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總攻親事與落難同窗,彩蛋挑通房
徐子珣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花園里一個纖細(xì)的身影帶著丫頭在地上找什么東西。 “瓊兒,在找什么?”徐子珣扶起眼前身著妃色滾雪細(xì)紗襦裙的身影。 “大哥……”徐瓊抬眼看著豐神俊朗的徐子珣臉頰浮上紅暈,抱住徐子珣的手臂撒嬌,“大哥送我的碧玉金蝶步搖不知如何掉了,瓊兒已經(jīng)找了半天了?!?/br> “東西丟了我再送便是,剛剛那像什么樣子?”徐子珣眼神掃過徐瓊腰腹,想到他方才彎腰所展示出來細(xì)得驚人的腰身。又想起自己那日在徐瓊糾纏下隨口夸了一句襦裙適合他,徐瓊便日日穿起襦裙。 “待會讓木桐把大哥新得的南珠玉葉禁步給你送去?!毙熳荧戫畛?。 “大哥我直接跟著你回消搖院,就不勞煩木桐了?!毙飙傃劬σ涣?,“不過,碧玉金蝶步搖可是你送我的生辰禮,我也要找到才行?!?/br> 徐子珣無奈:“看看現(xiàn)在都什么時辰了,再不去正院請安就遲了。讓丫鬟找吧?!?/br> 端和院 “大少爺?shù)健?/br> 聽見小廝通傳,屋子里笑聲一滯,坐在上首長相柔和端莊的徐夫人拿起青花纏枝蓮紋杯緩緩喝了口茶。 “五少爺?shù)健庇忠宦曂▊鳎葑永锘謴?fù)了歡聲笑語。 “子珣問夫人安?!毙熳荧懽饕菊埌?。 看著長身玉立的徐子珣和黏在他身邊的小兒子,徐夫人默不作聲。 “大哥和五弟弟來的可真晚,就仗著夫人您寵他們呢!”庶出的坤澤四少爺徐球率先開腔打破了一室寂靜。 徐夫人贊賞的看一眼徐球,終于開口:“好了,知道你們有孝心,我對你們都是一樣的。就瓊兒年紀(jì)小,調(diào)皮?!?/br> 聽見爹親這樣說,徐瓊終于不能裝傻黏在徐子珣身邊,他撲到徐夫人懷里撒嬌,“瓊兒可沒調(diào)皮,步搖丟了,我央大哥陪著我找,丫鬟們都可以作證!” 徐夫人摟住徐瓊:“好好好,我相信你們?!?/br> 徐瓊側(cè)過臉悄悄對坐在左手第一把梨花椅的徐子珣眨眨眼。 徐夫人在眾人湊趣下笑得開懷,徐子珣就在一旁微笑看著這爹慈子孝的一幕。 沒多久,徐夫人放開徐瓊正色道:“今日趁大家都在,我來宣布個喜事。” “子珣,你還有三年便要及冠,年歲不小了,這倆年我也為你暗中相看了不少人家。”說到這看了一眼徐子珣,“老爺雖官至正二品,但你也知道,你是庶子,這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我和老爺為你的婚事愁的頭發(fā)都白了?!?/br> “辛苦老爺夫人?!毙熳荧懹中幸欢Y。 徐夫人深深地看著徐子珣,點(diǎn)點(diǎn)頭:“你明白就好。前幾天我動用娘家關(guān)系,拉下我這張臉終于為你說了林相家三公子的親?!?/br> “恭喜大哥和林相公子定親!”今日一直反常安靜的嫡子徐子璞率先大聲祝賀,他笑容猥瑣嘲弄的看著徐子珣。 徐子珣還沒如何,徐瓊倒是被震醒了,他猛的站起來,“不行!大哥不能定親!” 徐夫人皺眉看著徐瓊:“瓊兒別胡鬧?!?/br> 徐子璞直接斥道:“徐瓊與關(guān)你有何干系?你反對什么?” 徐瓊被問的一愣,眼睛一轉(zhuǎn),繼而怒氣沖沖看著徐子璞:“我為什么反對,二哥你不知道?” 徐子璞臉色一變:“你瞎說什么呢?快給我閉嘴?!?/br> 徐瓊咬牙一不做二不休:“ 我瞎說?打量誰都不知道你和林三……” “夠了!”