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唱完，顧林川撤手下了舞臺，轉(zhuǎn)身朝更衣室走去。

    外面的吵鬧聲震天響，還有專門跑來這里看他的粉絲們的尖叫。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里是普通人無法隨意進來的高檔酒吧，可能還會誤以為這是樂隊在哪個露天展臺下開演唱會，吸引而來的茫茫人流。

    顧林川把演出用的外套撂了，換回平時穿的衣服，將亂掉的頭發(fā)捋到腦后。今天駐唱的三個小時已經(jīng)結(jié)束，沒人要求加場。這也就代表著他不用再繼續(xù)加班，可以提前回家休息了。

    正當這時，一陣“咚咚咚”的砸門聲從更衣間外傳來，熟悉又陌生。顧林川懶得理，眉頭都沒皺上一下，只照舊去擺弄他外套上的紐扣。等扣完了，這才慢吞吞給來人開了門：“有事兒？”

    來人一身亮片搭夾克，像只花里胡哨的孔雀?？吹筋櫫执ńo自己開門，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燦爛，眉梢眼角都帶著笑。顧林川看了就想皺眉頭，有點煩躁：“有話直說，沒事就滾?！?/br>
    “顧林川，我要拉你來我樂隊里當主唱?！彼跣踹哆兜啬钪?，“雖然你每次都當作聽不到，但我還是要每天都過來和你重復(fù)一遍?！?/br>
    ——果然又是這句話。

    過去的半個月里，眼前這個叫蔣雪楠的俊秀男生就頻頻來他的場段聽歌。最開始，顧林川還以為只是多了個喜歡聽他唱歌的普通粉絲。沒想不出幾天，對方就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他在計劃搞一支樂隊，但隊伍里還差個主唱。蔣雪楠是玩吉他的，雖然自己也能唱，不過總想著撈個更專業(yè)的進隊。一來二去，就在W－Jax瞄上了駐唱的顧林川，天天盤算著怎么把人挖進自己樂隊。

    “我跟你保證，只要你跟我一起走，以后肯定不會缺了你錢的?！笔Y雪楠苦口婆心道，“你天天窩在這里唱歌，過了今天沒明天，誰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換掉？我覺得，你的才華不應(yīng)該埋沒在這種地方，應(yīng)該去更大更廣的舞臺?！?/br>
    顧林川興致寥寥地將他推開，側(cè)身往外面走：“沒興趣?！?/br>
    “你怎么還是這句回答，你難道不缺錢嗎？？”蔣雪楠震驚地看著他，“W－Jax加場一小時才給你五百塊，我可以給你出兩倍的價格去我隊里訓(xùn)練，并且絕對不會辭退你。這條件還不夠誘人？”

    “沒興趣，不缺錢?！?/br>
    “你要是真不缺錢，至于昨天在臺上連唱五個小時，把嗓子都給唱啞掉嗎？”蔣雪楠有點兒生氣地抓住了他小臂，壓低聲音，“你呆在這里，就是被人當消耗品亂用的。不行，我不能任你在這種地方蹉跎，浪費生命?！?/br>
    顧林川被他說的頭都要炸了，滿頭嗡嗡，煩躁得簡直要命。他反手扣住對方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腕，“啪”一下扣在墻上，彎腰低頭，對上蔣雪楠驟然輕縮了一下的瞳孔：“說了，我沒興趣……你聽不懂人話？”

    蔣雪楠臉上瞬間浮上一層薄紅，不知道是羞的，還是被顧林川這行為給氣的。

    顧林川垂眼盯他盯了一會兒，看蔣雪楠困難點了點頭，滿意地松開了手。滿身昂貴衣物的小少爺忙不迭去揉自己被捏紅的手腕，眼巴巴地看他，感覺像是有一肚子的委屈。顧林川懶得去瞧，只將背包甩到肩后，悶頭朝外走去。

    “顧林川……”

    蔣雪楠還想叫他。顧林川只當做沒聽見，轉(zhuǎn)身拐進了洗手間。

    嘈雜人聲被堵在門外，周圍終于安靜了下來。顧林川擰開水龍頭，朝臉上潑了一捧。水嘩啦啦流進水池，他微微抬起頭，隱約從屋中聽到一陣細碎的聲響。

    顧林川的動作稍頓了一頓。

    W－Jax不是一家清吧，所以有些該發(fā)生的和不該發(fā)生的事情，在這里隨處可見。雖然準入門檻比起普通酒吧，已經(jīng)可以篩掉一大批人。但客人有錢，并不意味著也有很好的教養(yǎng)。

    倒不如說在這種可以肆意妄為的地方，教養(yǎng)才容易被狗給吃了。

    顧林川擰上水龍頭，本來不太想管這種事。只是在他抽紙擦手的時候，那低悶的喘息聲卻越來越濃，愈演愈烈。輕微的手機震動聲自門后傳來，對方急喘了一下，狼狽掩住掉在地上的手機，往更深處蜷了蜷，似乎是在恐懼他這個站在門外的人。

    他抬頭，只見綠色的“空閑中”幾個字大咧咧印在門板上，顯得極為諷刺。

    少管閑事。

    顧林川腦海里冒出來這幾個字，微微頓了一頓。他把紙團起來，遠遠拋進了垃圾桶，只在路過時順帶向里瞟了一眼。一個影影幢幢的身影便隨之出現(xiàn)眼前，西裝凌亂，身體蜷縮。

