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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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看電影?”他背靠著冰箱,全程默默看我收拾,也不催促,一直等我結(jié)束,才開口提議道。 睡了一下午,現(xiàn)在精神好的不行,也沒什么事做,我便點頭同意。 原來這里還配有家庭影院,我窩在沙發(fā)上,他在一旁選片,在我還沒來得及細看這個房間的一切的時候,燈滅了,房間短暫的陷入一片黑暗,緊接著,我面前巨大的熒幕上出現(xiàn)藍色的亮光。 “小時候我和我姐一起看過這個,但我們當(dāng)時沒看完結(jié)局?!彼哌^來,坐到我旁邊。 “你還有jiejie?”我感到驚訝,記憶里,從沒聽他提起過,也沒從別人嘴里聽到過他有jiejie的事。 “已經(jīng)不在了?!彼唤?jīng)心說著,然后變戲法似的從旁邊柜子里拿出一罐可樂和幾袋薯片,丟到我身上,警告我,“不可以把渣子掉的到處都是。” 不在了?是不在家?還是去世的意思?我疑惑著,不敢貿(mào)然開口詢問,正好屏幕上跳出片名,電影即將開始,索性閉上嘴什么都不說。 竟然是。 我很早以前就看過這部電影,當(dāng)時的我正經(jīng)歷完小升初的考試,擁有人生中第一個沒有暑假作業(yè)和補習(xí)班的暑假,父親母親因為忙于工作沒空像我的同學(xué)父母那樣帶著到處旅游,鄉(xiāng)下奶奶家也因為正是農(nóng)忙時節(jié)沒空照顧我,所以每天我都只能老實一個人待在家里。父親怕我無聊,不知從哪搞到了一大堆盜版影碟提回家里,給我打發(fā)時光。 那是我記憶中最漫長最無所事事卻又最爽的一個暑假,窗外能把人曬化的太陽,梧桐樹上歇斯底里的蟬鳴,這些都與我無關(guān),我把窗簾拉上,坐在電視機前從一大堆碟片里翻找自己想看的,然后塞進影碟機里,在等電影開始的間隙從冰箱里拿出一根綠豆冰棍,然后躺到沙發(fā)上,直到電影結(jié)束,我已經(jīng)昏昏欲睡,于是翻過身子,把臉對著沙發(fā),沒幾分鐘就陷入睡眠,一直到母親中午下班回來給我做飯被叫醒。 當(dāng)時那部電影就夾在那一大堆碟子之間,之前幾次翻到過它,但只看了眼片名覺得文縐縐的就略過了,那時的我更喜歡打打殺殺的動作片。直到暑假快過一半的時候,沒看過的片子所剩無幾,我挑挑揀揀,最后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將它塞進了影碟機。 全程看的懵懵懂懂,不明白兩個男人為什么會抱在一起,會親嘴,心里隱隱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只是在聽到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的時候,急忙按了暫停,然后慌慌張張從沙發(fā)上跳起來跑去取碟,在母親進門前把那個碟子快速扔進了電視柜抽屜的最里面。 明明什么都沒看懂,但潛意識里已經(jīng)覺得這里面的某些東西是禁忌,是大人看到后絕對會生氣的東西,所以做錯事般趕緊把它藏起來。 那個碟子就那么被臨時扔進抽屜角落里積灰,直到兩年后的某一個周末,我在家無聊整理東西的時候才再次發(fā)現(xiàn)了它。一瞬間,當(dāng)初那種做錯事的心虛感翻涌上來,鬼使神差的,我打開那臺很久沒使用的影碟機,將碟子塞了進去。 這一次,我終于看明白他倆在干嘛。是在談戀愛啊,跟我看過的其他愛情片沒什么不同,都會吵架,和好,再吵架,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倆都是男的罷了。 原來兩個男的竟然能談戀愛。