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就當(dāng)我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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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昕的確受不了了。因為今年的中秋和國慶趕到了一起,從9月中旬開始,岑知安就忙得前仰后合,私活接了不少,公司的工作更是不敢馬虎。9月下旬以后,他經(jīng)常是夜深了才回家,洗完了倒頭就睡,睡醒一覺早早就走人,根本沒有時間搭理童昕。 “岑哥,你干嘛給自己搞得那么辛苦?!敝苣?,岑知安在弄私活,童昕在一旁問他,“我給你免房租,你休息一下好不好?” 岑知安經(jīng)人介紹,租賃了童昕的復(fù)式下層。租房的價格遠(yuǎn)遠(yuǎn)低于市場價,這本就讓岑知安感覺占了便宜,心里很不踏實,而今童昕又說要免他房租……說到底,不過是為了讓他空出時間來,好能陪童昕zuoai。岑知安倔強且要強,并不喜歡這樣的施舍,他繼續(xù)忙著手頭的事情,回復(fù)的態(tài)度極其冷漠:“你已經(jīng)給了我很大的實惠,我努力工作也不是因為房租太貴?!?/br> “你是著急用錢嗎?”童昕連忙問道,“我有點存款,可以借你啊?!?/br> 童昕擁有同齡人沒有的天真,更擁有成年人罕見的熱誠,這是他惹人喜愛的特質(zhì),卻也是招人嫉恨的原因。岑知安放下畫筆,轉(zhuǎn)向童昕,三分無奈七分譏諷地說:“童昕,咱倆認(rèn)識不過三四個月,你就敢借錢給我,也未免太信任我的人品了吧?” “可是你需要用錢啊?!蓖棵糟乜粗?,“雖然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但是你對我很好。我把你當(dāng)朋友,借朋友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我們……”岑知安嘴角輕顫,苦澀地質(zhì)疑道,“是……朋友?” 童昕呼扇著眼睫毛,始終是一臉的純真:“當(dāng)然!岑哥,你……不把我當(dāng)朋友的嗎?” 我應(yīng)該把你當(dāng)朋友嗎?岑知安默然了。他在大城市里面闖蕩數(shù)年,以為自己已經(jīng)融入進了這個相較于小城鎮(zhèn)而言復(fù)雜了許多的社會當(dāng)中,自然也能夠接受更為離奇的事情。比如,和朋友上床。以前的岑知安,認(rèn)為只有夫妻才會zuoai;后來,岑知安知道了性工作者的存在,也了解到同性之間的情愛。盡管如此,他也只是將性愛總結(jié)為“交易”和“愛情”,并沒有考慮過“友情”——他可以有提供性服務(wù)的朋友,但是無法與為他提供性服務(wù)的人成為朋友。這是先決條件的問題,更是不容觸及的底線。所以,岑知安做不到把童昕當(dāng)做朋友。要么是涇渭分明的供需關(guān)系,要么是水rujiao融的親密關(guān)系,絕不存在“朋友”這個選項,更不要提“炮友”這樣曖昧不清的定義。 可是,承認(rèn)親密關(guān)系即承認(rèn)自己是同性戀,岑知安進退維谷:他還沒有考慮到這一步。這也是他不論男女,都沒有戀愛想法的原因——他想要憑借自己的努力,在燕都站穩(wěn)腳跟。在此之前,他無心顧及兒女情長,更遑論反常的性取向。來自外界的非議暫且不提,若是不能保證平等的關(guān)系,長期失衡的天平,注定會導(dǎo)致關(guān)系的破裂?;蛟S,他不應(yīng)該這樣杞人憂天,在親密關(guān)系尚沒有確立之前。順其自然,可能更適合他和童昕。但是,自然又是什么?是平白無故地接受別人的施舍,還是將童昕視為曖昧的炮友?岑知安咬緊后槽牙,擺著頭,想不出合適的答案。 童昕不知道岑知安搖頭的原因,他以為這就是對方給出的答案:我沒把你當(dāng)朋友。不是朋友,那是什么?童昕不禁露出了苦笑,因為回想起岑知安忽遠(yuǎn)忽近的距離,還有他時親時疏的態(tài)度——仿佛只有在zuoai的前后,他們之間的隔閡才會短暫地消失不見。除此之外,岑知安都會待在自己所畫的“銅墻鐵壁圈”中,不給大千世界的妖魔鬼怪一丁點的眼神。而作為最惦記岑知安的一只妖怪,童昕自然不可踏入圈中半步,更別談成為岑知安的朋友。是了,童昕了然于心,岑知安只把他當(dāng)做炮友,是用完之后就可以拋之于圈外的妖怪。 意識到岑知安瞧不起他,這讓童昕感到非常不愉快。別人瞧不起他,他也只是覺得委屈和焦慮,就連孟樊偶然泄露出的不屑,也不足以讓童昕生氣??墒牵谷贿B岑知安也瞧不起他。