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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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大雨傾盆。 季玉京好不容易從別墅里離開時,卻又迎面撞上了門外等著他的一干傭人,看著他們冷漠的臉色還有手中精良的武器,不難猜出這次別墅中的雙方?jīng)_突到底是誰獲得了勝利。 季玉京看著他們,他們也看著季玉京。 “我只是一個無辜的人質(zhì)。”季玉京強調(diào)道。 “姓季的沒一個無辜?!眳s有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回復(fù)道。 季玉京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穿戴整齊的厲驕,厲驕身邊的傭人換了一批人,何碧不知所蹤,他看上去依然瘦弱,但此時卻帶著幾分攝人的氣魄。 在屋外電閃雷鳴的光線映襯下他看上去就像電影里詭異邪惡的吸血鬼伯爵,哪怕他生的再俊美也無法掩飾他眼中暗沉攢動的惡意。 季玉京下意識退后了一步,他看著男人對自己笑,但那笑容卻像是死神最后的宣判一樣:“原本我不想殺你的,季玉涼才是我下手的目標,但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讓季玉涼痛苦一輩子。”厲驕冷漠地說道,說著對季玉京舉起了槍。 再次被黑洞洞的槍口瞄準,季玉京的內(nèi)心不知為何沉靜了許多,還有時間在內(nèi)心暗罵,你之前在床上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但事已成定局,讓厲驕這個瘋子脫離控制的后果就是,注定有一個人將會為這次的失誤買單。 季玉京好巧不巧就是那個倒霉蛋,在手槍扳機扣響的時候,季玉京閉上了眼睛,只希望厲驕打準一點,讓他能無痛狗帶。 但他等了半天只聽到槍響卻沒感覺到疼痛,這讓他不禁有些迷惑,難道這子彈還有延遲的? 他睜開眼,看到了何碧擋在了厲驕面前,她中了一槍,上半身鮮血淋漓,厲驕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像是震驚于她會為季玉京擋槍。 “為什么…” 他聽到厲驕聲音顫抖地問了一句,何碧疼到臉色發(fā)白卻還有力氣把人摁在地上獰笑:“沒什么,我只是喜歡給你找不痛快而已?!?/br> 她的動作,引發(fā)了周圍聽從厲驕傭人的暴動,季玉京此時才看出門道,這些傭人其實都不是亞洲人,應(yīng)該是面孔差不多的異國人,他們根本聽不明白他們再說什么,只是下意識服從命令而已。 在醒來的厲驕面前,這些傭人下意識聽從厲驕的安排,何碧哪怕再厲害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季玉京看著鮮血淋漓的何碧,下意識想要去幫她,卻又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限制。 像是有人突然給他套上了一層透明的罩子,把他緊緊禁錮在其中,逼迫他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他無法動作,無法語言,變成了真正的背景板。 這種認知讓季玉京一陣后怕,這讓他有一種自己正在脫離這個世界的錯覺。 何碧到底是搶占了先機,她用厲驕當靶子抵抗住了這些傭人的反攻給自己爭取到了喘息的余地,她看向站在一邊的季玉京,嘴型微動,隨后頭也不回,帶著厲驕沖進了大雨之中,別墅中的傭人跟著他們離開。 大廳里紛紛攘攘最后只剩下季玉京一個人。 季玉京看著從何碧身上滴落的鮮血,整個腦子里面都是嗡嗡的,在何碧走后很長一段時間,他才終于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quán)。 他剛想往別墅外走,卻發(fā)現(xiàn)大廳的智能大門自動落了鎖,他被獨自一人落在了這個白色的囚籠之中。 他剛掏出鑰匙,就聽到了一聲細微的滴滴聲。 滴,滴,滴,的電子音,混合在雨聲中,在整個屋子里回響,充滿了不詳和可怕的征兆。 他回想起剛剛何碧面向他的口型,好像是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草。 季玉京用鑰匙捅進了大門里面的鎖孔里,腦門上布滿細汗,那滴滴滴的電子音聽上去就像催命符一樣一直在他耳邊環(huán)繞,但他還有時間,何碧絕對想不到他拿到了鑰匙。 他還能出去… 然而,咔嚓,鑰匙斷在了鎖孔里。 季玉京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手里的半截鑰匙,那粗糙低劣的斷面就像是無聲的嘲諷他的愚蠢和天真。 一陣莫大的脫力感從身上襲來,他身體靠在門板上順勢滑坐在地上,他雙手抱著頭開始不斷地反思自己,他簡直蠢的無可救藥。 何碧把他帶來這個別墅就根本沒想過讓他活著出去。 而剛剛那唯一的機會,卻因為那莫名的限制錯失。 他注定無法逃離這里,今晚是他的死期,而且不止如此… 季玉京拿出定位器,看著上面時間一到恢復(fù)連通而傳出去的信號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 她竟是連這也算到了嗎,故意把定位器留下,就是為了讓他成為更好的誘餌? 這棟造價不菲的別墅將會成為他們兄弟的墳?zāi)埂?