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年(二)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林詩語問他。 “我……” 還未等李溫煦將名字說出口,門外忽然闖入了一大波身穿護(hù)甲的護(hù)衛(wèi),為首一人進(jìn)屋后,一把將李溫煦拉開,拔劍直指林詩語,另一人則下跪道,“請少主贖罪,屬下救駕來遲。”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詩語著實愣了愣,她眼眸微寒,指尖一動就要對持劍的侍衛(wèi)出手。 “二十六號住手——!”李溫煦趕忙制止道,“不要對林jiejie出手!她是來救我的?!?/br> “林……jiejie……?”二十六號狐疑地看著林詩語。 林詩語見李溫煦將人攔了下來,便將眼底的寒意收了,神情恢復(fù)先前的溫和模樣,似是不解地看著周圍的護(hù)衛(wèi)。 “哎你,你還不快把劍給我放下。”李溫煦見二十六號扔持著劍指著林詩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將他的劍強(qiáng)行按了下來。 然后李溫煦滿臉歉意地對林詩語道:“jiejie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些人是我家家仆,他們做事比較莽撞,方才嚇著你了,真是抱歉。” 林詩語淡淡一笑,“無礙?!?/br> 李溫煦又揮揮手對二十六號道:“你留下,其他人回去吧,我沒事?!?/br> “少主?!倍柍谅暤溃袄蠣斣诖蟀l(fā)雷霆,因為你的不辭而行和突然失蹤?!?/br> 李溫煦一愣,看向他。 “老爺說,今日晌午之前見不到您的人的話?!倍栴D了頓,“他就要了小人的命。” “可……”李溫煦看了林詩語一眼,又看了看二十六號,見二十六號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只得撇撇嘴囁嚅道,“我知道了?!?/br> 他無奈地對林詩語道:“jiejie抱歉,我家里人……呃……擔(dān)心我的安危,我得先回家去報個平安,今日不便久留了,這便要離去了。來日我再找機(jī)會答謝jiejie?!?/br> 林詩語道:“沒事,不用?!?/br> “要的要的,我還想與jiejie多說說話。”李溫煦一笑,“對了,方才jiejie問我的名字,我叫……” “咳?!币慌缘亩栔刂乜攘艘宦暋?/br> 李溫煦瞪了他一眼,心道我也不會隨意將自己的身份透露給她,以免給她帶來麻煩。 他想了想道:“我姓‘木’,叫……‘木水昫’?!?/br> 我將“我”的“一半”拆給她,這總可以吧。 “‘木水昫’……?”林詩語念叨了一遍。 “嗯?!?/br> “好奇怪的名字?!绷衷娬Z道。 “咳咳咳。” “啊,不是?!绷衷娬Z忙補(bǔ)道,“雖然奇怪了點,但其實……其實還是挺好聽的?!?/br> “嗯……” “少主,已臨近正午了,請您勿要再耽擱了?!倍柍雎暤?。 李溫煦看了眼天色,只得同林詩語告別,“那jiejie,我這便告辭了,改日再見。” 林詩語道:“木公子慢走,下次出門莫要再亂吃陌生人塞的東西了。” “嗯?!?/br> ……嗯? 等李溫煦坐上馬車好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自己好像就是好奇吃了不知道哪個小攤販塞來的試吃品,才逐漸意識模糊的。 如此說來,這位jiejie居然從自己被迷暈時就開始跟著了……? “二十六號?!崩顪仂愫暗馈?/br> “屬下在。”馬車車頂傳來一人的聲音。 “幫我查一下林jiejie的身份?!?/br> “是。” 即便李溫煦不提,二十六號本也打算去查一下的,畢竟方才在與這位林姓姑娘的短暫照面中,他能確切地感受到她的身手不一般。 待李溫煦等人離去不久后,另一支隊伍來到了林詩語所在的房門口,隊伍里的人各自押解著另一批人在林詩語面前跪下,為首一人道,“稟大小姐,屋內(nèi)的賊寇已盡數(shù)捉拿完畢,聽?wèi){大小姐發(fā)落。” “先壓回府里,之后等父親回來再做處置?!?/br> “是。” · 李溫煦被護(hù)衛(wèi)們送回了宮里,他果不其然地……被禁了足。 