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覺少，加上張鯨多年作息規(guī)律，基本早上六七點鐘就睜眼，泉佑也一樣。劉千就不行了，他陰間作息，不用上班的時候不到午飯的點見不到人，剩下兩個小孩稍微好一點，頭天工作得太晚才睡個懶覺。

    一公錄完，后面要等粉絲投票，廠里沒什么要緊的事。洗漱時張鯨問泉佑：“咱們聯(lián)歡會報節(jié)目嗎？”

    節(jié)目組準備錄一期聯(lián)歡會，主持、表演、觀眾由練習生們包辦，張鯨估計照楚兵的尿性會整一個“花多少多少錢看完整版，會員半價可購”之類的。

    “要不……模仿別人？”泉佑支吾半天才說。

    節(jié)目組剛通知這件事的時候，劉千甩甩手，表示誰愛去誰去，他只想放假，但張鯨提點過他“這是打歌的好機會”后，劉千立馬報了兩首歌上去。泉佑退伍后在公司受訓不足一年，還沒出道，哪有什么歌可唱的，另辟蹊徑弄點相聲小品，方向是對的，只是……

    “你學一下?！鳖孪词覜]有別人，泉佑連著學了幾個人，動態(tài)神色，外加聲帶模仿，給張鯨看愣了，他兒子居然還有這種個人技……泉佑的仿生人設(shè)定也沒倒，這可不就是AI復制粘貼的學習功能嘛！

    “晚上直播你想去哪個攤位？我給你預定?！币患虑枚ǎ瑥場L沒給泉佑緩沖的時間，新任務(wù)又布置下來。

    “您不是說……”泉佑的聲音越來越小，而后改口道，“都可以?！?/br>
    今天小年，平臺方有個晚會，邀請了不少藝人，練習生可以志愿過去做后臺服務(wù)人員，有機會在后臺實況中露臉。這顯然是楚兵又缺錢了，逮住練習生薅造型費。

    會來事的練習生抓住機會全場social，能回本。小年嘛，涉及很多民俗文化知識，節(jié)目組找個攝像跟著拍一拍，一期正能量特輯又出來了。

    張鯨要是上場，那他不是去social的，他是被social的。

    節(jié)目播出之后，清楚他到底是誰的人不少，但大家的利益關(guān)系擺在那里，知道的人也秘而不宣，圈內(nèi)人這一塊他大體能放心。在網(wǎng)上他費了牛勁壓住自己的真實信息，從這個角度看，他不宜蹦噠太歡。

    “我沒事?！睆場L說。

    但是，考慮到泉佑參加選秀可能就只有這么一次機會了，他想盡可能陪泉佑做完能做的事。

    他當總經(jīng)理當了這么多年，不管什么事到他手里，要的就是拍板決定，不需要他解釋理由或是參考他人的意見。泉佑骨子里是個軍人，每天干的事便是接收指令，完成，等待發(fā)令，沒有機會給他問為什么，或是耗上半天時間質(zhì)疑命令本身。他倆只能這么相處。這么相處就是最合適的。

    張鯨和泉佑返回宿舍，劉千和任星燦正在聊春運：“你媽去國外出差？”

    任星燦點點頭：“我就不回去了，要不外公外婆要做一桌子菜，太麻煩。”

    張鯨放下東西，看任星燦的眼神多了一絲同情。傻孩子，你媽哪里在國外啊，正跟你后爸和meimei快活呢。

    別瞧任星燦他媽在網(wǎng)上被各路愛豆粉絲罵“老肥婆”，人家年輕時候正經(jīng)進過女團的，他爸是當時的公司老板。他媽發(fā)福是生任星燦的時候的事，好像是什么“脊椎脫位”，留了后遺癥。他爸進局子之后，他媽繼承公司，整合資源，這才有了SP。

    張鯨原以為任星燦他媽把任星燦捂得這么嚴是為了保護他，要不就是當個秘密武器，現(xiàn)在這么一看，我們太子，是個廢太子?。?/br>
    這事不好全賴給任星燦他媽，他爸很早以前就有愛玩旗下藝人的傳聞，至于什么強jian懷孕、奉子成婚，后續(xù)劇情都不難想象。

    “不容易啊?！眲⑶ё约喊烟炝乃懒?，轉(zhuǎn)過來問張鯨和泉佑，“你們春節(jié)回去嗎？買票怎么辦？”

    “我倆都跟市區(qū)住?！睆場L回答，“一般都是公司給訂票吧，要不在廠里怎么搶票？”

    “你們……我也想回老家啊！”劉千抱起胳膊直奔陶郁格的宿舍，“郁哥，過節(jié)你回藍城嗎？”

    陶郁格披著睡衣出來，還沒完全清醒：“我讓我爸幫忙搶票，應(yīng)該能成?！?/br>
    “那我……”劉千愁眉不展。

    “Assassin應(yīng)該會給我買票，有的話我給你?！碧沼舾癜参縿⑶?。他披衣靠墻的怠惰模樣像是新嫁的人妻，少女到人婦的轉(zhuǎn)變還不適應(yīng)，卻要拉扯地主家半大的兒子。節(jié)目組把他的頭發(fā)修短了些，更顯少年氣，卻也離劉千熟悉的Yu越來越遠。

    “郁哥，你跟嘉哥到底怎么了？”劉千猶豫了一下，還是問。

    陶郁格像是從恍惚狀態(tài)中清醒，搖了搖頭，訕訕地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br>
    在網(wǎng)上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可能因為喜歡上同一件事物和好，現(xiàn)實中無話不談的朋友卻會毫無征兆地行行漸遠，永不交集，沒人說得清。

    “好吧?！眲⑶Р槐愣嗾f，拍了拍陶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