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帽武林之yin亂后宮】(9)

    作者：文學(xué)流氓

    29年12月31日

    字?jǐn)?shù)：10000

    【９】

    楚薇聽了我這番話，張嘴要說什么，我連忙捂住她的嘴道：「你先別開口，

    你必須得明白，只要你說了一句謊話，以后就會用一萬句謊話來圓，若是真有這

    一天，你還不如現(xiàn)在就跟趙欣她們一起收拾包袱走人?！?/br>
    說畢之后我將手從她嘴唇移開，死死盯著她的眼睛道：「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

    我聽著。」

    她長出了口氣，定了定神，目光漸漸堅定起來，將手放到我的頭上摸了一摸

    ，疑問道：「夫君你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子休了三位夫人，現(xiàn)在又懷

    疑到我的身上來，剛才我本來就想勸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我轉(zhuǎn)身打斷了她：「你早點休息，今晚我去書房里睡。」

    「你……」

    楚薇攔著我含淚道：「今天我們必須把話說清楚，我辛辛苦苦為你cao持這個

    家，為你生孩子，為你管理賬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憑什么這么說我！」

    「既然你提到這事?！?/br>
    我點頭道：「以后家里的事務(wù)就交給羅蕓和蔣英一起管理，你只負(fù)責(zé)把趙平

    照料好，其他的就別過問了，明天我會把情況通知各處管事的。」

    說出這句話之后，我長嘆一聲，轉(zhuǎn)身就出去了，當(dāng)楚薇說出那句話之后，我

    就明白，我們之間的信任關(guān)系已經(jīng)蕩然無存。

    第二天早上，我叫來護(hù)院頭領(lǐng)左向明，問他張?zhí)釟g的狀況。

    他顯然熬了夜，紅著眼睛道：「昨晚我們藏在遠(yuǎn)處監(jiān)視了他一夜，始終沒有

    人去救他，只是他一個勁地往后山上爬，最初我們以為他是要去和某個人會面，

    所以一直沒驚動他，就跟在他身后觀察著，不過他爬的很慢，直到清晨的時候，

    我們才發(fā)現(xiàn)他爬到了小夫人的墓碑前，抱著墓碑又哭又叫了許久，后來就沒了動

    靜，再去看的時候，他已經(jīng)斷了氣?！?/br>
    我聽了疑惑道：「他爬了一晚上，就為了去抱著墓碑哭？」

    左向明點頭道：「沒錯，不信你可以去看看，現(xiàn)在尸體還在呢，凍僵了，怎

    么拉都拉不開?！?/br>
    「真是個瘋子！」

    我搖頭道。

    連忙換上厚棉襖，踩著厚厚的積雪走路，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普照大地，就

    是那風(fēng)吹的有點刮rou。

    一路上都看見張?zhí)釟g留下的血跡，將那積雪染的緋紅，拖的很遠(yuǎn)很遠(yuǎn)，最后

    那血跡來到了若初的墓碑前，他抱著墓碑一動不動，走近一看，尸體已經(jīng)發(fā)青，

    墓碑和尸體之間有許多冰晶連著，居然凍結(jié)在一起，難怪分不開。

    為了保險，我上前探了鼻息，又摸了脈息，冰冰涼涼的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

    這才站起身對眾人道：「取來熱水多澆灌幾次，就能將尸體和墓碑分開，再把尸

    體掛在縣城集市上，脖子上掛個牌子寫＇青城yin賊妖道張?zhí)釟g伏法＇，讓那些受

    害百姓自行處置?！?/br>
    眾人答應(yīng)著，我又對左向明道：「昨天你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潛了進(jìn)來，差點害

    死二夫人，養(yǎng)你們有什么用？」

    左向明連忙跪道：「此人武功高強，來去無影，我們實在不是對手，請老爺

    懲罰！」

    我本來就沒指望他們，也就說說而已，又對他道：「這次就饒過你們，下不

    為例，完事后，你去庫房領(lǐng)一百兩銀子，再去縣城招來一百個身強力壯的壯丁，

    我自有用處?！?/br>
    那左向明領(lǐng)命而去，我又給若初上了幾柱香，這才返回家中，只見家里已經(jīng)

