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年底項目不忙，俞威恒和領(lǐng)導(dǎo)人事軟磨硬泡，總算把離職時間壓在了兩周以內(nèi)。新舊工作無縫銜接，從B廠離職的第二天，他就往黎氏集團報了到。

    接待他的人依舊是薄文——這也是這位前任助理的st　day。

    薄文先是交接給他一個厚厚的文件夾，乍一看像是一堆簡歷資料，再仔細一看，俞威恒就明白了。這是黎峰那48個情人的完整資料。

    “喲，這還有一對雙胞胎呢?！庇嵬憧吹竭B續(xù)兩頁上的人長著一樣的臉，差點以為是印重復(fù)了，再仔細一看，兄弟倆除了名字，其他履歷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兩個是芭蕾舞演員，目前正在國際巡回演出。黎總的意思是事業(yè)優(yōu)先，所以這幾個月暫時不安排他們。”薄文說，“我在資料上也寫了備注?！?/br>
    “黎總有心了?！庇嵬泓c了點頭，繼續(xù)翻下去，“喲，這哥們兒我見過?！彼钢渲幸豁?，那頁的照片欄里印著的，正是俞威恒試崗當(dāng)天見到的金發(fā)男子，“照片拍得不錯啊?！?/br>
    “他是黎總現(xiàn)任情人里，最特殊的一位?！北∥恼f。

    “嗯，好像就他一個老外?！庇嵬泓c頭。

    “不止。”薄文說，“你可以再觀察一下?！?/br>
    “他……年紀(jì)最大？”

    “是的?！北∥狞c點頭，“黎總大部分情人的任期都不超過三年，年紀(jì)基本都在30歲以下。這個人在黎總身邊至少有六年了，今年35歲，比黎總還大三歲。黎總很信任他。”

    “哦?！庇嵬阌兴I(lǐng)悟，“所以選他來給我試崗?！?/br>
    “除他以外，這幾個人——”薄文一邊翻著文件夾一邊說，“也都是知道黎總秘密的人。但凡是知道黎總秘密的，都是被黎總格外信任的，也意味著不受三年任期的限制。”

    “什么秘密??？”俞威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是我能知道的嗎？”

    “當(dāng)然?！北∥幕卮?，“你那天已經(jīng)看出來，黎總身體的狀況是病態(tài)的。根據(jù)目前的病情發(fā)展，如果五年內(nèi)找不到有效的干預(yù)手段……”薄文說到一半，似乎難以繼續(xù)說下去。

    “會……怎么樣？與世長辭？”俞威恒琢磨了半天，找出了一個來自小學(xué)課本的、多年不用的成語，好顯得自己的說法不那么讓人難以接受——雖然實際上的效果與他預(yù)期的仍然相去甚遠。

    “……嗯?！北∥姆畔挛募A，抿了抿唇，“就是這樣?！?/br>
    “那他這些情人，除了你說的那幾個，其他人都不知道嗎？”俞威恒覺得不可思議。

    “有的完全不知道，有的雖然隱約知道，但并不了解病情的嚴重性，以為只要按時吃藥和及時紓解欲望就可以控制病情?！北∥恼f，“黎總并不打算和所有人保持長期的關(guān)系，因此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病情被人憐憫，或者讓人悲傷?！?/br>
    “明白了?！庇嵬泓c了點頭。

    “48個人，其中有三個人會在接下來三個月內(nèi)‘到期’，你需要重點關(guān)注一下?！北∥姆?，從塑料薄膜袋里抽出三張紙，“曹山、步開宇、石俊哲。他們都知道黎總的作風(fēng)，臨近‘退休’，可能會出現(xiàn)反常的行為，比如過度的占有欲，或是最后的放縱……之類?！?/br>
    “好的，我記住了。”

    “這48個人，每個人各自可利用的常規(guī)時間都寫在資料上，但實際安排排期，還是需要一一提前確認，以防萬一。此外，所有人在和黎總約會的前2天都必須經(jīng)過血檢和尿檢，檢查結(jié)果一般隔日送到，在確保沒有健康問題的情況下才能正式進入約會環(huán)節(jié)；除了資料里標(biāo)注的、黎總特別信任的對象之外，其余人員在與黎總約會當(dāng)天，也需要留下血液和尿液樣本。這兩者的采集方式和送檢流程，我也會交接給你?！?/br>
    俞威恒不明覺厲地點頭。

    “這一本?！北∥挠帜贸隽艘槐绢愃朴凹膬宰?，“是黎總常用的一些姿勢，以及相關(guān)身體細節(jié)、表情的講解。在沒有儀器指標(biāo)輔助的情況下，你需要通過觀察細節(jié)，來了解黎總所處的狀態(tài)?！?/br>
    冊子一翻開，全身白花花的配圖。俞威恒叫了一聲“臥槽”，趕緊別開眼去，毫不意外地被薄文刀了一眼。

    “這本冊子里的內(nèi)容……你最好能全部記住?！北∥睦淅涞卣f，“黎總工作很忙，沒時間和情人們調(diào)情。他們在床事上做得不夠好的地方，需要你來負責(zé)提醒。這是為了保障黎總的體驗?！?/br>
    “我說……”俞威恒撓了撓腦袋，“這冊子是誰給拍的啊……鏡頭懟這么近?！?/br>
    雖然只掃了一眼，有張嫣紅rouxue含著粗大yinjing的照片已經(jīng)在俞威恒腦海里揮之不去了。

    “你下午就能見到了。”薄文的語氣平靜無波，“他的資料就在你手里?！?/br>
    俞威恒翻了翻，果然在48個人里找到一個職業(yè)是攝影師的。

    “行，這很可以……”俞威恒表示嘆服。

    “黎總體質(zhì)特殊，身體雖然非常容易喚起，卻很難得到真正的滿足。為了保持他身體狀態(tài)的穩(wěn)定，黎總一天至少要射精兩次。其中一次會在夜晚解決，你要負責(zé)的是剩下的一次——也就是說，如果黎總的情人沒能在約會的時候成功讓黎總射出來，你要用應(yīng)急方法加以補充。應(yīng)急方法上次已經(jīng)教過你了，如果應(yīng)急方法仍然不管用——聯(lián)系顧醫(yī)生。”

    “也是這里頭的？”俞威恒指著手里的文件夾。

    “沒錯?！?/br>
    好家伙……這老板莫不是把身邊的男人全都收進后宮了吧。俞威恒想。

    “最后?！北∥哪贸隽肆硪粡埍”〉募?，遞給了俞威恒，“這是我的資料，請把它放到文件夾里?！?/br>
    “兄弟，你這是……”

    “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黎總的助理了。”一向面無表情的前任助理，此刻笑起來，竟有一點春風(fēng)拂面的和煦之感，“往后，就辛苦你來幫我安排了。”

    “行……”俞威恒手下了那張紙，表情略微凝重地將它放進文件夾的薄膜袋里，“交給我吧?！?/br>
    “謝謝?！?/br>
    “兄弟……”俞威恒斟酌著措辭，“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剛剛來這上班，看到那種畫面的時候，”俞威恒的表情有點微妙，“覺不覺得辣眼睛？”

    “嗯？”薄文怔了怔，“沒有……怎么會？黎總并不丑?！?/br>
    “哦哦哦?！庇嵬闳玑屩刎摰厥媪丝跉?，“好的，沒問題?！?/br>
    看來薄文會被掰彎，到底還是原本就不夠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