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琰和自己的忘年交，吏部尚書季明在書房談事，兩個姐妹在院子說體己話。

    “曉曉，我……”林婉蒙著面紗等著曉曉泡的茶。

    “怎么了？阿姐？”曉曉放下手里的茶具，將泡好的茶遞給她。

    “我想問你，你……你和……”

    曉曉看著林婉緊握的雙手，“我和……？”

    “嗯……嗯?！?/br>
    “阿姐是……”曉曉有些疑惑。

    林婉摘下了面紗，面紗下的臉蛋上是兩個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這是……你姐夫今早扇的，我……”說著就要落下淚來。

    曉曉心下了然。

    “阿姐當(dāng)初為何答應(yīng)做奴妻？若是不愿，我哥哥和舅舅也不會答應(yīng)的?！?/br>
    “我……我喜歡他?！?/br>
    “他為何打你？”

    “不過是我沒按規(guī)矩給他請安，我……？”

    曉曉嘆了口氣?！鞍⒔?，做奴妻的哪有不挨巴掌的？你該早點習(xí)慣才是?！?/br>
    “可是我就是難過嗎？”

    曉曉扯過林婉的手，“阿姐大婚之前，姐夫沒派嬤嬤教導(dǎo)阿姐嗎？”

    “有是有，可……可我不過忘了請安?！?/br>
    曉曉微微一笑，“不過尋常規(guī)矩，阿姐怎的還忘了？莫不是阿姐一直沒認(rèn)同自己的身份？”

    “我……”

    曉曉了然?！敖惴蚴怯羞@癖好，可也一心一意待阿姐啊。不然，縱使是奴妻，哥哥也總有辦法收拾他。”

    “話是這樣說，他對我也極好，可府里的規(guī)矩實在太重了些。晨昏定省不說，一應(yīng)伺候，稍有不妥就是家法上身。就連……就連那事”林婉壓低了聲音，“也是規(guī)矩大得很?！?/br>
    “阿姐，別說是你，我的規(guī)矩也重的很。況且阿姐，我們做的可不是單純的妻子，奴妻，奴妻，奴在前，妻在后。依我看，阿姐不妨把自己當(dāng)伺候姐夫的奴婢?！?/br>
    林婉瞪大了雙眼，“我堂堂……”

    曉曉急忙捂住她的嘴，“你小點聲?！?/br>
    “本來就是奴婢，還有身契的，”曉曉默了一瞬，“況且這夫妻間的事，也沒什么可丟人的。做奴才的，哪有不挨主人打的?！?/br>
    “別說幾個嘴巴子了，就是把臉打爛了也得繼續(xù)伺候著。況且夫妻之間的興趣在這，阿姐也沒啥不好意思的。難道要做明面上的妻子，暗地里卻要看著夫君納妾嗎？”

    “這可不行?！绷滞裾馈?/br>
    “阿姐既知道不行，就好好服侍姐夫。把姐夫伺候舒坦了，自然自己也高興?！?/br>
    林婉喝光了手里的茶?！澳悄惆ご蚨际且驗槭裁窗?？”

    曉曉認(rèn)真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大事。昨晚被主人扇了幾個耳光是因為沒及時伺候，今早是主人隨手賞的?！?/br>
    “隨手？”

    “對啊，姐夫沒順手賞過你嗎？我家主人很喜歡扇我的?！?/br>
    “這倒是沒有……什么感覺？”

    “沒什么感覺，之前還會羞，現(xiàn)在就挺正常的吧。反正就是主人心情好的時候挨幾巴掌助助興?！?/br>
    “那……你和傅相……”林婉羞極了，還是咬牙問了出來“你都怎么伺候的？”

    “我和琰哥哥啊，就比如，琰哥哥喜歡看我面色通紅的樣子，每次都會賞幾巴掌。有時候也會我自己來。惹了主人不快就磕頭請罪，主人雖沒說喜歡我磕頭，但每次磕了頭主人心情都會好一些。反正阿姐把姿態(tài)放低就是了。千萬記得，要讓夫主盡了性。他們左右也只有我們一個人了，若是再不盡興，日子實在有些苦?！?/br>
    “你呀你呀，一心只有你的琰哥哥?？擅看挝叶祭鄣牟恍小！?/br>
    “累的不行也得伺候啊，不然他們不盡興，就是我們沒做好?！?/br>
    林婉將空了的茶杯遞給她，“我……我盡量吧。”

    二位姐妹又嬉笑打鬧了一番。他們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的花園角落，他倆口中的對象正含笑注視著二人。