    亂成一團(tuán)，師兄師嫂、岳父全家、姚珊、趙欣都在收拾東西準(zhǔn)備走人。

    我也懶的理會眾人，躲在書房里看書，過了一會突然聽見外面嚷了起來，有

    小廝跑過來跟我說：「太爺家的人偷拿我們的東西，被監(jiān)視的人發(fā)現(xiàn)，兩邊都在

    爭執(zhí)呢?！?/br>
    我冷冷地道：「若是拒不交出東西，就給我揍，他已經(jīng)不是我家的親戚，以

    后不必叫太爺，好吃好喝招待這么久，已經(jīng)仁至義盡，別怕得罪，盡管得罪就是

    了，若是打不過，就去找左護(hù)院，還打不過的話，再來找我?！?/br>
    那小廝聽了精神一振，高高興興領(lǐng)命而去。

    不一會兒，只見外面亂成一團(tuán)，我也不想管，偷偷摸摸來到碧如房間里，只

    見她和往常一樣正在打坐。

    「趙大俠，好大的氣魄啊，聽說你昨晚接連休了三位夫人，難不成你想打光

    棍不成？」

    碧如一見我來，就笑著對我道。

    「jiejie說笑了，」

    我轉(zhuǎn)移話題道：「昨天送來的素菜味道怎么樣？」

    「那老豆腐做的還不錯，吃起來挺香的」

    說完碧如又笑道：「你不必岔開話題，我就是那么一問，那三位夫人我都見

    過，長的國色天香，性格又好，知書達(dá)理的，只怕皇帝的妃子也不過如此，你身

    在福中不知福，卻要全都休掉，那天后悔了可就遲了?！?/br>
    我點點頭道：「這都是我深思熟慮過的，不是一時沖動，多謝關(guān)心?！?/br>
    碧如低頭想了一會，又扭扭捏捏地湊了過來，紅著臉貼耳低聲道：「你不會

    真為了我，無緣無故地休了她們吧?！?/br>
    我見她嬌俏柔媚，蘭氣撲面，心中火起，一把抱住她道：「沒錯，為了你我

    什么都敢做?！?/br>
    碧如格格嬌笑著掙開我的懷抱道：「你想的美，那么容易就想讓我破戒，我

    可不像你那些夫人，幾句甜言蜜語就被勾了魂，現(xiàn)在又被你無情拋棄，真是好可

    憐的?！?/br>
    「那是她們自找的，你要是知道緣由，只怕你也氣死，我也不好把事情跟你

    講，那些污言穢語豈是你能聽的?！?/br>
    我向她解釋道。

    碧如嘆了口氣，正要說什么，忽然外面有小廝跑來道：「稟告老爺，姚夫人

    那邊哭著非要見你一面，小的們怎么也攔不住，你是不是出去見她一面?！?/br>
    我搖搖頭道：「不見！告訴姚珊，讓她死了這條心。她既然喜歡玩，我放她

    出去玩?zhèn)€夠，大家兩不相欠，豈不是很好？」

    這時我聽見外面趙欣大聲道：「哭什么哭，難道離了他你就活不成了？有手

    有腳的大不了重新闖蕩江湖，你我二人從此結(jié)伴，殺盡天下負(fù)心漢。」

    鬧騰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時候，家里終于安靜下來，只見四處一片狼藉，像

    是經(jīng)歷過一場浩劫，下人們正忙著打掃狼狽的家園。

    一下子走了這么多人，家里空空蕩蕩的十分安靜，我坐在走廊看著一切，感

    覺就像做了一場夢一般，當(dāng)天晚上，我次睡了一個完整而沒有噩夢的覺。

    早上一醒來，神清氣爽，叫來小廝打聽張?zhí)釟g的狀況。

    那小廝說自從張?zhí)釟g的尸體被掛在集市上示眾，一時萬人空巷，從四面八方

    趕來的受害者用刀將他的rou割成小塊生吞下去，沒一會就成了一架骷髏，他的腦

    袋也被掏空了，被人填了大糞在里面，掛在城門口示眾，大家都稱贊中原大俠為

    民除害。

    我預(yù)料到民眾會很憤怒，卻沒想到這么憤怒，可見張?zhí)釟g作惡多端，死后竟

    然落得這般下場，也算是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當(dāng)下也就不再多想，從抽屜里拿

