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戲攻略 第207節(jié)
姜青姝正望著池塘,聞聲回身,淡淡道:“勞煩鄭卿,去喚秋月過來,朕想自己在這兒走走。” 陛下沒有主動提別的,鄭寬斟酌著道:“今日陛下光臨臣府上,是臣準(zhǔn)備不周,沒有提前吩咐好三郎,才教他如此失禮,不曾出來迎接圣駕……眼下那小子不知跑到何處貪玩了,臣想著……叫他來給陛下賠罪?!?/br> 姜青姝聞言,笑了,“無妨,朕不是拘泥禮數(shù)之人,不過聽卿所言,令郎當(dāng)是個活潑的性子?!?/br> “犬子頑劣,是臣管教不周?!?/br> 鄭寬謙遜地笑了笑,還想再提主動幫陛下叫三郎過來的事——他倒也不是急著推銷兒子,主要是與其再找其他時機(jī),還不如趁現(xiàn)在張相剛走,還能趁機(jī)逮著那不成器的兒子提醒一番,以免又一次失禮了,惹得君王不滿。 但女帝拒絕了。 她似乎就想隨便逛逛,并未說一定要干什么,或許,是對連這種連接駕都沒出現(xiàn)的紈绔子弟失去了興趣,覺得可以換下一個了。 又或許,只是單純沒什么興致。 鄭寬便退下了,須臾,秋月另一處笑著過來,她面上似乎藏著笑意,一到了無人處,便用袖子掩著唇笑道:“臣方才去晃悠了一圈,陛下今日真成了香饃饃,還有人在問陛下去哪了,想跟陛下來一出偶遇呢?!?/br> 秋月笑得很是開心。 姜青姝攏著袖子,沿著湖邊的長廊踱步,聞言,不緊不慢道:“朕從前也沒被他們爭著搶著,當(dāng)初一個個把進(jìn)宮當(dāng)成奔赴刑場,現(xiàn)在倒是一個個搶著上了?!?/br> 秋月揶揄道:“那是因為咱們的陛下啊,非但比當(dāng)年出落得更好看,也比從前更優(yōu)秀了,這其中也有參加過秋獵的士族子弟,自上回見了陛下騎馬時的英姿,便一直念念不忘?!?/br> “哦?” 姜青姝瞧她一眼,“他們對朕念念不忘,你又是從何處得知的?當(dāng)真不是你在這兒油嘴滑舌?” “臣可不敢欺君?!鼻镌滦Α?/br> 其實變化這么大的原因也很簡單,這些人在王謝倒臺之后,意識到之前被他們輕視的小皇帝開始逐漸親自執(zhí)掌大權(quán)了,有實權(quán)在手,就算懷孕生子的是他們,也會有人爭著給她生。 世人總說女子喜歡攀附金錢權(quán)力,其實換成男的不也一樣? 姜青姝在這里悠然散著步,鄭府環(huán)境清幽,和御花園的景致截然不同,別有一種風(fēng)流雅致。 沿路有府上的婢子路過,見了姜青姝和秋月,皆紛紛垂首行禮。 姜青姝今日穿的雖是常服,但畢竟是出現(xiàn)于臣下面前,衣衫面料規(guī)格皆是皇家才穿得起的,便是看不懂門道的人見了,也只會認(rèn)為這是府上來的貴客,不敢怠慢。 二人閑聊著,不知不覺穿過拱門,漸漸到了偏僻之地。 忽然就聽見一片喧嘩聲。 “你這傻子怎么還活著,叫你滾出來礙眼!活該挨打!” “我們幾個今日非要收拾你不可?!?/br> “教訓(xùn)他!誰這叫傻子不識好歹!” “……” 姜青姝走到一棵大柏樹后面,悄悄探頭,正好看到一群衣著華貴的少年正圍在一起,不知在對著誰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罵得熱鬧。 而被毆打之人蜷縮在地上,捂著頭,隱約可以看出穿著粗布衣裳,很是狼狽。 “別……別打……求求你們……” 那人的聲音極小,有些木訥遲鈍,含混不清。 而就在那群人不遠(yuǎn)處的巨石上,正坐著一個穿著鮮亮湖藍(lán)色錦衣的少年,此人翹著一條腿,坐姿慵懶,飛揚(yáng)的眉眼帶著幾分輕蔑與傲氣。 “打。” 他手里漫不經(jīng)心地掂著石子,冷哼道:“正好小爺我今天心情遭得很,怪就這傻子運(yùn)氣不好撞見了我,給我狠狠地打!” 他一發(fā)話,那群少年便打得更兇,便打邊哈哈大笑。 無數(shù)拳腳落在那人身上。 秋月見了,不禁皺眉,壓低聲音道:“想不到鄭大人為人謙和,鄭府中卻也有這種欺凌弱小之事?!?/br> 姜青姝也有些驚訝。 她微微瞇眸,仔細(xì)審視了一眼那坐在石頭上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少年。 【姓名:鄭澍,身份:尚書右仆射鄭寬之子】 【年齡:17】 【武力:41】 【政略:34】 【軍事:29】 【野心:72】 【聲望:19】 【影響力:211】 【忠誠:49】 【愛情:0】 【特質(zhì):無】 鄭澍,鄭家三郎。 