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夢

    7月底，中午的太陽熾熱，即使打了25度的空調(diào)，也擋不住邢啟明內(nèi)心的激動與緊張，干脆光著膀子坐在電腦前，按著鼠標(biāo)不停地刷新界面。

    12點整，頁面卡頓，中央的加載圖案開始旋轉(zhuǎn)，少年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不停禱告念“阿彌陀佛”，再次睜眼時看到了自己中考成績。

    “好耶?！本o張不安化為喜悅，少年驟然站起，衣服沒穿便奪門而出，敲響了隔壁的大門。

    “李邇，李邇，李邇，開門開門開門?！鄙倌暧昧Φ嘏拇蛑T，嘴角難掩笑意。

    片刻后，門終于打開，一端莊大方的婦人現(xiàn)出身形，見少年激動地模樣便知道考得不錯，笑道，“是啟明啊，快進(jìn)來吧，小邇考了582分，正記掛你考多少呢?！?/br>
    邢啟明沒想到李母會請假在家和李邇一起等成績出來，覺得自己光著膀子粗俗敲門的舉動有些失禮，羞赧地?fù)狭藫虾竽X勺，心中又急切地想分享自己的喜悅，只低聲道了聲“阿姨好”，厚著臉皮進(jìn)了門，快步上樓，熟門熟路地進(jìn)到了李邇的房間。

    “李邇，李邇，我考了550。多虧了你沒日沒夜幫我復(fù)習(xí)功課，我可以和你一起上重點高中了?！毙蠁⒚饕话驯ё×似鹕碛幼约旱睦钸?。

    邢啟明從小練跆拳道散打，16歲的少年身材健美，胸肌飽滿。李邇被邢啟明摟在懷里，感受到少年灼熱的體溫，心中躁動瞬間被點燃，暗道：身材真好，這是在勾引我，讓我犯罪啊。

    “好好好，真棒，快放開我吧，我骨頭快被你勒斷了?！彪m然心中浮想聯(lián)翩，李邇嘴上還是裝出了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又拍了拍少年的背，趁機揩油。

    邢啟明聽了少年的話才松手，看向皮膚白皙、面容俊美宛若謫仙般的少年，不禁臉一紅，轉(zhuǎn)頭假裝咳嗽幾聲，轉(zhuǎn)移話題道，“我請你吃飯，今晚我做東?！?/br>
    “今天不行，我得回去和我爺爺奶奶一起吃。還有，你要是想請我吃飯，別叫上你那群狐朋狗友。”李邇從揩油中回過神，沒有注意到少年的臉紅，聽到少年痞里痞氣的“做東”二字，眉頭微皺。

    “知道了，知道了。那改天單獨請你?！崩钸儑?yán)肅的表情讓邢啟明有些失落，不過想想自己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朋友也確實有些上不得臺面，悻悻下樓離開。

    “唉，啟明吃了午飯飯再走吧，你家保姆最近不是在醫(yī)院照顧自己的老母么?！崩钅敢妴⒚鞒园T的樣子，知道自己兒子又嚴(yán)肅的教訓(xùn)打擊了少年一頓，安慰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阿姨。”想到能和李邇吃飯，邢啟明又露出了笑顏。

    席間，邢啟明扒著飯，聽著李母溫聲細(xì)語地叮囑自己慢些吃，偷偷瞄了幾眼慢條斯理吃飯的李邇，心頭一暖，一股說不出的悸動在心中發(fā)芽。

    ……

    夜間街頭燒烤攤，邢啟明和七八個混混模樣的少年圍坐在一起，觥籌交錯間，一片歡聲笑語。

    “接著喝，今兒小爺請客，都給我嗨起來，慶祝小爺考上重點高中。”邢啟明被小弟扶著回到自己排屋門前時，口中仍不停呢喃，興奮激動溢于言表。

    “喝喝喝，邢哥文曲星下凡，無師自通天生神童?！毙〉茼槃莞胶偷馈?/br>
    聽到此言，似乎觸動了邢啟明哪根神經(jīng)，回歸了一絲清明，罵罵咧咧道，“胡說八道什么，我能有今天多虧了……你先走吧，還有一段路我自己能走?！?/br>
    小弟自然不好得罪這位爺，賠笑幾聲，便離開了，走遠(yuǎn)后，瞬間川劇變臉，“我呸，不就是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富二代嗎，拽什么拽，我cao你x（手動打碼:－））。”

    邢啟明自然聽不到小弟的陽奉陰違，獨自進(jìn)了空空蕩蕩的屋里，也不開燈，借著月光看到了掛在客廳的全家福，心中的酸澀蓋過了考出不錯成績的喜悅，頹廢地上樓，進(jìn)浴室隨意地沖了個澡，赤身裸體地倒在床上。