    出一卷大明地圖，在桌子上展開來。

    最近我其實一直在關(guān)心天下局勢，李自成、張獻(xiàn)忠二賊攻城略地，尤其是李

    自成，裹挾民眾百萬之巨，竟然將洛陽攻打下來，生擒福王朱常洵，民間盛傳李

    自成將其放在大鍋里活烹，剁成rou糜雜以鹿rou做成所謂的福祿宴，以至于天下震

    動，賊軍聲勢浩大，響應(yīng)者遍及大明。

    尤其是我聽說許多武林門派也混入賊軍之中，甘為李自成馬前卒，所過之處

    ，如蝗蟲過境，富戶被屠戮殆盡，貧民被裹挾一空，像我這種富戶，一定是他們

    重點對付的目標(biāo)，若是不早做打算，將來賊軍一到，就算我能及時脫身，父親留

    下的基業(yè)也不能輕易拋棄。

    想到這里，我又將趙府地圖拿了出來，用毛筆在四周寫寫畫畫，不久，上面

    就被我畫滿了城墻、溝壕、箭樓、拒馬等防御工事，我計劃在一年時間內(nèi)，將趙

    府改造成趙家堡，至少要讓賊軍路過時不敢輕易來攻。

    說干就干，第二天我就召集了全縣最好的工匠進(jìn)行反復(fù)商討，算起來木料、

    石料、人工等費用加起來要二十萬兩銀子，一下要將我的家底掏空，這還只是最

    低預(yù)算，不過我也不在乎了，用了七天的時間敲定了工程圖，這個時候左向陽也

    正好從縣城里帶來許多壯丁，我挑中其中一百人作為鄉(xiāng)勇進(jìn)行作戰(zhàn)訓(xùn)練，其余的

    則作為修建趙家堡的苦力。

    不過人手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我又雇傭了附近的佃農(nóng)子弟約有千人，開始轟轟烈

    烈的建堡行動。

    一時開采山石的，伐木的，制作防城器械的，打地基的，挖護(hù)城河的，運輸

    材料的人充斥著趙府，這時我的家丁和護(hù)院就作為監(jiān)工拿著鞭子監(jiān)督苦力們，三

    位夫人則退居到內(nèi)院，每日在賬房進(jìn)行材料核算，賬單清理等文職工作，算盤打

    的震天響，我作為總負(fù)責(zé)人，則是每日在總工程師的陪同下巡視工地，一切都變

    的忙碌而充實起來。

    這時候碧如也來告辭，說是待的時間太久，應(yīng)該回到庵里繼續(xù)修行，我留了

    幾次留不住，只得放她回去。

    一直到十二月下旬的時候，忽然傳來消息說岳父家在南遷過程中遭遇大股流

    賊，至今生死不明，我惦記著岳母、沉雨和三位姨娘，于是騎馬帶著百來號壯丁

    去援救。

    走之前將所有家務(wù)托付給蔣英和羅蕓，這些日子二女也展露出治家才華，我

    也就放心讓她們?nèi)プ鍪?，尤其是羅蕓，她十分感激我不計較她已經(jīng)失貞的事實，

    做起事來格外賣力。

    當(dāng)然我也留了個心眼，家里的仆婦、家丁、丫鬟都安插了我的眼線，一有什

    么情況不對，就會向我打報告，這些人身份隱蔽，都是領(lǐng)我親自發(fā)放的雙份月錢

    ，我也沒跟任何人提起過。

    我領(lǐng)這一百個壯丁出來，主要是為了讓他們見見鮮血，以免日后與流寇作戰(zhàn)

    的時候會驚慌失措，這些人衣衫襤褸，武器也都是一些簡易的竹矛，盡管如此，

    打一些小股流寇足了，也沒什么后勤保障，每人只帶了五天的干糧，指望著遇見

    土匪之后，能繳獲一些戰(zhàn)利品，就食于敵，如果一直遇不到土匪，那就只好沿路

    購買糧草。

    只是現(xiàn)在因為流寇鬧的兇狠，糧價騰貴，只怕是有價無市，我心中有些擔(dān)憂

    了起來，只怕自己這次出兵，沒有繳到土匪，反而因為買不到糧而搶劫百姓，自

    己反倒變成了流寇。

    誰知才行軍兩天，我們就遇見一些哨騎，也不知是那支部隊的，不停地靠近

    我軍進(jìn)行哨探，命人去追趕，他們遠(yuǎn)遠(yuǎn)放了幾箭就跑了，待部隊收回陣腳，這些

    哨騎又圍繞過來，我又沒有騎兵，只能任憑他們抵近偵查。

    這些哨騎都是黑盔黑甲黑披風(fēng)，手中持白臘槍，腰間掛小弓，裝備精良，弓

    馬嫻熟，與明軍風(fēng)格不大相同，只怕就是響馬。

    真是運氣不好，一出來就遇見這么精銳的響馬，我這一百人根本不夠看的，

    就在我猶豫撤軍的時候，前面一聲炮響，只見一面高大的錦旗高高升起，上面寫

    著一個大大的「秦」

    字，接著擁出一隊人馬，漸漸向我軍靠攏，四周也有鐵蹄聲響起，我向四處

    張望，只見四面八方也出現(xiàn)了許多騎兵，帶出滾滾滾塵土，將我們前后左右的路

    都給堵住了，看來對方不但武器精良，連人數(shù)也超過我們。

    我分明看見手下的這些壯丁身子打顫，有人連竹矛也握不住了，瞪大的眼神

    看起來如此驚恐，隨時都會處于崩潰的狀態(tài)。

    我雖然沒讀過什么兵書，但也知道現(xiàn)在境況緊急，若是我們結(jié)陣持矛據(jù)守，

    造成對方傷亡，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jī)，若是丟棄武器逃跑，除了我之外，步兵能

