼如三月桃,卷梢金發(fā)劃過她臉頰泛起絲絲癢意。

    眼簾半垂的白笙看著明明酒量不佳還喝得跟爛泥似的人魚,手指摩挲酒杯邊緣:“要我喝也可以,不過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今年貴庚?”要不然怎么總能做出那么多幼稚的事情。

    打了個酒嗝的聞瑜泛紅耳尖微動,而后緩緩伸出兩根手指頭。

    “兩百歲?”這樣,好像也能解釋得清他為何如此幼稚。

    誰知聞瑜搖頭否認。

    “兩千歲?”

    得來的又是一個搖頭,導致白笙不得不將他的年齡節(jié)節(jié)攀升。

    “兩萬歲?”

    聞瑜原本還想搖頭的,卻在對上她變得有些陰沉的臉,委屈得不敢再動作,因為他的年齡還得再往后加一個零才對得上。

    擔心她會打破砂鍋問到底,魚尾纏上她雙腿繼續(xù)撒嬌:“白白,你就陪我喝一點,就一點嘛好不好?!?/br>
    “我不會喝酒?!?/br>
    “我也不會喝,這樣我們正好誰都不會笑話誰,還有你前面答應過我的,做人可不能騙魚?!?/br>
    “喝一口,我們就喝一口嘛,好不好嘛,白白?!?/br>
    被他纏得腦殼子嗡嗡嗡作響的白笙皺著眉頭,仰頭將那半杯酒灌進肚里。

    誰料喝得太猛,導致她開始劇烈咳嗽起來,一向清冷的面孔,眸子跟著染上別樣色彩。

    未等她用靈力將體內(nèi)酒氣蒸發(fā)出體內(nèi),一張放大的漂亮臉蛋陡然逼近她瞳孔,溫熱氣息似火舌舔舐過她身體的每一寸。

    酒樽無力脫手落池,濺得水花瀲滟。

    她想要提著他的魚尾將他扔出去,身體卻軟綿綿地使不上半點兒力氣,一股難以言喻的懇求正一點點地跟著升起。

    臉頰酡紅,雙眼狡黠發(fā)亮的聞瑜正用那條被酒色染醉成桃緋的魚尾圍纏著她不放,小嘴做賊心虛地湊了過來,伸出舌尖緩慢舔舐,勾勒出她的紅唇形狀。

    “白白的嘴唇好軟,好香。”

    “白白抱起來也好軟,就像是在抱棉花?!?/br>
    到了最后,被放在床榻之上的白笙完全忘記了事態(tài)到底進化到了哪一步,又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才給了這條人魚可乘之機。

    只想知道,這到底是什么品種的魚?。?!?

    第8章

    從回憶中抽離的白笙看著這一大兩小只覺得牙疼,哪怕再不想承認,也得要為當初年少輕狂犯下的賬買單。

    兒子叫聞楓,一條黑尾,墨發(fā)藍瞳的小人魚。

    女兒叫聞雯,繼承了父親的金色卷發(fā),天藍魚尾,長相隨她,只不過眼尾多了一顆淚痣,就連那撅著小嘴拉著她袖口求抱的模樣,都像極了她爹的翻版。

    “阿娘,雯雯要抱抱,雯雯餓餓,雯雯要飯飯?!?/br>
    “楓楓也要阿娘抱?!?/br>
    秀眉微擰的白笙一把抓住聞雯的手,指尖凝聚一縷靈力絲往她經(jīng)脈里鉆去,發(fā)現(xiàn)那條用來容納靈力的經(jīng)脈小的就跟頭發(fā)絲,稍一用力就扯斷了,也從側(cè)面反映出一個問題。

    這兩娃都完美地繼承了他們父親的廢物體質(zhì),是兩條名副其實的廢物人魚。

    “白白你不要難過,雖然我們父子三人不能修仙,不過我們能活得比神龜還久,你不用擔心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甭勮ひ娝局碱^,以為她是擔心這個。

    白笙沒有理會他活得久的言語,而是揉了揉眉心吩咐道:“趁著天未暗,我正好派小六小七到山腳下給你們置辦些衣物?!?/br>
    她一個人過得是糙了點,并不代表他們愿意過得粗糙。

    “可是我們才剛來青云宗,還處于人生地不熟的階段,所以我覺得還是讓白白帶我們到山腳下逛一圈比較好?!甭勮ぱ壑樽右晦D(zhuǎn),根根分明的睫毛垂下藏住一絲狡黠。

