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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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級成績出來是2月份的事,這時候a大和a體都已經(jīng)放假了,但趙政嘉裕沒回家,他和家人的戰(zhàn)爭還在持續(xù),并且誰都不肯后退,因為都知道,越到過年,這個戰(zhàn)爭就越接近結(jié)束,也越接近白熱化,趙政嘉裕熬過了挨打,熬過了貧窮,也終于要面臨最后一步考研,就是親情了。 這比前面任何一項考驗都難熬,他長這么大,從沒有離開家過年,雖然他們沒有和好,但是父母終究是父母,還是很溺愛他、很有感情的父母,趙政嘉裕心里也煎熬,甚至夜深人靜的瞬間,他會眼眶濕潤的后悔出柜,可是當(dāng)時也沒別的法子,床單被發(fā)現(xiàn)了,他要么出柜,要么撒謊自己跟女孩廝混,這兩者一比較,還是承認(rèn)出軌更好些。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聞曦還陪著他。 為了陪他,聞曦也沒回家。 聞曦放假前過得很累,因為要考試了,壓力大,經(jīng)管系金融專業(yè)的課程多學(xué)業(yè)重,還有英語數(shù)學(xué)馬哲這樣的大課,外加花色各異的選修課,老師們也就對課前點名嚴(yán)格,上課的時候只管講自己的,至于學(xué)生們學(xué)沒學(xué)會,跟沒跟上,他們不大關(guān)心,反正不及格肯定要掛科。 于是學(xué)生們平時很開心,快到考試了發(fā)現(xiàn)居然啥也不會!這才開始慌神,紛紛蜂擁向圖書館和自習(xí)室,聞曦在這個時間段成了他們宿舍的輔導(dǎo)老師,負(fù)責(zé)講解這幾位舍友不會的知識,基本上他們啥都不會,聞曦相當(dāng)于把課本從頭至尾講了一遍……后來聞曦美名遠(yuǎn)揚,別的宿舍的同學(xué)時常會笑嘻嘻的拿著課本來找他,個別懂事的還會帶煙,聞曦推脫不掉,自己又不抽,便全都便宜舍友了,也就在這個過程中,本來不跟他說話的一平,也逐漸緩和了態(tài)度。 一平應(yīng)該就是那天社團活動以后,發(fā)現(xiàn)了小葵的真實性別,然后對聞曦和周舟都有了敵意,長時間的不跟這倆人說話,周舟不在乎,聞曦有些別扭。不過他沒僵持多久就進入了復(fù)習(xí)周,在掛科的威脅下,一平不得不向現(xiàn)實低頭,躲閃在其他同學(xué)的身后,蹭聞曦的課。 中間聞曦會擠出時間跟趙政嘉裕見面,但因為學(xué)業(yè)的折磨,聞曦的精神非常虛弱,多半時間是躺在那任由趙政嘉裕擺弄,而他自己半睜著眼睛哼哼哈哈,等趙政嘉裕盡興后,他們便相擁而臥,在趙政嘉裕滔滔不絕的聊天聲中沉沉睡去。 趙政嘉裕也要考試,他的考試時間比聞曦要提前,但他沒這么累,需要筆試的就那么兩門課,英語和馬哲思修,其他的就是專業(yè)課和選修課,趙政嘉裕運氣好,選上了世界電影欣賞課和古典音樂課,不需要考試只要平時成績,專業(yè)課的話都是體能測驗,他們所有人提前一星期開始抱佛腳,效果比長期訓(xùn)練的還好,等他考試都結(jié)束了,聞曦那邊正趕上考試,耐心的等了大概一周后,聞曦才算徹底的解脫。 趙政嘉裕聯(lián)系上了在a市的大伯,打算借住在他家。趙政嘉裕的這個大伯一直獨居,結(jié)過一次婚,還沒孩子就離婚了,現(xiàn)在自己住著一套復(fù)式的房子,一半時間在國外,一半時間在國內(nèi),曾經(jīng)中考結(jié)束的那個暑假,聞曦的初中同學(xué)會就在趙政嘉裕的帶領(lǐng)下,去這個大伯家住了一夜,現(xiàn)在想想,一群喝多的初中學(xué)生在他房子里鬧了一夜,估計給人家霍霍的挺嚴(yán)重。 