    跑的過這些騎兵？最后的結(jié)局不過是像兔子一樣被人到處圍捕獵殺。

    我揮鞭大聲吼道：「大家不要慌亂，區(qū)區(qū)響馬，烏合之眾，結(jié)成四方陣，拒

    馬迎敵！」

    一聲令下，只見隊伍一片混亂，由于時間匆忙，這些壯丁根本沒訓(xùn)練多長時

    間，平時鍛煉的時候還勉強能結(jié)陣，現(xiàn)在卻亂成一團(tuán)，任憑我揮著馬鞭抽打，也

    絲毫不起作用。

    看這個樣子，只怕還沒接敵，這些人就會崩潰四散，當(dāng)初我也想的太簡單，

    打土匪的時候只需我一人沖進(jìn)去亂砍一通，擒得土匪首領(lǐng)，對方士氣一落，就可

    以趁機(jī)掩殺過去。

    現(xiàn)在看來，對面響馬如此精銳，似乎還有不少高手，我一人沖進(jìn)去砍殺，只

    怕會被困在里面走不脫。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對面騎兵里沖出一人，拿著一面令旗來到我軍陣前，只

    見他威風(fēng)凜凜地向我吼道：「對面的土匪聽著，大明鎮(zhèn)國將軍、左都督、欽賜一

    品誥命夫人秦將軍奉旨討逆，爾等還不束手就擒，只等刀斧加身后悔莫及也。」

    原來是官軍，我聽了長吐了一口氣，連忙打馬上前道：「軍爺誤會了，我乃

    趙家堡堡主趙羽，聽聞親人遭遇土匪，所以才糾集鄉(xiāng)鄰前往救人，未曾想遇到你

    們，實在是一場誤會?！?/br>
    那傳令兵態(tài)度倨傲，上下掃了我一眼，昂首道：「既然沒有旗號，管你是誰

    ，見到秦將軍的隊伍，都得丟下武器乖乖投降，是匪是民咱們秦將軍自有判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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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頭想了一回，此時官軍比土匪還兇惡，由于朝廷發(fā)不出餉銀，往往殺良

