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林鉉
進(jìn)度條卡在一半多一點(diǎn)的位置上,連晚摩挲了一下手里的茶杯,輕輕擱下,起身走到外頭。 下臺階的時候,她站定:“都別跟著了?!?/br> 伺候的人都停住動作。 明明她往下走,位置低,而眾人站的高,可是在場沒有一個人的目光不被她吸引。 玉睢作為圣人宮里的大太監(jiān),心中觸動更大。 這位圣人,一進(jìn)宮就承寵,說實(shí)話宮里不少人都在背地里頭下注,賭她多久失寵,皇帝對她的寵愛是否又是曇花一現(xiàn)。 他本來也一樣,但是現(xiàn)在不這樣看了。 他覺得,就算失去了皇上的寵愛,圣人也不會如曇花一般。男人的寵愛與外物其實(shí)本質(zhì)無二,圣人對外物并無多少貪欲,日常里甚至能給他一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感覺。 那些華美的珠寶首飾,珍貴的綢緞衣料,圣人的目光過去,縱然被吸引過,也極為短暫,他能感覺出來,圣人因?yàn)楹闷娑晃?,然后就失去了興趣。 要他說,圣人對那些書冊的興趣反而大過這些東西。 連晚坐在湖邊的一塊青石上,心神沉靜的看著湖面。 有時候她腦子會放空,什么也不想,這是她最喜歡的一項(xiàng)活動。 能嘗到身為人的思想的自由。 但大多時候,她要考慮太多的東西,眼皮會眨動,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會擋住眸中的光芒。 她在這里坐了一刻鐘,聽見身后不遠(yuǎn)處的竹林傳來動靜,雙手一動,正要起身,玉睢匆匆趕來:“圣人,秦王求見?!?/br> “秦王?”連晚的注意力被吸引了,眉頭微動,“他來見我?有說何事么?” 玉睢道:“只說求見圣人?!?/br> 連晚:“你去問問他何事?” 她不想見秦王。 玉睢連忙應(yīng)了,這會兒也知道自己恐怕沒有做好,起碼沒有把事情問清楚就過來回稟,這樣是不對的。 玉睢走了,湖邊又剩下了連晚一個人。 她低頭將鞋子脫了,襪子也扯下來放到一旁,屈膝抱著雙腿依舊坐在石頭上。 “這里太涼了,不適合多坐?!?/br> 身后的聲音響起,她一驚,扭頭:“誰?” 林鉉站在四五步外正定定的看著她。 連晚著急,連忙低頭去尋襪子。 林鉉就看見她玉雪可愛的雙足緊張的蜷縮著,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兩步,單膝跪地,把剛才落在石頭下面的襪子拾了起來。 襪子是細(xì)白的棉布,落在手上軟軟的。 連晚朝他伸手伸到一半,看見他的表情,又收回去,連襪子都不要了,拿鞋子就要穿。 林鉉攔住她,握住她的腳,幫她將襪子穿上。 兩個人都沒說話,但連晚的心跳的厲害。 穿好襪子,到了穿鞋的時候如法炮制。 “林大人怎么在此?” 林鉉抬頭看著她,她雙手摁在石頭上,看那樣子恨不能奪路而逃,許久不見,她反而更瘦了些,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他低聲道:“圣人不肯見我,我才想了此法?!?/br> 連晚將頭扭到一旁不去看他:“有什么好見的?” 林鉉苦笑一聲:“圣人在林家受了委屈,不想見我也是應(yīng)該的。” 連晚飛快的瞥他一眼,不高興得站起來道:“我沒那樣想。你若是沒有別的事,就趕緊離宮吧。” 說著就要走。 林鉉好不容易得來的機(jī)會,怎么肯錯過,頓時一步上前將人抱住,往竹林那邊去了。 連晚正要掙扎,林鉉堵住她的嘴:“噓,有人來了。” 是玉睢去而復(fù)返,沒見著連晚,疑惑道:“咦?圣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