這次打電話,恰巧碰見這個大伯在國內(nèi)的半年,聽說趙政嘉裕要來便答應(yīng)下來,但聞曦覺得這不是長久之計,人家也就能允許你住一兩天,你真要在人家家里住到下學(xué)期開學(xué)……這……恐怕不妥。 “那怎么辦?”趙政嘉裕面無表情道;“要不我住幾天,然后去酒店開房,在酒店住到開學(xué)……我算算光住宿的話我錢倒是夠,但是吃飯的話就不好說了……” “我給你錢,”聞曦說著就要掏手機,被趙政嘉裕攔住了。 “我不用你掏錢,”趙政嘉裕倔頭倔腦,他收過聞曦幾次經(jīng)濟上的接濟,每次心里都跟刀割一樣,他不肯再要了;“我有錢,我就說說,我要真去酒店住的話,酒店肯定還要服務(wù)員留下陪著顧客過年三十,他們肯定也不愿意,我不麻煩人家,我……我……就住我大伯家,他不明明白白的轟我走,我就不走!” 聞曦?zé)o奈的看他耍橫,很想老生常談的勸他,給爸媽打個電話吧,認(rèn)個錯,你是獨生子,他們還真不把你當(dāng)回事不成? 不過聞曦忍住了,他在學(xué)著減少自己的話,很多話說過一遍就夠了,說多了讓人煩。 趙政嘉裕的大伯是個身形瘦削的男人,個子不高,可能是因為經(jīng)常出國,衣品還蠻好的,顏色和款式搭配很講究,有英倫范兒,只是總冷著一張臉審視別人,看著孤僻又神經(jīng)質(zhì)。 聞曦跟著趙政嘉裕一起去拜訪,開始心里還擔(dān)心趙政嘉裕這個甩手大少爺?shù)男袨闀侨藚?,沒想到去了大伯家,居然看到了趙政嘉裕的另一面。 趙政嘉裕似乎一下子開竅了,無論這位大伯什么說什么,他都面帶微笑,態(tài)度認(rèn)真謙和,還主動給這位大伯燒熱水泡茶,吃飯也是去廚房幫忙,吃完飯主動洗碗擦桌子,吃完飯后也看大伯的臉色行事,大伯要是看電視,他就在客廳陪著,大伯要是去書房,他立刻拉著聞曦回自己所在的客房,不到第二天早上不出來,出來以后的第一件事是拿墩布擦一遍地。 聞曦看著干活兒的趙政嘉裕,心里是既新奇又欣慰,有種孩子終于長大成人的感動。 大伯對趙政嘉裕的主動積極有點不適應(yīng),也會推脫著不讓小輩干活兒,但他拗不過趙政嘉裕的熱情,只好無奈的坐在沙發(fā)里,尷尬的手腳不知放哪好,這樣子看著跟個客人一樣,大開大合干活兒的趙政嘉裕反而更像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同時,聞曦也覺出大伯對自己的身份有些好奇,眼睛里總帶著幾分探究,不過最終他也沒問什么。 聞曦覺得,大伯肯定聯(lián)系趙政嘉裕父母了,從他父母那里得知了什么事情,然后因為他孤僻性格的原因,自始至終都沒跟他們提過一個字。 換句話說,他們的溝通少的可憐。 到了晚上,聞曦和趙政嘉裕進了客房,聞曦感慨的說,活成大伯這個樣子也挺好的,有錢有自由有空間,別看他孤言寡語的,他的靈魂一定跟年輕人一樣活躍。 “我這個大伯跟你是校友,”趙政嘉裕躺在床上,單手枕著自己的胳膊,另一只胳膊給聞曦枕著;“他學(xué)的是哲學(xué),這專業(yè),你精神上沒點疾病肯定學(xué)不好,我小時候,大概初中的時候見過他幾次,那會兒他就跟現(xiàn)在一樣,說起話來誰也聽不懂?!?/br> “居然跟我是一個學(xué)校的,那我說我是哪個學(xué)校他怎么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聞曦從枕頭上支起上半身,看著趙政嘉裕。 “沒得聊唄,你看我這么努力的跟他聊天他都不怎么理我,他要說自己是a大的,你來一句我也是,他說這么巧,你什么專業(yè),你說我經(jīng)管的,他說我哲學(xué)的,然后就沒有話題了,多尷尬……” “哈哈哈哈……”聞曦被尬笑了,他就覺得趙政嘉裕說的很現(xiàn)實,按照大伯的這個自閉模樣,可能連“這么巧”這樣的話都不會說。 “我忽然理解為什么他會離婚了,”聞曦感慨;“他都離婚10年了,自閉中年人……我懷疑我這個前大嬸子都已經(jīng)再婚有小孩了,誰受得了他這個性格?!?/br> “他肯定獨居慣了,咱們一來,他心里不知道多煩呢……”聞曦嘆了口氣。 “我沒看出來,只要他不張口轟我走,我就不走!”趙政嘉裕翹著二郎腿,一副釘子戶的豪橫模樣。 “那我什么時候回家呢……”聞曦自言自語的嘟囔。他放假以后,給程木子打了個電話,報告了下自己和趙政嘉裕的情況,并表示自己沒法把趙政嘉裕一個人扔在a市不管,怎么說也要陪著他,把程木子氣的在電話里罵了半天,9成是罵趙政嘉裕,1成是罵聞曦,并且下了死命令,這個年他必須回家過!她不管趙政嘉裕怎么樣,但他不能阻止他們家人團聚 聞曦答應(yīng)下來,他覺得趙政嘉裕的問題要么在這個年前解決,要么跟去自己家過年…… “你……你多陪陪我吧……”趙政嘉裕一歪身子,把臉扎到聞曦懷里,蹭著他的領(lǐng)口;“我不想自己過年……” 他這個樣子,聞曦必不可能扔下他自己走,趙政嘉裕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的牽掛,他不只愛著他,還為他cao心,為他的方方面面擔(dān)憂,如果感情有重量,那肯定是趙政嘉裕那么重的……壓的人喘不過氣,還要卯足力氣將它撐起來。 正在倆人耳鬢廝磨的時候,趙政嘉裕的手機響了。 趙政嘉裕擰著眉頭把手機拿過來,看了眼來電,有些遲疑。 聞曦跟他躺在一起,清清楚楚的看見來電人的名字叫文宇。 “喂?”趙政嘉裕硬著頭皮接了電話,同時從床上坐起來。 電話里的是個男聲,聽語氣還挺開心,說一句笑兩聲這樣,聞曦支著耳朵,大致能聽出內(nèi)容。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知道趙政嘉裕沒地方去,這個叫文宇的也知道,原來也不止自己擔(dān)心他沒地方去,這個叫文宇的也擔(dān)心。 趙政嘉裕壓抑著內(nèi)心的煩躁,敷衍著文宇的話,他邊打電話邊一點點往床下挪,想出去打電話,一打開屋門,他視線越過扶手,看見大伯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仔細(xì)看還不只看電視,他是邊用英語跟人視頻聊天邊看電視。 趙政嘉裕不敢打擾他,一時有點犯難,不知道是進是退,可電話里的人不給他考慮的時間,一直在向他發(fā)問。 “你來我這怎么了?我也不想回家過年,你來了我正好有借口不回家了,我家也很大啊,還有一只狗呢!” “呃……不麻煩了?!?/br> “怎么麻煩啊,不麻煩呀,我自己的話還懶得做飯呢,有人陪我我就有心氣兒包餃子了?!?/br> “不了不了……” “那你這個年怎么過,你沒跟家里聯(lián)系吧?你住在遠(yuǎn)親家也不是長久之舉。” “我不是一個人……我老婆陪著我呢?!?/br> “那就叫你老婆一起來啊,我這有客房,還裝不下你們倆?難道你們倆能滿屋子折騰?”說完,文宇在那邊笑了,笑的狎昵親近。 趙政嘉裕是一點也笑不出來,他這次是頭一次,也是徹底的覺得文宇很煩,很沒眼力。 但他不敢表現(xiàn),他對他還是有好處的,只要自己這個錢的問題一天沒解決,他還是需要他的。 “他挺害羞的……” “哎呀,我又不吃了他!你還防著我不成?怎么了怕被人看上被搶走了?說不定我還能給他安排個兼職呢,你們兩口子一起賺錢不好嗎?” 趙政嘉裕聽到這,徹底聽不下去了,他沒法想象聞曦跟別的男生賣腐拍視頻,或者賣襪子,聞曦的腳不臭還是其次,主要這些都是他迫不得已去做的事情,他覺得自己都破落成這樣了就別端著架子假精貴了,可聞曦不一樣,聞曦多好啊,長得好學(xué)習(xí)好氣質(zhì)好,一切都好,他永遠(yuǎn)不會落魄到這個地步,這些事要是和聞曦一起出現(xiàn),趙政嘉裕簡直覺出了侮辱性。 趙政嘉裕無端的有些生氣,也不記得用了什么借口做了最終拒絕,總之他掛了電話。 等他掛了以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二樓廁所的馬桶上,他不知不覺走到廁所來打電話了。 整理了下心情,趙政嘉?;氐娇头?,經(jīng)過欄桿的時候,還向抬頭看他的大伯微笑打招呼。 客房里,聞曦也在打電話,他盤著腿坐在床上,表情有些嚴(yán)肅。 