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分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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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朋友什么時候來???” 賀友??戳丝词謾C,敷衍道:“快了?!?/br> 沙發(fā)上的男孩撇嘴,對著身旁的朋友假笑:“這么大牌啊,回頭要是來個歪瓜裂棗,今天這頓就你們請了?!?/br> 朋友捏了捏他擦了薄粉的臉頰,笑道:“王嘻嘻你敢不敢跟我賭?要是來的是個帥哥,這頓就你請?” 說罷,又看向賀友祝,問道:“話說他到底是0還是1啊?上次問他他也不說,你總該知道的吧。” 賀友祝當然知道,但他現(xiàn)在沒心情回答。他在想的是,不知道戴恩有沒有看到fug baby的更新。 如果看了,那么他一會兒看到坐在這的王嘻嘻會不會誤會?如果沒看——賀友祝自然松了口氣——但他遲早也會看到。兩種情況都只會導向他不樂于見到的結果。也許本不該叫王嘻嘻過來,但他想給自己這些天茫然的心情做個了結。 戴恩很可愛,性格好身材好臉也長得帥氣,又是有名的作家,年輕有才華,跟他相比自己實在差太遠。賀友祝不是自怨自艾的類型,他只是難免失落卻實事求是地認識到他跟戴恩方方面面實在相距甚遠。 倆人就沒可能。 更為不妙的是,他也察覺到了戴恩對自己的好感。且不論這份感情有多深多誠懇,哪怕只有一片小指甲的厚度,也足以令賀友祝開始期希些不現(xiàn)實的關系。 所以與其黏黏糊糊地曖昧,倒不如選個委婉的方式讓倆人都清醒。賀友祝的目光落在了王嘻嘻身上,這家伙正擰著腰、嬉皮笑臉地跟人分享他手機里珍藏的異形按摩棒圖片,賀友祝有八成的把握戴恩會討厭王嘻嘻這一型,而他決定要在今晚告訴戴恩,他和王嘻嘻才是真正的一類人。 賀友祝猜的沒錯。戴恩確實很討厭王嘻嘻,這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厭惡甚至令他在走近卡座、看到王嘻嘻時沒做好表情管理。 然而王嘻嘻截然相反。 在戴恩尚未走近時,光看著那高大的身材就已令其蠢蠢欲動,等看清戴恩的臉,他已經(jīng)兩眼放光,想好一會兒上哪兒去開房了。 酒吧音樂震耳欲聾,花紅柳綠的射燈來回掃蕩。 王嘻嘻看著戴恩,戴恩看著賀友祝,倆人同時開口: “介紹一下唄。” “他也來了?” 戴恩說話的口氣前所未有的刻薄,甚至頗有些質(zhì)問的意思。 但是酒吧噪音太大了,等聲音傳遞到王嘻嘻耳中,那些不友好的情緒根本就聽不出來。 王嘻嘻驚喜地問:“帥哥,你知道我?。俊?/br> 一瞬間的情緒失控不能將戴恩變成沒禮貌的人,他勉強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說:“我剛看過你的新作?!?/br> 卡座中一眾朋友發(fā)出“哦~”的起哄聲。 只有賀友祝眼皮一跳。 “你們聊,我先去忙。” 大家都理解他打工人的職責,讓他快去,王嘻嘻熱情地拉著戴恩的袖子,把人牽到自己身邊坐下。 戴恩雖然討厭王嘻嘻,但對方如此親切友好,他的敵對意識也難以為繼,心里只剩下些自我發(fā)酵的酸氣。 “帥哥,你認識我了,我還不認識你呢,你叫什么呀?” “戴恩?!?/br> “聽起來像個英文名啊,是真名嗎?” “嗯,是?!?