我感到震撼,看何寶榮抱著黎耀輝的毯子在他倆曾經(jīng)居住的房子里哭,自己竟然也跟著哭了起來……后來,我又偷偷的背著父母重看了這部片子好幾次,每一次,都無一例外的會跟著何寶榮哭起來,想忍住都不行。 我被這電影傷了好一陣,后來覺得自己一男的看個電影總是哭哭啼啼實在有點不男人,便決定不再看它,但我也舍不得丟掉,只把它壓在我抽屜的最下面藏著。 隔了這么多年再一次在屏幕上看到這個名字,心咯噔了一下,總覺是冥冥之中的一次久別重逢。 然而這一次,我決定一定不能流淚。畢竟熄燈前我可沒看到這房間哪里放有抽紙,到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時候連紙都找不到糊一臉的糗樣被鐘野看到,我直接表演當(dāng)場去世。 事實是,我之前的那些顧慮都是多余的,我不僅沒哭,中途還被何寶榮的作天作地氣得肝疼,不得不把一腔怒火發(fā)泄在手中的薯片上,嚼地卡擦直響。就連到了那段騙了我n多眼淚的何寶榮抓著黎耀輝毯子哭的經(jīng)典橋段,我都面無表情甚至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冷笑,恨不得拍手稱快。 人果然是會變的,我以前為何寶榮流過的淚都是腦子進的水,幸好那水現(xiàn)在已經(jīng)流干了。 電影結(jié)束,屏幕暗下去,我倆在黑暗中久久不說話,直到我因為先前猛喝了一罐可樂而忍不住打了個嗝,才打破這長久的沉默。 “我還以為他倆最后會在一起,然后也會去看他們一直想去看的那個瀑布?!辩娨巴蝗徽f到。 “哦,幸好沒在一起,黎耀輝值得更好的?!蔽腋砂桶蛻?yīng)著,動了動身子,起身想走。 “所以你覺得何寶榮不值得嗎?”他問我。 “這還用問嗎,”我不耐煩地回答,“他那么作,還那么隨便濫交,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不得艾滋已經(jīng)是他三生有幸。還想和黎耀輝好好的,難道全天下的好事都要被他占了?!?/br> 我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估計有點沖,一說完便后悔了。覺得自己這么一說,特別像在影射鐘野,雖然我真的只是就事論事。 算了,就算被他誤會又怎樣,我并沒錯怪他,在濫交這方面,他確實和何寶榮有一拼。我這么寬慰自己,馬上又安心下來。 我聽見鐘野在旁邊輕輕笑了一聲,“童也,你是在罵我嗎?!彼D(zhuǎn)過頭,靠近我,用鼻子在我臉側(cè)嗅聞,“讓我聞聞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你是狗嗎?”我偏頭躲開,反駁,“生不生氣還能聞出來?!?/br> 他上半身傾過來,猛的將我壓到了沙發(fā)上,鼻尖對著鼻尖,笑著回答,“你不知道你生氣的時候臉頰會鼓起來嗎?!闭f完用手摸摸我的臉,“就像現(xiàn)在這樣?!?/br> 我轉(zhuǎn)過臉不讓他摸,他便又用臉過來蹭,我伸出手將他臉往旁邊推,他順勢用腦袋在我手中像小狗似的蹭,我只好把手放下,他就又繼續(xù)來蹭我的臉……我倆逐漸在沙發(fā)上鬧成一團,到最后他整個人都壓在了我身上。 我們已很久沒像現(xiàn)在這樣相處過,即使是之前還沒鬧崩時,也難得碰上他這么溫柔待我,給我做好吃的,和我一起看電影,還和我說了很多話……都是我想象中情侶們會做的事。 此時氣氛正好,適合來一個熱吻,如果我腦子還有水的話。 經(jīng)歷了這么多,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看見鐘野就yin蟲上腦的我了,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脫離低級趣味,所以當(dāng)鐘野的嘴唇即將覆上來的時候,我適時躲開了,將這一切的美好生生扯出一個口子。 “你是不是怕我再想不開自殺,所以才對我這么好的吧?!蔽叶汩_他,費勁從他身下挪出來,坐到沙發(fā)一角,問他。 我想自殺并嘗試了,作為當(dāng)事人的自己還有目睹我自殺并親手救下的他來說,這事是無論怎樣都忽視不了的。它遲早會被再提起,我只是不想他因為要照顧我的情緒而故意對我這般體貼,不如自己主動說了,以免自己沉浸在他的溫柔里越陷越深最后不可自拔。 他順勢躺在沙發(fā)上,手往后摸到我的腿,將腦袋枕在了我的腿上,然后開口到,“我小學(xué)的時候,我姐自殺了。” 我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接話。 “她腦子有點問題,”他兀自說下去,“就是你們口里說的精神病。因為這個病,家里人一直把她保護的好,除了家里的親戚還有一些和父母交情很深的人知道她外,外界一直都不知道我上面還有個jiejie。一來是怕她被曝光的話會受到傷害,還有就是,盡管他們愛我姐,但這跟他們愛面子并不沖突,覺得像我姐這樣的帶出去會被別人笑話?!?/br> 啊,精神病,一聽到這詞,我還挺同情的。但轉(zhuǎn)念一想,我他媽同情啥啊我,我有資格同情嗎,人家雖然有精神病,但人家一出生也是含著金湯匙然后錦衣玉食長大的好吧,人就算什么都不會也能輕松過得比我好,我一個吃咸菜的cao心別人吃鮑魚,這未免有點同情心泛濫。 所以我仍不知自己該怎么接話,只得干巴巴應(yīng)一句“哦”。 “我一點都不怕她,她雖然有精神病,但從沒對我動過手。發(fā)病的時候,家里有家庭醫(yī)生,會第一時間趕過來,輕的時候安撫一陣就好了,只有很嚴重的時候就要打鎮(zhèn)定劑。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玩,她傻,我正好可以把我們玩時闖下的禍全甩給她,反正她是傻子,家里人也不會怎么她。” 嗯,我一點都不意外鐘野會干出這事,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兩面派,只是他的外表太具迷惑性了,不了解他的人很容易輕信。 “我九歲的時候,有一天兩個人溜進我爸的書房玩,我姐不知道點了哪里,房間墻壁突然變成一扇門,里面有個暗房。那時候好奇心重,我姐不敢進,我硬拉著她進去了。其實里面也沒什么好玩的,就是我爸收藏的一些他比較喜歡的古字畫和古董。我看了一會就沒興趣,準備叫我姐出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踩著椅子爬到了桌子上,站起來想去摸懸在上空的那盞吊燈。我怕她摔倒,便要去拉她下來。兩個人拉扯著,不小心把桌上放著的一個小瓷器碰到地上,摔壞了。我當(dāng)時覺得就一個小東西,我爸應(yīng)該不會怎么生氣,便也沒在意。之后兩個人又跑去家里的電影廳看電影,她隨便選的片子,就是剛才我們看的?!?/br> “沒看到最后,我爸怒氣沖沖沖進來,把我倆拖了出去。原來摔壞的那件瓷器是他找了很久花了大價錢才買到的,專門定制的櫥窗還沒做好,所以臨時放在桌子上,沒想到……那天他發(fā)了很大的火,在我倆面前大吼大叫,還對我姐第一次動了手,打了她的臉。我姐受了很大的驚嚇,當(dāng)天下午就發(fā)病了,很嚴重,幾個傭人一起把她按在床上,醫(yī)生給打了針后才鎮(zhèn)定下來?!?/br> “我那時也很害怕,第一次看我爸發(fā)那么大的火,他問我倆是誰打碎的時候,我撒謊說是她。其實當(dāng)時場面混亂,到底是誰的手不小心碰到的還是桌子搖晃掉下的,都不能確定。我一心想逃避責(zé)罰,又覺得他們對姐一向比對我要寬容,便把錯全推到了我姐的身上。后來看她縮在那里挨罵,雖然也有些后悔,但看我爸的樣子,又不敢站出來再說些什么。后來她發(fā)病,我就更不敢說了,怕父母會把這所有的錯全算在我頭上?!?/br> “那天晚上,我對她很愧疚,一直睡不著覺。半夜的時候?qū)嵲谌滩蛔。