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胥寒鈺去談藥劑的事情的時候，蘭納姆在整理的東西。

    他心里知道雄蟲完全可以肆意選擇配種的雌蟲，而且雄蟲身邊雌蟲眾多，外面討好的雌蟲又是無數(shù)，其實所有雌蟲都是幾乎沒有機(jī)會。

    只是想著既然都親密到這個地步了，就想到的更多。

    在偏遠(yuǎn)的地方有一個接近于獨居狀態(tài)的雄蟲，身邊沒有雌蟲侍奉，月來加上他伺候的雌蟲不過三個。

    其中他是唯一一個一直在雄主身邊起居的。

    唯一一個近侍。

    被承認(rèn)的近侍。

    雄主允許他居住，允許他近前侍奉，甚至允許他承歡胯下。

    卻沒有允許他受孕。

    精心為他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是雄主，讓他服用避孕藥的也是雄主。

    也許是被嬌寵地過來，蘭納姆才敢在胥寒鈺面前表現(xiàn)出失落。在他原來的雄主面前，他從不敢在這種事情上表現(xiàn)出期待和低落——雌蟲沒有資格表現(xiàn)出這種情緒，不然很容易被當(dāng)做功利圖謀貪得無厭被驅(qū)逐。

    事實上在床事上表現(xiàn)地那么沉淪也是容易被驅(qū)逐的。

    蘭納姆垂下眼，將瀝干的碗碟收起，取出另一套給雌蟲的碗碟。昨晚他雖然后期迷糊，但也隱約感覺到那個家蟲的到來，做早飯時有意多做了一點。把里面的東西承出來，送去了房間。

    溫順地雌蟲端著碗碟開門，毫無防備地撞入一室漣漪的氣息里，驚得倒退幾步，條件反射地關(guān)上門。

    過了三四秒，才把肺部的氣息呼出去。

    一室蕩漾。

    屋內(nèi)雄蟲和雌蟲糾纏的氣息太濃郁，像是滾在yin液里一般，浸泡在里面，蘭納姆緩了好幾口才沒有虛攤到地上。

    他知道胥寒鈺的氣息格外強(qiáng)勢，但大多數(shù)情況這位雄蟲大人是不愿意泄露出來的。蘭納姆承受過，但之前還是之后都在雄蟲的手腕下失去了意識，清醒時早已被收拾干凈，在沒有遺留痕跡的房間里清醒。

    雄主還不喜歡雌蟲帶著他的氣息出去，不知如何cao作的，出去的雌蟲身上都沒有一絲雄主的氣息。

    這是蘭納姆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接觸這位雄蟲大人的氣場。

    這位雄蟲大人。

    蘭納姆心中的郁結(jié)又泛起。

    他得到了照料和留宿，甚至得到了內(nèi)射生殖腔和氣息固化的殊榮，如果沒有之后的事情，他會以為自己是最受寵的家蟲。

    但之后的事情告訴他，他可能只是個被撿來使用的蟲族。

    也許對方根本沒有把他接納為自己雌蟲的意思。

    也許他其實沒有換那聲雄主的資格。

    主人一詞，也許不是雌寵雌奴對雄主的稱呼。

    而是單純所有物對主人的稱呼。

    像是一個廉價的AI里輸入的稱呼設(shè)定。

    廉價到像是路邊的水龍頭里可以任它流淌的水。

    垂下眼，蘭納姆知道如何握住自己手中已經(jīng)有的東西。

    他推開門，在門口輕敲，見對方轉(zhuǎn)醒：“早飯想在外面吃還是這里？”

    雌蟲的身軀從薄被里伸出來，并沒有多少青紫的痕跡，但伸出的臂膀上都是干涸的水痕，濁液結(jié)出的痕跡斑駁明顯，和房內(nèi)不明的水印輝映：“外面吧，不好意思我要先整理一下這里?！?/br>
    他的聲音透著被雄主顛來倒去享用后的慵懶。

    蘭納姆說了聲好，就將早餐端了回去。

    阿普爾什韋特醒來，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狼藉。和蘭納姆想得不同，他昨晚并沒有得到雄主的交配，僅僅是被放置器械，然后被玩到暈厥。

    但房間里確實都是雄主的氣息，和他自己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主人似乎……對昨晚他的表現(xiàn)很滿意。

    適配中帶來的虛弱褪去，雌蟲精致的臉上帶上了欣喜的笑容。

    不管昨晚的經(jīng)歷在世俗中如何評判，雌蟲判斷歡喜悲樂的永遠(yuǎn)是雄主的反應(yīng)。所以雖然被皮鞭指導(dǎo)，被機(jī)器入侵，被身體改造，如果經(jīng)歷的事情是讓雄主滿意的性表現(xiàn)，那就是雄主在性上給予的寵愛。

    不被記錄關(guān)系這一方面阿普爾什韋特看得清楚。他雖然沒有被記載歸屬，但胥寒鈺也沒有和他再不相見的意思，那就是接納。

    雄蟲除了自己接受的雌蟲外，偶爾會使用別的雌蟲的身體解悶，尤其是在雄蟲聚會上，前來尋求一日恩寵的無主雌蟲與無聊的雄蟲相遇，在聚會上肆意喧鬧，甚至?xí)恍巯x親自使用。交配的可能是讓這些雌蟲放棄之后被雄蟲接受的機(jī)會身為無主雌蟲前去聚會的動力，而毫無后顧之憂是雄蟲們使用他們的原因是不需要考慮過激手段對這些無主雌蟲的影響，可以毫無顧忌地與其他雄蟲一起同樂，事后那些雌蟲絕對不會糾纏，如果下種成功還會自動記到完成指標(biāo)上。

