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只有少鋒一個人才知道的/羲少,你的意思是讓我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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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之前說好的,危家羲去見sellor,而云少鋒則和施詩他們聊一下case的事情。 下車的時候,危家羲環(huán)顧了一下車內(nèi)三人,說了句“有事打電話給我”之后就走了。施詩開著車,本來想找個舒服點的coffee shop,但聽從了三人中最需要照顧飲食的少鋒的意見,選擇了去茶餐廳吃面。 附近剛好有一家楊震經(jīng)常去的,因此他閉著眼也知道自己要什么——下午茶B餐,菠蘿油配加兩蚊雞(兩塊)的凍奶茶,如果不夠的話再另外加個辣魚蛋。云少鋒剛好也有些餓了,隨便點了個雪菜rou絲公仔面。施詩只要了一杯咖啡。 點完餐后,楊震左顧右盼,發(fā)現(xiàn)他們選的卡座桌上缺了調(diào)料盤,于是順手取了隔壁桌的過來,將醋瓶的那一面轉(zhuǎn)向云少鋒?!奥牥Ⅳ酥v,你最近還是胃口不好。趁現(xiàn)在有食欲,有想吃的東西就多吃點,今天我們請?!?/br> “那就謝謝楊sir了。”云少鋒微微一笑,想起來,今天似乎是他恢復(fù)記憶后和楊震第一次見面。確實也有種兄弟久別重逢的感覺,令他覺得輕松不少。 “今日找你出來,其實確實是有些事想和你聊聊的?!笔┰娔笾前研〕赘?,攪拌著熱咖啡,顯得有些焦慮,“關(guān)于case的事,之后還有許多步驟需要你親自出面。我想確認(rèn)一下,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你還能處理得了嗎?” 云少鋒在桌下的手掌輕輕捂向小腹,“沒問題的,之前復(fù)查,醫(yī)生說我身體狀態(tài)大致正常?!?/br> “身體只是一部分,主要是,”楊震和施詩對視一眼,“危家義以前傷害過你。之前你不記得,可能情況還好一些,但現(xiàn)在你都想起來了,我們必須要先照顧你的感受。” 云少鋒沉默了,表情沒有太大變化,叫人難以看出他的想法。 施詩見他有些猶豫,立刻說:“如果你覺得太勉強的話,我可以嘗試一下,以你的身體狀況為理由,申請延期開庭,或者……” “不用。” 楊震和施詩都有些驚訝,但也算意料之內(nèi)。 “我這次之所以會回來,其實就是為了這件事,那遲早也是要面對的?!痹粕黉h呼吸似乎急促了一些,“我已經(jīng)逃避了六年,再怎么扮作無事發(fā)生,也改變不了過去。發(fā)生過的事情,就是發(fā)生過了?!?/br> “但是現(xiàn)在始終……你的身體和你的BB……”施詩仍有些擔(dān)憂。 “如果施高檢你有BB,你會不會停工不上court(法庭)?”云少鋒問她。 “那當(dāng)然不會,工作始終是工作?!笔┰娤肓讼耄终f,“不過坦白說,我也不確定,我能不能坦然面對你需要面對的事。但是我想我會試一試的,我不會讓傷害我的人逍遙法外,所以我會去。” “可是我不會讓你去的?!睏钫鹩行┎毁澩?fù)u了搖頭。 “我要不要去,輪得到你做主嗎?”施詩翻了他一個白眼,卻笑了起來。 看著他們兩個耍花槍,云少鋒也忍不住跟著笑。侍應(yīng)正巧端上來了餐食,云少鋒也有些餓了,抓起筷子,往他的公仔面里加了醋和一點點沙茶醬,大快朵頤起來。三人各自享用自己的美食,案件的沉重被香氣和熱霧取代。 熱氣騰騰的湯粉下肚,安撫了云少鋒先前有些不適的胃。眼下,沒有什么比填飽肚子,給體內(nèi)的小生命補充一切營養(yǎng)要更重要。 “那就這么決定了吧,我們一切照原計劃。開庭時間因為少鋒之前入院,已經(jīng)推遲了一次了,現(xiàn)在重新排期,不會太久,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笔┰姾茏匀坏厣焓郑罅艘恍K楊震的菠蘿包,塞進自己嘴里,“當(dāng)初少鋒的新身份,是由阿羲為警方提供打擊黑社會的情報交換得來的。現(xiàn)在如果要重提當(dāng)年的事情,需要很仔細、很謹(jǐn)慎地處理證詞,不然少鋒一樣洗脫不了三合會成員的身份?!?/br> “當(dāng)年警隊為了給少鋒抹去舊身份的痕跡,也花了不少力氣,做事還是比較干凈的,我相信控制權(quán)在我們手里?!睏钫鹈嗣掳?,“如果少鋒替六年前的事情重新錄一次口供,一并作為證據(jù)提交,可不可以再次延后開庭時間?” “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但是危家義的律師這段時間肯定也不會閑著?!笔┰婏@得有些遲疑。 “我不怕坐牢,只要可以打擊危家義,我無所謂?!痹粕黉h話說得可謂云淡風(fēng)輕,叫楊震和施詩都十分愕然。 “……不行,你老公會殺人的。”楊震搖了搖頭,“可以令你做污點證人,具體需要和O記商量?!?/br> “污點證人需要滿足特定的條件,比方說,只有少鋒一個人能提供的信息,而且對于警方打擊犯罪有幫助的,而警方本身又無法通過尋常偵查手段獲取到?!笔┰娪盅a充。 “只有少鋒一個人知道的……”楊震陷入了思索之中,在腦海中翻來覆去地回憶著六年前發(fā)生的一切,想著想著,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我知道了!只有少鋒一個人才知道的!那個,那個密碼!??×值拿艽a!他的保險柜!” 云少鋒和施詩都被他的忽然振聲嚇了一跳。 “少鋒,你記不記得,危俊林的保險柜密碼?”楊震興奮地看著他,“你一定記得的,危俊林在銀行里的保險柜,至今沒有辦法打開,你還記得那個密碼嗎?” “密碼……?”云少鋒微皺眉頭,眼神迷茫了起來,“我……” 施詩又開車把云少鋒送回到了危家羲所在處,本來想順便送他們回家,危家羲卻說不用。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站在路邊等著了。 “拿,你老婆,我現(xiàn)在完好無損交回到你手里了?!甭愤叢环奖阃\?,楊震只是揮了揮手,扔下這句話就隨施詩的車走了。 危家羲先摟住云少鋒的腰,把他抱入自己懷里,目送車子在路口拐彎離開,然后才用另一手掏出手機來,隨手撥號,“你現(xiàn)在過來吧?!?/br> 一時之間,云少鋒不知道是該先問他電話打給誰了,還是先問他剛才談得怎么樣,還是先讓他放手,大街上摟摟抱抱不太好。 他還沒想好這些問題,又有一輛涂得漆黑、連車窗也全部貼上防護膜的商務(wù)車,停在了他們跟前。從車上下來一個一頭金毛的男人,一路小跑,諂媚笑著跟他們打招呼:“來了來了!羲少,等很久了嗎?” 云少鋒看著他,覺得有點莫名的熟悉。 危家羲只是“嗯”了一聲,仍摟著云少鋒往車的方向走。不需要他親自動手,那人已經(jīng)十分識相地拉開了后排車門。 “你要坐前面嗎?”危家羲問云少鋒。 云少鋒搖了搖頭,同時仍在努力回憶究竟在哪里見過這人,鉆進車?yán)锵岛冒踩珟У哪且豢蹋鋈幌肓似饋?,“?。∧闶悄莻€,之前帶我們?nèi)ヒ娤矤數(shù)模俊?/br> “云先生還記得我?”那人已經(jīng)坐上駕駛座,回過頭來看他,果然是李國展,“是啊,羲少用得著我,我隨叫隨到!” 先前危家羲也算是救了他一命,女王街之后,他為避風(fēng)頭躲起來了一段時間。直到危家義被捕,他沒了“山頭”,正愁不知如何揾食(掙生計),聽說上位的竟然是危家羲,就主動找上門來。 “云先生,這是我的號碼,以后出門提前跟我說一聲,我開車來接你就好。”李國展遞給云少鋒一張小紙條。 “這里不能停車的,你先開車吧。”危家羲對他倒沒有什么不同的態(tài)度,又轉(zhuǎn)向云少鋒,“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云少鋒還是搖搖頭。 危家羲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想了想,對前面說,“去喜爺那里吧?!?/br> 女王街與他們現(xiàn)在身處的地方隔著大半個市區(qū),開車過去時間也不短。云少鋒說是不累,但其實有些犯困,窩在座位上歪著頭看危家羲,“剛才聊得怎么樣了?” 危家羲露出一點笑容,又捏了捏他的鼻子,“回去再跟你講?!比缓?,他仍然擺弄著手機,不知道發(fā)出了幾條信息,之后還打了兩個電話。 “喂?你現(xiàn)在過來女王街,在喜爺家樓下等我?!彪娫捘穷^有幾聲低低的回答,聽得危家羲有些煩躁,“叫你來你就來,別這么多話講,一排(一陣子)沒找你,怎么變得這么婆媽了?” 等危家羲終于收線,將視線從窗外的人行天橋上挪回身旁時,發(fā)現(xiàn)云少鋒斜斜靠在椅背上,已經(jīng)睡著了。安全帶輕輕束在他的腰腹上,將凸起的圓潤之處勾勒出更加明顯的輪廓,云少鋒的小腹隨著他的呼吸起起伏伏,張揚得幸福。 要是現(xiàn)在和他去搭巴士,估計會有人給他讓座了,危家羲邊這么想著,邊微笑起來。 到了喜爺家樓下,透過車窗,危家羲看見墨超已經(jīng)在路邊等著了。他沒有著急,等車停穩(wěn)之后,并未叫醒還睡著的云少鋒,只是傾身過去,躡手躡腳地給他解開安全帶。 “唔……”少了腰上束縛顯然舒適一些,云少鋒輕輕哼了一聲,睫毛輕顫,幾乎要醒來。 “沒事,你睡吧?!蔽<音溯p聲哄了一句,他又放松下來,沒有睜眼。 危家羲這才下了車。前排的李國展從窗口探出腦袋來,試探性地沖站著的墨超打了個招呼:“……超哥!” 墨超看見他,抿緊了唇,但什么也沒有說,還是轉(zhuǎn)向危家羲:“少鋒在里面?要我在這里看著嗎?” 他顯然清楚云少鋒的重要性,這話仿佛是在提醒危家羲——金毛展這家伙靠不住。但危家羲只猶豫了一瞬間,然后還是搖了搖頭:“你跟我一起上去?!?/br> 在樓上等著的卻不是白發(fā)蒼蒼的新青老大,只有劉憶一個人,見了他們兩個還是那副老樣子,一臉痞氣,絲毫不像他“和藹可親”的干爹。 “喜爺?shù)牟枞~都只有他自己能動,所以不好意思了,只有這些招待你們?!眱扇藙偛耪径?,就接住了劉憶拋過來的罐裝啤酒。 危家羲直接坐到沙發(fā)上,看也不看就把啤酒放到一邊。墨超反而端詳了一下包裝,然后拉開易拉罐,喝了個痛快。 “干什么?你忽然把我叫過來,我下午茶吃到一半,現(xiàn)在很口渴,還不準(zhǔn)我喝?”墨超嘟囔著跟盯著他看的危家羲抱怨,聽起來滿腹委屈。 危家羲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而看向憋著笑的劉憶:“我不打算浪費時間兜圈子,所以有話直說了。我需要你將危家義的舊手下,尤其是之前搞事的那幾個人,和他們現(xiàn)在的山頭,全部解決?!?/br> “咳咳咳……”墨超立刻被啤酒嗆住,咳嗽了起來。 劉憶看了他一眼,然后緩緩迎上危家羲的目光:“……確實很直接啊,羲少,你的意思是讓我殺——” “不用告訴我你打算怎么做!”危家羲厲聲打斷,一字不頓地繼續(xù)說了下去,“你只需要放手去做,過程和我沒有關(guān)系。我只要一個結(jié)果,結(jié)果就是,任何幫過或者有意幫危家義出頭的人,任何傷害過少鋒的人,從此在江湖上消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