/br> “哎呀你這人,”王嘻嘻捂嘴笑了起來:“是真傻啊還是裝傻啊?!?/br> 戴恩不解:“什么意思?” 王嘻嘻笑著湊近了點,說:“沒事,就一般咱們?nèi)ψ永锍鰜硗娴亩疾徽f真名,你看我,王嘻嘻,就是個瞎編的名字?!?/br> 戴恩還是不理解他想說什么,只是順應著點頭。 王嘻嘻更近了一寸,道:“可這多不公平啊,你告訴你的真名,卻不知道我的真名……” 戴恩對王嘻嘻的真名并不感興趣,他稍稍仰頭,拉開距離,禮貌地問:“請問你的名字是?” 王嘻嘻朝他招招手,壓低聲音道:“我的真名只告訴你一個人哦,你過來點?!?/br> 恰巧DJ換了首更吵鬧的歌,戴恩只見王嘻嘻涂了唇彩的嘴巴動了動,全然沒聽見他的話,戴恩下意識地向他湊近了些,想聽清他說了什么,王嘻嘻也配合地湊到他耳邊。 然后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戴恩迅速推開,吃驚地看著他。 王嘻嘻笑了起來,似乎他臉上的表情特別好笑。 “臥槽你個逼在干嘛!”坐在旁邊的友人發(fā)現(xiàn)王嘻嘻偷襲戴恩,生氣地擰他大腿:“小婊砸你是不是要搶跑?” “這才不是搶跑呢,這是我的粉絲福利,”他扭頭,得意地問戴恩:“戴恩恩,你說,你是不是我的影迷?” “還影迷呢,臉比牛蹄子還厚了?!?/br> 戴恩剛從王嘻嘻“放蕩”的舉動中回神,傻乎乎地點了點頭。 王嘻嘻更加猖狂了:“哈哈!看到?jīng)]有,我倆是兩情相悅,輪不到你這個野雞插嘴,”他親昵地抱住戴恩的手臂,將臉貼在上面,陶醉地說:“哇~戴恩恩你的手臂練得好結實啊,抱cao是不是特別容易啊?!?/br> 什么戴恩恩、什么抱cao,怎么會有這么自來熟的人……戴恩臉紅了起來,他意識到自己被調(diào)戲了,又有點生氣,想推開他可王嘻嘻實在纏得太近。 卡座里六七個人一人一句地損王嘻嘻,幫戴恩解圍,王嘻嘻臉皮厚,什么玩笑都開得起,在大家的起哄下拉著戴恩,擲骰子玩真心話大冒險。 戴恩原本不想跟著瘋,但賀友祝幾次送酒水過來,戴恩看他他也都不回應,戴恩就心想:算了,管他呢,本來就是來玩的。于是也加入了進去,一種基佬,不論是0還是0.5都興奮不已,就等著占戴恩便宜了。 他們擲骰子,猜點數(shù),距離點數(shù)絕對值最接近的人是國王,距離點數(shù)絕對值最遠的人要選真心話或大冒險,或者自罰三杯。 一開始大家還收斂著,直到戴恩受罰,國王發(fā)話:“你是1還是0還是0.5?” 大家屏息凝神等待他的回答。 戴恩沒興趣主動透露隱私,但是也沒想刻意隱瞞,說:“0吧?!?/br> “什么叫‘吧’?”在座的sao零們不甘帥1變姐妹。 “就是……”戴恩不太好意思地說:“我只跟一個人做過,他一直是1……” sao雞們冷冷地倒吸一口涼氣。 “我想要那個1的聯(lián)系方式!” “你想不想試試做1,保證讓你爽飛?!?/br> sao雞們的聲音分成了兩派。 王嘻嘻站了出來:“可以了啊,各自把口水擦擦干凈,下一輪。” “嘁~” 大家失望地散開,馬上又躍躍欲試起來,等待惡搞下一輪的倒霉鬼。 戴恩經(jīng)此一役再也不選真心話和大冒險了,無論誰點到他,他都三杯下肚,只是啤酒而已,他覺得自己還可以,而且他對自己的運氣有信心。 老天爺確實算照顧他,坐他身邊的王嘻嘻反倒如同被他吸走了運氣,連連倒霉。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 “好,你去那邊那桌,讓那三個男的中隨便哪個親你一下?!?/br> “哦嚯~”大家做作地起哄。 