    不知為什么，少年突然清醒得睡不著覺，在床上來回翻滾，心中燥熱難耐，一張模糊不清的臉浮現(xiàn)在腦海，一股熱流涌入下腹，沉睡的巨龍?zhí)K醒，高高翹起傾斜著指向天花板。

    邢啟明沒少聽那些狐朋狗友講葷段子，雖然沒有真槍實彈地磨練過，但也不是懵懂無知，看著自己發(fā)漲的下腹，自然知道自己來了欲望需要發(fā)泄，伸手握住了熱得發(fā)燙高高翹起的陽物，優(yōu)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看起了一個小弟分享給自己的小黃片。

    少年看著男女交纏在一起，手不停地擼動yinjing，動作生澀毫無技巧可言。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邢啟明卻總覺得差點意思，發(fā)泄不出。直到恍惚間，那肌膚白皙的女子的臉變成了李邇的臉，心中一暖，嘴角不自覺上揚，快感襲來，一股股乳白色黏稠液體噴射在了少年精壯的腹肌上，連胸膛上也有幾滴起。

    邢啟明神智回歸清明，意識到自己剛剛把李邇當(dāng)成了意yin對象，又懊悔又不安，覺得自己齷齪的想法玷污了得來不易的友誼，玷污了那如謫仙般的少年，頓時五味雜陳，手足無措。

    醉意裹挾著酒意再次襲來，也不管身上的白漬，少年沉沉睡去。

    ……

    晚飯上聽到李父大聲宣布了一個驚喜，得到了已經(jīng)訂好機票行程，明天一家人就要去首都旅游的消息。李邇回到家后，快速收拾好了行李，嘴上抱怨都不提前通知一聲，心里卻期待起m大參觀之旅，那里是父母相識相戀的起點，也是父母對自己的期望。

    洗完澡，躺在床上發(fā)呆，想起白天自己又吃到了一次邢啟明的豆腐，而邢啟明還是一如既往地神經(jīng)粗條，少年的腱子rou手感很棒讓李邇血脈賁張，心中不由躁動。

    拿出手機看起了偷摸下載藏在層層文件夾里的gv，開始撫摸自己硬得發(fā)漲的yinjing，自覺把邢啟明帶入成了視頻里為錢下海做受的直男演員。

    “真想不管不顧就把你cao了啊，這樣，無論你情不情愿，都屬于我了。”jingye射到了少年墊在手上的紙巾里，李邇隨手扔進(jìn)了垃圾桶，口中呢喃。欲望得到發(fā)泄，少年進(jìn)入夢鄉(xiāng)。

    ……

    夢中一片朦朧，恍惚間似乎已是清晨，但直覺告訴李邇自己仍在夢中。

    身體不受控制的行動著，四點的鬧鐘響起，一家人在睡意朦朧中坐上車，沒有堵車，一路順風(fēng)地上了高速。再然后聽到一聲劇烈地剎車聲，身后的車像瘋了一樣飛速撞了上來，直接將李邇一家的車從最左側(cè)車道擠到最右側(cè)，導(dǎo)致了4車追尾，幾輛車都嚴(yán)重變形。

    渾身感到酸痛，李邇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送入急救室，看到心電圖上顯示自己的心跳停止，醫(yī)生放棄了治療。本開心出游的一家人，只有李母僥幸活了下來，一只手臂也由于長時間擠壓壞死截肢。

    李邇感覺自己如同鬼魂般游蕩在人間，心如刀割，悲痛中再也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只能默默陪著母親。

    3個月后，李母出院，李邇也一起回到家中，在門口見到了似乎等候多時的邢啟明。

    “阿姨……”邢啟明看到李母的義肢，面色蒼白，不敢再問下去。

    李母見到許久不見的少年，往日溫馨的回憶浮現(xiàn)，掩面而泣，不知如何安慰，邢啟明默默拍了拍李母的背。直到李母自己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拿鑰匙開了門，邢啟明才進(jìn)了門，看到這個家也變得空空蕩蕩，心中失落。

    “阿姨要永遠(yuǎn)離開這個傷心地了，這個是小邇小時候帶過的紅繩，開過光的，可以保佑平安的。小邇還嫌棄說娘娘腔才戴紅繩，一次沒戴過，你別嫌棄啊?！崩钅阜路鹩只謴?fù)了往日的溫婉，將紅繩系在了邢啟明的手腕處。

    “不嫌棄不嫌棄，阿姨……以后保重?！?/br>
    邢啟明眼里望著李母離去的背影，輕輕搓揉紅繩，在心里思念那個再也不會回來的少年，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三個月的等待，只等來了噩耗，少年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愛慕化作了永恒的遺憾。

    李邇感受到邢啟明的悲痛，心里同樣難受，卻只能干看著。

    高中三年，沒了李邇一家的督促鼓勵，邢啟明便在渾渾噩噩中渡過，成績一落千丈。但少年似乎有什么執(zhí)念，一心撲在了散打訓(xùn)練中，最終還是以體育特招生的身份得到了首都m大的入學(xué)通知書。