徐夫人一拍桌子,眼神嚴(yán)厲的看著二人,“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爹親,當(dāng)這是什么地方!況且這婚事老爺都已經(jīng)同意了,由不得你們瞎鬧?!?/br> 聽到徐期拭已經(jīng)同意徐瓊臉色變得慘白,哭著跑了出去。 徐子璞哼一聲看起來怒氣沖沖的走了。 徐夫人看向徐子珣平靜的臉色,勉強(qiáng)露出笑容:“徐瓊年紀(jì)小,說話不過腦子。子珣不要放在心上?!?/br> 徐子珣像沒有聽明白徐瓊的未盡之意般點(diǎn)點(diǎn)頭:“瓊兒年紀(jì)小,我做大哥的又怎會怪他。” 徐夫人還想再說卻覺得頭痛欲裂,只能讓徐子珣先走。 他忍著頭疼,狠厲看向余下眾人:“今日之事誰要是敢亂嚼舌根傳出去……” 早已被這一出大戲驚呆了的眾人連忙搖頭表衷心。 所有人都離開后徐夫人捂著頭,揮退上前詢問的丫鬟。心里復(fù)雜難言,唯一的乾元兒子蠢笨,聰慧的坤澤兒子卻又向著敵人,難道這就是報(bào)應(yīng)? 另一邊,徐子珣吩咐大丫鬟木桐將禁步給徐瓊送去便帶著徐武出了府。 低調(diào)樸實(shí)馬車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穿過干凈整潔的街道來到狹窄臟亂的小巷前。 “吁——,主子甜水巷到了?!?/br> 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徐子珣走下馬車,面不改色的向小巷里走去,好似聞不到異味也看不到滿地的穢物。 徐子珣徑自走到小巷最里面門前最干凈也最破舊的一家,雙手背在身后,一縷帶著異味的微風(fēng)吹動他黑色的袍角。 徐武上前敲門,“齊公子,小的徐武。” 屋里出來衣衫摩擦的窸窣聲,刻意壓低的咳嗽聲。 吱呀一聲老舊的門被打開。 一雙瑞鳳眼清凌凌的望了過來,待看清是徐子珣時流露出些微訝異。 “徐兄怎么來了?!饼R暄領(lǐng)著徐子珣進(jìn)屋。 徐子珣露出笑意,“這幾日休沐,今日路過便來討杯茶喝?!?/br> “我這能有什么好茶?!饼R越暄嘴上輕嘲神情卻泰然自若。 “才壓滿盛京的齊公子倒的茶,旁人怕是求之不得?!毙熳荧懱谷豢粗R暄,眼中既沒有嘲諷也沒有憐憫。 “好,咳……”齊越暄一笑又咳嗽起來。 徐子珣上前一步扶住他,對門外招手:“家里長輩偶感風(fēng)寒,請了回春堂的孫大夫醫(yī)治。今日我正送孫大夫回去,不如讓他進(jìn)來給你看看?!?/br> 不等齊越暄拒絕,一個須發(fā)皆白的大夫走進(jìn)來上前把脈。 齊越暄垂眼聽著徐子珣細(xì)細(xì)詢問孫大夫,心里卻想著一個是徐家大少爺,一個是京里頗有名望的大夫,再怎么順路也到不了這種地方。沒想到從前那些圍在自己身邊說仰慕自己的人現(xiàn)如今對自己避之不及,甚至鄙夷嘲諷,反而沒什么交情的徐子珣真心實(shí)意的關(guān)心幫助自己。 “……是藥三分毒,而且只能治得了一時。外傷雖痊愈終歸是傷了根基,往后一不小心還會復(fù)發(fā),這位公子應(yīng)該去個四季如春的地方養(yǎng)好根基?!睂O大夫說完便退下了。 徐子珣皺眉問齊越暄:“你還受了外傷?” 齊越暄嘲弄一笑:“不知何人在我被趕出齊家后打了我一頓?!?/br> 齊越暄心知肚明除了因?yàn)樗恢炫寰芙^的魯王還有誰會這么恨他,恨得在他失去齊家公子身份一無所有后還要找人打他。 徐子珣沉默一會兒:“方才看到有人在外面探頭探腦,怕是有人找來了?!?