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時候，楚元槐去帶白堯做了一個體檢。

    這天他只有一節(jié)課，是在下午，剛好上午可以空出來，帶自己的妻子去做體檢。

    主要是檢查白堯是否能夠受孕。

    他是雙性人，但楚元槐最近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的身體狀況一點兒也不了解，他對白堯缺乏一定的了解度。

    不知道他能跪多久，不知道他討厭什么，也不知道他這樣的身體，受不受得住自己的行為。

    白堯倒是很少來做體檢，盡管醫(yī)生大都很有醫(yī)德，但雙性人的體質(zhì)總能使他遭受一定的非議，哪怕是在他背后聽不見的地方。

    只是年幼時隱隱知道，他是有zigong的，甚至還來過幾次月經(jīng)。

    只不過隨著年齡大了，又沒有了，他覺得輕松，也沒管過。

    體檢項目是楚元槐帶著他一起做的，包括各種癌癥篩查，婦科，連牙齒都沒放過。

    白堯跟在他后面，看著他嚴肅認真的樣子，覺得自己全身哪一塊rou都好像變貴了。

    有些檢查結(jié)果還沒出來，有些當(dāng)場就有結(jié)果了，比如白堯長了一顆蟲牙，比如他有非常完整的女性生殖器官，完全可以受孕。

    只是月經(jīng)有些不調(diào)，想要受孕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diào)理。

    白堯悄悄觀察楚元槐開車的表情，他出了醫(yī)院就沒說什么話，也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男人床上的話有幾句算得了數(shù)？

    白堯甚至開始懷疑，最近自己沒做過避孕措施，會不會……那他是不是該去買緊急避孕藥？

    楚元槐在轉(zhuǎn)過一道彎的時候突然開口:“想吃什么？海鮮粥可以嗎？”

    “啊？好……可以?！卑讏虮凰麌樍艘惶剡^神，就見車已經(jīng)熟練地駛?cè)氲叵峦＼噲觥?/br>
    楚元槐對這個地方很熟，帶著他上電梯往七樓去吃飯。

    到了一樓擠進來的人很多，白堯被擠著往楚元槐身邊去，他幾乎全身貼上去，額頭蹭著他的下巴。

    楚元槐伸出手，把他朝自己身邊拉了一把，但他里側(cè)是透明的觀光電梯壁，白堯嚇得緊緊閉上眼就往里縮。

    人群里他的聲音不算真切，但落進了白堯的耳朵里，他說:　“別怕。”

    白堯突然就紅了臉，他很怕高，楚元槐是第一個把他擁緊，說別怕的人。

    等走出電梯，他快步離開人群，緩了一下剛剛被嘴唇蹭過耳垂的不適感，抬眼看了下四散的人流和滿鼻子的飯香，這才覺得有些餓了。

    楚元槐在他身后，帶著笑意問他:“好了嗎？”

    “嗯……”

    他側(cè)過身，就被楚元槐抓上了手，男人的手干燥溫暖，把他緊緊握著，說:“走吧?！?/br>
    粥店的生意不好，兩個人坐在一起也很清凈。

    點過菜，白堯也不曉得怎么開口，只能盯著菜單反復(fù)看，楚元槐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敲一下桌子是跪下的意思。

    他立刻全身僵硬，抬眼正視楚元槐。

    “不用跪，有話跟你說?！背遍_口道。

    “您說?！卑讏蜃?，認真看他。

    “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楚元槐說得一本正經(jīng)，“你喜歡小孩嗎？考慮過生孩子這件事情嗎？”

    “我……”白堯沒想到他會這么嚴肅的談?wù)撨@件事情，其實他沒有特別的想法，楚元槐說想要一個，那他也覺得生個小孩也好。

    如果楚元槐說不想要，那不生也好。

    “我不知道?！卑讏蛘\實的回答，“您想要嗎？”

    “我想。”楚元槐也誠實地答，“但是，我一個人的意見不能成為你生育的理由。你才是生育者，是要付出更多時間精力和健康的人。這并不是說我不參與，而是我想你能做好這個準(zhǔn)備，知道嗎？”

    他伸手握上白堯放在桌面上的手:“我非常反對你和我結(jié)婚的理由，為誰生一個孩子這樣的任務(wù)。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為你自己考慮，是否你真的愿意，真的做好了準(zhǔn)備，和我一起，生養(yǎng)教育一個小孩，為他的一生負責(zé)?！?/br>
    “這也是我剛剛一直在考慮的問題。”楚元槐說:“我絕不會傷害你，也絕對不會瞞著你做任何事?！?/br>
    白堯沒想到懷孕生子這件事，會在楚元槐口中變成如此嚴肅的一個課題。他慎重的點頭，卻懵懂無知:“我知道了。”

    楚元槐捏了捏手指:　“近期我會準(zhǔn)備一些資料，我們一起學(xué)習(xí)一下，好嗎？屆時再考慮也來得及，你不用因此覺得煩惱?！?/br>
    白堯這才微微放心，他點了點頭，說:“好，老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