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蔣舸的婚禮/戒指/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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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淳做了個夢。 明明是白天,天上卻掛著兩輪月亮,他一個人站在路口,來來往往很多人,卻沒有一個人搭理他,每個人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在一聲聲的道賀中,白淳看見蔣舸下車,他今天西裝革履,顯得人干練而凜然,眼神銳利,像出鞘的刀,雪亮鋒利。 白淳從未見過這樣的蔣舸,他的眼神冷漠而銳利,若不是樣貌相同,白淳幾乎以為自己認(rèn)錯了人。 他急忙上前,想問問蔣舸這是哪里,卻徑直穿過了蔣舸的身體,下一秒,車?yán)锾匠鲆恢皇?,雪白柔軟,無名指上戴著戒指,指尖還涂著鮮紅的,蚊子血樣的顏色。 白淳看不清女人的相貌,只看見蔣舸牽著女人的手,接受大家的祝福走進(jìn)了教堂。月光越來越亮,顯得白淳臉上的淚十分顯眼,像垂落的露珠。 他跟著進(jìn)去,周遭卻突然變了,賓客成了虛無,新娘子變成了泡沫,戒指化作石頭,月亮變成風(fēng)雨,世界成為了一團(tuán)攪不開的濃黑。 唯余那個人,站在正中央,冷漠而無情,像雪做的雕塑,你以為自己可以融化他,殊不知內(nèi)里是石頭堆積的心竅。 白淳想要靠近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越走越遠(yuǎn),他好像在逆流跋涉。耳邊刮來大風(fēng),他像一株無根的花被吹得四散,他努力想抓住那個人,可那個人離他這樣遠(yuǎn),窮極一生,他也沒有抓住。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遇見成百上千人,有的匆匆而過,有人愛恨交織,那白淳自己呢?對于蔣舸而言,他又是這成百上千人里的哪一個?他扮演的是哪個角色? 風(fēng)不知何時停了,月亮又掛在了天上,白淳好像成為了一顆種子,被埋在土里,土壤里狹窄而溫暖,像母胎,像溫床,白淳難得感到安心,這里沒有賓客的歡呼,也沒有大風(fēng)刮過的呼嘯,更沒有那個人的妥協(xié)。 最后一剎那,他恍恍聽見一句模糊的,沉沉的,“我愿意?!?/br> 是新娘子嗎?還是那個人? 白淳睜開雙眼,很奇怪,從看見蔣舸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可這并不是一個好夢。 昏暗的床鋪像一個巨大的卵巢,把白淳包裹成了一個幼體,忽然繭絲抽裂,他被曝光人前。 是蔣舸。 他拉開了床簾,一如大雨瓢潑的那個夜晚,他也是如此,將白淳從黑暗虛無的空間里拉了出來。 看見白淳朦朧的眼神,蔣舸坐了下來,白淳往床里面縮了縮,然后伸出手去摸他,蔣舸的手一陣冰冷,衣服上還沾著毛茸茸的雨絲。 “下雨了?” 他剛剛睡醒,聲音繾綣而無力,帶著一股子撒嬌的意味,蔣舸脫下外套,也鉆進(jìn)了床上。 蔣舸把人緊緊摟在懷里,鼻尖親昵的點(diǎn)了點(diǎn)白淳的臉頰,直把人逗的在他懷里縮成一團(tuán)才罷休。 “晚上想吃什么?” 白淳聞著他身上纏綿的香水味,垂著眼,輕聲道,“都可以?!?/br> 他這樣乖,蔣舸沒忍住在他額頭親了一口,兩個人抵足相擁,蔣舸趁著好氣氛,再次開口,“還有不舒服嗎?” “沒事了?!辈坏仁Y舸出聲,白淳繼續(xù)道,“我們明天就搬出去住吧?!?/br> “好?!?/br> 白淳沖他笑了笑,他想通了,就算蔣舸以后會跟別人結(jié)婚,那這些記憶也足夠他過一輩子了。雖然心底如此勸誡自己,可白淳還是忍不住內(nèi)心的欲望,想要再靠近這個人一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就好。 人從來都是貪心而自私的生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