    冒功，不過這位秦將軍想必就是秦麗君，此女所領(lǐng)軍隊號為白桿軍，多次大破流

    賊，戰(zhàn)功卓著，本來在苗疆一帶鎮(zhèn)壓奢安之亂，后來又被調(diào)往關(guān)外與建奴作戰(zhàn)，

    也是屢立軍功，連崇禎皇帝也在崇德殿親自接見，可謂本朝僅有的一位巾幗英雄。

    她的隊伍向來軍紀(jì)嚴(yán)明，所過之處秋毫無犯，這樣的主力軍隊?wèi)?yīng)該在關(guān)外守

    御國門，不知為何竟然出現(xiàn)在這里，我還沒有造反的打算，也沒實力與朝廷大軍

    對抗，連忙下馬投降，后面的一百壯丁見此，也松了口氣，紛紛丟下手中的竹矛。

    看樣子要是我再不投降，他們手中的竹矛將刺向我。

    那傳令兵見此面色稍霽，向我冷笑道：「既然你如此知趣，我這就回報將軍?！?/br>
    說畢拍馬離開陣前，四周包圍我們的騎兵也將手中的白蠟桿朝天，看起來也

    放松了許多。

    去了沒多久，忽然一聲嬌叱傳來：「兀那賊子，怎地如此沒有骨氣，兩軍相

    遇，兵戈未動，竟束手投降，好生沒趣！」

    我定睛一看，只見對方陣中沖出一員女將，白衣小鎧，披緋紅披風(fēng)，戴鳳翅

    頭盔，細(xì)腰束紅菱，手持紅須長槍，傲然向我沖來，離我五丈遠(yuǎn)的時候，勒馬而

    道：「你若想投降也罷，先過了本將這一關(guān)?！?/br>
    我連忙上馬，向她拱手道：「敢問閣下是？」

    「我乃秦將軍帳下游擊將軍、左前鋒秦麗華，你是趙羽是吧，不管你是賊是

    匪，可敢與我一戰(zhàn)！無論勝負(fù)，我都放你一馬！倘若不敢過招，我即遣大軍掩殺

    過來，將你們殺的一個不留?！?/br>
    那女將說完冷笑連連，看樣子十分自傲，似乎吃定我們是不堪一擊的流寇。

    我何曾受過如此戲弄，泥人也有三分脾氣，當(dāng)即持劍道：「既然如此，趙某

    不敢不從！」

    話音剛落，那秦麗華拍馬挺槍而來，我也仗劍拍馬向前，兩人越?jīng)_越近，這

    個時候她的長矛在馬上占有極大的優(yōu)勢，再加上馬匹速度快，來勢驚人，無論穿

    幾層鎧甲，被這槍頭扎中就是個透心涼。

    然而我一開始就沒打算拿一把短劍和她對沖，兩馬相交之前，我迅速從馬背

    跳下，一個滑鏟，來到她的駿馬胸前，頭和肩膀同時往上一靠，登時將她連人帶

    馬頂?shù)娘w了起來，隨后那馬摔在地上，四腳朝天。

    她顯然十分驚詫，在馬兒摔倒之前連忙從馬背上跳下，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隨后

    挺矛笑道：「好賊囚，沒想到還有些本事?！?/br>
    說畢，人影一閃，已沖到我面前，長矛點出幾朵影子，刺向我胸、肩、腿三

    處。

    我凝氣靜神，聽風(fēng)辨位，劍鋒向前，正好點中她的矛尖，她的長矛登時被壓

    的彎了起來，而我的短劍因為灌注了真氣，仍然筆直地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她幾次想將矛頭挪開，然而我的劍鋒卻如磁鐵般將矛頭吸的牢牢的，可謂進(jìn)

    退不得，她焦躁起來，舌綻春雷，棄矛在地上幾個翻滾，一雙匕首寒光乍泄，接

    連刺向我下盤，來勢極快，逼得我連忙撤劍格擋，只聽砰砰亂響，她接連使出峨

    眉派蝶刺式、燕擊式，身法靈活，招式極快，若是反應(yīng)稍慢，身上就會被那匕首

    扎出十幾個窟窿來。

    不過我也不是吃素的，劍花亂顫，連削帶刺，與她戰(zhàn)成一團(tuán)，這時周圍已經(jīng)

    圍了許多人，叫好聲絡(luò)繹不絕。

    不知不覺已打了一百個回合，她嬌喘聲漸大，粉臉通紅，似有氣息不穩(wěn)的痕

    跡，我連忙冷笑道：「這就不行了，我才剛開始呢。」

    她臉色略帶驚奇，顯然沒想到我這個土匪頭子居然能壓制她，一時手影顫動

    ，幾枚飛刀已至眼前，我冷哼一聲，寶劍橫掃，叮當(dāng)亂響，將那飛刀打落在地，

    剛剛收招，她已至身前，匕首舞的飛快，接連刺我要害，不過往往連衣襟都粘不

    了。

    我不再想同她玩耍，散出護(hù)體真氣，這時她的匕首已經(jīng)插向我的眼睛，我用

    雙指一夾，穩(wěn)穩(wěn)將她刀刃夾住，而她另一只手的匕首已到眼前，我不退反進(jìn)，身

    體往前一撞，登時將她撞的七葷八素，那匕首也應(yīng)聲掉地上。

    我趁機(jī)很快捏住她的命門，將她往我身上一拉，整個人就撞入我懷里，嬌軀

    香氣撲鼻，柔軟無骨，貼耳對她低語道：「趁這個機(jī)會讓我投降，不然你以后就

    沒臉帶兵了！」

    說畢將她放開。

    她瞪了我一眼，紅著臉沒好氣地道：「誰要你讓我的？自作聰明！」

    我連忙向她拱手道：「秦將軍果然武藝超凡，趙某甘拜下風(fēng)！」

    說這話時，我故意扯開嗓子，還夾帶了一些內(nèi)功真氣，聲音蕩出去老遠(yuǎn)，讓

    整個軍隊都能聽見。

    一時所有騎兵都抖槍大呼：「小將軍威武！小將軍萬勝！」

    呼聲震天，起碼有千人之多。

    秦麗華揮手向眾人致意，又瞪了我一眼小聲道：「算你識相，不過別以為你

    讓了我，我就會一直感謝你?！?/br>
    「趙某還有要事，就此別過，將軍若是有空，就來我趙家堡逛逛，雖說沒啥

    可以招待的，但是可以加深軍民魚水情，也讓本地百姓都知秦將軍不但決勝千里

    ，武功高強，而且還是愛民如子的好將軍。」

    我嬉笑著說道。

    「呸！你那破宅子誰稀罕去？」

    趙麗華說畢，將地上的馬兒扶起：「不過你打傷我馬兒，我要你給它好吃好

    喝招待著，直到養(yǎng)好傷為止?！?/br>
    「誤傷將軍龍駒是趙某的疏忽，別說養(yǎng)馬，就是養(yǎng)頭龍也是應(yīng)該的?！?/br>
    我笑道。