那個從來不問他“為什么要哭”的岑知安,其實也瞧不起他……童昕為此而氣惱,因為他是那么地喜歡岑知安。喜歡他專注于創(chuàng)作時的認(rèn)真,喜歡他平日里不茍言笑的拘謹(jǐn),更喜歡他zuoai時難以隱藏的陰狠——喜歡他方方面面都像路和,卻唯獨不像路和那般市儈。所以,童昕愿意對岑知安掏心掏肺,比對路和好上百倍,哪怕再次被利用,他也認(rèn)栽。然而,岑知安不稀罕……他甚至不如其他人:cao童昕的屁股,還覺得他下賤。 “那就當(dāng)我買你的,”童昕哂笑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岑知安困惑不解:“你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蓖繘]心沒肺地笑著說,“你不樂意當(dāng)我的朋友,可我偏偏喜歡你,想要給你錢。你不愿以朋友的身份來借,那我就以嫖客的身份來買——之前半個多月做的那幾次,我也給你補上。你看多少錢一次合適,一萬一次OK嗎?我買過最貴的也才八千一晚,當(dāng)然,他沒你帥,也沒你狠?!?/br> 岑知安磨著后槽牙,一言不發(fā),等到童昕胡言亂語完畢之后,漠然問道:“你說完了?” 他的聲音過于冰冷,聽得童昕不禁打了個冷顫,氣勢登時弱了下去,怯怯回說:“說、說完了……” “行?!贬蔡鹗郑钢约号P室的門,“說完了,請你出去?!?/br> 羞惱像一把火,燎了童昕的屁股,讓他再也坐不住。他憤然起身,嘴里念叨著“走就走”,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岑知安的臥室。剛走出去沒幾步,童昕就看到了他養(yǎng)的那只白眼狼寵物貓——美的蜷縮在沙發(fā)的角落,立著耳朵,睜大眼睛,警惕地看著它的飼主。這時他才意識到:這里是他和美的的牢籠,岑知安不愿意留下來陪他,憑什么讓他走?童昕面紅耳赤,氣勢洶洶地沖回岑知安的屋里。不同于以往的小心和慎重,他直接站到岑知安的身旁,一巴掌拍在電腦桌上,再也不管會不會打擾到岑知安工作,大聲喊道:“這里是我家,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童昕那一下拍得很重,震顫了桌面,害得岑知安畫壞了線條。他素來喜歡童昕的乖巧,縱使需要人陪,也不會無理取鬧地打擾岑知安的工作。童昕這一點,真的是像極了美的:你不來,我不擾;你既然來了,那就別想走。率真得招人喜愛,機靈得惹人憐愛,盡管有時候缺乏成年人應(yīng)有的成熟,岑知安卻也稀罕童昕的天真爛漫——與其說是激發(fā)了岑知安的保護欲,不如說他是因為艷羨,所以才不忍傷害。他的確在縱容童昕,畢竟也沒有管束的資格,于是才讓童昕有了得寸進尺的機會。岑知安想,就算這時候說一句“我付了房租,你沒資格讓我出去”,他也說得沒什么底氣。童昕有錢,也不在乎錢,不然也不會便宜租賃這么好的住宿條件。屆時他真甩岑知安一臉違約賠償金,只要求岑知安卷鋪蓋滾蛋,岑知安還真就只能乖乖滾蛋。說到底,還是他太貪婪,卻又像個懦夫一樣不敢去承擔(dān),最后落得如此境地,也是他活該。 網(wǎng)盤共享數(shù)據(jù)來不及,岑知安用U盤拷貝了工程,隨后關(guān)了電腦,裝好手機、鑰匙和U盤,站起身就向外走。童昕對岑知安的反應(yīng)始料未及。他站在原地,保持單手拍桌的蠻橫造型,木然地看著岑知安走出了屋,這才回過神來。童昕慌忙地跟過去,拽住岑知安的手臂,問他要去哪里。岑知安微微側(cè)頭,沒有回答童昕,只是向他展示了一個充滿悲戚的笑容,而后撥開童昕的手,決然而去。 那短暫不足一秒的笑容里,藏了太多的東西,童昕來不及進行解讀,也沒有解讀的能力。岑知安太過隱忍,他喜怒不形于色,讓單純的童昕無從猜起他的感受。然而,當(dāng)怒火減弱后,岑知安過往那些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體貼,讓羞愧重新占領(lǐng)童昕感受的高地——他是昧了良心,不然怎會說出那樣作踐岑知安的話!岑知安到底是傷心、失望亦或是生氣,童昕難以分辨,他只知道:是他趕走了岑知安,在岑知安忙到?jīng)]有時間好好躺在床上睡覺的時段。 童昕給岑知安發(fā)了條文字微信,只說了“對不起”。岑知安并沒有回復(fù),童昕也料到了這樣的結(jié)果。所以,他不再等待,拿著鑰匙,也離開了復(fù)式。 那一晚,童昕和岑知安都沒有回來。美的難得清靜,上層、下層來來回回地溜了好幾遍,最后玩累了,也確定不會有人為自己順毛后,“喵嗚”一聲,跳上岑知安的床鋪,裹著自己的尾巴,寂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