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宅(八)與愿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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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潯又一次被群里的信息轟起來,但這一次不是因為姜息這個小傻逼還在鬧鐘頻道點小寡婦上墳,而是賀之鳴的求救。 【賀之鳴:哥哥jiejie行行好,孩子被埋在土里拔不出來了?。?!】 【姜息:希望人有事{點蠟}】 【賀之鳴:你給我記住了!姜安看看你家的小兔崽子,我出了游戲就連夜坐火車過來把他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白潯跟著定位來到郊外,最先看到的就是拿著鏟子的姜安姜息陳粒三人,他們中間頂著一顆頭,頭下面是個圓圓的深坑和露出來的肩膀,乍一看像是個種在土里的蘿卜。 大概過了十分鐘,在幾人的努力下,賀之鳴終于從土里鉆出來,脖子以下全都是濕泥,看起來狼狽極了。 姜小胖捂著嘴巴,肩膀一抖一抖的。 賀之鳴此時也顧不得教訓(xùn)他,率先開口。 “可能是因為我昨天制止他們挖塘被打擊報復(fù),今天早上我一醒來就被埋在土里,再高個十幾厘米把我鼻子嘴巴都堵上,今兒個我就交代在這里了?!?/br> 他撓撓頭,“我睡覺是很死這沒錯,但也不到被人移到這里種進(jìn)去也醒不過來的程度,不是我被下了藥就是有不是人的東西在搞事情。” 姜安也思索起來:“不錯,這里離宅子有個十幾分鐘的路程,但是一路看過來都找不到什么搬運的痕跡,而且我第一個過來,我特地查看過,地上只有一個人的腳印,鞋穿43碼?!?/br> 賀之鳴愣了愣,他下意識就看了看自己的鞋,白潯也一并看過去。 “擦······不是吧,我半夜夢游?” 姜息笑得就差打個滾:“能夢游夢到把自己整整齊齊埋土里,賀哥,我敬你是個人才。” 白潯打量了一番賀之鳴,他現(xiàn)在精神倒還是不錯,眼底下的確有些青黑,衣服也看得出來是睡覺的款式,但是—— 白潯指向賀之鳴的褲腳:“你褲腳這里泥巴的性狀,像不像個手印?” 眾人也看過去,但這一看之下,卻發(fā)現(xiàn)何止是褲腳,密密麻麻的手印幾乎爬滿了他的整個背,賀之鳴入鄉(xiāng)隨俗地穿了白色的里衣,黃黑色的濕泥在上面分外顯眼,先前幾人還以為泥巴粘在上面的贓污,可看這樣的痕跡,分明是被人拉進(jìn)泥坑里去的! 姜息最怕這些,哆嗦起來:“或者······不是人呢?” 白潯繞著賀之鳴轉(zhuǎn)了幾圈,有些不解: “不好意思啊,我說話比較直,如果你真的因為制止他們挖塘觸發(fā)了死亡BUFF,那我們現(xiàn)在就不是來挖你,而是來給你上墳了,所以,到底為什么這個幕后的人大費周章把你埋土里,卻連最后十幾厘米的土都不給你滿上?這沒道理啊!” 姜安見陳粒一直不說話,有些擔(dān)憂地看她一眼。 陳粒接收到了這一眼里的信息,嘆了口氣: “我有個想法,也不知道可不可靠······也許這個幕后主使本來就不想要之鳴的命呢?” “這怎么說?” 陳粒指著地上的坑,語氣分外認(rèn)真。 “我認(rèn)為這可能是個警告,警告他制止挖塘的‘越界’行為,所以土層的高度才是到脖子這個不好受但不致命的階段,如果之鳴繼續(xù)制止,很有可能下次高度就是在他的鼻子,甚至蓋過頭頂?!?/br> 姜安點點頭:“我認(rèn)為有道理。” 白潯又將昨夜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人油燭之可怖再次令幾人變了臉色。 “你是說那個蠟燭都是人臉形狀的?”小胖子長舒一口氣,“還好找上的不是我,不然我估計會被嚇到登出。” 陳粒的關(guān)注點卻落在了別的地方。 “你說,你聞到了腐rou的氣息?” 白潯點頭:“嗯,應(yīng)該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但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沒有人知道,我懷疑這個人可能是聞老爺子,畢竟只有他沒人見過。” 姜安搓搓手指上的泥,又放在鼻尖仔細(xì)聞嗅。 “尸體在蠅蛆和腐敗作用下,大約兩周即可白骨化,如果是埋藏的尸體白骨化,需要一年以上,聞老爺子如果下葬,那不可能沒人知道,尸體已經(jīng)被破壞到那個地步,具體的死亡時間也不好推測,但至少可以肯定是在我們進(jìn)入游戲之前?!?/br> 賀之鳴嘟囔:“這是在游戲里啊哥,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沒有,人活著里面爛掉也不是沒可能,也不一定能用常理推斷啊?!?/br> 姜安頷首:“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我們現(xiàn)在該回去了,在這段時間里,大宅里可能又有事情發(fā)生?!?/br> 幾人分頭走了不同的側(cè)門,白潯和陳粒在大宅里都有一定知名度,偷偷摸摸走側(cè)門反而招人懷疑,便大方地從正門進(jìn)入。 