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嶼第二天下午還是去送了機。

    他到機場時對方乘坐的航班已經(jīng)起飛了。他解開安全帶下車，靠在車門上，仰頭看著那架搭載著自己小狗的飛機越飛越遠(yuǎn)，直到消失在云里才收回了視線。

    只不過恢復(fù)到三年前的狀態(tài)而已，沒什么。他暗自告誡自己，開車回了公司，一如既往地辛勤工作著，然后在接下來的幾天里都心不在焉。

    “你是頭疼嗎？需不需要我叫醫(yī)生？葉家的醫(yī)療是全H市最好的。”

    足有一指厚的財務(wù)報表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雜亂無章的擠作一團，秦嶼越看腦子越亂，最后索性扔到桌子上，蹙眉揉自己脹痛的太陽xue。

    溫潤清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抬頭，對著葉秋笙關(guān)切的面孔微微笑了笑：“沒有，就是一時想不出來，心里郁悶。真是抱歉，明明是我約你出來找解決方法，我自己先不耐煩了?！?/br>
    “哪里的事，明明是我主動來陪你的?！?/br>
    俊秀無雙的青年善解人意地說，親自給他倒了杯煮的正好的奶茶。

    這是張姨下午托秦時送來的，又香又濃，還帶著點藥材的淡淡清苦味，跟市面上賣的很不一樣，卻很討秦嶼喜歡，剛才倒的沒一會就喝了干凈。

    但葉秋笙卻不怎么愛喝，嘗了一口就放下了?？此矚g就一直給他倒，三分之二的量都進(jìn)了他的肚子。

    “謝謝。”

    雖然喝的都有些發(fā)撐，秦嶼還是接了過來，淺淺的抿了一口。葉秋笙這才把報表拿了過來：“現(xiàn)在看到哪部分業(yè)務(wù)了，我?guī)湍憧纯?？?/br>
    “娛樂方面的?！?/br>
    甜而不膩的奶茶很好的放松了秦嶼的神經(jīng)。他主動坐在對方身邊指點道，對方認(rèn)真地聽著，不時點點頭。

    他的側(cè)臉和單墨白出奇的像，他講著講著就不由得分起神，想怎么跟單墨白開口說自己搬家的事——

    他們兩的契約關(guān)系早已解除，單墨月也過世將近三個月了。兩個非親非故，四肢健全的成年男人住在那么個狹小的房子里，怎么想都不合適。

    “怎么了，秦？”

    他出神的時間太久，被察覺到的青年逮了個正著，他連忙把眼神從對方臉上收回來。

    “沒什么，你繼續(xù)看吧?！?/br>
    他抿了口奶茶，看著堂堂葉家家主坐在他身邊，像個剛上班的新人一樣脊背筆直，認(rèn)認(rèn)真真的看嶼海的企業(yè)報表——而這一切的緣由，還得從三天前講起。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還沒等總裁從跟小情人分開的低落情緒里振作精神，本就艱難度日的嶼海公司就出了大事，出事的還不是別的，是嶼海賴以生存的資金供給——海星廣場。

    這個已經(jīng)經(jīng)營三年多的廣場因經(jīng)濟下跌和淡季等種種原因，這幾個月收益一直不好，甚至利潤一度跌成負(fù)值。

    負(fù)責(zé)管理的春恒之當(dāng)時正忙著自己的私事，沒工夫理會，等其利潤跌到了一個慘不忍睹的數(shù)字，大批股東撤資時已經(jīng)遲了——要不是還有一定股份的葉家一直在投入資金維持正常運轉(zhuǎn)，早就關(guān)門大吉了。

    秦嶼看著下面人呈上來數(shù)字刺眼的財務(wù)報表，難得發(fā)了次火，勒令有關(guān)負(fù)責(zé)人員三天之內(nèi)交出具體解決方案，要不通通卷鋪蓋滾蛋。

    最后雖說交是交上來了幾十份，卻都是漏洞百出，天馬行空，甚至還有實在想不出來膽大包天，勸他趕緊賣了減少損失的，把他氣的額頭青筋直蹦，把人吊起來往水里淹的心都有了。

    情場失意職場又處處不如意，怒氣上頭的總裁放棄了自己一向的懷柔政策，雷厲風(fēng)行的開除了將近十人，又把談個戀愛就死去活來的春恒之連降三級，讓他當(dāng)個區(qū)域經(jīng)理到處跑業(yè)務(wù)才算消了氣。

