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溫泉飯店回家後，沈睫的狀況越來越穩(wěn)定，緣生也替他安排了些網(wǎng)課及視訊課程。家里的書房夠大，添購了組桌椅及電腦後，在雇主工作期間，小助理會戴上耳機在一旁上課。

    原本以為小助理需要花點時間，才能收心認真學習，但意外的，沈睫專注力很夠。除了偶爾會偷看幾眼緣生外，大部分時間都能專注在電腦屏幕上。

    緣生手邊工作告了個段落，停下在鍵盤上飛舞的手指後，已經(jīng)盯著大男孩看了將近十分鐘。

    他覺得，有點寂寞。

    以往工作的小空檔間稍作休息時，沈睫都會剛好迎上他的視線。

    臉上還掛著可愛笑容。

    記得有次追問這孩子，怎麼都能精準察覺到他的工作空檔時，那張秀氣臉上洋溢著幸福淺笑輕輕回答，「先生，這是因為我一直留意著您?！?/br>
    「你的學習進度好像還不錯，休息下吧?！咕壣鷱幕貞浿谢厣?，眼見沈睫右手放下了筆、拿起滑鼠，似乎準備點擊下一個學習單元，他出聲叫喚。

    也許是這樣吧？！

    看著小助理轉過頭、帶著舒服淺笑的臉，緣生恍然大悟。

    大概沈睫一個人窩在沙發(fā)時，除了看看書、滑滑平板外，全部關注點都在自己身上，所以才能立刻察覺自己的各種細微動作。

    比如停下敲打鍵盤時。

    比如煩躁的咂嘴、無奈的深呼吸時。

    又比如倦了累了，精神有點散渙時。

    這些時候，這孩子總能恰到好處的表達令人舒心的體貼。

    沈睫取下耳朵中早已停下聲音的耳機，「需要幫您泡杯咖啡嗎？」快速掃視過緣生手邊的杯子，他帶著“抱歉沒發(fā)現(xiàn)您的杯子空了”的不好意思微笑詢問。

    「不用，過來?！箍粗竽泻⒛樕系哪悄ㄐθ?，緣生從大量文書工作的煩悶感中解脫。

    聽見靠近指令，沈睫雙眼都亮了，「是?！顾貞穆曇粢渤錆M了雀躍。

    這麼開心?。?/br>
    緣生在心里低喃的同時，眼神瞬間柔和。

    「我今天沒工作了，你今天的學習清單完成了嗎？」看著走近、在腳邊跪下的小助理，緣生輕撫著他的臉龐詢問。

    「回先生，我每天都會多做些學習，所以今天的算是完成了?！勾竽泻⒏哐鲋^，滿臉燦爛笑容。

    「下午陪我休息，每天都在書房窩這麼長時間也不好?！箍粗鴥?yōu)秀孩子，緣生決定給些獎勵。

    「謝謝先生??！」

    這聲道謝，是幾近於歡呼的語氣，緣生不自覺的露出了個寵溺微笑。

    午餐後，沈睫吃過藥在房間午睡，緣生無聊到一個人上四樓做射擊練習。

    扣下板機，子彈同時貫穿靶子上的中心點。與此同時，他想起沈睫被綁在墻上的那次處罰，嘴角跟著失守。

    現(xiàn)在仔細回想被當人形靶的孩子，那時眼底的復雜情緒，是滿滿的戀慕。

    緣生深吸口氣拋開腦中雜念，專注透過準心凝視目標，屏息之間，連續(xù)扣下板機。

    五聲槍響，沐浴在硝煙味中，他想起了以往賭上性命在刀間舔血的日子。

    當時的意氣風發(fā)及瀟灑自在，對比起現(xiàn)在每日被困於辦公桌上的頹然，緣生苦笑。

    放下手槍看了眼時間，也差不多到小助理快醒的點了，他將思緒從負面情緒中抽回、轉身下樓。

    推開房間門，沈睫還卷曲在被窩中，緣生走了過去將被子輕輕拉開，如同孩子般的睡顏依然平穩(wěn)，他倚著床頭坐下，緩緩順起大男孩的柔軟黑發(fā)。

    下午做些什麼好呢？

    要不要一起出門一趟？

