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推倒學(xué)霸班長的姿勢(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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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榆在丁未家剛住下,許母就收到了消息。 當時許榆義無反顧地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她是真的慌了,說要打斷他的腿,但其實根本就不可能下得去手,氣頭一消,明白了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的時候,反而開始擔(dān)心自家兒子會不會出意外,就像上次待在學(xué)校也會遇到綁架事件一樣。 所以,不得不說,收到丁未消息的時候,許母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甚至心里還有些喜歡這個小同學(xué),而且聽說他和自家兒子玩得挺好,學(xué)習(xí)成績也逐步提升了,能看得出是個有上進心的人,可惜的是她旁敲側(cè)擊也沒得到半點關(guān)于“許榆的戀愛對象”的情報。 不過,這也許就是男孩子間的義氣吧。 丁未借著這個機會刷了一把未來岳母的好感度,轉(zhuǎn)頭就把許榆的私人用品全偷渡過來了,還得了一筆許榆的生活費。 許母一時拉不下臉和許榆道歉,一邊又眼看著開學(xué)的時日近了,干脆和丁未一拍即合搭上了線,還特意囑咐了丁未不要告訴許榆是自己送來的東西。 丁未看著客廳里的一大箱東西,對著滿臉無奈的許榆聳聳肩,“不是我干的哦?!?/br> 許榆捂臉。 兩人住在一起之后,距離高考的時間越近,反而越沉穩(wěn)。 百日誓師之后,時間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流逝,黑板上的粉筆數(shù)字飛速消減。 丁未和許榆在學(xué)校時就刷題和聽老師解析,晚上回家又在一起復(fù)習(xí),之后的幾次考試,兩人的名字都緊緊排在了一起,丁未還被老師們立為浪子回頭勵志成長的典型用來教育那些至今仍在神游的咸魚。 也就是這個時候,許榆發(fā)現(xiàn),丁未每天晚上熬到深夜根本不是在做題學(xué)習(xí),而是利用一臺二手電腦在接一些所謂的活兒。 “沒辦法啊,我的法定監(jiān)護人是我叔叔,可是他為了我家的遺產(chǎn)早就和我撕破臉了,班長,你的未未可可憐了~”丁未趴在桌上,揉了揉酸脹的眉心,轉(zhuǎn)頭對著許榆眉開眼笑。 許榆呼吸一窒,心里泛起一種酸澀難言的復(fù)雜情感,艱難地扯開一個笑,“什么未未啊,我可沒給你取這么一個名字。” “我現(xiàn)取的!”丁未抱住許榆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腹間。 許榆的手一頓,不由自主地抬起來揉了揉丁未的頭,眼里滿是心疼和柔情,“那既然未未這么可憐,那明天的錯題罰寫就免了吧?!?/br> 丁未一僵,不可置信地猛然抬起頭,“你說的!” “嗯,我說的?!?/br> 丁未的成績提的很快,但是對于某些拐彎比較多的題目還是難免出錯,尤其是某一個題型,他不僅在那個坑里摔倒第一次,后面的三四五次全折在了里面,許榆被他氣到,直接放話要讓他抄錯題抄上一百次,將這個題型刻在基因里。 現(xiàn)在突如其來得了這么個驚喜,丁未可開心了。 兩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轉(zhuǎn)眼到了五月底。 但是許榆的好感度還是卡在99,一絲都沒動。 聒噪的蟬鳴在窗外響個不停,銀色的月光透過窗戶,如水一般傾瀉在房間里。 丁未看了一眼熟睡的許榆,眼神沉靜地聯(lián)系上了系統(tǒng)。 “我的攻略任務(wù)完成的標志是許榆的好感度達到百分百是吧?” 【是的】 “你們系統(tǒng)是為了輔助我達到這個目標的,如果我為了達成好感百分百,需要使用一些手段,你是不是也可以進行幫忙?” 系統(tǒng)遲疑了一下,才顯示出了一行字:【根據(jù)員工守則,任務(wù)者不得使用違法、違反世界法則、嚴重違背被攻略者本身意愿、違反……】 后面列舉出了一系列不得違反的事項,丁未看都沒看,直接問道:“你能讓時間流速加快嗎?” 【因任務(wù)者所處為模擬世界,此項要求系統(tǒng)技術(shù)能夠達到,但本期目標尚未達成,此項要求無法滿足】 【同時運用其他任務(wù)者本身不具有的方式手段進行攻略需要提前向公司提交申請,審核周期約五天,有效期一年】 本期目標是順利通過高考并達到本科分數(shù)線,也就是說要等到高考結(jié)束出成績的時候才能進行加速,不過也沒多久……丁未略作思考,道:“我申請在本次任務(wù)世界使用時間加速作為攻略輔助手段,從本期目標達成的那一刻起生效?!?