    但是惹禍的人開除了，惹出來的禍卻還是要解決。

    冷靜下來的他拿到海星的財務(wù)賬單才知道他的這群不成器的屬下經(jīng)營的有多一塌糊涂:大量店鋪倒閉，高管貪污受賄，人流量暴跌……僅剩的熱度全靠葉家?guī)讉€經(jīng)典老店在撐著。

    他把自己關(guān)在辦公室里苦思冥想，誰來都不搭理，直到葉秋笙主動敲響了門。

    秦嶼現(xiàn)在邊喝著茶邊看著專注看表的葉秋笙，心里百感交集，只能無比慶幸自己能交到一個這么樂于助人的友人。

    “秦，其實我有個想法?！?/br>
    星海的賬單的確是一團亂麻。葉秋笙沒看一會就放棄了。

    “關(guān)于什么？”

    秦嶼問，看著對方從一堆被否決的檔案里把春恒之的抽了出來：“你別參考他的。他這幾天交了個女朋友，被迷得神魂顛倒只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方案都是胡寫的?！?/br>
    春恒之現(xiàn)在腦子里大概只有老婆和對方肚子里的孩子，提的方案都是將這個商場徹底轉(zhuǎn)型為教育機構(gòu)，開各式各樣的輔導(dǎo)班。

    但是這里一不靠近學(xué)校二交通不算發(fā)達(dá)，光是宣傳費都是一筆巨額，海星根本等不到盈利的時候。他第一個就把它給pass了。

    “我倒是覺得他的思路是有可取之處的?！?/br>
    葉秋笙卻說，將沒事湊熱鬧的秦時寫的方案書抽了出來，一一攤開，放在桌子上：“你看，海星廣場的優(yōu)勢是位置和占地面積，我們可以改造為學(xué)習(xí)，住宿與飲食為一體的培訓(xùn)中心。就像是你侄女提的這樣，通風(fēng)不好的七樓可以建造成通宵自習(xí)室，旁邊的網(wǎng)吧改造一下就能當(dāng)集體宿舍。

    現(xiàn)在初高中的學(xué)生都快放寒假了，H市升學(xué)率不高，家長們可能為孩子的學(xué)習(xí)cao心，又有自己的工作不能時刻照看著，我們可以請一些本身就有名氣的老師過來，以封閉式學(xué)習(xí)提高分?jǐn)?shù)為賣點宣傳，盈利雖然不會很多，但總算個方法?！?/br>
    “你說這倒是可行。”秦嶼緊皺的眉頭略微松開，但立刻想到了關(guān)鍵部分：“可現(xiàn)在教育方面的資源基本被幾個公司瓜分一空了，臨近寒假，優(yōu)秀教師都跟機構(gòu)簽了合同，現(xiàn)在再去商談有點不太現(xiàn)實···秋笙是已經(jīng)想到了什么好辦法嗎？”

    “葉家倒是有一批不錯的教師資源?！?/br>
    青年干脆利落地承認(rèn)了，對著秦嶼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本來是為了葉鶴準(zhǔn)備的，你也知道，他除了學(xué)習(xí)什么都喜歡做。但是強壓著在家里一個人學(xué)也沒成效，如果弄成這樣集體住宿模式倒是會讓他們?nèi)计饎恿?，你如果真想弄的話不要?dān)心學(xué)生和教學(xué)資源的問題，這些我都能解決，你安心改造廣場就行了?！?/br>
    “那真是太麻煩你了?！?/br>
    秦嶼頓時松了口氣，感激地道，葉秋笙只是彎了彎唇：“沒事，我本來就有這個想法，再說廣場也有我們投資的股份，危難之際幫點小忙也是應(yīng)該的?！?/br>
    這可不是一點小忙?！拔仪纺阋淮?，你有什么麻煩需要幫忙的盡管提，只要在我能力范圍的一定能幫就幫?！?/br>
    秦嶼嘴里雖然這么說，卻也知道葉家這種大家族為了穩(wěn)固地位，會刻意積累人脈，結(jié)交關(guān)系——就像是一只蜘蛛一樣編織著一張巨大的蜘蛛網(wǎng)，只有線夠密，夠多，他們的地位坐的才更穩(wěn)當(dāng)。

