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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異樣

    倚在床頭睡了一晚上的結(jié)果,就是第二天醒來時燕憐深毫不意外地落枕了。

    多年沒有這種經(jīng)歷的燕憐深看著還在投影的監(jiān)控畫面里燕時絮團成一團的睡相扭了扭脖子,覺得自己本來平靜而舒適的度假生活在撿到燕時絮之后就崩壞了起來,并且即將繼續(xù)崩壞下去。

    通常情況下,燕憐深的一天規(guī)律而平常。

    他會早起去校場上跑步,做一些日常的鍛煉,然后回宿舍洗澡用早餐,早餐后才算正式開啟了一天的生活。如今到了-31星,他也并沒有放棄這堅持了許久的習慣,只是校場換成了附近的公園,宿舍換成了公寓,一些需要器材的鍛煉公園沒有相關(guān)的布置,他也統(tǒng)統(tǒng)挪到了公寓里專門布置的健身房里進行。

    公園里有湖,繞著湖泊修建了一條很長的景觀步道,用來跑步倒是正好,空氣清新,環(huán)境也合適。

    秋日的-31星已經(jīng)瑟瑟地冷了下來,許多同樣晨跑的人往往會把跑步時間推后一些,等出了太陽、略微回溫后再跑,燕憐深卻一反常態(tài)地起得更早了,有時盡管保姆已經(jīng)做了飯,他也會刻意在鍛煉后在路邊的早點攤買些吃的,吃完再回公寓。

    他在有意識地躲著燕時絮。

    與之相反的,是閑來無事的時候,燕憐深總是忍不住點開屋內(nèi)的監(jiān)控,看看燕時絮正在做什么。

    說起躲著燕時絮的原因也實在有些可笑,實在是燕憐深受不了被對方總用一種不安的目光注視著了,只能能避則避。

    自從發(fā)現(xiàn)了燕時絮自認為隱秘的注視之后燕憐深就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他一開始以為用一個差不多的理由把人圈起來就能一勞永逸的想法實在是過于膚淺,用了金主的身份卻沒有要求對方付出對等的代價反而讓這個半輩子浸yin在下城區(qū)那種環(huán)境下的人相比還在小巷中那會兒更惶惶不安,雖然臉色在一日三頓營養(yǎng)豐富的投喂下好了許多,但精神方面的緊繃卻是一天比一天嚴重。

    但對于這種情況燕憐深也是實在無計可施,他既不好真對燕時絮做那種事又不想坦白身份,也只能做到主動躲著點人了。兩人分明同住一個屋檐下,此時的相處卻比普通的鄰居還要更加陌生。

    半個月時間很快過去,燕時絮也陸陸續(xù)續(xù)買了些日用品回來,雖沒往客廳之類兩人共用的地方擺,但從監(jiān)控中也能看到燕時絮居住的客臥里逐漸充實起來,不再是最初那種空蕩蕩的樣子,而是添置了好些擺設(shè),窗臺的位置還擺放了一小盆綠蘿,養(yǎng)得挺好,油綠的葉子很精神地向著有陽光的方向伸著。

    在燕憐深模糊的過去記憶里,燕時絮也向來是一個很講生活情調(diào)的人,即便當時兩人只是生活在下城區(qū)狹窄的小房子里,燕時絮也常常會帶一些花束之類的裝飾品回來,為平淡的生活增添一絲明亮的色彩。

    只是近來,燕時絮的表現(xiàn)有些異樣。

    他時常用一種欲言又止的眼色悄悄地瞟著燕憐深,目光里透出的情緒有些怪異,像是羞慚又有些微妙,總之和他向來有著的寄人籬下的不安完全不同,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次數(shù)愈發(fā)多,持續(xù)時間也愈發(fā)長,鬧到后來只要燕憐深沒看他就能感覺到一股火辣辣的被注視感灼燒著脊背,弄得他這個靈感向來很強的Alpha煩不勝煩。

    有一次燕憐深被他看得不耐煩了,在兩人每日唯一的交集處——餐桌上直言問他:“如果有什么問題你可以直說,我不會為了這個對你生氣?!钡玫降膮s是燕時絮疊聲的道歉,和拼命搖頭說著沒事的樣子。

    見他這樣,燕憐深也沒轍,總不能像戰(zhàn)場上拷問俘虜一樣逼著燕時絮把什么都告訴他吧?不過自此一問,燕時絮的視線倒是收斂了很多,也讓燕憐深好受多了。

    只是燕憐深還是好奇。

    燕時絮行為上的異常并不明顯,要不是燕憐深沒事就用監(jiān)控看看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估計還沒有那么快發(fā)現(xiàn)——只是燕時絮洗床單的頻率過高了。

    燕時絮一開始入住的時候倒也還好,過去一周左右就開始頻繁地洗床單。不過他大多都等著燕憐深不在的時候抱著床單去洗,公寓里洗衣機烘干機齊全,洗完之后連晾曬都不需要,光從表面確實天衣無縫……可惜燕憐深習慣性看監(jiān)控,雖然換衣服之類的場景他都有意避過,但洗床單這種動作到底沒那么隱蔽。

    燕時絮有潔癖的毛病嗎?燕憐深困惑極了,從燕時絮房間里其他東西的打掃頻率來看一切正常,唯獨床單的清洗頻率與眾不同,這實在很難讓燕憐深不在意。

    在一個滿是監(jiān)控、關(guān)鍵是房屋主人還很勤于查看監(jiān)控的屋子里居住實在很難讓人保守住秘密,也因此,燕憐深的疑惑很快就解開了。

    雖然他開始寧愿自己從沒好奇過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