金太陽宮雖然有很多 gay來玩,但是不全是 gay,能不能親上除了取決于對方的娛樂精神,還取決于其性向。然而王嘻嘻身經(jīng)百戰(zhàn),二話不說,端了杯酒就出發(fā)了。 那桌有三個男人,從他們這桌看僅僅能看到背影,王嘻嘻走到他們身邊,站了一會兒,不知怎么的那三個男人笑了起來,王嘻嘻說了兩句就回來了。 “任務失敗,我自罰三杯!” “他們是直男?” “直男看到我這張臉也愿意親。他們是陽痿男?!?/br> 大家吵吵鬧鬧地繼續(xù)下一輪,戴恩敏銳地發(fā)覺王嘻嘻的情緒似乎有變,但礙于倆人并不熟悉的關系,他也不打算多關心一句什么了。 這次吃癟之后,王嘻嘻也長教訓了,輪到他時不等人發(fā)話直接三杯下肚,他長期混跡夜場,酒量不一般。但酒量再大的男人,膀胱也不能無限大,王嘻嘻很快就憋不住要上廁所了。 他非要拉著戴恩一起。 大家誤以為他有什么歪心思,紛紛阻攔,戴恩起初也不太愿意,但王嘻嘻在他耳邊悄悄嘀咕:“拜托了拜托了!就去一下,很快就回?!贝鞫鞑拢赡苡惺裁措y言之隱,便起身陪他了。 廁所在員工休息室邊上,戴恩往里面瞄了一眼,沒看到賀友祝,再往邊上是通往外面小巷子的窄門,秋天夜晚風大溫度低,這一塊的空氣充滿了冰冷的尿sao味,戴恩就在廁所外面等王嘻嘻尿完——里面人太多了,要排隊尿。隔間里不時傳來激情的叫聲,戴恩嘆了口氣,走遠了些,找了塊干凈的墻壁靠著,劃拉手機。 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一回頭,是賀友祝。 戴恩站直,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今晚挺忙???” “嗯,”賀友祝點頭,問:“站著里干嘛?” “等小王上廁所?!?/br> “嗯?!辟R友祝還以為他是特地在等自己呢……算啦,瞎想什么呢…… 倆人相視沉默了一會兒。 戴恩有些沖動地問:“那個……你的新片子我看到了……呵呵,我還以為會發(fā)我的呢……”天吶,我在說什么,快閉嘴! “你那個……素材出了點問題,可能發(fā)不了了。” “???哦?!贝鞫鼽c頭,又沉默了一陣,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好像跟王嘻嘻拍過挺多的啊?” “嗯。我們認識很久了。” “所以特地把他介紹給我認識?” “什么?” 倆人都快聽不懂對方的意思了。 戴恩呼了口氣,覺得自己可真是無聊透頂。這還有什么好不清醒的呢。他看著賀友祝那張神色平淡的臉,心里一腔堰堵的酸氣突然之間就消失了。 他想起自己小時候考完試總是惴惴不安,可是只要拿到成績單,無論是什么樣的結果,他都會坦然接受。 就像此刻,他坦然地接受了現(xiàn)實。 賀友祝不明白戴恩為什么突然笑了起來。 “呵啊……抱歉抱歉,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謝謝你介紹我那么多朋友認識……” “這沒什么……”賀友祝皺眉:“你——” “其實能跟你認識我就很開心了。一開始真沒想到在網(wǎng)絡上偶然看到的人居然在現(xiàn)實生活中成為朋友了,簡直是可以寫進的橋段……跟你相處起來也很有趣,雖然我們好像總是以約炮為目的地見面,不過你技術很好,跟你做真的很舒服,完全是煙花爆炸的級別,說到這我還要感謝老天爺還好第一次是跟你……唉……不過我們還是認識的時間太短了,說實話都沒能互相了解……” “戴恩你——” “不過也沒關系嘛,”戴恩深吸一口氣,坦然地說:“以后兄弟之間多聚聚就好了?!?