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自從發(fā)現(xiàn)了異樣之后一直在私下追查17號的身份，”艾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非常坦蕩，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侵犯了玩家的隱私，“我一直以為17號是軍部安插來的‘眼’?！?/br>
    “可惜他不是，”女人聳了聳肩，“我們最初的調(diào)查方向幾乎完全錯誤，在對比了他和軍部所有已經(jīng)公開的高層后，我們非常失望的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任何一位與17號的行為邏輯、哪怕只是有著僅僅一丁點相似的存在?！?/br>
    “后來我們的調(diào)查方向轉(zhuǎn)到了未被軍部公開過的各位軍官身上，依舊一無所獲?！?/br>
    “——好在付青蕪提醒了我，他的很多行為都充斥著過多的儀式感和距離感，比起行為準則固定自律的軍人來說，17號更像是一個追求極致美的藝術(shù)家?！?/br>
    聞言，江禮安抬起雙眸，敏銳的提起她話里的漏洞：“所以，軍部的‘眼’，我們還是沒有找到?！?/br>
    “唔，可以這么說?！?/br>
    女人并沒有否認對方指出的問題：“但倘若軍部的人，能讓我們這么簡單就發(fā)現(xiàn)，那也不會是軍部了。”

    “不過不要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艾君雙手交叉置于膝前，雙手間展現(xiàn)出一副對抗的姿勢，配上她自己本身侵略性極強的面容，便更顯得給她這個人添了幾分凌厲，“軍部想要完全掌控AI，以狄景蕭為首的AI保護協(xié)會又想著去解放AI——”

    她頓了頓，唇角帶著些輕蔑地上揚，“當然，他本人是否真實抱有這個念頭，我表示懷疑，偽君子自然比真小人好當?！?/br>
    指尖飛速劃過面前的光屏，沒有身份于是只能用黑色人影代替的圖標與狄景蕭高挑身影相連，兩者在接觸的那一剎那迸發(fā)出劇烈的爆炸聲響，戲劇性的在光屏里炸裂開來，藍色光屏剎那間轉(zhuǎn)變?yōu)榛鹧孀茻拈偌t色，一片一片仿佛水晶般碎裂、再到墜落。

    “他們互相為敵——”艾君手指在光屏上繞了個圈，虛虛掃過那兩道投影，“至于我們么?！?/br>
    “只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中立方罷了。”

    這話從她的嘴里說出來，多少得沾上幾分性別里的柔情蜜意，只是她現(xiàn)在的表情確是陰惻惻的，就讓人忍不住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割裂感。

    對面的江禮安不置可否，沉默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想法，但大抵艾君是個敞亮人——亦或是習慣了他這樣的行為，瞧著也不是很在意他的回復。

    身材姣好的女人站起身，烏黑的落發(fā)從而耳邊垂下，動作卻依然顯得利落：“就這事，我走了?！?/br>
    聽到她的指令，一旁提供傳輸?shù)某绦蜷_啟，冰冷的機械聲一板一眼的對她匯報著傳送數(shù)據(jù)。

    伸手點擊確認，溫柔的藍光從辦公室看不到頂?shù)奶旎ò迳辖德?，將她整個人都包裹，逐漸化為千絲萬縷的光線，在空中極速流動。

    只是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帶著幾乎已經(jīng)被化解了一半的身子扭頭，看向身后依舊一言不發(fā)、連一句再見都沒有的男人。

    “——停下黎仞那邊的動作，神仙斗法，我們別跟著摻和。”

    話音剛落，無數(shù)道流光裹挾著她的意識飛速沖出天穹，只剩下江禮安和藍因的辦公室好像又回到了先前的樣子，連光屏上的訪客記錄都只停留在了000號那一行。

    12月8日，這一天除了一個小AI無疾而終的第四份辭職報告，什么都沒有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