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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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平嘆了口氣,在手機(jī)上噼里啪啦地打字:沒關(guān)系,你們現(xiàn)在和好啦,鐘于這兩年變化好大,變得好說話了。他小時候也不這樣,后來也不知道咋了就變成了一個冷漠的八尺大漢。 孫姝予被姚平的語氣逗笑,“他小時候什么樣?” 姚平正要繼續(xù),孫姝予又改變了主意,示意她不用說了。 見對方一頭霧水地看他,孫姝予心頭一熱,突然覺得,他不應(yīng)該從別人嘴里了解鐘于,他應(yīng)該主動去問,主動去發(fā)現(xiàn)那些屬于阿遇的一部分。 只是他還未來得及解釋,就聽玄關(guān)處傳來響動,鐘于推門而入,臉上沒什么表情,更看不出情緒。 姚平哭著飛了過去,嘴里嗚嗚咽咽道歉,被鐘于伸手一擋,不讓她靠近自己。 孫姝予見鐘于面色不善,以為他在生姚平的氣,走過去緩和氣氛,關(guān)門前突然腳步一頓,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對面的鄰居家。 ——姚平剛才過來敲的就是對面的門。 鐘于回頭看他,“怎么了?” 孫姝予回神,“沒,沒什么,你吃飯了嗎?” 鐘于搖頭,孫姝予就去給他熱飯吃,鐘于伸手一攔,示意不用,又對姚平冷聲道,“過來。” “你怎么不跟你媽說?” 姚平低頭打字,把跟孫姝予說過的話又跟鐘于解釋了一遍,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說她不該膽小猶豫,還把發(fā)小給坑了。 鐘于這才面色好些,漫不經(jīng)心道,“那你之前就沒想清楚?你這樣搞,你哥你爸的款項短時間內(nèi)找不到人給他銷,還得再重新搭建人脈,我這邊也很難辦。” 姚平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想找到一個補救的辦法,“那,那我跟,跟我哥說說,以后還你倆合作。” 鐘于嗤笑一聲,驚訝于姚平的天真,“非親非故,又沒有法律關(guān)系,你們家的人憑什么放心我。” 姚平拍著胸脯打包票,說她以后一定幫忙。 鐘于沒說話,抬頭看了眼姚平,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吃飽了沒?” 姚平點頭,鐘于又道,“去把你吃的碗刷了,我送你回去?!?/br> 姚平:“……” 姚平只好灰溜溜地去刷碗,一時間客廳只剩下他們二人,鐘于看了眼孫姝予,又很快移開了目光,提溜著刷完碗的姚平,走了。 臨出門前,孫姝予突然把他叫住,“鐘于…” 鐘于冷淡回頭,孫姝予猶豫道,“你等下直接回家?” “有事?” 孫姝予說沒事,就是問問,鐘于又把頭一點,算是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把正在偷聽的姚平拎出門。 車上,姚平還是不放心,怕因此得罪了鐘于,更害怕因為自己的懦弱自私而失去唯一的朋友,只得反復(fù)保證會在親哥面前說好話,讓鐘于多一些和她哥接觸的機(jī)會,盡力創(chuàng)作二人的合作。 鐘于低聲道,“知道了,沒生你氣?!?/br> 姚平委屈道,“那那那你干嘛一個禮拜,不,不理我。” 鐘于沒說話。 他把姚平送回家,又開車回了孫姝予的小區(qū),把車停進(jìn)地下停車場,進(jìn)電梯后又按下孫姝予所在的樓層。鐘于沉默地看著不斷跳躍的樓層數(shù),心里想著孫姝予的那句話,和阿遇在一起的日子他才擁有過短暫的快樂,他知道這是句實話。 他找不到為一句實話而生氣動怒的理由。 電梯門開,鐘于穩(wěn)步走了出去,不過他沒有去孫姝予家,而是站到了對門。 他掏出鑰匙,正準(zhǔn)備開門,背后的門卻先開了。 鐘于回頭一看,孫姝予正站在門后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他懷孕后怕冷,在家里還穿著一件奶白色的毛衣,踩著居家拖鞋,頭發(fā)軟軟地垂在眼前,門后放著個小板凳,不知在這守了鐘于多久。 