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荒星的價值

    “這些數(shù)據(jù)是什么意思？”孫展看到上面復(fù)雜的符號和數(shù)字就感到頭大，想他好歹也是一個當(dāng)代大學(xué)生，沒想到現(xiàn)在徹底成為什么也不懂的學(xué)渣了。

    “天啊……這只蟲子的可用基因竟然達到了百分之十以上！”昂的額頭瞬間流出大滴的汗水，“而且發(fā)現(xiàn)了滅絕的基因序列！”

    孫展聽得越發(fā)糊涂了：“什么意思？”

    “就是說，這只蟲子身體里，含有人類可用的基因?！卑浩D難地吞咽唾沫才解釋道。

    “人類可用？你確定？人類和蟲子的基因怎么能一樣啊?！睂O展感覺有點惡心。

    昂無奈地看著孫展：“這已經(jīng)屬于常識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給你解釋，簡單地說，如果進化是一棵樹，那么繁多的種類就是枝葉，而所有枝葉卻都來自同一個根源。所以說，只要在同一個星球同一棵進化樹上，甚至不同星球的進化樹上，都有著相似的基因?！?/br>
    其實孫展也只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本能覺得所有知識都非常高端大氣上檔次所以一時犯傻，只要稍微思考一下，所有地球的生物往前追溯幾乎都能以三葉蟲為祖先，他是知道的，而且地球生物的基本組成成分，比如蛋白質(zhì)，糖分，都是相似的。他甚至記得看到過在小豬的身上培養(yǎng)出人類皮膚來治療燒傷患者，還有在老鼠的背上培養(yǎng)出人類耳朵的報道，所以說他其實已經(jīng)見過很多基因和生物學(xué)上的奇跡，那么蟲子的基因能用到人的身上還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接下來昂的解釋還是讓他很吃驚，將昂的解釋理解之后，孫展得出了這么個總結(jié)，現(xiàn)在太古星的基因科技高度發(fā)達，如果把人體比作一個電腦，那么基因就如同一個程序，可以在人體內(nèi)安裝和卸載，發(fā)揮不同作用，這種基因被稱之為“基因副本”。

    皇室和大貴族手里不僅掌握著正版、好用、強力的軟件，還掌握著相當(dāng)于windows和ios這樣可以裝載所有基因軟件的“基因母本”，更掌握著相當(dāng)于顯卡、處理器這樣的關(guān)鍵內(nèi)置——也就是“強化之軀”，以及顯示器、鍵盤這樣的硬件——機甲。

    而二三等平民和前三等賤民就像從商店購買電腦的普通人，只能使用，根本沒有創(chuàng)造性和自主性。一等平民是軟件的開發(fā)者，相當(dāng)于碼農(nóng)或者程序猿，而四五等賤民，卻像是黑客或者山寨軟件廠家。他們制造的“軟件”很具有獨創(chuàng)性，有的可以成為所有電腦都能應(yīng)用的優(yōu)秀程序，有的卻只是個人的得意之作，所以有的人可以被貴族們吸納甚至培養(yǎng)，強化，提供更多的資源，有的卻被貴族拋棄。

    孫展覺得能想出這么好理解的總結(jié)的自己真是個天才，可惜這里的人都知道這些知識，他沒有地方可以炫耀。

    “其實這只蟲子擁有可以使用的基因還不算珍貴，珍貴的是它和人類的基因相似度，竟然達到百分之十以上！”昂激動地說，“雖然說還需要更多的生物樣本才能證實，但是從這只蟲子我敢大膽推測，這顆荒星的生物和太古星人有著極其相似的進化樹，這意味著，太古星上或許會有更多的生物，擁有更多的可融合基因，甚至或許誕生了和人類類似的生命，不，不止，也許我們能找到比太古星人還要優(yōu)秀的基因！”

    “雖然我還是不太懂啦，但是，這是不是很厲害，很稀有？”孫展大致想了一下，這就是喬布斯拿著蘋果手機得意洋洋跑到中國，發(fā)現(xiàn)中國的山寨機遍地都是而且都和蘋果很像，甚至有的可以雙卡雙待超級大屏超長待機還只要998的感覺吧。

    昂聽到這句話，卻反而如遭雷擊，臉色變得蒼白：“是啊，太厲害，太稀有了……”

    “怎么了？這樣不好么？”孫展奇怪地問道。

    昂用顫抖而敬畏的口吻說道：“基因就是太古星最寶貴的資源，太古星有上百個殖民星，還有數(shù)千個資源星附庸，其中擁有可利用基因的不足二十個。如果這顆星球真的擁有大量的基因資源……”