    「我一定令人奉上精細(xì)糧草，每日梳毛、遛彎、清洗、換蹄、照顧的比閨房

    大小姐還要仔細(xì)，還給你的時候保證變成一頭肥馬！」

    秦麗華聽我這么一說，噗嗤一笑，一時嬌顏綻放，眼角含春，那還有方才英

    武的樣子，繼而又用大眼睛瞪我道：「油嘴滑舌！一個月后我來取馬?！?/br>
    我聽了拱了拱手，見那馬兒傷了后腿，走路略顯瘸腿，應(yīng)該不怎么嚴(yán)重，于

    是令人將傷馬牽走，正要打馬離開，忽然有傳令兵打馬過來道：「奉大將軍軍令

    ，帶趙義士到帳中會面！」

    說畢拱手道：「趙義士，請吧。」

    我只得點了點頭，又回頭吩咐那些壯丁道：「原地休息，不要與官軍發(fā)生沖

    突，去去就來?！?/br>
    秦麗華笑道：「你好大的面子，竟然能讓你輕易見到姨娘，正好我也要去，

    咱們一起走吧?！?/br>
    「恭敬不如從命！」

    我正色道：「秦大將軍天下聞名，居然是你姨娘，而你又這么厲害，秦家女

    人果然個個都是巾幗英雄？趙某十分欽佩！」

    秦麗華笑道：「少油嘴滑舌了，等會見了姑媽后，可別這么嘻嘻哈哈，她最

    討厭輕浮浪子，一個不小心，你的腦袋可就危險了?！?/br>
    剛才還想要我的腦袋，這么快就關(guān)心我的腦袋？噫！這個小娘皮有意思。

    「趙某乃一介草民，相信秦大將軍不會為難在下，不過你也姓秦，秦大將軍

    也姓秦，叫起來難免使人難以分辨，不如這樣，以后我就叫你麗華如何？」

    我笑道。

    一般都是親熱的人才能這樣，原以為她會憤怒，沒想到這小娘皮卻紅著臉道

    ：「我跟你才剛認(rèn)識，這樣叫不大好吧，軍中都叫我小將軍?！?/br>
    「好的，麗華！」

    我笑道。

    她臉色越發(fā)紅潤，大眼睛忽閃了幾下，瞪了我一眼，算是默認(rèn)我這樣稱呼了。

    一路上我又問起她們在此的緣由，原來白桿軍本來在山海關(guān)抵抗建奴，后來

    糧草不濟(jì)，又加上白桿軍嚴(yán)肅的作風(fēng)和關(guān)寧軍那些兵油子大不相同，雙方相處的

    并不融洽，白桿軍于是軍心不穩(wěn)，許多士兵思念四川老家，皇帝怕惹出兵變，只

    好令秦麗君帶著白桿軍回川，順便在沿途剿匪。

    這支軍隊正好路過本縣附近，糧草告急，縣令怕士兵作亂，于是閉城不納，

    秦麗君無法，只得分出五六支隊伍四處剿匪打些軍糧，秦麗華就是其中一支，她

    恰好就遇到了我，還把我當(dāng)成待宰的肥羊。

    此時這頭肥羊卻乖乖地來到了他們的中軍大營，不知性命如何？說話間我們

    已經(jīng)來到軍營，只見白桿軍果然非同凡響，安營扎寨攻防兼?zhèn)洌策壏派诰挥?/br>
    序，我們過了好幾道關(guān)卡，靠著秦麗華的腰牌才暢通無阻。

    中軍大營在營地的正中央，一面大旗迎風(fēng)飛舞，發(fā)出烈烈聲響，鐵甲守衛(wèi)也

    跟著多了許多。

    進(jìn)入大帳后，我頭也不抬，彎腰跪下道：「草民趙羽，拜見秦大將軍。」

    「趙義士不必多禮，聽聞趙義士乃江湖中人，師出紫英派門下，難怪練的一

    身好武藝，連我們軍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手都拿你沒辦法?！?/br>
    秦麗君一身便服，穿御賜金鳳朝陽襦裙，烏油的頭發(fā)高高挽起，斜插一支飛