    聚會上的雌蟲是孤注一擲，是聚會上的一次性消耗品，而阿普爾什韋特和他們有一個本質(zhì)的區(qū)別——胥寒鈺并無意和阿普爾什韋特發(fā)生一次性關(guān)系，而是一直在保持聯(lián)系。這就夠了。

    本來蟲族的雄蟲關(guān)系記錄就是沒什么實際作用的，對于一些蟲族來講可以影響在雌蟲間的關(guān)系，但也好壞各半——不是同主的就可以同營，也不是同營的就會相助，這不過是在原來的職業(yè)關(guān)網(wǎng)系上另加了一塊雄主的雌蟲關(guān)系網(wǎng)——而對于雄蟲來說，是沒有任何束縛力的。雄蟲可以接納雌蟲，也可以不接納，對于他們來講只是在選擇誰帶來的好處而已，侍奉、逗趣、財產(chǎn)、權(quán)利、耳目……雄蟲也可以隨意解除關(guān)系。理論上雌蟲出錯才可以接觸關(guān)系，但大家都知道，在雄蟲的手下得不到寵愛又占了名就是原罪，“出錯”隨時可以，不過就是雄主懶不懶得管的問題。

    所以阿普爾什韋特的待遇其實和那些被雄主正式記載的雌蟲別無二致，甚至因為雄主手下雌蟲特別少，還沒有厭雌反應(yīng)，而使阿普爾什韋特在雌蟲中算得上盛寵。

    整理了一下，阿普爾什韋特嘗試將房間恢復(fù)成原樣，并且成功了。

    他果然得到了授權(quán)。

    看著恢復(fù)溫馨布置的房間，感受著精神域內(nèi)的波動阿普爾什韋特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出去的時候蘭納姆正等在那邊。

    身為近侍家蟲，蘭納姆有完全合乎中心近侍的特點——離雄主最近，身處言語最力的位置上，同時保有對待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雌蟲都自低一等的態(tài)度；會自覺承擔(dān)家務(wù)甚至照顧其他雌蟲，比如會將自己的飲食順序排在其他雌蟲的后面。

    “你吃過了嗎？”一邊拉開椅子，阿普爾什韋特一邊明知故犯。

    心里明白的雌蟲笑著回復(fù)：“啊，忘了?！闭f著站起來去拿來自己那份。

    其實那樣那么多寒暄和遺忘，不過是共餐的邀請和答復(fù)。

    食后他們又一起洗了餐具。說起來雖然在整理的是蘭納姆，但其實洗碗機(jī)什么的還是阿普爾什韋特制作的。

    畢竟蘭納姆來之前，阿普爾什韋特是胥寒鈺身邊唯一一個家蟲。雖然這個唯一是在兩個雌蟲里面那個唯一一個家蟲。

    之后阿普爾什韋特才說：“主人昨晚和我說了我給你做的東西的事?！?/br>
    蘭納姆楞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說的是什么。

    他為此郁結(jié)了一晚又一早，但被另一個雌蟲問出來的時候又覺得自己過于小題大做。

    蘭納姆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昨晚被主人內(nèi)射生殖腔后一時興奮，就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懷孕，就準(zhǔn)備用孕檢球?！?/br>
    孕檢球是有主雌性使用的道具之一，可以作為肛塞將雄主的東西都堵在腸道內(nèi)，適當(dāng)?shù)牟ù庞兄谏城皇茉?，部分類型尾端懸下鏈條和水晶，露在外面的水晶在檢測到雌性受孕的時候會變色，是有效好用的檢孕裝置，尤其是蘭納姆手上還有專門拜托阿普爾什韋特制作的驗孕棒，插入后有利于腸道內(nèi)jingye流轉(zhuǎn)如生殖腔內(nèi)，同時如果懷孕可以及時提供需要元素和磁場，對提高受孕率和保卵都有重要作用。但雌蟲沒有雄主允許不能隨意使用這些要插入后xue的物品，所以那晚蘭納姆向胥寒鈺請示。

    “然后主人告訴我他不準(zhǔn)備讓我受孕?！?/br>
    “我才知道我來這里被主人第一次調(diào)教開始，就在服用避孕藥?！?/br>
    蘭納姆說著說著表情又凄苦起來，阿普爾什韋特也不由皺了皺眉：“是做了絕孕嗎?！?/br>
    “倒不是絕孕，”蘭納姆解釋，“短效避孕藥，不會影響生育能力，只是服用期間無法受孕。”

    “但……雄主不愿意我受孕，不就夠了嗎?！彼f著轉(zhuǎn)過頭，看見阿普爾什韋特的表情一愣。

    “雄主不想要自己的雌蟲懷孕，蟲工受孕也不想?！背醮涡允律暇瞳I(xiàn)出了自己的全部，事后被浣洗生殖腔的阿普爾什韋特解釋到，“這里誰都做過避孕程序，連可以在主人控制下排卵的巴特威爾都沒有蟲崽?！?/br>
    “那顆正常生產(chǎn)下來的卵也沒有被使用過?！?/br>
    蘭納姆試探：“你早就知道?！?/br>
    “沒有，我在這里也前一個只見到了能被控制排卵的巴特威爾，后一個見到你。也考慮過限制受孕是主人對待雌蟲的特殊對待，但現(xiàn)在看來可能是常態(tài)?！?/br>
    因為這樣算起來，似乎胥寒鈺手下所有的雌蟲都做了避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