原來是他。 不來見駕,連親爹都找不著他,卻是帶著一群跟班跑到這兒欺凌弱小來了。 但這數(shù)據(jù)確實好低啊,低得讓人咋舌,這么低的數(shù)值野心也敢上七十,怕不是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鄭寬怎么會有這么草包的兒子? 姜青姝既覺納罕,又覺得這是個考驗的機(jī)會,眉梢微微一揚(yáng),出聲道:“住手?!?/br> 嗓音清脆,卻無比清晰。 那群揍人揍得正歡的少年們聞聲一頓,齊刷刷回頭。 卻發(fā)現(xiàn)出聲的是個衣衫華貴的小娘子。 面生得很,從未見過。 姜青姝緩緩從樹后走出,步履輕緩,神色平靜,那些少年看著逐漸走近的少女,不知為何,都不自覺地停下手來。 原本懶洋洋歪坐在大石頭上的少年,一聽到這聲,便微微抬頭,見是個年紀(jì)不大的姑娘家,登時一個翻身坐直了,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她。 “你誰???” 他問。 姜青姝不答,淡淡反問:“你為何在此欺凌弱???” “我揍他關(guān)你什么事?” 鄭澍嗤笑一聲,毫不在意,大手一揮,“接著給我揍!” 那群少年聞聲又要擼起袖子動手,姜青姝卻沒有管他們,兀自轉(zhuǎn)身看向地上蜷縮成一團(tuán)的人,朝他伸手。 “起來?!?/br> 她一伸手,因氣質(zhì)冷淡,衣著不凡,周圍的人一時被她所懾,又猶豫起來。 而地上的人,正披散著頭發(fā),蜷縮成一團(tuán)輕輕發(fā)抖。 “起來?!?/br> 姜青姝又說了一遍。 遲遲沒有拳頭落在身上,那人抖得厲害,許久,捂在腦袋上的手才緩緩放下,悄悄抬頭,露出一雙烏黑漂亮如寶石,卻呆滯木訥的眼睛。 也是個少年。 她怔住。 那雙眼睛飛快地瞅她一眼,睫毛一撲簌,又怯怯地縮回去,沒敢把手給她。 “哈哈哈哈哈……” 身后,那少年的笑聲帶著點兒幸災(zāi)樂禍,語氣透著nongnong的惡意,“今天也是稀奇了,居然有人為個傻子出頭,我說,你也省得臟了自己的手,這傻子心智只有幾歲,連活著都礙眼,你救了他他也不記得你。” 姜青姝慢慢收回手,轉(zhuǎn)身,凝視著鄭澍道:“畢竟是一條人命,豈有隨意打殺的道理?!?/br> “關(guān)你什么事?我想打就打,想殺就殺,你出去問問,到底有沒有人會管我?” “今日不就被我管了嗎?” 她冷淡道:“你最好停手?!?/br> 鄭澍偏不,他惡劣地笑了起來,手一揮,“都愣著干什么!給我揍!” 姜青姝眉頭一皺,還未開口,那地上蜷縮的少年癡癡傻傻,先前被人踢了數(shù)腳也不知道反抗,只知道呆滯地捂著腦袋,偏偏此刻,他突然往前一撲,跪倒在姜青姝的腳下。 滿是污泥的手指抓著她不染塵埃的衣擺,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手指印。 “求……求你……” 他訥訥開口,聲音笨拙地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姜青姝被拽得回頭,眉頭一皺,身后的秋月已快步上前,低喝一聲:“放肆!還不松開!”這一聲又冷又厲,地上的小傻子沒什么反應(yīng),反倒把周圍的人都震得一抖。 姜青姝抬手示意秋月退下,又微微垂眼,和這小傻子對視。 他年紀(jì)也不大。 臉帶著不健康的蒼白,五官卻帶有一種具有沖擊力的漂亮精致,如果那雙眼睛不是呆滯木訥,難以想象當(dāng)是如何靈秀。 見她在看他,少年遲鈍地彎起眼睛,白皙的皮膚在日光下如慘白鬼魅,笑容如此僵硬,卻透著傻乎乎的天真。 姜青姝沖他笑了笑。 她慢慢回身,抱臂看著鄭澍,悠悠道:“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你們又是誰,但這里是鄭府,我是受鄭寬鄭大人所邀前來赴宴的客人,爾等在這里鬧事打人,按理說應(yīng)移交衙門處置,若傳出去,則是在敗壞鄭大人仁善清廉、以仁治家之名?!?/br> 她搬出鄭寬來說,周圍瞬間變得很安靜。 安靜得詭異。 鄭澍打從昨晚聽他爹說了入宮之事后就沒睡好,此刻精神又差,又窩著一股無名火氣,正好揍個傻子發(fā)泄發(fā)泄,反正從小到大這傻子就是他的出氣包,也沒人敢說什么。 結(jié)果今天就碰上有人多管閑事。 這就算了,還搬出他老子來了,鄭澍登時一個激靈,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