/br> 喧鬧褪去,這棟水泥建筑安靜的令人窒息,季玉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靠著門,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 這一晚他面臨了無數(shù)次死亡威脅,但從未有現(xiàn)在這種恐懼滲透到五臟六腑的感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會死,卻毫無辦法,死神的鐮刀就在他頸上,只待時間一到就收走他的小命。 啊啊,這到底是什么戲劇化又糟糕透頂?shù)娜松?/br> 現(xiàn)在再去找其他出口也來不及了,他只能祈禱大雨能拖延一下他哥的腳步,他不想都這種時候了還連累他。 但有時候,人生總是事與愿違。 當他無數(shù)次在心里祈禱他哥不會來時,他聽到了重型機車發(fā)動機轟鳴地聲音,隨后有人走到了門口。 “哥你快走??!走的越遠越好,你別管我了!” 聽到這熟悉的腳步聲,季玉京的內(nèi)心幾乎崩潰了,最不想發(fā)生的事一件一件像要和他作對一樣地發(fā)生了。 門外的人沉默了一瞬,開口問道:“是玉京嗎?你現(xiàn)在狀況怎么樣?不要害怕,哥哥馬上救你出去?!?/br> 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很鎮(zhèn)定,但是在那鎮(zhèn)定的假象后面,是掩飾不住的慌亂。 他身為兄長,應(yīng)該擔起兄長的責任,他不能害怕,也不能讓季玉京害怕,他要給他安全感,讓他相信自己,他能帶他離開。 可是明明只有一道門的距離,卻是天塹。 “季玉涼,其實我一直有事瞞著你?!奔居窬┞曇纛澏兜卣f道,也是終于在這種生死關(guān)頭,他才頭一次鼓起了勇氣。 季玉涼卻并不想知道,在那個光怪陸離的夢中,他已經(jīng)找到了答案,他一手砸向眼前結(jié)實的大門,聲音里帶上了幾分沉悶地警告:“等你回去再告訴我?!?/br> 他固執(zhí)地說道。 “來不及了。”季玉京苦笑著站起身趴在了門上,只為了更清晰地聽到男人的聲音:“我回不去了?!?/br> “季玉涼,其實我根本不是你喜歡的季玉京?!?/br> “我只是一個鳩占鵲巢的冒牌貨而已?!?/br> “我…” 季玉京還想說下去,卻再次感受到了限制,他捂住自己的喉嚨,拼了命想發(fā)出一點聲音,卻無濟于事,他無法向他訴說真相,也無法觸及這個世界的底線。 “不,你就是季玉京。”門外的男人回應(yīng)道。 “你是我弟弟?!彼f。 季玉京靠著大門,眼淚從眼角滑下,他從未想過自己還有像現(xiàn)在一樣渴望大哭出聲地沖動:“你走吧,這棟樓都被安裝上了定時炸彈,我不值得…” 季玉涼瞳孔緊縮,他聽著自己弟弟的哭音,整顆心臟都開始隱隱作痛。 “我不會走?!?/br> “我不會離開你?!?/br> 哪怕這是劇情設(shè)定,哪怕這都是虛妄的臺詞,哪怕他訴說的對象本該不是自己… 眼淚大滴大滴滾落在地面上,季玉京的內(nèi)心卻感受到了幾分竊喜。 為這偷來的情意。 “其實我都知道了?!?/br> 男人聲音清晰地傳入他的耳廓之中,鉆入他的耳道,釘在他的腦海里。 “你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人?!?/br> “這些我都知道,雖然不可思議…” “但,你還是那個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給我送賀卡過生日會千方百計哄我開心,會心疼我照顧我的——季玉京,對嗎?” 門內(nèi)沒有回復(fù),季玉涼只能聽到自己胸腔中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和他自己慌亂的喘息聲。 “你憑什么以為我喜歡的不是你!” “你不準這么想,你知不知道!” “季玉京,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br> 話音剛落,別墅最上層便發(fā)生了爆炸,震耳欲聾的聲音讓人心悸,季玉京的手指無意識扣緊了自己的喉嚨,像是極為痛苦一般,聲音沙啞到像是一塊被撕扯到破破爛爛的紗布。 “求你了…” “哥?!?/br> “走吧…” 爆炸已經(jīng)開始了,無數(shù)磚瓦石塊不斷地往下掉落,整棟別墅已經(jīng)開始搖搖欲墜,季玉京最后的愿望也不過是季玉涼能活下去。 他不能這么白死了,他哥必須給他報仇… 他縮在門前,因為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在耳邊響起,他的耳膜首當其沖地受到了傷害,一時間他什么也聽不到,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不斷回響的耳鳴。 所以他沒有聽到機車引擎再次發(fā)動的聲音,當機車車燈遠遠地透過大廳中的落地窗照射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還有些茫然。 重型機車像一匹勢不可擋的猛獸,重重地撞在了大廳落地窗的防彈玻璃上,玻璃應(yīng)聲而碎,把車燈的光束分裂成無數(shù)個星點和碎片,再洋洋灑灑落在了滿是雨水的地面。 猛獸咆哮著穿過層層阻礙,最終停在了他的面前,騎在車上的男人摘下帽子扣在他頭上,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堅毅果斷。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