/br> 【滴!申請已提交,正在審核】 六月七日,晴。 還只上午八點,火辣的太陽便已炙烤著大地,配合著聒噪的蟬鳴,十足的夏天氛圍,丁未他們的中學(xué)作為考點,此刻校門前已是人山人海。 絕大部分是來送孩子的家長,他們表情看起來比學(xué)生本人還要緊張,把本就燥熱的空氣渲染得更為令人煩躁了。 丁未和許榆是為數(shù)不多自己來考試的學(xué)生,但丁未放眼一掃,還是能看到一臉擔(dān)憂隱沒在人群里的許母。 他用手肘頂了頂許榆,示意他看過去。 許母還在尋找自己的兒子,看不到人影就開始擔(dān)心是不是起晚了,或者路上走得急沒吃早餐,沒帶齊考試工具,想給他打電話又記起許榆走的時候手機沒帶上,于是只能暗暗懊惱。 許榆看到了滿臉焦急伸著頭到處找人的許母,丁未還在用手肘頂他,他推推眼鏡咳了一聲,羞惱道:“好了好了,我喊還不是嘛?!?/br> 第一次在這么多陌生人面前大聲喊,許榆脖子都泛起了紅色,但還是壓著嗓子喊了一句:“媽!” 聲音不大,一下就淹沒在喧鬧的人聲中,但許母好像聽到了似的,還是猛地轉(zhuǎn)頭,對上了許榆的視線。 母子倆對視一會兒,許母回過神,擺了擺手,示意他快進考場,轉(zhuǎn)身走了。 丁未眼神平淡地看著這一切,末了,垂下眼遮去眼底的那些復(fù)雜情緒。 “走走走,班長,我們提前進考場,看看學(xué)校給不給開空調(diào)呢?!倍∥蠢S榆的手大步往教學(xué)樓的方向走去。 “?。颗杜??!痹S榆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么起勁,只是順從地跟著丁未走。 “以前聽說學(xué)??蓳搁T了,放著空調(diào)都不給……” 丁未絮絮叨叨的聲音越來越遠,離了校門,校園里也只剩下聒噪的蟬鳴和鳥雀的啼叫聲而已。 兩人的考場不在一塊兒,所以各自為戰(zhàn),考完一門也不會對答案,回家之后就洗洗睡準備第二天的考試。 把最后一題的答案填上,丁未合上筆蓋,才感覺自己緊繃的弦松了下來。 在原來的世界里,他根本沒機會參加高考,想不到死后反而還完成了這件事。 看了眼時間,還剩下十分鐘左右,丁未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改了幾個答案,等到鈴聲響起,收完試卷被允許出門,才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遇到許榆,兩人默契地都沒有說什么,并肩走在林蔭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高考志愿想填哪里?” “還不清楚,但是專業(yè)肯定是要選喜歡的。” “你想學(xué)什么?” “什么都想學(xué)啊……哎,優(yōu)秀的人總是什么都需要會的,哎哎哎別踩我啊,我想讀計算機來著?!?/br> “就是你在網(wǎng)上和他們聊的那些東西?” “對啊,畢業(yè)之后我準備創(chuàng)業(yè),就和認識的人搭個伙,到時候我就自己當老板,自己給自己發(fā)工資,想什么時候放假就什么時候放假,美滋滋。” “一個一個夢飛出了天窗?!?/br> “為了美好的未來沖沖沖!那班長你想學(xué)什么?誒別走啊,你還沒和我說呢。” “我也,不知道學(xué)什么……”十幾年的人生都是被規(guī)劃的,現(xiàn)在突然要自己規(guī)劃自己的未來了,許榆實在有些迷茫。 “不急,到時候慢慢選吧,反正,只要你喜歡就好。”丁未搭住他的肩,“實在不行,你以后來給我當打工仔?或者,老板娘也行?!?/br> “……” 高考成績出來之后,丁未一個人的時間就開始飛速流逝。 許榆考了703,丁未考了704,兩人一分之差,不約而同選了同一個學(xué)校。 丁未像個局外人,又確確實實有著這飛速流逝的時間里所有的記憶,他看著自己和許榆對許母坦白了一切,看著兩邊鬧得不歡而散,看著自己讀完了大學(xué),創(chuàng)立了一個工作室,而本來準備碩博連讀的許榆轉(zhuǎn)而拉著行李箱敲開了自己工作室的大門。 經(jīng)過幾年的奮斗,工作室漸漸壯大,其中也經(jīng)歷了一些大小挫折,他們都一一扛過去了,有人走,有人來,他和許榆戴上了同一款戒指,沒有領(lǐng)證,只是宣告自己是有主的了,工作室變成了公司,公司的所有人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是一對,也有好奇的,也有厭惡的,也有無所謂的,當然,也有祝福的。 風(fēng)雨相伴幾十年,在四十歲的時候,許母終于原諒了兩人,當然,明面上還是不太待見丁未的,但是兩人領(lǐng)養(yǎng)了孩子,以后有人奉養(yǎng),又領(lǐng)了證,對自己唯一的孩子,還能恨到哪去呢?許母是在兒孫繞膝的幸福中安詳故去的。 