    結(jié)果葉秋笙聽見后先是認(rèn)真的思考一會，然后開口道：“我還真有個忙想讓你幫忙?！?/br>
    秦嶼：“？”

    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這么耿直的嗎？

    他攤手示意：“請講?！?/br>
    “就···我有一個朋友，他最近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弟弟?！?/br>
    哦，又是”我有個朋友系列“，希望這些不是他一時興起說的什么家族機密，泄露出去就要割舌頭滅口的類型。

    秦嶼暗想，臉上卻沒表露出什么，聽著對方字字斟酌的道：“他弟弟在外呆了很多年，受了很多苦，他很想把人接回家好好撫養(yǎng)，但是對方因為一些誤會一直覺得是他拋棄了自己，寧愿在外面吃苦也不愿回來，他沒辦法，只好私底下跟人接觸勸他?！?/br>
    大家族的那檔子齷齪事可不是用誤會能形容的了，越是古老的家族愈注重名聲，而那些被藏在陰溝里的臟事也就愈多。秦嶼喝了口茶：“后來呢？”

    “后來········”

    葉秋笙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奶茶的熱氣緩緩升騰起來，將男人的眉眼暈染的更加溫柔，對方坐在他的身邊，手腳挨著，溫?zé)岬捏w溫和淡淡的香水味便傳遞了過來，讓他有些頭暈?zāi)垦！?/br>
    但他到最后還是說了出來：“那個男孩生了重病，臥床不起，一旦治療不慎就會落下很嚴(yán)重的后遺癥。我朋友家里有最好的醫(yī)生，想把他接回來。但是那個男孩寧愿讓他的女朋友照料他也不愿意回來。

    而那個女朋友人雖然很好，卻并不是特別愛··或者說只愛他弟弟，她同時還跟好幾個人交往著。兩人這樣肯定走不長久。我朋友很怕他們兩關(guān)系某天破裂后，心智本就很脆弱的弟弟受到傷害。”

    講到這里時，葉秋笙挺直身子，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幽幽的凝視著秦嶼的側(cè)臉，里面蘊藏著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你說，我朋友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秦？”

    秦嶼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他剛才還在苦思冥想如何拯救瀕臨倒閉的海星廣場，現(xiàn)在乍一下轉(zhuǎn)到家族紛爭腦子沒轉(zhuǎn)換過來。

    對方問話時他的目光還停留在春恒之的方案封皮——如何給孩子一個屬于他們的未來——上面，慢半拍才道：

    “呃———我覺得，你朋友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比較好。”

    他不是沒聽出來對方講述時微妙的語氣和故事的重合點，但這無論是葉家的事，還是葉秋笙朋友的事，都與他這個外人沒什么關(guān)系，那個弟弟的未來的未來也跟他無關(guān)，他不用對自己的言語負(fù)責(zé)。

    他習(xí)慣性地用手指摩挲了下下巴：“正如你所說，你朋友跟他弟弟本身就有很大的嫌隙，這時候如果強行分開兩人反而會讓他誤會的更深，更依賴女朋友，對他的身體和兄弟之間的關(guān)系都沒有什么好處，還不如順其自然，先等你弟弟的傷養(yǎng)得差不多再說?！?/br>
    “那我就什么都不做，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的毀了我弟弟嗎？”葉秋笙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

    秦嶼側(cè)頭睨了他一眼：“自然不是。既然他弟弟的女朋友并不愛他，那在他痊愈后肯定會做出什么越軌的舉動被你弟弟發(fā)現(xiàn)。到時候趁他們關(guān)系破裂時趁虛而入，將弟弟帶回家請個心理醫(yī)生治療一下就行了···小孩子的愛情哪有說堅貞不渝的？大部分哭幾場，鬧幾次，再遇到個什么新鮮的就把以前的忘干凈了。”

    說到這，他像是沒察覺到越發(fā)緊繃的氣氛一樣，驀然一笑：“你是不是太投入了??？秋笙，明明是別人家的事，倒搞的你真有這么個弟弟一樣，瞧把你給激動的。”

    “·……不好意思，因為那個朋友整天都在煩我，我一時就代入了?！?/br>
    對方溫和冷靜的聲音很好的降溫了葉秋笙心里那撮，自從得知對方搬單墨白家后就熊熊燃燒的火焰——他在來之前想過無數(shù)次自己怎么給對方坦白，告訴單墨白是自己的弟弟，讓他這個腳踏三只船，花心成性的人離他遠(yuǎn)點，當(dāng)真見到人時，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也對對方存在那一份不該有的妄想吧。