孫姝予看他一眼,低聲道,“你說回家,就是回這個家啊。” 鐘于收了鑰匙,腳尖一轉(zhuǎn),把孫姝予帶回屋里,平靜道,“外面冷,進(jìn)去說?!?/br> 二人沉默地站著,孫姝予眼神飄忽,在鐘于面前顯得很乖,他的手縮在毛衣里,又低頭無措地?fù)概割^,終于鼓起勇氣,小聲道,“你干嘛住我對面啊。” 他抬頭看向鐘于,眼中有著盡在不言中的期待欣喜,和包容體貼,這幾月的沉悶失落一掃而空,孫姝予整個人像是突然活了過來。 這眼神鐘于很熟悉,以前還是阿遇時經(jīng)常被孫姝予用這樣的眼光看著,有時是搬了一天的貨剛下班,孫姝予學(xué)了新的菜喊他來吃,盯著他問味道怎么樣時,就是這個表情。 又或者是阿遇那傻子做了什么蠢事,闖了什么禍,抱著孫姝予撒嬌賣癡,孫姝予看他時也是這個表情。 鐘于沒有隱瞞,“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跟你住我又不自在,就在你對面租了個房子?!?/br> 孫姝予哦了一聲,有些尷尬,他的眼神又飄忽起來。 鐘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突然嘆了口氣,無奈道,“孫姝予,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只是姚平吧。” 孫姝予不吭聲了,敏感地意識到鐘于接下來要說的內(nèi)容,條件反射性地想要逃避,腳卻在原地扎了根。 他強迫自己面對鐘于,苦澀道,“知道,你想說我一直把你當(dāng)成阿遇,可對我來說……你就是他的一部分,我沒有辦法割裂來看,也許這會讓你很反感吧,可我根本就沒有和你好好相處過,我也不知道你作為鐘于是什么樣子的,這對我不公平?!?/br> 鐘于敏感道,“我是他的一部分?” 孫姝予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鐘于很輕地笑了一下,用不容掙扎的力道,拉著他的手腕進(jìn)了洗手間。 二人站在鏡子前,孫姝予想低頭,鐘于不讓,強迫他看向鏡面,這下不需鐘于開口,孫姝予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們總是默契又生分,話不用完全挑明了講,這是朝夕相處又同床共枕兩年下來培養(yǎng)出的微妙情感。 孫姝予看著鏡中的鐘于,明明是和阿遇一模一樣的臉,眼神卻很不同。 阿遇看著他的時候十分熱切,像小狗看主人般圍著孫姝予亂轉(zhuǎn),可變回鐘于時卻又對他審視觀察。 鐘于坦白道,“你的阿遇對你唯命是從,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一哭他就心疼,一皺眉他就服軟,你的阿遇還尊老愛幼,總是會為了別人著想,騙人也好,屈服也好,別人高興他就高興,別人傷心他也跟著感同身受,但我不是,他所有讓你動心的善良美好,我都沒有。” 兩人一起看向鏡面,鐘于極度平靜,“如果你一直把阿遇的優(yōu)點強加到我身上,把我也想成那樣一個人,這樣對我也不公平,我也不接受。” 這是他早就看明白的事情,孫姝予現(xiàn)在對他藕斷絲連,態(tài)度大變,是因為分不清他和阿遇,也是因為他和姚平婚約已退,更因為多了一個孩子。 可如果有一天孫姝予發(fā)現(xiàn)了他這個人骨子里的刻薄冷漠與唯利是圖,那些和阿遇大相徑庭的一面他是否能夠接受,是否會心灰意冷? 孫姝予半天沒吭聲,鐘于低頭看他,“你想說什么?!?/br> 孫姝予嘴巴張張合合,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低聲道,“……你怎么有點啰嗦?!?/br> 鐘于簡直懷疑自己沒聽清。 孫姝予輕聲細(xì)語,像是在撒嬌,還有點委屈,一看就是不高興了。 “……你傻的時候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這我早就知道了啊,你怎么還一直說。” 鐘于瞬間啞火,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孫姝予夠笨,卻也夠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