/br> 齊越暄皺眉不語。 徐子珣看著他:“方才孫大夫說了,你應(yīng)該去其他地方養(yǎng)病。我送你出城如何?” 齊越暄詫異地看向徐子珣,發(fā)現(xiàn)他英俊的臉上滿是認(rèn)真,“你這是……你可知我得罪了誰?” 前段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在對同一件事情發(fā)表高談闊論,那就是攪得滿城風(fēng)雨的齊家“真假少爺”案。 就在半個月前,一個穿著破爛十六七歲少年來到齊府,當(dāng)街跪下嚎哭:“父親、爹孩兒不孝,未能服侍于前啊?!?/br> 就在眾人皆以為少年是齊大人私生子,齊府下人也準(zhǔn)備“請”他進(jìn)去時,少年猛然站起來,指著剛散學(xué)回家的齊越暄怒罵:“你這個鳩占鵲巢不要臉的畜生,那接生婆貍貓換太子,你到倒還有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一時間落針可聞,繼而竊竊私語不絕于耳。 再然后齊府眾人連著那少年都進(jìn)了府,沒多久,幾個大夫急匆匆趕入齊府。當(dāng)天便傳出,齊越暄確不是齊府親子,齊家長輩都?xì)鈺灹撕脦讉€。 過了好幾天又?jǐn)鄶嗬m(xù)續(xù)的傳出了事情真相,原來齊家少爺剛出生便被接生婆換了,順手偷了齊家給齊少爺?shù)淖鎮(zhèn)饔衽逡蛔吡酥娙俗⒁饬υ趤G失的祖?zhèn)饔衽迳嫌钟姓l能發(fā)現(xiàn)剛出生的嬰兒被換了。而那少年也不是齊家少爺,真正的齊家少爺早賣給了人販子,他不過從長輩那知道了舊事,長輩死后便拿著玉佩來冒充罷了。 雖然齊越暄被多番證實(shí)的確不是齊家親子,但此事疑點(diǎn)眾多,那少年說的也經(jīng)不起推敲,況且齊越暄再怎么說都是齊家正經(jīng)培養(yǎng)了十幾年的繼承人,才氣更是出眾。怎么就落得個被趕出齊家的下場? 這又要牽扯另一件“舊事”,非常巧合,就在一個月前,還有一件事也與齊越暄有關(guān)。那時魯王托人向朱府坤澤四公子朱佩提親,不知怎么聽到風(fēng)聲的朱佩沖到堂前,說愛慕齊越暄,非他不嫁。 魯王極其惱怒,卻也不想得罪兩個大臣只能作罷。 真假少爺案發(fā)生后,魯王便大擺宴席飲酒作樂,喝到酣處突然動情落淚:“可憐我齊小弟不知過得怎樣凄苦,那貍貓卻還在府里睡著高床軟枕,吃著山珍海味。齊小弟說不定大字都不識一個,可憐長輩還舍不得貍貓那點(diǎn)才名……去,給他府上送信!我定要為那可憐的孩子討個公道方才罷休!” 不等眾人反應(yīng),魯王頭一倒便睡了過去。 有人打圓場:“魯王喝醉了喝醉了。” 究竟醉沒醉,又為什么來這一出在座的心知肚明。 此番情景第二天便傳遍了整個京城,一時間齊府和齊越暄又被推上風(fēng)口浪尖,不說閑言碎語,如今齊家可不會為了個假少爺對上魯王。 當(dāng)天齊越暄便被族譜除名趕出齊家。 “我知道?!钡统链判月曇舸驍嗔她R越暄的回想。 徐子珣看著齊越暄:“或許,只是覺得你這樣的人不應(yīng)該困在京城?!?/br> 齊越暄一時內(nèi)心震動無言的看著徐子珣。 徐子珣說晚上有人來接他讓他收拾好行李便離開了,望著徐子珣離開的方向,齊越暄知道這是徐子珣為了他的臉面委婉回避,畢竟他兩手空空的被趕出來有能有什么像樣的行李? 齊越暄看向墻角一株青草。心想,他就這樣突兀的來了,又突兀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