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們像是合伙針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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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林山確實(shí)是個(gè)好地方,不過我來自星棲谷?!焙苇傆鹂匆膊豢磁嵩剩彩衷谀咀郎匣贸鋈话子癖K,兀自添起了酒,“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闖進(jìn)碧林山的。” 黎尋看著明顯不對付的兩個(gè)人,夾在中間頗有些尷尬,裴允倒是心高氣傲一貫如此,可少谷主怎么也隨著他瞎鬧。 “少谷主……”出于對人突然造訪的擔(dān)憂,黎尋輕輕皺起了眉,“可是出了什么變故?” “天翻地覆?!笨∶赖那嗄瓴恢每煞?,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更有趣的事情。 他朝黎尋擺擺手,繼而又提起一盅玉盞向裴允走去,笑意泛濫的眼底投射出毫無溫度的壓迫,一雙鳳眸像是在打量的瞬間就洞穿了此人心術(shù)不正。 杯底撞在裴允面前的木桌上,濺出幾滴酒花,裴大少爺壓下了眉峰,兩相對視敵意更甚,何瓊羽露出宣戰(zhàn)一般的輕佻笑容,故意在他面前同黎尋親昵起來:“阿尋,站著做什么,快來同我飲酒?!?/br> 明知是少谷主起了玩樂之心,可在這種局面下,多跟誰搭一句話都不是個(gè)明智之舉。黎尋只得見怪不怪地輕嘆一聲,持酒盞輕抿,少谷主悠哉如此,看來星棲谷也并非發(fā)生了什么大變故。 酒液入喉,唇齒間彌留出一段甘甜的花香。黎尋并非嗜酒之人,酒力也遠(yuǎn)不及何瓊羽,只是這人帶來的每每都是佳釀,叫人錯(cuò)過便心生可惜,不知不覺就落入圈套,陪他一醉方休。 次次如此,這次亦然。 淺黃色的酒水醇厚柔和,浸著幾朵碎小的黃花,飲罷一盞,黎尋就已覺出了恍惚——酒里下了化力散。 又是這種想要灌醉他的小把戲,少谷主似乎樂此不疲。 只是這回,席間多了個(gè)讓人不省心的裴允,黎尋雖念著桂花酒的綿甜,也不敢醉得酩酊,只得凝起眉心,堅(jiān)決地移開了空盞。 何瓊羽的視線慢悠悠地飄過去,他一邊品著酒,一邊在二人之間游走目光,一雙鳳眼寫滿了可惜:“看來是有人攪了阿尋的酒興?!?/br> “黎先生喜歡飲酒嗎?”裴允對這個(gè)不速之客簡直嫌棄得很,席間更是滴酒未沾,這番插嘴終于如愿引來黎尋的目光。 他沉著臉瞥了何瓊羽一眼,仿佛較勁一般,對待黎尋突然客氣起來:“我知內(nèi)城徐氏桂花釀一絕,黎先生,他日肯否賞光?” “好了,裴允……”黎尋弓指輕叩額角,虛脫的無力感泛上來,真真仿若醉酒一般磨人。 這兩人要真對峙起來,多半也是裴允要吃虧,他便要先支走裴允:“時(shí)辰差不多了,你自行敷藥去吧,我與少谷主小議片刻?!?/br> 何瓊羽但笑不語,甚至朝著裴允遙遙舉起了酒杯。 裴允的目光陰沉下來,沒被何瓊羽的笑眼感染分毫,視線在酒與人的身上來回審視,半晌黎尋皺起眉,裴允認(rèn)命地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的同時(shí)幾乎是從牙縫里惡狠狠擠出來一句:“我等你?!?/br> 待裴允進(jìn)了屋,何瓊羽就開始笑出聲來。 他挲著玉盞杯身,一陣嘖嘖稱奇:“怎的還支人走開,你擔(dān)心我傷了他?”杯底酒液晃動,可惜無人共飲,再好的酒也顯得平平無奇,不過解渴而已。 何瓊羽:“瞧他一臉不情愿的模樣,可算記恨上我了?!?/br> 黎尋搖搖頭:“凡胎rou體,如何禁得住你出手。我救他不易,再填新傷,莫不是要他賴在我這兒一輩子。” 何瓊羽:“我見他分明樂在其中,窺心亦是,這家伙喜歡你得很?!?/br> 星棲谷確實(shí)臥虎藏龍,仙術(shù)亦與凡間道法不同,何瓊羽作為星棲谷的下一任谷主,自然是人中龍鳳。 在他所修萬般術(shù)法之中,最不尋常的便是“窺心”一術(shù),即可讀取他人心中所念所想,這一秘術(shù)歷來為人不齒,只是何瓊羽這等的人物,從不忌諱閑話而已。 不過如今,凡是有些資質(zhì)的修士,城府皆是深沉難測,因而這一術(shù)雖然十分陰詐,實(shí)則也最需巧用。 識人先窺心,這是何瓊羽一貫的作風(fēng),碧林山誤闖進(jìn)來閑人,探他幾分虛實(shí)也算合情合理。 黎尋面不改色道:“欲念而已,出了山我便叫他忘記?!?/br> “阿尋吶?!焙苇傆鸶吒咛羝鹈忌遥桓毕猜剺芬?,他飲盡最后一口酒,意味深長地說,“七日后,星棲谷繼任大典,你可以帶上他?!?/br> 黎尋眼睫一顫,臉上驚異,緊接著生出幾分擔(dān)憂:“少谷主……” 何瓊羽飛快地伸出食指,攔下黎尋的話。 他笑瞇瞇地站直身子,手指離開黎尋的嘴唇,豎在他眼前停住,俏皮的地左右晃了晃,雙眸流光絢爛,總算將此來的目的痛快道出。 “日后,可要叫我谷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