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遠住5樓，林水住6樓，等思遠能下床走路后，就每天拄拐從5樓一步步蹭上來。

    醫(yī)院樓層低，只有一個專門用來接擔(dān)架的超大號電梯，這臺電梯總是擠滿了人，思遠每次都拄拐走樓梯上樓看林水。

    他用不慣拐杖，失去的那條腿偶爾會傳來刺疼　－　仿佛還在一樣。有時候下意識準備邁腿，看見空蕩蕩的褲管，才明白過來。拐杖把他的手掌磨出一層的繭子，他就依仗著，在略微顯得有點暗的消防通道臺布。

    短短一層樓梯，是他最活躍的時候，他的思緒亂飛，會想很多事情，想林水越長越長的頭發(fā)，想今天要上的課，想過去的經(jīng)歷?。∠氲淖疃嗟?，還是林水把他從車底下拖出來那個瞬時。

    兩個人都處在恢復(fù)期，林水承擔(dān)起來了思遠的教學(xué)。

    上樓還好，下樓經(jīng)常因為掌握不好平衡，最初也沒少摔倒，他趁著晚上趕緊把淤青化開，怕被林水看見后又要心疼。他像雛鳥一樣依戀著林水。

    日子過得飛快，林水和思遠都恢復(fù)出院了。為了去普通高中上學(xué)，思遠不得不安上了假肢。

    假肢用起來沒有拐杖舒服，殘肢創(chuàng)口一直沒有愈合，林水擔(dān)心思遠患上并發(fā)癥，就專用普通拐杖，幸好學(xué)校并沒有勸退思遠。

    好在思遠和同齡人相比，個子較低，體重相對輕一些，使用拐杖所帶來的壓力也輕些，縱然如此，思遠也在一個月內(nèi)用壞了三根拐杖，走路時間過長的時候，肩膀會酸痛不已。

    好在，他即將迎來高考，因為學(xué)業(yè)的壓力，但也不需太多走動。

    很神奇的是，當思遠真正成為了一個“有缺陷”的人之后，他的心態(tài)反而平靜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那過于坦然的氣質(zhì)，反而再也沒有遭遇霸凌了。

    林水休學(xué)一年后，也重新回到大學(xué)，繼續(xù)攻讀博士學(xué)位。林水對假肢的適應(yīng)倒相對較好一些，只是經(jīng)常磨破皮而起泡，流血。直到殘肢長出了厚實的老繭，再也不會輕易疼痛和流血后，才算真正適應(yīng)了帶假肢的生活。

    這個穿著假肢走在校園的南方姑娘很快吸引了不少關(guān)注，她那一張梅恩蘭德大陸的典型長相客觀來講并不是布萊恩的主流審美，但她那過于坦坦蕩蕩的態(tài)度和張揚的自信贏得了很多人的青睞。

    校園實在是太大，科研任務(wù)艱巨的林水不得不經(jīng)常在教室和實驗室來回穿梭。有個同學(xué)提出載林水，林水望著他的自行車若有所思。

    第二天林水就騎了一輛嶄新的自行車來上學(xué)了。剛開始一周還是小心翼翼的，后來就風(fēng)馳電掣的快速穿行在校園中。

    可憐的小哥，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思遠高三之后就住校了，只在周末的時候回回家一趟。

    這一次回家，換了衣服，急吼吼的沖向廁所準備洗澡。卻不期然看見了林水?。∷哿耍尤辉谠「桌锼?。

    思遠是個好孩子，當即捂眼疾跑出去，摔的門聲震天響。硬生生把林水給吵起來了。

    “我以為浴室沒人，對，對不起?！彼鹨路蕚潆x開。

    “你別睡在浴室里了，容易凍著，快起來回屋里睡吧?！庇盅a充了一句。

    水已經(jīng)開始發(fā)涼了，林水從迷糊中驚醒，發(fā)了一會兒怔，擦洗干凈，去睡覺了。

    誰也沒有把這場意外當回事。

    直到高考完，思遠搬回家的第一個晚上，就做了春夢。

    夢中，柔軟潔白的女體在他身下顫抖，瑩白的大腿盤在他的腰上，口中發(fā)出模糊不清的囈語。他只顧門頭猛干，努力把自己下身埋進那處柔軟濕潤的所在。一下下，夯進去。

    高潮時分，他把女人的腿扛在肩上，白蒙蒙的霧散去，他看清了女人的臉，也終于聽清了她一直在低語的話。

    柳葉眉，秋水眼，兩瓣略顯瘦削的唇，高挺鼻梁上掛著星星點點的薄汗?。∧鞘橇炙哪槪p聲呼喊著　“思遠，思遠”　一聲聲。

    思遠打了個寒顫，射了出來。

    似乎打開了什么機關(guān)，他放棄了所有的疑惑和掙扎，在那個放蕩的夢中，和親愛的jiejie嘗試了各種能想到的姿勢，一次次的射精在表姐的體內(nèi)。

    聽她一遍遍呼喊自己“思遠”。

    等這場綿長的夢終于走到盡頭的時候，思遠醒了過來。夏涼被上全是白色粘稠的液體。凌晨時候，周圍聽不到一絲聲響，只有空調(diào)發(fā)出輕微的喘息聲。

    那種多到嚇人的分量，仿佛一輩子也擰不干一樣，一直順著被子流下來，流過床腳，蜿蜿蜒蜒從樓梯上流下來，一直流到正在廚房做飯的jiejie腳邊，在熱氣蒸騰中凝固，在地板上干涸，哪怕后來jiejie用最強力的洗滌劑也無法將其除掉。

    （最近在看馬爾克斯的，最后兩段就是化用了書中的一段描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