    孫展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可怕。

    不管是礦產(chǎn)，基因，還是其他資源，只要是人之所需，那就意味著巨大的利益，也意味著爭奪，尤其是太古星現(xiàn)在還是復(fù)雜而嚴(yán)酷的分封制度，皇室和各大貴族既是統(tǒng)治的階層，又是互相競爭的階層，這顆荒蕪的星球或許一點也不荒蕪，它會成為人人爭奪的寶地。

    “我們還需要收集更多的生物樣本，才能確定這顆星球的價值?！卑和蝗粨?dān)憂地看著孫展，“領(lǐng)主大人，這件事請不要告訴其他人，可以嗎？”

    “為什么……”孫展明白昂的意思，但是他覺得這樣做有些違心，“你是覺得左耳他們不可信任嗎？”

    “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卑嚎酀匦α?，“領(lǐng)主大人，你還沒有明白我稱呼您的這個詞語有著什么意義嗎？您現(xiàn)在就是這顆荒星法律上的領(lǐng)主，但是，如果這顆星球真的如此寶貴，那法律根本就無法保護我們！”

    “現(xiàn)在只能期待天穹基地聯(lián)系上太古星的時間再晚一些，給我們充足的準(zhǔn)備時間?！卑旱统恋卣f。

    “準(zhǔn)備？準(zhǔn)備什么。”孫展也知道坐擁寶山而無武力，那他就是這個未來世界的晚清，等待列強的撕扯。

    昂斟酌一下才說：“您畢竟來自強大的孫氏，又是名義上的荒星領(lǐng)主，這顆星球必然有孫氏和您的一份，但是，現(xiàn)在我們失去聯(lián)絡(luò)，陷在這個荒蕪的星球，一旦聯(lián)絡(luò)上太古星，第一個來營救我們的未必是您家族的人，那我們就會變得非常被動?！?/br>
    孫展也不是傻瓜，只要想一想就知道，如果辛辛苦苦聯(lián)系上太古星，卻被他人發(fā)現(xiàn)這顆星球或許蘊含著巨大的寶藏，殺人滅口什么的，實在太正常了。

    “只希望在我們聯(lián)系上太古星之前，能夠掌握足夠的力量自保，只要您的家族知曉了這里的消息，您就一定能夠安全了?！卑簱?dān)憂地說。

    孫展雖然知道未來或許會面對很艱難的情況，但是現(xiàn)在畢竟還是失落荒星，無援無助，樂天的他還是感覺不到壓力，他輕松地笑笑：“不用擔(dān)心，也許這顆星球沒我們想的那么好，那個什么基因相似度啊，說不定這只蟲子剛好是最相似的呢?！?/br>
    聽到孫展這么說，昂眼睛一亮道：“領(lǐng)主大人既然這么鎮(zhèn)定，那一定是有充足的信心吧，那我就放心了?！?/br>
    我只是單純的樂天派，暫時做個鴕鳥而已，孫展微窘，不過這話還是不要說了，說出來只是徒增壓力。

    “不過即使只捕獲了這只蟲子，我們也可以利用它來適當(dāng)改造生物科技樹，使培基茸草和太陽花的生長速度加快，這樣鐵達尼號就能更早恢復(fù)動力了?！卑赫f完之后又有些為難，“但這又涉及到另一個問題?！?/br>
    “那就是鐵達尼號的監(jiān)控權(quán)限?！卑嚎闯隽藢O展的困惑，主動解釋道，“鐵達尼號是專為流放領(lǐng)主配備的，用于開發(fā)和探索新星球的星艦，所以鐵達尼號內(nèi)部還配置著監(jiān)控系統(tǒng)，以防流放領(lǐng)主在新領(lǐng)地上做出違背帝國利益或者嚴(yán)重違法的行為?！?/br>
    “但是從鐵達尼號的配置來看，您的家族肯定做了更充分的準(zhǔn)備，只是不知道在監(jiān)控的力度上，有沒有弱化?！卑喝嗳嘧约旱拿碱^，“雖然鐵達尼號萬無一失的準(zhǔn)備讓您即使流落荒星也可以平穩(wěn)發(fā)展，但是如果監(jiān)控上沒有動手腳，那或許反而成為未來的隱患。”

    孫展真心不想思考這些，他從小到大生存的社會， 積累的經(jīng)驗，都不足以應(yīng)付這個奇特的世界。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請入的信息，孫展準(zhǔn)入之后，老四掛著一幅詭譎的笑容走了進來：“本來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的，但是恐怕不行了，剛剛距離最遠的勘探者，從一座廢墟城市中收到了文明信號，而且訊息的內(nèi)容，非常有趣?！崩纤囊馕渡铋L地說。

    回到駕駛室，左耳和右耳已經(jīng)等在那里。巨大的全息屏幕上，顯露出俯視的衛(wèi)星圖片，在距離一座廢墟城市近百公里的地方，一個橙色的光圈標(biāo)示出了微小的勘探者，巨大的紅色音波以城市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傳遞，但是傳到一定范圍之后，就漸漸衰弱，如海浪入岸，湮滅不見。