    他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又怎么能怪自己弟弟被對方所吸引呢？

    葉秋笙手握了又握，心里百味復(fù)雜，滿腔的話到了嘴邊，最后卻只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沒弟弟?！?/br>
    ————————

    兩人又聊了一會海星廣場的事后就相互告別了。除了一半心頭大患的秦嶼松口把春恒之給叫了上來，讓他戴罪立功，跟秦時他們一起去弄具體的計劃書。

    而他自己用了四個多小時把數(shù)據(jù)錯誤的報表數(shù)字都挑出來，離開公司已是晚上十點多了。

    他不想打擾單墨白，想回家休息一晚上，誰知剛進(jìn)停車場，手機就響了。

    ”叔叔你下班了嗎？奶茶好喝嗎？那可是我親自煮的?！?/br>
    是許諾從別墅里打來的電話。男孩聲音甜甜的，語調(diào)愉悅而歡快，讓人一聽就心情一松。

    “剛下。很好喝，一壺差不多都是我喝的。你怎么這么晚還在別墅里，明天不上學(xué)嗎？”明天明明還是工作日。

    “我放寒假了?。∈迨逭娌魂P(guān)心我。”男孩委屈的嘟起了嘴。

    秦嶼這才想起來對方已經(jīng)不是那個過年都不休息的高三生了，趕忙笑著賠罪：“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我家小諾已經(jīng)是大學(xué)生了，這幾天叔叔太忙了，過兩天再回去陪你?！?/br>
    許諾沒傻的被他糊弄過去：“過幾天是幾天？叔叔我們已經(jīng)兩個月都沒有見了！張姨也很想你?！?/br>
    “呃···”秦嶼卡了殼。他其實在有意保持跟許諾的距離，畢竟男孩還小，又有過那種關(guān)系，但是……他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一周以后吧，一周以后我一定回來?！?/br>
    許諾立刻開心了起來：“那我們就說定了??！我的桃花酒那時候也就發(fā)酵的差不多了，剛好可以給叔叔嘗嘗，保證比上次的還好喝?！?/br>
    “你什么時候又釀了？”桃花酒是許諾之前跟賈醫(yī)生學(xué)的一種藥酒，喝下去能養(yǎng)心安神，對工作強度大的他效果極好。

    秦嶼上次嘗了兩杯后睡了一天，起來后似醒非醒似夢非夢，身體舒服的仿佛在云上飄，手腳都是軟的。

    他那時候還想再喝幾杯，但許諾卻藏了起來，說沒釀夠時間，現(xiàn)在喝對身體不好，倍感惋惜。

    現(xiàn)在聽聞又有酒喝，他興致頗高，差點沒當(dāng)場反悔現(xiàn)在就回去，幸虧姍姍來遲的理智阻止了他。

    ——————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一點多了，雖然他搬走后也有家政阿姨過來打掃衛(wèi)生，但是沒人住的房子缺少人氣，冷冷清清的，寒氣幾乎都透在骨子里。

    他洗了個澡，想要盡快入睡，卻怎么也睡不著，孤獨像是一個狹小的籠子把他的心臟禁錮在里面，讓人根本喘不上氣。

    他碾轉(zhuǎn)反側(cè)，最后怨氣的瞪著天花板，打算起身磕兩片安眠藥時，手機卻突然震動了一下。

    這么晚了，誰會發(fā)微信給他？

    他拿起來一看，是顧亦樂發(fā)來的一張漆黑的gif圖，下面是一段語音，點開后傳出的是男孩熟悉跳脫的聲音:叔叔快點開圖片看看，可好看了！

    對方去法國以來基本每天都會拍一張照片給他，有時是他自己的自拍，有時是美麗的雪景，或者是一片樹葉，一處噴泉。雖然沒什么藝術(shù)感，秦嶼卻不怎么討厭——相反，他有些開心對方能跟自己分享他的世界。

    每次顧亦樂跟自己聊天時，他心情就會好很多。

    想到對方說這話時神采飛揚的臉，秦嶼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他拿著安眠藥坐在床邊，用空余的手點開gif圖，然后就看見了一根已經(jīng)蓬勃欲發(fā)，青筋隆起的大jiba。