趙政嘉裕坐到他對面,很認(rèn)真的等他,然后聽著聽著,背后的汗毛豎起來了,因為電話那邊是個女人……而且聲音這么耳熟…… “嗯……阿姨再見,”聞曦一點頭,結(jié)束通話。 “誰啊……?”趙政嘉裕問,心里很緊張,有些盼望又有些害怕。 “你mama……”聞曦看了看他。 “我……我媽給你打電話?她跟你說了什么?。俊壁w政嘉裕的腦子里一陣轟鳴。 “嗯……”聞曦思忖著,想著是全說還是…… “你就告訴我說了什么吧,不用幫我過濾,”趙政嘉??闯隽寺勱厮?;“如果我媽罵了你……你別忘心里去,她是沖我來的跟你沒關(guān)系?!?/br> “她沒罵我,阿姨挺體面地,她就是……說我不該帶歪他的兒子,讓他兒子到現(xiàn)在都記他們的仇,說……早知道會這樣,高中的時候就不讓咱們一起生活學(xué)習(xí)了,你能考上a體她很高興,也很感謝我,但如果是以這個為代價,她寧愿你上的是大?!甭勱卮怪燮ぃ还赡X的全說出來。 聞曦明白趙mama說的也是氣話,但他自己也會生氣,尤其是趙政嘉裕剛剛接了那樣一個電話,兩件事一齊壓在聞曦心口上,他喘不上氣了。 說這話的時候,聞曦也帶了氣,但他的氣不是浮于表面,他用最平靜的方式,讓對方與他感同身受。 聽到自己父母還是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趙政嘉裕幾乎哽咽了,他一瞬間覺得,自己堅持了這么久不跟他們妥協(xié),可結(jié)果在他們眼里都是個屁,他們根本不關(guān)心,他們還在揪著半年前的事情生氣!還連累了聞曦…… “我覺得……阿姨會跟我打電話,也是個示弱的信號,因為他們拿你沒辦法,只有從我這下手,讓我勸你……”聞曦看見了趙政嘉裕的紅眼眶,有點心軟,繼續(xù)說;“他們問我你這段時間怎么過得,我說我有給你一些錢,你還出去做兼職賺了不少錢,阿姨還哭了……我說你懂事很多,現(xiàn)在在大伯家還懂得主動干活兒,跟大伯很融洽,只是不知道過年怎么辦。” “那……我媽怎么說的……”趙政嘉裕躲閃著聞曦的眼神,努力吸著鼻子,好像這樣就能把快溢出來的眼淚吸回去一樣。 “她說你一定不愿意回家過年,一定恨死他們了,我說我會幫忙緩和你們的關(guān)系,以你的性格,這個年你怕是要去我家過了?!?/br> “嗯……也行,你媽不嫌我就行……”趙政嘉裕抹了把眼睛,沉默了幾秒后意識到了什么,驚恐道;“我靠……那是不是要幫你媽置辦年貨了???又要扛大米了?” “那不至于,”聞曦擺擺手;“扛半扇兒豬rou,豬后座什么的?!?/br> “那是半扇兒豬rou重……還是10斤大米重……?” “嗯……以前都是我爸扛,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嗯………………” “那……住幾天以后就跟我回c市吧?”聞曦拉了拉趙政嘉裕的手,他的手心兒是濕的。 “嗯……”趙政嘉裕點點頭;“那……明天咱們?nèi)ソ稚瞎涔?,反正我這還有存款,買點什么送給你媽,不能跟上次一樣空著手……” “行,”聞曦心里有些安慰,趙政嘉裕無師自通的長心了,果然挫折勝過一切理論指導(dǎo)。 “臨走的時候還要請大伯吃頓飯,”趙政嘉裕繼續(xù)盤算。 聞曦不說話,只微笑看著他。長心了,只是長得不全面,比如剛才他接的那個電話,就沒有向自己解釋什么,他在回避。 “后天就走吧,我買車票你別跟我搶,明天咱們出去買東西,順便帶你逛一逛a市,你還沒逛過a市吧?”趙政嘉裕調(diào)整好了心情,可能去聞曦家過年給了他新的動力。 “嗯,沒有,”聞曦?fù)u頭。 “明天我?guī)阃嫒?,其實一天也逛不了多少地方,咱們早點起,先去商業(yè)區(qū)買東西,然后去古文化街,要是還有時間就去鼓樓逛逛!”趙政嘉裕來了精神,也是故意用這些事去分散注意力,不去想自己家里的事。 他十分認(rèn)真的布置明天的安排,完全沒注意到聞曦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