    “這是模擬的信號范圍，勘探者不擅長信號的接收和處理，所以鐵達尼號無法進行語言分析，但是從信號中包含的情緒而言，有兩種可能。“老四慢悠悠地笑著說道，“一是它在請求救援，二是它警告我們盡快離開?！?/br>
    孫展大為吃驚：“這完全是兩個相反的意思啊，我們該怎么辦？”

    “所以我們必須去往那座城市，尋找信號源，或者至少將信號完整收錄，以便進行解讀。”老四明白無誤的話讓孫展十分氣餒。

    “我們又要出去？”孫展有些膽怯，“如果再遇到那種巨蟲該怎么辦？”

    “不止是巨蟲，這個星球還有很多危險的生物，但是如果不搞清那座城市里是不是還有生命，尤其是智慧生命存在，這不僅是違反星際探索法案的問題，更是威脅到我們安全的問題?！崩纤碾m然微笑著，卻說出了不容置疑的理由。

    孫展有些擔(dān)憂地說：“可是，總覺得很危險啊?！彼肫鹆丝催^的經(jīng)典科幻電影，片中就是接收神秘信號前往探查，結(jié)果遭遇了可怕的外星怪物。

    這顆星球已經(jīng)存在這種巨蟲，那說不定還有更可怕的生物，以他們現(xiàn)在的實力能否應(yīng)付？

    “確實有相關(guān)條款，而且如果不能確定這顆星球已經(jīng)文明絕跡，那對于我們而言是個巨大的危險?！卑乎揪o眉頭，“是否要去探查城市廢墟，最終還是要由你來決定?！?/br>
    “如果去的話，怎么保證我們的安全呢，還有具體該怎么做呢？”孫展愁眉不展，他完全是束手無策啊。

    老四不以為意地自信笑道：“只要您正式同意，剩下的工作交給我們就好?！?/br>
    “但是我要對這個決定負(fù)責(zé)??！”孫展焦慮地走來走去，無法定下決心。

    “就算出現(xiàn)了重大失誤，你也可以將一切責(zé)任推到我們身上?！崩纤狞c破了他剛才話中的深意。

    但是孫展幾乎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那怎么可以，這顆荒星上只有我們五個人，既然你們讓我做決定，我就一定要負(fù)責(zé)?。　?/br>
    看到孫展為了這個“輕松”的決定而如此猶豫不決，昂不由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他望向老四，那雙神秘的藍黃瞳孔中，同樣帶著欣賞。

    “沒有辦法了……”孫展長嘆一聲，看著全息投影中那座神秘的廢墟之城，露出無奈而釋然的笑容，“其實，心里確實有點好奇，不去看看總是無法安心?！?/br>
    “一起去吧！”孫展痛下決心。

    “好 ！終于可以出動【大地勇者】了?！弊蠖d奮得揮拳握緊。

    孫展總覺得這里面還有點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大地勇者是什么?！?/br>
    “是綜合型的陸地探索移動堡壘。”老四簡單地解釋完，便領(lǐng)著孫展再次前往載具區(qū)。上次匆匆一覽，孫展對那些充滿未來科幻感的交通工具都很感興趣，畢竟作為一個男人，他很希望擁有一輛屬于自己的車，如果是一輛外星名車，那就更加酷炫了。