    秦嶼：“·····”

    秦嶼差點沒把手機給甩出去。對方好想知道他想屏蔽刪除拉黑一條龍，忙不迭地又發(fā)了一條語音過來：「哎！！叔叔你不要誤會??！那是我的！不是別人的！」

    ……說的好像拍自己的就不算耍流氓一樣，總裁忍著怒氣打字。

    秦嶼　23:23:22

    那你發(fā)是想讓我看著你跟別人打炮嗎？向我炫耀你的性能力？

    自己叔叔怎么能一點情趣都沒有，顧亦樂硬著yinjing坐在廁所里叫苦不迭：“哪有！我就是特別想你····就··很想見你，叔叔，我好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你面前。”

    少年聲音軟綿綿的，充滿渴望，像是只耳朵都垂下來的小狗，他心情好了一點。

    秦嶼　23:24:12

    那你回來啊。

    秦嶼　23:25:13

    我現(xiàn)在就在家等你。

    秦嶼　23:25:49

    【圖片】

    他對著自己的睡袍和身下的床拍了一張照片發(fā)了過去。

    也不知道這觸了對方的什么點，顧亦樂在看見照片的瞬間就打了視頻電話過來，男人把安眠藥扔在床頭，轉(zhuǎn)而點了根煙，靠在床頭的靠枕上抽了好一會，才按了通話鍵。

    “哇——叔叔你竟然抽煙！”

    對方剛接通就像是看見了什么驚天駭俗的事情大呼小叫，討喜的俊秀面孔在屏幕里晃來晃去。

    “那怎么了？難道法國有“35歲以上的成年人不允許抽煙”這項規(guī)定嗎，沒想道你才去幾天就成了精神上的法國公民了？”

    秦嶼手里夾著煙，懶洋洋地問道。他沒什么煙癮，平時基本不碰煙，但看著在法國混的精神奕奕的男孩就一陣莫名火氣，說話也夾槍帶棒。

    “那倒也沒有···就是，沒見過你抽嘛?！?/br>
    顧亦樂被噎了一下，小聲嘟囔道，但是很快就興致勃勃的湊了上來，眼睛亮亮地注視著他：“叔叔叔叔，你現(xiàn)在在閑嗎？”

    “還行?！鼻貛Z把煙灰彈在了玻璃缸里：“怎么了？”

    男孩的眼睛更亮了：“就···你想來一次是視頻性愛嗎？就是我們對著視頻里的對方自慰——”他說到一半，好像忽然察覺到了什么，聲音立馬拔高了一個分貝:“你先別掛電話！！我錯了！！”

    “……”

    秦嶼默默地把手指從掛斷鍵上移開。

    “我沒電話性愛的興趣，也不想跟個對視頻跳鋼管舞的網(wǎng)絡(luò)妓女一樣供你擼炮。”

    他義正言辭地聲明。

    “我還沒讓你跳舞呢……”顧亦樂嘀咕道，看一計不成，立馬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面孔，嗚嗚咽咽的賣慘:

    “我真的好想叔叔啊··想的來的路上都擼了好幾次。在法國每天閉上眼睛都是叔叔的臉，想你想的睡不著……叔叔也想我對不對？我知道你肯定也好久沒做了···你下面早就濕透了吧？rutou也腫的不像樣了，我敢肯定已經(jīng)凸的睡袍都遮不住了。咱們來一次好不好，就一次，不用等我射，你高潮的盡興就好?！?/br>
    這次他成功了。視頻對面的英俊男人夾著煙頭，明顯遲疑了一下。他連忙將自己的衣服拉鏈拉開，從上到下，讓對方能看見自己緋紅的臉蛋，和那早就勃起的yinjing。

    當(dāng)鏡頭對準(zhǔn)那顫巍巍吐水，濕漉漉男性性器時，秦嶼的喉結(jié)明顯滾動了一下。

    “……等我洗個澡。”

    身下兩周都沒得到過撫慰的yindao翻上一股蠢蠢欲動的饑渴來，yindao痙攣著，yin水將內(nèi)褲打濕了一片。

    腫大的乳尖被睡衣的布料磨蹭的快感猶如隔靴搔癢，迫切需要手指揉捏愛撫。

    他沉默了一會，最后沙啞地說道，起身向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