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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盯著他的臉，說，因為沒感情了。

    他冷笑。

    好吧，不加點理由確實難以讓人信服。

    你的臉皮比城墻厚，對著他一本正經(jīng)的臉就說，因為他太矯情，連生殖腔都不讓你cao。

    你打開了話匣子，越說越放肆，你數(shù)落他拖著你不結(jié)親，你一開始沒見過世面，后來才發(fā)現(xiàn)很多坤澤都比他有趣，比他放得開得多得多。

    他身份又太高貴，你要是娶了他，肯定就不能納侍君了，你一輩子只能對著他一個人，你會無聊死的。

    ……你沒能說完，他第三次打了你的臉。

    你捂著臉，苦笑：“看，還暴力。”

    他看了你好一會兒，張了幾次口，才發(fā)出聲音，嗓音嘶啞而黏稠：“你說的，都是真心話嗎？”

    “你想聽的我都說完了?！蹦銌査骸澳悄阍敢饩任夷赣H了嗎？”

    “好?！?/br>
    ?14

    ?

    為了避免三年喪期的漫長等待，帝姬長公主趁著皇帝駕崩之前娶了柳終是。

    在你家族倒臺之后，丞相家族天天如履薄冰，日夜難寐，如今才稍稍安心。

    柳家這一脈，算是保住了。

    婚禮上，帝姬長公主特意邀請你——為他們牽線的紅娘——坐上席，并以此為由免除了你母親的死罪，只是將你們貶為庶人。

    你叩首謝恩，起身時感到喉嚨里涌上一股帶腥味的血，你咽了下去。

    皇帝駕崩了。

    你的父母被趕到鄉(xiāng)下的小房子里，再見面時，你發(fā)現(xiàn)他們蒼老了很多，你還沒開口，你母親手里的籮筐一下子落到地上，她快步向你走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你一圈，眼淚就落了下來：“女兒，你怎么了？”

    她哭著問你：“你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沒怎么啊。

    他們?yōu)槭裁催@副模樣，你跑到水邊一看。

    你眼睛里流下的竟然不是淚，是血。

    ?15

    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你早就知道，只是現(xiàn)在是瞞不住了而已。

    兩大家族在朝中勢力太大，早就是皇族的眼中釘rou中刺，丞相家還好，因為他們家的天乾各個不成器，不成才，他家大業(yè)大，卻沒有繼承人，唯有一個柳終是看著不錯，也只是一個沒繼承權(quán)的坤澤而已。

    但你們家不同。

    你三歲會作詩，七歲熟讀兵法，十二歲名滿京城，十五歲朝中權(quán)貴的二代公子小姐們都與你打成一片，無論比你年齡大的還是小的，見了你都尊稱一聲大小姐。

    但你那會兒意氣風(fēng)發(fā)，哪懂得收斂的道理啊。

    十七歲你在蒙古草原被擄走，他們不敢直接殺了你引起反噬，就喂了你整整一個月的慢性毒藥。

    從那時起，你的命就用昂貴的藥材吊著，你不能死太早，你得想辦法保住你的父母，你得想辦法保住柳終是。

    如今你已經(jīng)多活了三年了，你的目標(biāo)都完成了，或許是因為沒有了那一股子執(zhí)念，藥對你來說也沒什么意義了。

    “我沒事。”你安慰你的父母，并請他們允許你南下，你說你有一些朋友在那里，可以幫助你做一些生意，補(bǔ)貼家用。

    你的父母攔不住你，只能同意。

    16

    商隊里來了一個奇怪的人，她請求他們能帶著她去蒙古草原。

    商隊老板看著她病懨懨的樣子，勸道：“去蒙古路途遙遠(yuǎn)，你身子不太好，可能水土不服，還是別去了吧?！?/br>
    那人說：“我可以幫你們做活，不要錢，你們只要帶著我就好?！?/br>
    商隊老板還是不同意，她卻意志很堅定：“我啊，本來就是一個將死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了卻塵緣，請您成全我狐死首丘的心愿吧。”

    商隊里正好有一位回蒙古的喇嘛，聽了這話，他道：“姑娘，來吧，我們有緣，我?guī)阕??！?/br>
    她謝過喇嘛，跟著眾人一塊踏上了旅程。

    她果然如她所說，干活勤快，從不抱怨飯菜粗糙，商隊里眾人聽聞她患了重病，都不相信，他們打趣道：“你這臉色很好啊，根本不像生病的人?！?/br>
    她就和大家一起開玩笑，仿佛一切都好起來。

    有一天路過蒙古草原的一個段坡的時候，商隊的人見她遲遲不起，趕到她住的蒙古包才發(fā)現(xiàn)，她的軀體已經(jīng)涼了，應(yīng)該是昨天晚上的時候離開的。

    “就將她埋在這里吧。”喇嘛說，“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