/br> 他說完眼神亮晶晶的,狀態(tài)和情緒都和剛才的晦暗截然不同,整個人在半夜十點的酒吧里展現(xiàn)出了清晨六點出門晨跑之人的精神。賀友祝一下子忘記自己要說什么了。人總是這樣,關鍵的時刻就會突發(fā)性失憶。 戴恩拍拍他的肩膀,似乎還是跟平常一樣對他親昵,似乎王嘻嘻的出現(xiàn)并未對他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影響。 賀友祝不確定自己應該失望還是該松一口氣。 這時,男廁的人像放學的女高中生一樣成群結隊的走了出來。他們?nèi)齼蓛傻刈h論著:“艸,打人也讓別人尿完啊……” “那小白臉一看就是gay……” “好像流血了吧……” 戴恩稍有警覺,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看到王嘻嘻出來,腦子里突然閃過不久前卡座里那三個男人的背影。 “糟了?!?/br> 他沖向廁所,賀友祝緊跟上去。 衛(wèi)生間里一個人也沒有,馬桶單間里卻頻頻傳出抽水的聲音,戴恩心里有些緊張,他順著隔板門一間間推開,直到最后一間。 “叩叩?!?/br> “cao,傻逼啊,里面有人。” “抱歉?!?/br> 戴恩抿緊了嘴,把賀友祝推出廁所。 “里面應該是小王,”戴恩低聲說:“你快去,找保安來,說這里有人打架鬧事?!?/br> “那你呢?” “我想辦法把小王弄出來?!?/br> “不行,他們起碼有兩個人。” “你穿著制服,不要跟他們起沖突,”戴恩皺著眉,語氣有些著急:“相信我,你快去,外面有監(jiān)控他們不敢怎么樣的?!?/br> 這時,衛(wèi)生間里又傳來艱難的咳嗽聲和嗚咽聲。 戴恩推了賀友祝一把,轉身朝最后的單間走去。賀友祝知道他是為自己考慮,也明白他說的是最理性的做法,只好壓下?lián)鷳n和怒火跑回員工休息室拿對講機叫保安隊過來。 “叩叩?!?/br> “艸,又是哪個逼?” “保安,”戴恩冷靜地說:“有人舉報這里斗毆。” “放屁,老子拉屎呢,快滾。” “請你配合,如果有人受傷我們會依法報警?!?/br> “滾!” “嗚嗚——” “啪!” 隔間里傳出一記響亮的巴掌聲。 戴恩退后兩步,猛地一腳踹向門板。 “砰——!” 單薄的塑料門板根本經(jīng)不起八十幾公斤男人的暴力,相隔幾間的隔板跟著松動起來,連墻灰都簌簌地往下掉。 “cao?!备糸g傳出一聲低罵,緊接著是開閘聲。 門一開,戴恩看也不看就朝來人臉上揮出一拳,后者猝不及防,往后跌了兩步,撞上了隔間里另一個人。王嘻嘻被皮帶捆住手,正跪在馬桶前,頭被按了進去。戴恩眼疾手快地拉起他,好在王嘻嘻個子不高又夠瘦,并沒有什么重量,戴恩拉著他往外跑輕而易舉。 然而被打的二人也不是善茬。 他們很快反應過來,一個沖上來抱住戴恩的腰攔住他,另一個一拳打在戴恩胃部,令他彎下身子。戴恩本來體格高大,一旦彎下腰,就沒了體格優(yōu)勢,反而重心不穩(wěn)。那倆人抱住他的頭,又掄著胳膊肘和膝蓋密集攻擊他的背部和下顎。 “咳啊……小王、走?!?/br> 王嘻嘻嚇傻了,他的腿跪了太久,現(xiàn)在針扎一樣的發(fā)麻,根本跑不了,況且他的良心也不允許他扔下戴恩就跑。 那倆人占了上風,嘴里不干不凈起來。 “臭婊子,你上哪找了這么個姘頭還替你出頭?。俊?/br> “喂,傻逼,你知不知道你老公高中就被人輪過了,還得過性病欸?!?/br> “咦、你們不會有艾滋吧臥槽?!?