至少從外表看,聞家如今還是鼎盛,正門氣派不凡,但門前卻有一顆煞風(fēng)景的枯樹??輼渑哉局粋€佝僂的老和尚,簡直像是一具骷髏撐起來似的,寬大的僧衣穿在他身上,像是只要有一陣風(fēng)吹過來都能刮跑。 他的神色卻很平和,只是一下又一下敲著枯樹,像是在佛前誦經(jīng)敲木魚。 陳粒看他一眼,低頭對旁邊的白潯解釋道。 “這就是先導(dǎo)視頻里的老和尚,法號了塵,應(yīng)該是有真本事的,大太太讓我去請過他幾次,但他都不理不睬,不知道和宅子里的事有什么關(guān)系?!?/br> 白潯懷疑自己聽錯了:“麻煩再說一遍,他的法號是什么?” 陳粒不解:“了塵,怎么了?你有什么關(guān)于他的線索嗎?” 白潯沒有說話,陳粒也止住話頭,因為他們看見這個一心只有面前枯樹的老和尚忽然轉(zhuǎn)過來,靜靜地看著他們的方向,風(fēng)吹動他的僧袍,像是下一秒就要乘風(fēng)而去。 雖然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是無論是陳粒還是白潯,都明白他要找的人是誰。 白潯走上前,學(xué)著之前的樣子行禮:“了塵師傅?!?/br> 了塵似乎對白潯的到來沒有任何意外,只是看著他,像是什么都看得懂,什么都看得透。 “白檀越,好久不見?!?/br> 白潯有些不知所措,現(xiàn)在的場景非常玄幻,讓他只能想到書上說的爛柯人。 說是有個叫王質(zhì)的樵夫去山里砍柴,看見其中有仙人對弈,不過逗留片刻,回去卻看見自己的斧子已經(jīng)完全腐爛,同時代的人也都去世了。 在他這里不過是系統(tǒng)跳躍的幾個節(jié)點,但在游戲世界里,似乎已經(jīng)過了太久。 等等,如果了塵老了,那聞臺章呢?他們應(yīng)該是同時代的人??! 怎么?人帥就能開掛嗎? 似是看出了白潯的問題,了塵淡然一笑,笑出了曾經(jīng)的影子。 “既然等到了白檀越,那么這個輪回也就走到了盡頭,貧僧也可以放心地走了?!?/br> “大師這是什么意思?” 了塵沒有回答,而是從寬大的袍子里取出一尊佛像。 白潯下意識就伸出雙手去接,一看就是NPC要發(fā)布什么任務(wù)嘛。 了塵把佛像又揣回懷里。 “······” 白潯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了塵不在意地?fù)u搖頭。 “白檀越看這佛像如何?” 白潯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天衣天冠,頭生五髻,一手寶劍一手經(jīng)文,慈眉善目,讓人看著就起了親近之心。 “現(xiàn)在呢?” 了塵話音剛落,他手里的佛像卻換了個樣子,還是先前的打扮,卻怒目圓瞪,側(cè)生三臂,看起來威嚴(yán)無比,十分駭人。 白潯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卻先一步后退。 了塵收了佛像,對著白潯念一聲佛號,再次發(fā)問。 “檀越,敢問佛有幾面?” 白潯還在發(fā)楞,心里卻有個小人兒高高舉起手。 這題我又會了,1+1=2! “······兩面?” “不,”了塵搖搖頭,表情慈和又謙卑,“佛有千面,檀越以何身得渡,佛便是何形象,鬼神亦如此,不過遇善得善,求仁得仁,世間本無天生惡種?!?/br> 白潯什么都沒聽明白,但他隱約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跨平臺對話真的很難。 想到先前搞推銷時候的經(jīng)驗,他試圖從“吃了嗎?”“睡了嗎?”這類中國式嘮家常入手,再打探一點消息:“了塵師傅,你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了塵卻不吃這套,只是笑笑,撫摸著身旁的枯樹。 “貧僧這些百年都只做了一件事,和聞檀越一樣,我們都在等。” “等什么?” “等你來?!?/br> 白潯瞪大了眼。 了塵再不開口,一點火光從他的衣角升起,席卷了他整個人,白潯下意識就要幫忙撲滅,卻被不知從何而來的熱浪推出幾米遠(yuǎn)。 了塵的表情依舊平靜,甚至是釋然和輕松,火舌向上吞吐,生出的卻是屢屢白煙,隱約幻化成一尊慈眉善目的佛像,手掌向外,指端下垂,便很快地隱在空中了。 陳粒站在白潯身后扶他一把,和他一起看向面前的僧人。 火焰并沒有燃燒太久,先前了塵盤膝坐下的地方,只剩下了一顆通體潔白的舍利子。 光華內(nèi)斂,瑩潤至極。 不知道是不是白潯的錯覺,舍利子旁的枯樹,好像生出了幾片新葉。 白潯把部分談話內(nèi)容告訴陳粒,不知道為什么,他下意識就把“等你來”那段對話省略了。 陳粒思考了一會,卻換了個話題。 “你知道那個手勢是什么意思嗎?” 白潯頭都要炸了,怎么你們一個個都那么喜歡問問問,問你媽個頭! 直截了當(dāng)說結(jié)果它不香嗎? 好在陳粒的確沒有一定要白潯說個什么東西出來的意思。 “那是與愿印,意思是——”她似乎也有些迷茫,細(xì)細(xì)的眉皺緊了。 “得償所愿,眾生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