    這孩子的衣服都舊了，雖然在家不用穿衣服，但買幾件備著也好…

    「先…先生…」

    剛睡醒微啞的聲音響起，緣生回過神對上有點蒙龍的雙眼，沈睫的嘴角有著清晰可見的上鉤弧度。

    「睡醒啦？」

    「是…」大男孩瞇起眼享受被大手撫摸的感覺，以及從指間不停傳來的硝煙味，「腦袋有點暈暈的，先生…可以再稍微陪我一下下嗎？」

    「好。」

    溫馨午後又持續(xù)近十分鐘，沈睫才從被窩鉆出。

    「先生做了練習射擊嗎？」一清醒過來，沈睫滿臉好奇的詢問。剛才賴床間，他一度以為硝煙味是夢中殘留的幻覺。

    可腦袋清醒後，那味道依然存在，他忍不住湊近緣生身上嗅著。

    「稍微練習下而已?！勾竽泻⒇澙芳橙埩粑兜赖哪雍芸蓯?，緣生決定好了午後的休閑活動，「你要試著射擊看看嗎？」

    「我…看您練習就好，我不會。」

    大男孩嘴上拒絕，但滿臉都是“好想試試”的表情，緣生臉上的笑意更加深邃，「我教你。」

    以讓你臉紅心跳的方式。

    將小小壞心眼藏在心里，他以輕松語調邀約。

    「好，謝謝先生！」大男孩開心跳下床，喝了些水潤滑在睡眠中有點乾澀的喉嚨後，迫不及待跟著緣生走上四樓。

    一進練習室，密閉空間的硝煙味讓沈睫悸動不已，味道沒有那天處罰時重，但依然清晰到讓人無法忽視。

    「我剛剛用的是這把，對初學者來說應該不算太困難?！咕壣驹谏鋼粑恢媚闷饦屩r，才發(fā)現(xiàn)沈睫有點走神。

    「是，先生。我該怎麼做呢？」大男孩被喚回注意走了過去，看著桌上排列整齊的子彈，他有點緊張。

    緣生先簡單講解過槍枝構造、特性，才把射擊位置讓出來，「你拿拿看。」

    大男孩點了點頭，臉上表情嚴肅、拿起槍的手指輕顫不止。

    「緊張嗎？」緣生移動到小助理身後，以極近、兩人將要貼在一起的距離，刻意低喃。

    「是，我…好緊張，槍比我想像中沉上好多…」回應著耳畔低沉性感嗓音，大男孩腦中全都是被拯救那天，緣生的帥氣瀟灑身姿。

    那是有如神一般，深深烙印在他心里的身影。

    「手臂稍微放松，不能保持平穩(wěn)的話無法控制子彈方向?！咕壣桃獗３种鴰c性感的低沉嗓音安撫，身體也刻意貼上小助理後背，雙手從背後附上那雙顫抖的手。

    「先…先生！」突然被戀慕對象摟緊，沈睫嚇了跳發(fā)出驚呼。

    「怎麼了？」緣生輕笑，「我在教你怎麼舉槍，記住我的動作，以及－」

    「用身體感受我的呼吸方式。」

    被帶著笑意的好聽聲音環(huán)繞，大男孩瞬間紅了臉，緣生從右後方看見時喜歡不已。

    明明每天都在家里裸著身體活動，可這孩子依然會為了一些親昵動作而害羞，如此可愛的反應總讓緣生愛不釋手。

    「是…」沈睫囁嚅了下嘴唇，以極細微聲音回應。稍早才喝了些水，現(xiàn)在強烈的羞澀、緊張感作祟下，他又覺得喉嚨乾涸的難受。

    「你的呼吸速度太快了，凈空腦袋、跟著我的頻率…」緣生停頓了下讓懷中人調適，「對，你做的很好，我們慢慢的、慢慢讓呼吸緩下來。」陪著小助理調整呼吸期間，緣生也幫著穩(wěn)住了他發(fā)軟無力的手。

    時間緩慢流轉間，沈睫臉上紅暈終於退去許多，呼吸也趨於平穩(wěn)。已經(jīng)可以繼續(xù)教學的狀態(tài)，但緣生依然安靜貼在大男孩背後－

    他在等著兩人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