蹬苋ニ块g看她,想確認她已經(jīng)沒事。她的房間就在我的樓上,我跑上去,輕輕進到她房間。因為病情的關(guān)系,照顧她的保姆一直跟她睡一個房間,那晚我進去的時候,很意外的發(fā)現(xiàn)另一張床上沒人。但我當(dāng)時只關(guān)心我姐,所以并沒多想。我走到我姐床邊,因為藥物的關(guān)系,她還在睡著,面容安詳,早已看不出哭過的痕跡。我向她道歉,在心里承諾這次期末考試拿第一獎勵國外旅游時,會請求父母帶上她一起去?!?/br> “道完歉,又做了會讓她高興的承諾,我內(nèi)心的負罪感減輕不少。因為懶得再下樓,便爬到保姆的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很早的時候,被樓下的一聲喊叫聲驚醒,我沒在意,準備閉上眼再睡的時候,看見母親穿著睡衣披頭散發(fā)沖進來,在看到j(luò)iejie的床上空無一人的時候跪在地上大哭。” “你姐,跳樓了?”我感到喉頭一陣發(fā)堵。 “嗯。也是四樓?!?/br> 胸口悶悶的,呼吸不過來。 但鐘野還在繼續(xù)。 “應(yīng)該是藥物失效后醒過來了。樓下是草地,后來尸檢的醫(yī)生說跳下去后應(yīng)該沒有當(dāng)場死亡。她的遺體我沒看到,父母親怕我留下陰影,沒準我看。只在她下葬的當(dāng)天去墓場的路上得以捧著她的骨灰盒,那就是我和她的最后一面。” 房間里靜悄悄的,我努力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因為這樣也許會掉到鐘野的臉上,被他發(fā)現(xiàn)。 “她死后,我很自責(zé),覺得全是自己的錯。不管是誰碰倒的瓷器,她之前為我擋了那么多次禍,那一次,那么嚴重的,我應(yīng)該勇敢站出來擔(dān)起全部。這樣她就不會被爸媽罵了,更不會被打。那她也就不會自殺了。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沉浸在這樣的自責(zé)里極度地痛苦?!?/br> “我想過死。那天看母親抱著她的相冊哭的時候,我想過去死,覺得只有死才能得到她的原諒。但我站窗戶那里又怕了,不敢跳?!?/br> 我的手指緊緊攥在一起,努力克制自己不把手放他腦袋上。 這是我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的真實的死亡,始料不及的開始和結(jié)束。時間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離開的人或許早就開始了二次輪回,但留下的,卻心里永遠有一塊缺口被留在了原地,被迫一次次想起,一次次痛苦,直至生命消亡。 “這不公平,童也,你知道吧?!辈恢裁磿r候,他已經(jīng)從沙發(fā)上坐起,用手輕輕擦掉我臉上的眼淚,然后將我摟進懷中,用力地抱住,在我耳邊喃喃著,“不公平,不公平……” 我感到耳側(cè)的濕潤,那是他的眼淚。 我的母親也會像他這樣,即使過去這么久了還會為我的死這么傷心嗎?她也會如此自責(zé)? 我想也許我之前真的把死看得太輕了。 “對不起?!蔽一乇ё$娨?,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向他道歉。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過這些,讓你再經(jīng)歷一次,是真的對不起。 我終于將手掌覆上他的脖頸,手指插入發(fā)間,輕輕摩挲。 他腦袋靠在我肩膀上,我倆頭挨著頭,靜靜待了一會,我內(nèi)心充滿柔情,在他的眼淚中幾乎要融化成一汪水,恨不得自己代替他承受此刻的痛苦。 “鐘野,這不是你的錯?!蔽以噲D安慰他,“沒人想到會變成那樣?!?/br> 他沒說話,只是把我抱的更緊了。 “或許對于你姐來說,那是一種解脫呢?!