/br> 倆人夸張的叫嚷起來,似乎生怕沾染了什么不干不凈的臟東西,下手越發(fā)狠辣。 王嘻嘻勉強朝他們撞過去。 其中一個男人騰出手來,輕而易舉地將他撂倒地上,像踢一個破塑料袋似的,將皮鞋尖一下下砸進他的rou里。 王嘻嘻慘叫起來,戴恩卻因為走了一個人而變得有了反擊的余力,他護著頭的手反向抓住擊打者的腰,憑借力量將人摔在地上,又一腳踩到了這人渣的臉上,喀嚓輕微一聲,戴恩猜可能是腳下之人的鼻梁斷裂了,但他根本不解氣,又沖那張流淌著鼻血的臉上踹了數(shù)十腳。 另一個同伙放開王嘻嘻趕緊過來幫忙。 戴恩一記勾拳打歪了他的下巴,又將其絆倒在地,不再多做纏斗,拉起地上的王嘻嘻往外跑。 跑出廁所門,計算之中的保安尚未出現(xiàn),戴恩不想就這么拖著王嘻嘻溜走,他瞥見廁所一旁的拖把,打算用棍子卡住門把手,把那兩個人渣關在里面,到時候報警解決。 王嘻嘻不知他為何站著不動,慌忙催促:“我們快走吧。” “沒事?!贝鞫髅税验_裂的嘴角,安慰他:“一會兒保安就來了?!?/br> 遠處的亮著紅光的攝像頭讓他放松了警惕。他剛想拿起拖把,只聽王嘻嘻尖叫一聲,戴恩正想回頭看,一個堅硬的東西撞上了他的額角。 那東西碎成兩塊落在地上,放出駭人的響聲,戴恩眼前一片金星,腦漿仿佛在顱內(nèi)晃蕩了起來。但他常年鍛煉的的身體素質(zhì)還是過硬,硬是撞開了襲擊者。對方?jīng)]料到他還能反擊,又見他腦袋流血流了滿臉實在恐怖,一時愣在了原地。 戴恩拽著王嘻嘻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他用僅存的意識注意著不能往大廳里面跑。 王嘻嘻還以為他走錯路了,不理解地抓著他。 “那邊……會引起sao亂。”而且說不定會害得賀友祝被批評,甚至被辭退。 兩個受傷的人一個頭發(fā)滴著水,一個頭發(fā)滴著血,手牽著手跑到了小巷子里。王嘻嘻看戴恩這副模樣忍不住哽咽起來。 “好啦,沒事了已經(jīng)?!贝鞫髻M力地眨眼,眼前卻依舊模模糊糊:“別哭了啊?!?/br> “不是……我不是……”王嘻嘻的眼淚掉得更兇了。他不是嬌氣的人,臉被按進馬桶里羞辱也不掉一滴淚,雖然外表看起來是個娘炮,卻從來不隨便求饒和哭喪。 “別哭了,來,我?guī)湍憬忾_?!?/br> 王嘻嘻咬著腮幫子,盡量不哭出聲,他心里百味交錯,卻不是委屈和害怕。一想到十幾分鐘前還害羞生氣的戴恩現(xiàn)在額角被砸破流血都是因為自己的錯,就難過得要命。 戴恩看不清,手也抖得厲害,皮帶又被打了死結,他哆哆嗦嗦地解了半天還是沒解開,這時半掩的后門被打開,那兩個人渣手持鋼管逆著光向他們走來。戴恩渾身氣血沸騰,但身體卻因失血和疼痛虛弱得發(fā)抖。 “cao屁眼的臭婊子?!蹦侨嗽鼝琅亓R著:“躲到這里來了。” 戴恩閉了閉眼。 人渣舉起鋼管啐道:“老子今天就送你們?nèi)ネ短ァ!?/br> 戴恩一把推開王嘻嘻,等待疼痛落下。 “啪!” “噗!” 接連兩聲令戴恩渾身一緊,等待了一秒,卻什么都沒發(fā)生。他睜開眼,那兩個人渣應聲從他眼前倒地,賀友祝站在他們身后氣喘吁吁。 他用玻璃酒瓶底砸傷了一人的腦袋,然后用剩下尖銳不規(guī)則的瓶身插進了另一人的頸部。 戴恩舒了口氣,終于放下心來昏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是凌晨五點四十。他躺在病床上,手打著點滴,腦袋被紗布包了起來。給他的陪床的是王嘻嘻,臉上和胳膊上涂了相當大面積的紫藥水,猛一看有點像泰國小鬼。 感覺到他的動靜,王嘻嘻也馬上醒來。 “哥,你感覺怎么樣了?” 這就叫上哥了,戴恩彎了彎嘴角,道:“我渴?!?/br> 王嘻嘻立馬站起來給他找水,他們匆忙住院什么也沒有,王嘻嘻就到門口的自動販賣機那給他買了瓶水,跟護士回報他醒了,又死皮賴臉把人小護士喝豆?jié){的吸管給要來了。 戴恩就著吸管吸水就不會嗆著。值班醫(yī)生過了一會兒就來了,問他感覺怎么樣,簡單的測試了一下他的視力和計算能力,讓他之后去拍個片子,小心是腦震蕩。 王嘻嘻比戴恩還緊張,一個勁兒問有沒有什么要注意的。 戴恩雖說給人打昏過去了,但受得還屬于外傷,除了洗澡有些麻煩,吃得要清淡,別的沒什么要顧及。 等醫(yī)生走了,王嘻嘻握住他的手,心有余悸。 “哥,你真是嚇死我了?!?/br> 戴恩輕笑了一聲。 “你知不知道你送來醫(yī)院的時候滿臉是血,嚇死我了!你還笑!” 戴恩情不自禁,大起大落之后的心情總是很微妙,特別是像他這般劫后余生的,簡直是說不出的暢快,仿佛是坐過山車從頂點一口氣沖下來,最后徐徐落地。不過這有點復雜,他懶得跟王嘻嘻解釋。 “這事兒都怨我……”王嘻嘻愧疚地說:“本來要是那會兒我沒選大冒險就好了……”他開始絮絮叨叨地講這場無妄之災的前因后果。 那三個人是他高中同學,王嘻嘻高中時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是gay了,但他不屑掩飾,因此被霸凌了整整三年,這回碰巧遇到,那些人固態(tài)萌發(fā),見他去衛(wèi)生間,其中兩個也跟了上去想羞辱他一番。 只是沒想到戴恩會沖出來救他。 他一邊講述,其中又穿插著無數(shù)句道歉,戴恩其實覺得這也不是什么大恩,不過是基本的道義和舉手之勞,嘴上只好不斷安慰他,說著說著睡意就涌了上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多了,這次陪床的人變成了賀友祝。 賀友祝買了粥來,剛好戴恩餓了。賀友祝將病床搖高,幫他墊好枕頭,給他喂粥。 “我嘗了下,沒你做的好吃。”賀友祝率先打破沉默。 “給我買的你怎么先吃了?” 賀友祝笑,想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又看見那明晃晃的白紗布,便收回了手。 “我怕買了不好吃,再給你買別的?!?/br> “……”戴恩噎了一下,小聲地說:“謝謝。” “王嘻嘻呢?”戴恩問。 “他回去洗澡了。換我替他?!?/br> “哦?!贝鞫鼽c了點頭,突然想到:“唉,昨晚那兩個怎么樣了?” 賀友祝沉默了一會兒,說:“本來應該報警的,但是店長攔下來了?!蓖nD了一下,又道:“抱歉?!?/br> 戴恩可以理解,他的本意也不想給賀友祝添麻煩,就是感覺心里有口氣沒出,略略憋屈。 “沒事的。”他笑著說:“不過老天爺最好保佑他們別再碰到我。” “我不是說這個。”賀友??粗难劬?,輕聲道:“小王告訴我了,你不讓他跑回大廳的事。我知道你是為我考慮。你受了這么嚴重的傷,應該要報警處理,但是店長不想店里糾紛太多——我受過他照顧,不能給他添麻煩?!?/br> 賀友祝吞咽了一下,接著說:“所以我辭職了。私下將那兩個家伙揍了一頓,我保證他們不敢再來招惹你?!?/br> 戴恩驚訝地看著他。 “我說抱歉,一是抱歉沒能為你維護公道,二是因為辜負了你的心意。”賀友祝輕輕握住戴恩的手,耳尖有些不露痕跡地泛紅:“所以之后,讓我照顧你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