    “傅兄啊，不是我說這娶妻還是要娶奴妻。你不知道，這日子，嘖嘖”

    傅琰無奈到，“我比你還早娶妻?！?/br>
    “哎，你不知道，我家那位脾氣大的很。我們這成婚也小半年了，這規(guī)矩還記不住。看見我，連安都不請。你家那位，你是怎么教的？教教我？”

    傅琰咩了眼季明，“無可奉告?！?/br>
    “哎，傅兄不小舅子，你教教姐夫?！?/br>
    這聲小舅子深得傅琰的心?！敖探棠悖俊?/br>
    “啊，教教我?！?/br>
    “也罷，那剛才之事……”

    “都聽你的。季明深深作了一個揖?！?/br>
    “規(guī)矩記不住。無非是記憶不夠深。只要你硬下心腸?！笨粗久髅糟难凵瘛！傲T了，也沒什么不好說的?！币环Z。

    季明了然一笑，“姐夫受教?！?/br>
    “曉曉?！?/br>
    “婉兒?！?/br>
    二人同時沖著院子喊道。聊得正開心的二姐妹回頭看見自家夫主，對視一眼后，趕緊起身，整理一下裙擺，就沖著他們跑去。

    曉曉迅速跪倒在傅琰腳邊，乖乖俯身，親吻傅琰的鞋面，“賤奴給夫主請安?！备电鼡崦鴷詴哉R的發(fā)髻，“見過你姐夫?！睍詴赃@才起身，對著季明行禮，“見過姐夫。”季明點點頭。“這妹夫教的真好。”看著愣愣站在一邊的林婉，季明低吼了一聲，“看看你meimei如何做的？還不見過妹夫。”林婉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跪下，要先沖誰行禮呢？

    季明懶得計較這些事，和傅琰打過招呼后，就帶著林婉回了府。

    回府的路上，林婉多次想與季明搭話卻都被冷冷的擋了回來。

    回府后，季明在林婉的伺候下，換了家居的衣服，坐在床上，并喚來了管教嬤嬤。

    “婉兒，你嫁過來已經(jīng)有半年了，怎么這些規(guī)矩還記不住嗎？”

    林婉跪在地上，有些害怕，“賤奴知錯了?！?/br>
    “你哪回認(rèn)錯都快?；鼗夭桓??！奔久鞣鲱^。

    “賤奴這次一定改。”

    季明搖搖頭，“不會行禮，那便慢慢學(xué)。嬤嬤?！?/br>
    嬤嬤先是對季明行了禮，“婉奴聽好，見到夫主先要請安。請安分三種，一種是晨昏定??；一種是平時問好，謝賞請罪；還有一種是重大節(jié)日的。奴才先教婉奴第一種，晨昏定省。婉奴要比夫主早起，提前跪在地上，靜心。然后將頭磕在腳踏上。注意，聲音一定要大。婉奴試試?！绷滞窨醇久鳑]有反對，就順著嬤嬤的話，在腳踏上磕了個頭。

    “聲音不夠，重新來?！?/br>
    林婉無奈又磕了一個頭，這次發(fā)出了咚得一聲。季明滿意的點頭，嬤嬤才繼續(xù)下一項。

    “這平時問好，謝賞請罪也不盡相同。平時問好，婉奴就磕的清脆就是了。謝賞則要連著磕三個，請罪則是一個，無話不準(zhǔn)起。婉奴見過夫主?！?/br>
    林婉沖著季明磕頭，聲音清脆好聽，“賤奴見過主人。”

    季明點點頭，“繼續(xù)?！?/br>
    “婉奴謝賞?！?/br>
    “賤奴謝主人賞打，主人辛苦了。”咚咚咚。

    “至于重大節(jié)日，則是三跪九叩。婉奴試試。”

    林婉順著嬤嬤的話，雙手交疊放在額頭下，磕了三個頭。

    “聲音呢？”季明訓(xùn)斥道?！盃斎⒌氖桥?，不是妻，賤婢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br>
    林婉感到十分屈辱，紅了眼眶，“賤奴知道了?！?/br>
    重新磕頭，咚咚咚，毫不收力。

    季明這才微微滿意。

    “這點基礎(chǔ)規(guī)矩都記不住，想來是做得少?！彼妓靼胩?，“今晚就練習(xí)磕頭吧，爺也聽個響兒。”

    縱然感到十分屈辱，想到表妹說的話，林婉還是依言照做。紅著眼，對著早就躺在床上舒服睡覺的季明磕頭。

    季明是伴隨著林婉的磕頭聲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