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不開他，甚至說不出一句干嘛。

    沒人攔著我，是我自己把自己凍住了。

    細(xì)密的冰塊空隙，可是是暖和地凍住了。

    忠誠的狗一樣的是真的嗎？真實存在的嗎？在感情里、會存在這樣的...一種嗎？

    ...真的不是狡猾的狐貍偽裝的嗎？

    “...jiejie.”徐祉在我耳邊小聲開口，不是刻意壓低的輕聲，也不是魅惑無比的低語，就是小聲，——怕別人聽見但又想要開口的小聲。

    我抬起眼睛，看到剛剛的男人沖我露出歉意的表情，低了低頭，大概是在為沒扶好徐祉而道歉。我向他揮了揮手示意沒事，他可能會錯了意，帶著其他的男人都出了房間。

    腳步踢踢踏踏的，大概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好吧，走就走了吧。

    徐祉呼出一口氣，兩只手臂緊密地盤上我的后頸，手握著我的肩膀。

    像是拴狗的鐵鏈子纏上來，粗枝的藤條，把我和他近距離地捆在一起。

    我聽見劇烈的心跳聲，拿著鼓錘在鱷魚皮的里面，從鼓腔內(nèi)部傳來的一下下的震動。

    我聽到了，但方向難以辨別。

    是他的鼓呢？還是我的？

    我想我應(yīng)該感到厭惡的，無論是面對別人的情感，還是我自己產(chǎn)生了情感，都應(yīng)該迅速地脫離這種狀態(tài)然后獨自平靜下來。

    徐祉的淚落在我肩膀上。

    “怎么還在哭？”我覺得這是個結(jié)束擁抱的好時機，——徐祉單方面對我的擁抱，于是我推開他看看他的臉，表現(xiàn)出不習(xí)慣的關(guān)心，“冷嗎？”

    我拿了條被子丟給他，忽略了晚上照樣暖和的氣候。

    徐祉披上了被子，帶著月光的裸露的酮體在我的眼里閃爍了一瞬，立刻消失了，隱秘在布料里面了。

    他垂下眼睛，我的膝蓋下了床。

    很多因素，——我站在地上，我想心跳是有很多因素的。

    比如距離太近，比如他赤裸的身體讓人無法不懷抱著欲望，比如很多，...

    我說啊，這些因素加起來，總要大得過什么感情的。

    我退了一步。屋子安靜得要命，也聽不見誰的心跳聲。

    “周總?！毙祆硖鹉榿恚呀?jīng)恢復(fù)了常態(tài)，“抱歉，我失態(tài)了?！?/br>
    有點奇怪，缺了什么，但又好像沒有...

    應(yīng)該是什么回來了才對嗎？

    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其實不知道我想要聽到的是不是這個答案。

    似乎是的啊，你聽心臟多平靜啊。是你想要的...

    可那是什么地方有點疼呢？

    在鼓腔的深處，落在上面的心跳力度太強，殘留的凹陷和陣痛。

    ——我那時候不知道這些，疼痛只是在大腦里一晃而過。

    “你好好休息?！?/br>
    我想要離開了，但總覺得還有事情沒有辦完。

    我已經(jīng)開門的時候才想起來，狗一樣的漂亮眼神。

    我握著門把，推回去，然后朝徐祉走回去。

    他仍然跪在床上，披著被子看著不明的地方，和我將要離開的時候沒什么兩樣。

    我走過去，剛想讓他抬起頭看看他的眼睛，徐祉就已經(jīng)先我一步抬起頭來，眼睛里缺少的東西一瞬間全都復(fù)返，自動地閃著亮晶晶的粼粼的光，他看著我，眼睛彎著看我，“周總...”

    “你回來了...？”

    我站在那，像是一個第一次養(yǎng)狗的人一樣。

    我是還沒習(xí)慣如此，還是站在那，等著他撲上來高興地在我臉上舔舔？

    像是，我是他的真正的全世界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