    但是當(dāng)老四按下按鈕，將因為被黑幕蓋住而與載具區(qū)的黑暗背景融為一體的大地勇者展現(xiàn)出來時，孫展還是驚呆了。

    大地勇者的底盤依然是車輪，但是八個車輪呈八個方向分部，構(gòu)成八邊形的平臺，而形如蝸牛殼般的車體就位于底盤之上。

    只是這個“蝸牛殼”高達四米，直徑十米，平放在底盤上，從它深褐的顏色而言，孫展默默覺得整個大地勇者看上去就像一個盤子托著一塊高樂高卷卷心……

    不過這個“卷卷心”看起來非常龐大，而且在側(cè)壁上滿是各類武器的底座或外廓，看起來完全是武裝到牙齒的戰(zhàn)爭兇器。

    “我靠，有了這東西，什么蟲子都是渣渣??！”孫展瞬間說出豪言壯語，對于這顆星球的所有怪物都生出了獨孤求敗的得瑟情緒。

    “只要你滿意就好了。”老四微微一笑，帶頭從高達一米五的巨大車輪下面彎腰走過去，原來進入大地勇士的入口在下面，在這個巨大蝸牛殼的最外圈。

    大地勇者內(nèi)部的空間，同樣如同蝸牛殼一樣旋轉(zhuǎn)著向內(nèi)部延伸，孫展現(xiàn)在就位于這個蝸牛殼的“入口”。

    “我建議你先坐好?！崩纤膬?yōu)雅地比了個手勢，孫展帶著好奇坐在椅子上。

    沒想到他剛剛坐下，椅子上便出現(xiàn)了粗大的鎖扣，看起來有點像是游樂場玩過山車或者海盜船之類設(shè)備時用來固定和保護乘客的那些卡鎖。

    孫展突然感到有些不妙。

    整張座椅咔嚓旋轉(zhuǎn)一聲，他整個人竟然橫了過來，懸在空中，然后隨著墻壁移動，向著蝸牛殼深處劃去。

    如果他能停止慘烈的叫聲，從外面觀看此刻的場景，就能看到，巨大的“卷卷心”立了起來，成了真正的“蝸牛殼”，而看似完整的底盤平臺，實際是由八根巨大的機械臂拼在一起，它們展開之后，又巧妙地附著在蝸牛殼上，如同一枚長了八顆齒的齒輪，而這個齒輪還立了起來。

    接著，借著八個輪子形成的“齒”，這個齒輪緩緩向前滾動，漸漸越來越快，鐵達尼號后門洞開，齒輪，或者說旋轉(zhuǎn)的蝸牛殼，從高空徑直墜下。

    在接觸地面的瞬間，機械臂微微展開，在和地面接觸的瞬間被擠壓回彈，消減了震動，這只蝸牛瘋狂地旋轉(zhuǎn)著向前沖去。

    而被困在墻壁上的孫展，隨著蝸牛的滾動，整個人被垂直輪了一圈又一圈，已經(jīng)滿眼蚊香圈地吐暈過去了。

    “為什么不進駕駛艙！”左耳同樣閉著眼睛，滿臉菜色，大地勇者滾動造成的巨大噪音讓他的聲音有些模糊。

    “駕駛艙只能進一個人！”右耳也不得不大聲吼道。

    昂無奈地喊：“只有老四會駕駛！”

    “它非得這么走嘛！”左耳聲嘶力竭地哀嚎道。

    右耳也不禁無奈地喊：“沒能量！”

    “再也不坐這個鬼玩意兒了！”剛才對大地勇者躍躍欲試亢奮至極的左耳忍了半天，終于忍不住狂吐出來，哇地一聲之后，也接近半暈了。

    昂和右耳對視一眼，表情也是非常痛苦。

    旋轉(zhuǎn)的輪子，那一點是不轉(zhuǎn)動的？答案自然是圓心。所以老四所處的，就是不會轉(zhuǎn)動的核心駕駛艙，他安穩(wěn)坐在這里，控制著這個急速旋轉(zhuǎn)向前的輪子的方向。

    他面前的駕駛屏幕上，標(biāo)示著能量的圓球幾乎空白，只有底部有淺淺一點綠色標(biāo)示著殘存的能量。

    老四微微一笑，喚出懸浮空氣的cao縱屏幕，在上面按上自己的右手，同時睜大雙眼，五指指紋和雙眼瞳孔同時得到了確認(rèn)。

    “駕駛者權(quán)限更新，七級權(quán)限，七級權(quán)限，您好，副艦長。”rou絲冷冰冰的聲音在大地勇者內(nèi)部也響了起來。

    “開啟航舵儀。”老四微笑著說道。

    “警告，警告，需要驗證，需要驗證?！笨諝庵袘腋≈t色的光圈，標(biāo)示著警告的字樣。

    老四輕輕一咳嗽，再次張嘴的時候，竟然發(fā)出了一種奇詭的聲音，好像兩種不同頻率的聲音同時從他喉嚨中唱出，而且一個高亢，一個低啞，形成鬼魅卻和諧的二重奏。

    聲波在紅色警告光圈內(nèi)跳動，光圈變?yōu)榫G色：“通過驗證，航舵儀開啟?！?/br>
    老四一手控制著大地勇者保持正確的“滾動方向”，一手握住了懸浮在空氣中的航舵儀投影，如果孫展看到，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和他見過的輪船上的舵是非常相似的。

    “天穹基地，為我接通連線，通訊碼，ZQ，α1123，β747，γ350，δG77，Ω0271?！崩纤奈兆〉氖呛蕉鎯x的投影，但是隨著他報出一串通訊碼，在他的手掌周圍浮現(xiàn)一點紅色，紅色延長，按照弧形軌跡增長著，最后形成一個封閉的圓，變成了綠色。

    老四聲音帶笑，但是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我已經(jīng)帶著孫展前往那座城市了?！?/br>
    沉默良久，綠色的光圈震動著，好像水波一般顫抖，陌生的聲音在駕駛艙內(nèi)回響：“老四，你做的不錯?！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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