又是十年,兩人的公司早已是個龐然大物,撫育的兩個兒子也早就成人,足夠支撐起這個家業(yè),丁未就和許榆當起了甩手掌柜環(huán)游世界,不時寄點明信片和特產(chǎn)回去,酸一酸深陷工作兩眼發(fā)黑的兒子們。 最后的最后,兩人白發(fā)滿頭,垂垂老矣,坐在自己設(shè)計搭建的小院里乘涼,周圍草木扶疏,瓜果盈架,許榆躺在竹制的躺椅上瞇著眼看眼前遮陰的高大樹冠,不時搖搖蒲扇。 丁未坐在一旁,抖著手削蘋果。 “停?!?/br> 飛速流逝的時間驟然舒緩下來,丁未的眼神一清,隨后柔和地看向許榆。 “小魚啊,你又來看我啦?”許榆注意到丁未的視線,轉(zhuǎn)頭笑呵呵地說。 小魚是他們二兒子的小名,大名叫許安陽,隨許榆的姓,大兒子叫丁珣文,隨丁未的姓。 而如今,許榆是患上了阿茲海默癥,經(jīng)常分不清人了。 “啊榆,是我?!倍∥磳⑾骱玫奶O果遞過去。 許榆推了推老花鏡,瞇著眼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哦了一聲,“未未啊,你怎么還沒老呢?” “我已經(jīng)這么老了,你怎么還沒老呢?還這么年輕,長得又帥?!痹S榆抖著手伸到眼前,打量了一會兒嘆道:“我們?yōu)槭裁床荒芤黄鹄夏???/br> 丁未心神一動,靠過去壓低聲音道:“你不是老想知道我當初為啥突然就和你在一起了嘛?今天說給你聽好不好?” 許榆樂了,“那好啊,你說,我還老懷疑你當時是騙我的呢?!?/br> 他眼里老去的渾濁好似一瞬間被掃清了,眼睛亮的驚人,像那天雪夜飛奔下來的時候。 丁未笑了笑,“我呀,其實早就死了——” “——呸呸呸,這不活著呢嘛,咒自己死是做什么?你要不想說就不說了吧。”許榆眉頭一皺。 丁未繼續(xù)說,沒有反駁,“我當時是在一場地震里……” 秋日的陽光暖暖照在兩人身上,一個細細地說,一個細細地聽。 “所以,你那晚說重新認識的時候,才算是真正的表白?”許榆瞪眼,“虧我還一直以為是你先忍不住了才在學(xué)校先和我表白的呢。” 丁未忍不住笑,“那時的我還沒有喜歡上你啊。” 想了想,又補充道:“嗯,上是兩種意思。” 許榆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這么破的路也要開車,真是個老流氓。 “那你現(xiàn)在選擇告訴我是干什么?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了?還是想著打動我這個老頭子的心好完成任務(wù)趕快去和下一個小美人談戀愛?” 丁未看了一眼系統(tǒng)面板,裝模作樣嘆了口氣道:“這不是想著先和你征求一下意見么?實在不行我就到這為止了嘛?!?/br> 許榆和他對視一眼,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丁未,其實我也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許榆神秘兮兮地說。 “嗯?什么?”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最初的好感度是怎么來的嗎?”許榆瞇起眼笑得像一只狐貍,“其實我很早以前啊,就一直夢到另一個世界?!?/br> “另一個世界和這里有點像,又有點不像,應(yīng)該就是你說的原世界了,在那邊的我,是很喜歡你的,哎呀,這份心情從那邊傳到夢里,再傳到我的身上,那我可不就喜歡你了嘛。” 丁未一怔,他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 【滴!bug檢測中……正在修復(fù)……數(shù)據(jù)連接已截斷,檢修完成】 腦中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響起,丁未卻沒打算去理會了,他有些好笑地說道:“那我們這算扯平了?” “哼,哪有那么簡單,你可是還要去下個世界,下下個世界,下下下個世界的人呢?!痹S榆氣哼哼地說,“保不準哪天就忘了我這個糟老頭子?!?/br> 真是越老越愛玩。丁未小心扶他起來,無奈地遞了一杯茶過去,“怎么會呢,來來來,喝杯茶消消氣,可別氣壞了。” “不過啊……”許榆抿了一口茶,眼神柔和地看向自己的愛人,得意一笑,“這么多世界里,只有我能陪你到老吧?!?/br> “你回到原世界,會不會去找我?。俊?/br> 丁未點頭,認真道:“只要你不嫌棄我?!?/br> 許榆笑得咧開了嘴,“那我可是為那個世界的我謀福祉了啊?!?/br> “你去吧?!?/br> “嗯,保重。” 任務(wù)早就在丁未對許榆坦白的那一刻完成了。 丁未的身體慢慢消失在空氣中,像是被橡皮擦一點一點擦去。 許榆看著看著,說:“要好好的?!?/br> 丁未的身影徹底消失,也不知道聽沒聽到他的這句話。 許榆又喃喃道:“要好好的?!?/br> 丁未走后沒多久,來探望兩人的兩個兒子就發(fā)現(xiàn)許榆躺在躺椅上,已經(jīng)過世了,而丁未,卻是怎么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