    鳳釵，顯得雍容華貴，長相與秦麗華有些類似，都是鵝蛋臉，柳葉眉，鼻子高高

    的，嘴唇微翹，肌膚粉白，讓人見之眼前一亮，只不過她已經(jīng)四十歲，看起來才

    像三十，略顯成熟，而秦麗華則青澀了許多，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

    她果然心思縝密，一定派人去查了我的底細(xì)，才會將我?guī)У竭@里來。

    我連忙點頭道：「承蒙大將軍謬贊，草民方才明明已經(jīng)輸給了秦小將軍?！?/br>
    「你別謙虛，方才我已經(jīng)看的清清楚楚，是麗華太過孟浪，你為了照顧咱們

    麗華的面子，所以才會認(rèn)輸，所作所為正是名門子弟的風(fēng)范，當(dāng)年我與廖續(xù)琴在

    九華山也見過一面，他為人就比較正派，收的弟子也如此優(yōu)秀，可見紫英派有今

    日顯赫的地位，也是有原因的?！?/br>
    秦麗華一通夸贊，我摸不清腦門，只得連聲答應(yīng)著。

    秦麗華在旁邊聽了，連忙跑到她身邊撒嬌道：「不興姑媽這樣長外人威風(fēng)，

    滅自家威風(fēng)的。」

    她轉(zhuǎn)而慈和地笑道：「敗了就敗了，我又沒說你什么，你不是成日里喊打喊

    殺，滅了幾個土匪窩，就揚言要圣上封你做參將，這回遇到硬骨頭，知道什么叫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br>
    說畢她又對我嚴(yán)肅道：「可惜！紫英派只有一個，而如今的武林，敗類充斥

    ，狼心狗肺之徒比比皆是，曾經(jīng)那天下大幫的丐幫，如今也成了流寇一黨，

    另外還有華山派、唐門、青城派也紛紛向流寇示好，認(rèn)為大明不久將滅，我看未

    必，這些年朝廷雖然勢弱，然而張、李二賊只知流竄四方搶掠，裹挾八方饑民攻

    城，看似聲勢浩大，其實根本是一群烏合之眾，一遇到紀(jì)律嚴(yán)明的軍隊，很難抵

    擋一合之擊，這世上豈有草頭天子？他們也不想想這個道理?！?/br>
    我聽她說教了一通，還是一頭霧水，就連秦麗華也不知何意。

    她繼續(xù)說道：「所以我認(rèn)為，只要朝廷能穩(wěn)住局面，流寇不久將灰飛煙滅，

    大明江山穩(wěn)固如初，趙義士若是認(rèn)為我所言非虛，應(yīng)當(dāng)鼎力支持官軍，畢竟流賊

    最恨你這樣的富戶，這幾日我軍中糧草已然不多，希望趙義士回去之后，發(fā)動當(dāng)