    他順手推開隔門，低頭看著那個猛地縮了一下的身影：“120？”

    一張泛著潮紅的漂亮臉蛋出現(xiàn)在面前。對方額間沁著細細密密的汗，發(fā)絲凌亂貼在皮膚上，白皙的臉浮滿潮紅，呼吸急促。他顫了一下嘴唇，朝顧林川緩慢搖了下頭：“……不用?！?/br>
    顧林川沒說話。他注意到一枚花朵狀的十字架型表扣壓在對方稍顯纖瘦的手腕上，察覺到他的目光，對方抬了抬眼睛，對上了顧林川的視線。

    ——大麻煩。

    意識到這件事，顧林川沒再多想，當即扭頭就走。看他走得如此干脆，男人似乎被觸了一下。他氣息顫抖，下意識去抓顧林川的衣角。身體卻沒能穩(wěn)住平衡，“撲通”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顧林川腳步一停，回頭看了眼地上的人。對方渾身顫抖，像是已經(jīng)忍耐到了極限，手指痙攣著拉住顧林川褲腳，問：“……你缺錢嗎？”

    “我剛剛在外面看到過你，這里的駐唱……是吧？”男人低低喘息，“看你打扮，應(yīng)該是這附近的學(xué)生……我給你錢，跟我發(fā)生一次性關(guān)系……結(jié)束后我們誰也不說出去，沒問題吧？”

    像是怕顧林川顧慮，他接著又說：“要是你擔(dān)心別的……我可以告訴你，我身體很健康……是第一次，沒病?！彼樕祥W過一絲羞恥，“我會給你一大筆錢……這樣，你就可以不用在這里賣唱了。你幫我，我?guī)湍恪覀冸p贏?！?/br>
    顧林川蹲下身，用手指將男人的下巴輕輕挑起，看見他顫抖的瞳仁深處閃過一絲厭惡。過了片刻，慢吞吞道：“你為什么覺得我缺錢？”

    “……”男人抿了一下唇，“普通學(xué)生不會來這種地方賣唱?！?/br>
    顧林川扯了一下唇角：“也許是我熱愛音樂呢？”他撤手起身，拿手機撥了個號，“我?guī)湍憬?20吧?！?/br>
    “……不行！”對方慌亂喊了一聲，死死抓住顧林川的腿，“不能叫120……不行！”他仰頭看著顧林川的下巴，顫了一下，“……不行嗎？”

    顧林川盯他看了一會兒，把手里沒接通的電話給摁了。對方囁嚅了一下，低聲說了句“謝謝”，顧林川把手機收回口袋里，下巴輕點，示意他松手：“你要怎么弄？”

    對方松開抓著他小腿的手，勉強支起身子。他用那雙濡濕的眸子看著顧林川，輕輕喘息了一下，低聲說：“……去里面?！?/br>
    顧林川對他伸出手，把他從地上扯起來。對方借著他的力勉強站起，踉蹌進了隔間，靠在馬桶上低低喘息。

    “你自己脫還是我?guī)湍忝?，選一個。”

    “……”眼前人滯了一下，垂眼去解自己的衣服。衣料摩挲的沙沙聲響起，他將褲子脫下小半，臉別到一邊。白皙手指抓捏著臀rou，露出幾乎已經(jīng)濕透了的會陰：“就這樣……可以了?！?/br>
    將包丟到腳下，顧林川瞥見他腿間隱隱露出的私密器官，動作頓了一下。到這個時候，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了對方為什么非要抓著自己。

    一個不知道有沒有權(quán)，但很有錢的家伙。長的好看，性格強硬，不會求饒……哦，還是個雙性。

    顧林川本能覺得麻煩，想推門就走。但想想都已經(jīng)應(yīng)下了約，便只能皺緊了眉頭，硬生生把沖動壓了下去。

    “大老板，活人沒那么快硬?！彼胍性诟舭迳?，掃了眼似乎閉目準備忍痛的人，“求人辦事，能麻煩先給點誠意嗎？”

    眼前人顫了一下，深陷在臀rou中的手指痙攣似的微松。顧林川看到他垂下的睫毛抖了抖，像蝴蝶翅膀似的輕輕扇動。僵持了片刻，他將手伸向顧林川，輕輕搭在顧林川牛仔褲的腰帶上。過了一會兒，主動解開拉鏈，將手緩緩探了進去，隔著一層布料taonong。

    顧林川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扳正過來。那雙遮在濃密眼睫下的眸子微微閃了一下，狼狽垂下了眼簾，一言不發(fā)地加快了手中的taonong。

    隔間中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凌亂，顧林川將他的手抽開，將那脫了小半的褲子又往上提了提。他不是很想憐香惜玉，給這位來酒吧不長腦子的有錢精英留個美好初夜。滿腦子只想著什么時候能干完回家，好早點洗個澡休息睡覺。

    顧林川將自己的腰帶解開，冷眼看著這張浮滿潮紅的臉，挺腰頂了進去。滑膩濡濕的rou驟然淹沒，包裹著擁擠上來，緊緊纏住了他的下身。眼前人臉上浮現(xiàn)出一片慘白，搭在顧林川胳膊上的手指痛到痙攣，卻還是有骨氣地緊咬住下唇，壓抑著顫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