    紅繩似乎真有什么法力，讓李邇不能離開少年身邊太遠(yuǎn)，就這樣陪在少年身邊三年，看著少年日益成熟。

    三年里，李邇撞見過邢啟明拿著自己的照片擼管，明白了少年也同樣暗戀自己，心中暖意涌動，卻又不想少年沉緬在過去中躊躇不前，內(nèi)心復(fù)雜。

    本以為少年走出了悲痛，直到被邢啟明抱著來到m大門口，聽到了青年口中低聲呢喃，“這就是你理想中的大學(xué)吧，我總算是完成了你的一個心愿。”李邇站在邢啟明身邊無聲的嘆息。

    而之后邢啟明的大學(xué)生活卻讓李邇大跌眼鏡，怒火攻心。

    入學(xué)不久后，邢啟明在學(xué)校中遇到了一個與李邇有5分像、名叫張敬川的人。似乎是移情的作用，邢啟明將全部的遺憾化作愛意都給了他。李邇本覺得雖然張敬川是個娘炮受但也還過得去，畢竟自己已經(jīng)死了，沒辦法滿足邢啟明的后xue了。

    但是，張敬川卻是當(dāng)之無愧朝秦暮楚的綠茶婊，心里其實早有了自己的青梅竹馬、家中有黑道背景的穆遲。但穆遲乖張暴戾，卻只把張敬川當(dāng)成貓兒狗兒逗弄的泄欲工具。張敬川愛穆遲愛得卑微，心中缺乏安全感，見邢啟明如舔狗般的呵護(hù)便也默默接受。

    不過穆少爺哪容得下自己的玩具被別人占有，唆使了張敬川讓邢啟明與自己見面，打算給邢啟明一個教訓(xùn)。

    張敬川哭得梨花帶雨，說成了是穆遲糾纏不放，自己是迫于強權(quán)。邢啟明雖然不喜男友哭哭涕涕破壞了李邇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但單純熱血的性格讓邢啟明還是直接答應(yīng)了陪張敬川一起見穆遲。

    見到陽光帥氣的邢啟明，吃慣了小白臉的穆遲當(dāng)即色心大發(fā)，心生齷齪，約邢啟明以籃球輸贏定高下，輸?shù)娜水?dāng)即要答應(yīng)贏的人一個要求，邢啟明以為不過是輸?shù)娜穗x開張敬川，想也沒想當(dāng)即答應(yīng)。

    穆遲雖然也健身，但終究空有架子，正大光明的方式行不通，就唆使了張敬川在賽前往邢啟明的水里下藥。張敬川以為只是讓人無力的藥卻不知其實是春藥。

    邢啟明毫無防備地喝了水，打球時自然手腳發(fā)軟，yuhuo焚身，最后輸了比賽，聽到了穆遲要給自己開苞的要求。沒有懷疑男友給自己下藥，看著他哭得梨花帶雨，邢啟明咬牙認(rèn)下，還在張敬川面前被穆遲開苞，從此落入穆遲的網(wǎng)中。邢啟明越陷越深，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受了藥物影響，只以為自己天生下賤，半推半就中越玩越大，變成了被性欲驅(qū)使的奴隸，不斷被穆遲調(diào)教，菊花被塞入各種奇怪的東西。期間，張敬川只會梨花帶雨的哭，裝出一臉后悔無辜。邢啟明出言安慰，張敬川心里卻暗罵邢啟明sao貨，搶了自己男人。

    李邇氣得頭暈眼花，卻只能干著急。

    不知過了幾年，李邇冷眼旁觀著邢啟明一點點消瘦，被虛假的欲望和溫柔的謊言欺騙沉淪，最終因被注射毒品而枯瘦如柴瘋瘋癲癲被穆遲拋棄，張敬川自然也不見人影。

    邢啟明的父母早各自又有了新的家庭，怎么會管這個棄子的死活，給錢供著已是仁至義盡，更不會去管此等丑事。

    回到了最初的房子里，邢啟明還被當(dāng)初那些小混混趁虛而入，繼續(xù)羞辱。李邇心中難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一切變得無法挽回，替邢啟明不值。

    床上，邢啟明的氣息一點點變?nèi)?，似乎是最后的回光返照，睜開眼，仿佛看到了身邊的李邇一般，渾濁的眼神中恢復(fù)了一絲生機。

    不久生機了斷，紅繩從青年枯瘦的手腕處滑落，手中卻仍緊緊攥住一張發(fā)黃的相片。

    那是他們14歲時的合影，一個少年沉穩(wěn)嚴(yán)肅，一個少年開朗瀟灑，當(dāng)真為天作之合。

    ……

    李邇從夢中醒來，臉上滿是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