    地富戶募捐糧草，官軍也好為你們掃清流寇，這是一件雙方都獲利也是功德無量

    的事，不知趙義士意下如何？」

    繞來繞去講了那么多大道理，原來在她們姑侄眼中，我還是一只待宰肥羊，

    看著兩位美女可憐兮兮的眼神，我的心針扎一樣痛，現(xiàn)在身在人家軍營之中，一

    言不合就會腦袋掉地，想來想去最后還是含淚道：「這是應(yīng)該，大軍需要多少糧

    草，能否報個數(shù)？」

    只見秦麗君豎起一個指頭看了看我。

    我連忙道：「一百石？」

    秦麗華在旁嘟囔道：「傻子！一百石還不夠一天的口糧，姑媽說的是一萬石?！?/br>
    「什么？」

    我嚇得當(dāng)場攤到在地。

    「這怎么可能，現(xiàn)在糧價騰貴，一石二十兩銀子都買不到，我到那里去籌糧？」

    秦麗華見我如此狼狽，登時笑出了聲，被她姑媽瞪了一眼，這才正色閉嘴，

    不過我還是看見她蠕動著嘴無聲地道：「活該！」

    秦麗華見我這樣子也是強忍著笑道：「趙義士無需慌張，一萬石糧草的確是

    為難了你，不過我給你指個去處，你畢竟熟知本地消息，要是你覺得那戶人家在

    本地為富不仁，或有欺男霸女的惡行，你大可以打著我的名號去強征糧草，若是

    強征不成，我自然會帶著兵馬過來協(xié)助你辦事，這樣你的擔(dān)子就松了許多，我也

    不會為了軍糧而sao擾老百姓，大家都過好日子，你覺得怎么樣？」

    不會吧，要是縣里的鄉(xiāng)紳知道我為了巴結(jié)她而出賣他們，我在本地根本就沒

    法混下去，她倒是屬于客軍，吃干凈抹完嘴就走，我還要在本地長期混下去的，

    這主意實在是不好，不過想來想去也確實想不到其他辦法，最后靈光一閃，腦子

    里出現(xiàn)了三個字——懷恩寺！這些和尚憑著香火錢撈的比大財主還多，一個個豬

    頭肥臉的，最重要的是跟我有血海深仇，我一直想動手卻懼怕他們巨大的勢力，

    如今這秦麗君從天而降，一夜之間讓我可以調(diào)動朝廷的軍隊掃除一切，看他們這

    次還往那里跑！不過說來也挺悲哀，沒想到朝廷窮到已經(jīng)如此地步，不然依照秦

    麗君的脾氣，不逼到絕路，絕對不會想到這個點子，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想到這里，我精神大振，一口應(yīng)承了下來，拍胸脯保證一定給他們找個又富

    又惡的大戶。

    姑侄二人聞言均是一喜，那秦麗君又道：「不過你可別誆騙了咱們，要是后

    來我發(fā)現(xiàn)這大戶其實是良善人家，你就是逃到九華山，我也要當(dāng)著廖續(xù)琴的面取

    你腦袋?！?/br>
    我連連點頭應(yīng)是，秦麗君松了口氣，又笑道：「既然如此，一切都說定了，

    我先差遣麗華率一千人馬跟隨你行動，你只管咬出惡戶來，軍事上則必須聽麗華

    的指揮，軍中出入不便，我先給你個參隨的腰牌，你們兩個盡快行動，盡量不要

    sao擾普通百姓，也別冤枉殺人，軍法如山，如有違反，不管你是廖續(xù)琴的弟子還

    是我的侄女兒，一樣嚴(yán)懲不貸！」

    秦麗華見她這么說，收起嬉笑的樣子，正色來到我身邊，與我一同跪下，接

    受了她從手中拋出的令牌。

    從中軍大帳出來后，看著秦麗華不停地?fù)崦娏?，我連忙道：「這令牌給

    我看看，長這么大還沒見過呢?！?/br>
    秦麗華得意地將那令牌在我面前展示了一番：「軍令豈是兒戲，有了這個玩

    意，一千多人都得聽你指揮，生殺大權(quán)都cao弄在手，羨慕吧，有能耐你去問姑媽

    討一個來?！?/br>
    我撇了撇嘴道：「有什么稀奇的，改日我自己造一個金子做的，比你這個亮

    堂的多。」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不知不覺已經(jīng)出了軍營，我又對她道：「今番出來就是

    為了去救我岳父他們，你既然可以調(diào)動一千人馬，不如順道解救了他們，再作打

    算。」

    秦麗華道：「既是救人，當(dāng)然愿意，不過軍隊一動，黃金萬兩，這人吃馬嚼

    的，一天就耗費驚人，你愿意出錢的話，我當(dāng)然同意?！?/br>
    又是訛詐，赤裸裸的訛詐，不過最終我還是點頭同意了，畢竟我對那一百個

    壯丁實在是沒有信心，不過我也不是任憑人訛詐的主，又對她道：「糧草我可以

    供應(yīng)，不過你那些屬下個個都很勇勐，平時沒事的時候就替我訓(xùn)練一下我那些手

    下，讓他們在將來遇到土匪的時候也好應(yīng)對自如，多出來的人手也可以幫我建設(shè)

    一下趙家堡，現(xiàn)在正缺人手呢?！?/br>
    秦麗華盯著我看了半天，忽然大笑道：「你們這些土財主，讓你們出一點錢

    ，想方設(shè)法就要賺回來，真是比生意人還精?！?/br>
    我大呼冤枉，向她勐吐苦水：「誰的錢都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吧。我雖然有良田

    萬畝，但是收租容易嗎？那些佃戶可都不是好惹的主，一個不好就要集體罷工，

    還得求爺爺告奶奶地返工。平時還要興修水利，建橋造路，那都是白晃晃的銀子

    ，誰家死了個人，辦個喪事，也要紅包隨禮，縣里要做什么事，個要我們捐

    錢捐物，不捐還不行，會被集體抵制，完了每年還要繳稅，各方人物必須打點到

    位，這銀子就沒剩多少，每逢大災(zāi)之年還要收容難民，建窩棚、做粥飯，就這樣

    還被那些窮鬼天天指著鼻子罵為富不仁，真是天理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