皇帝在盛怒之下原是禁了他六個月足的,后在李溫煦的倚寵賣俏和皇后的耐心勸慰下,將其六個月的禁足“減刑”到了三個月。 可即便是三個月,還是讓李溫煦無聊了個透頂。 他每日只能在自己的寢殿里來回打轉(zhuǎn)和……畫林詩語。 “殿下,您這是打算開個畫展嗎?”二十六號從屋外推門進(jìn)來,無奈地看著滿地的畫紙。 “嗯?二十六號你回來了?!崩顪仂汶S手把毛筆往后一丟,也不管滿地的墨汁,興沖沖地朝二十六號走去。 “怎么樣,查到些什么了?” “回殿下,她是大將軍林莧(xian)的女兒,她還有個哥哥,叫林義燃,是本朝最年輕的武科狀元,您或許曾有所耳聞?!倍柕馈?/br> “jiejie她是林莧的女兒?怎么會?我先前聽說林莧的女兒溫怯、體弱且多病……” “屬下再三確認(rèn)過,她的確是林莧的女兒無疑。她早年確實是體弱多病的,近些年由于她甚少在官場露面,已經(jīng)很少有人知道她近來的狀況了?!倍柕溃皩傧虏聹y她或許是在這幾年里同她的父兄學(xué)了武,也順帶將自己的身體體質(zhì)調(diào)的好了些?!?/br> “或許是這樣?!崩顪仂愕溃D了頓,他又問道,“她知道我的身份嗎?” “應(yīng)當(dāng)不知。”二十六號道,“林小姐很早前便開始調(diào)查那批匪徒了,那日林小姐本是打算假扮成丫鬟尾隨匪徒進(jìn)賊匪大本營好將其一網(wǎng)打盡。尾隨途中,林小姐撞見殿下遇險,便順道將殿下救了。屬下猜想,林姑娘應(yīng)該只是把殿下當(dāng)做一般富貴人家家里的少爺吧?!?/br> “唔,是么……”李溫煦在安心的同時又有些煩悶,他喃喃道,“只是一般人家的少爺么……” 他沉思了一陣道,“二十六號,你再幫我去跑些腿吧?!?/br> “殿下您說?!?/br> “你幫我去城里看看有沒有空置的宅子,然后……” “屬下明白,這就去辦?!?/br> “嗯?!崩顪仂阍诙柤磳⒊龇块T前又將他喊住,“等等……” “?”二十六號看他。 “我的……‘禁足’還有多久?”李溫煦問他。 二十六號不自然地瞇了下眼,“……殿下,您,才剛禁足七日?!?/br> “……”李溫煦摸了摸鼻子看向了別處,“咳,你忙去吧。” “是?!倍柣赝陞s仍未出門,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殿下,屬下方才有一事忘提了。” “何事?” “林小姐她,年歲比您小?!闭f完,二十六號也不去看自家殿下的臉色,掩了門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 “!!” 倏而,李溫煦想起自己一直“jiejie長”“jiejie短”的,一抹緋紅乍然從他的脖子跟竄到了耳朵尖。 · 三月后的一日,皇帝帶著些武官出外去游獵了,而李溫煦…… “……殿下?!笨粗珠_始穿起便服的李溫煦,二十六號低聲道。 “?” “將來皇上若是追其責(zé)來,您可一定要保屬下……” “一定一定?!崩顪仂汶S口應(yīng)著,“jiejie……林姑娘今天要去城西的玉器鋪?” “根據(jù)屬下這幾日的調(diào)查來看,是的?!?/br> “快快快,帶我過去。”李溫煦催促道。 二十六號欠身抱起李溫煦,腳尖一點帶他上了房檐,飛馳了起來。 幾息后,他在一個街角將李溫煦放了下來,他點了點前方不遠(yuǎn)處的鋪子道,“就是那家,林姑娘約莫半柱香后會過來?!?/br> 李溫煦聞言轉(zhuǎn)身就往那鋪子跑去,邊跑邊揮手道,“我過去了,你不必跟我太近?!?/br> 李溫煦進(jìn)了鋪子后便假意逛了起來,他一邊逛著,一邊時不時地瞥兩眼門外。這玉器鋪子想來是在京城相當(dāng)有名的,這才辰時,鋪子里已門庭若市了。 “……說好的半柱香后呢?”李溫煦在玉器鋪內(nèi)瞎逛了好半晌也沒等到自己想見的人,隨手拿起身旁的玉器嘟囔道。 “少爺您說什么?您是想問這個玉簪嗎?”一旁的伙計沒聽清他的話,自顧自地解釋了起來,“這玉簪是西域進(jìn)口來的,據(jù)說有仙長為這玉簪賜過福,若是能將這玉簪贈予心上人,心上人便會對贈簪之人傾心。” “???”李溫煦懵懵地看著自己隨便拿的簪子,心道這都是哪里的神棍編出來的鬼話,誰信啊。 正當(dāng)李溫煦打算將這玉簪擺回多寶閣上時,身后傳來了熟悉的少女聲,“掌柜的,掌柜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