    “我的體力有多好,白白又不是不知道?!?/br>
    白笙對上他含羞帶嬌的視線,猛地回想到那天夜里,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那天回來后,她曾泡在藏書閣里半月之久,才在一本怪奇志異中翻到有兩根大寶貝的除了鯊魚,還有一種叫鰩型美人魚,又被人稱為七鰓鰻,只不過這幾種魚類都是生活在無妄海一帶,又怎會出現(xiàn)在沙漠中………

    “娘親,鶴鶴來了。”還未多想,聞楓,聞雯二魚已經(jīng)一左一右拉住了她的手。

    牙根泛酸的白笙聽到這兩個小蘿卜頭喊她娘親的時候,很想張嘴說不要喊這個,但一對上三張如出一轍的委屈,哀求臉。

    算了,他們的身上好歹流著自己一半血脈。

    今天有一個金發(fā)碧眼的異域男人帶著兩個容貌與號鐘師叔相似的孩子前來青云宗,且說出當年師叔對他們父子三人始亂終棄一事,一度成了當下最為津津樂道的話題談資。

    當這件事傳到一個運功療傷的男人耳邊,導致靈氣在四肢百骸亂竄,張嘴吐出一口混合著少許內(nèi)臟碎渣的黑血。

    雙目猩紅,喃喃自語全然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怎么會突然有了孩子!身邊還多出了一個該死的男人?!?/br>
    佛音寥寥,檀香裊裊的佛堂之中。

    本閉目手捻淺檀佛珠,手敲木魚的男人聽到這則消息時,倏然睜開那雙淺金瞳孔,手中佛珠碾碎成齏粉。

    薄唇冷然,吐出:“號鐘道友?!?/br>
    白笙并不知道這件事給幾個男人帶來多大震驚,嫉妒,此刻正拖家?guī)Э趤淼缴较掳讼涉?zhèn)。

    第一次踏進繁華之地的聞雯,聞楓無論是看什么都新奇。

    見到有人扛著在陽光下鍍上誘人金光的糖葫蘆,立即小嘴一撅,撒嬌道:“娘親,雯雯要吃那個那個紅紅的東西?!?/br>
    “楓楓也要?!?/br>
    “好。”白笙并沒有買三根,而是連帶著稻草棒子一同買下。

    從未見過糖葫蘆的父子三人開心得就差沒有瘋了地圍著糖葫蘆轉(zhuǎn)悠,一會兒伸手摸摸,又伸出舌頭舔上一口,眼睛幸福得瞇成月牙。

    不遠處,幾個同宗門的人見到他們,忍不住嘀咕起來:“這不是號鐘師叔嗎?那兩個小孩是誰?怎么瞧著與號鐘師叔有幾分相似?!?/br>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這兩個孩子是號鐘師叔當年偷偷在外面生的,后面不知道鬧了什么矛盾將他們父子三人給拋棄了,諾,他們父子三人現(xiàn)在不正是找上門來討要名分了嗎。”

    “要我說,那個男人長得那么好看的,小師叔想要體驗一把也不是人之常事。”

    “娘親,那些哥哥jiejie們在說什么啊?為什么雯雯一句話都聽不懂。”她說話時,張嘴咬下一顆糖葫蘆,囫圇吞棗跟著咽進肚里不跟著吐山楂核。

    “有些臟耳朵的話,雯雯不需要聽?!?/br>
    前往霓裳閣的路上,這父子三人已經(jīng)將她買的糖葫蘆吃得只剩下一根木棍。

    白笙見兩孩子餓得蠟黃瘦削的小臉,枯燥分叉的頭發(fā),真懷疑這些年來他是怎么養(yǎng)的孩子。

    又見到吃得嘴邊都沾了糖葫蘆渣的男人,算了,他能將自己養(yǎng)活都已經(jīng)很用力了。

    霓裳閣共分為三層,一樓為次,二樓小貴,三樓往來皆是名門權(quán)貴。

    每個更衣室都獨立分成一個小空間,周邊擺滿了鏡子,還有一些玉簪,發(fā)帶出售。

    白笙本來想要帶他們?nèi)ザ堑?,又突然想到聞瑜前面叫囔囔著衣服料子不好會導致他起疹子,就連他前面來找她,穿的都是她當年隨手扔給他的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