蔽艺遄弥朕o,小心翼翼說出自己的想法,“與其那樣懵懵懂懂的過一輩子,早點結(jié)束開始新的輪回,過另一種不同的人生,不是也很好嗎?!” “你信輪回?”他聽我說完,倏的松開我,我們之間的那股親密一下子消失不見。 我沒料到他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不知道觸到了他什么雷點,硬著頭皮點點頭,“也許真的有呢?!?/br> “所以這就是你自殺的理由嗎。覺得現(xiàn)在活得太難了,就想結(jié)束生命重新來過嗎!” 他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怒意,先前的脆弱蕩然無存,又變成了那個讓我畏懼的喜怒無常的暴君。 我雖知自己做的不對,但被他訓(xùn)小孩似的兇,心里也氣,嘴硬道,“每個人都有選擇怎么對待自己生命的權(quán)利。我選擇提前結(jié)束它,這也是我的權(quán)利,你管不著?!?/br> 他手驀地伸過來,掐住我的脖子,用力。 我感到呼吸不暢,掙扎著去掰他的手。 兩個人僵持了一陣,就在我快要堅持不住暈倒的時候,他猛地把手松開了,一把將我甩在沙發(fā)上。 我倒在沙發(fā)上,馬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真想殺了你。”他坐在我身旁,看我咳得驚天動地也無動于衷,恨恨說到,“在醫(yī)院的時候,就想了。看你對死無所謂的樣子,恨不得一拳打死你算了?!?/br> “那你……咳咳……那你別救我啊。咳咳……我又沒求著你救我……咳……我就是想死啊。”我一邊咳著,一邊故意說氣他的話,眼淚流出來,也不知是咳的還是氣的,反正就是止不住。 他轉(zhuǎn)過身來,藍色的熒光照在他臉上,扭曲著,像頭暴怒的獅子。我倔強地瞪回去,對他同樣怒目以示,看他還想對我怎樣。如果我的眼睛能爭氣點停止流淚的話,看起來那就更有氣勢了。 我們像兩頭一觸即發(fā)的暴獸對峙,齜牙咧嘴紛紛亮出自己的獠牙,隨時準備撲上去將對方撕成粉碎。 “童也,”良久,他收起臉上暴怒的神色,還有口中的獠牙,只是傾過身來,替我輕輕吻掉臉上的淚。 他的唇溫柔覆在我的臉上,一瞬間,所有的那些難過和委屈如泄閘般的洪水從心底翻涌上來,我再也忍不住,大聲哭起來。 “你以為是我想死嗎。我被人罵地那么難聽,連學(xué)校都去不成了,我爸恨不得我去死。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活得這么輕松嗎?!边吙捱叧橐V說自己的委屈,結(jié)果越說越傷心,到最后說出的話已經(jīng)完全聽不出是在說啥。 他不斷幫我擦臉上的眼淚,小聲噓噓著讓我別哭了,還很不嫌臟的用衣袖給我擦快流到嘴唇的鼻涕。 他不安慰還好,越安慰,我就越停不下來,哭得直抽抽。 “童也,聽話,別哭了。”在他再一次擦掉我臉上的眼淚,將我的腦袋整個褥進他懷里緊緊貼住他胸膛時,輕聲勸哄到。 我抽噎著,將一臉的眼淚鼻涕蹭在他的衣服上,斷斷續(xù)續(xù)道,“我……我也不想啊,可就是……就是停不下來……了。嗚嗚嗚嗚……” 還沒說完,感到他胸口明顯地起伏,是他在笑。 “我有個辦法能讓你不哭,你要不要聽?”他低下頭,將下巴抵在我頭頂,帶著笑意。 我在他懷里拱了拱,嗯了一聲。 “那你把頭抬起來?!?/br> 我已經(jīng)哭得腦袋缺氧頭暈暈的,心里也很想馬上止住哭,聽他這么說,便乖乖從他懷里鉆出來,頂著一張淚眼婆娑的臉,看向他。 “怎么……”怎么做啊? 話還沒說完,嘴唇已被覆上來的兩瓣堵住。 我閉上眼,任眼角滑落的最后一行淚水順著嘴角流進我倆相接的唇縫,我的舌尖嘗到淡淡的咸澀,但鐘野的舌頭馬上糾纏過來,那股若有若無的味道很快被我們的津液稀釋,消失在我們互相吸吮的唇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