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接下來的幾天，兄弟倆都是在外面吃了飯才回家，祁航在書桌前刷題，哥哥就躺在一邊的沙發(fā)上玩手機，前面兩天還能聽見爸爸十二點多開大門鎖回家的聲音，這幾天他好像也沒有回來了。

    祁航問哥哥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一下，祁禾抬起頭看了他一會兒，說：“你問?！?/br>
    祁航打過去響了幾聲就被掛斷了，緊接著祁禾的手機上收到信息提示音，是爸爸的信息，他說：“小航打電話什么事，我在外面出差?！?/br>
    祁禾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機，嗤笑一聲說：“喏，也在出差?！?/br>
    他們除了約定好了要做的日子，其他時間都還挺正常，偶爾祁禾還會看他做題，隨口提醒幾句。

    祁航喜歡哥哥，在意識到這份感情之前，他只是覺得自己對哥哥有天然的保護欲，喜歡粘著他，什么事都要問問哥哥的想法，直到有一天他撞見祁禾洗澡，當晚他就夢見自己把仰躺在浴缸里的哥哥里里外外干了個遍。

    洗澡的時候看見哥哥放在洗衣簍里的內(nèi)褲，會腦補哥哥穿著他的樣子，甚至是收到大膽的女生表白時，腦子里走神都會想到哥哥的臉……

    確定自己這個想法之后，他害怕到整夜都睡不著覺，他知道這種畸形的感情意味著什么，萬劫不復的深淵，和單純的喜歡男孩子不一樣，他覺得自己完了。

    當時他十六歲，請了個假，加了個騎行車隊，人都騎出去十多公里了才跟mama打了個電話。

    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哥哥，那個時候他們一隊人在外面，只要一停下來，他就無法抑制地想念祁禾，喝水的時候會想，吃飯的時候會想，甚至數(shù)著星星都會想著用星星勾勒哥哥的臉。

    越遠越想。

    隊里有個三十多歲的大哥，性格溫和，說話慢吞吞的，卻喜歡冒險，去過很多地方。他跟祁航說，前三十年以為自己是個獨身主義。

    祁航問他為什么是前三十年，那個人躺在草地上，枕著胳膊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騎行太危險啦?！?/br>
    祁航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狗糧噎得說不出話來，那人看了他一會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坐了看著遠處騎行隊的隊長接著說：“下次不能讓他再來了。”

    祁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有點想他哥了。

    他們走的道沒什么危險，路過一處長階，那人突然說想從上面滑下來，祁航看著他騎著車從階梯上沖下去，平穩(wěn)落地，他腦子一熱，也想要試試。

    站在最頂上的時候，說實在的他有點害怕，這要是一個不小心……，那個大哥教了他一些應急的技巧后，他眼睛一閉就沖了下去，這一條長階沖下去差不多也有七八分鐘，可祁航當時覺得像幾秒鐘的事，快到只夠在摔下去前想了一秒哥哥，他忽然理解那大哥自己去那么多危險的地方都不害怕，卻說騎行危險。

    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待在哥哥身邊。

    最后五階他摔下去，所幸只是肘關節(jié)脫臼。

    那個大哥幫他撿查了一下，給他接了回去。

    回到家之后，mama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原來mama氣急了會說幾句臟話。

    他嬉皮笑臉地把一旁的哥哥攬在懷里，實在是太想念他了，而哥哥則拿出一堆試卷說：“這是你欠的作業(yè)?！?/br>
    那個時候，祁航一邊補作業(yè)一邊偷瞄他哥，他想，只要他和哥哥安穩(wěn)地生活在一起，像現(xiàn)在這樣，這樣就足夠了。

    那之后，祁航還是會忍不住跟哥哥肢體接觸，最過火的是捏哥哥的腰，而哥哥的坦蕩和放任又讓他一邊自責一邊淪陷。

    他開始整夜沒辦法睡覺，半夜爬起來看哥哥看過的書，可那些高深的字符就算看懂也只能暫時將哥哥的睡顏擠出腦袋。

    簡單的觸碰已經(jīng)不能滿足他心中愈來愈甚的邪念……

    十來歲的年紀，喜歡什么就只知道往他身邊靠，完全不懂得什么是克制，直到他們十八歲生日，祁航喝了一杯酒，借著醉意，原想撲到哥哥懷里抱一下他，當時祁禾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側身，他竟然直接親在了哥哥的嘴唇上，手還按在了哥哥腿間。

    腦子里叫囂著趕緊起身道歉，可舌尖卻已經(jīng)伸出來在哥哥齒間舔了一下。

    后來的事怎么樣他不記得了，因為哥哥當時一盤子把他砸進了醫(yī)院，頭頂現(xiàn)在還留著個淺淺的疤痕。

    祁航伸手摸了摸頭頂?shù)陌虪钏撇唤?jīng)意般問：“哥，你準備去哪個大學？”

    祁禾嗯了一聲只說：“今天易雪也問了我。”就沒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