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夜幕降臨時,兩人已經(jīng)回到了善見城的本營。 帝釋天出于私心,將阿修羅的房間安排在自己隔壁。但阿修羅似乎從未想過為何。他已經(jīng)慢慢習慣大多時間都與帝釋天待在一起。 獨自一人回到屋內,阿修羅揉了揉額角,覺得頭疼。 他其實對與人交往沒有概念。小時候,天人和鬼族的孩子都不愿和他一起玩。他拖著孤單的影子一個人穿行。但他的孤獨反而成為小孩釋放惡意的導火索,一群小孩找到機會,會在巷子里踢打推搡他,嘲笑他是混血野種,撕扯他的衣服。 后來,他就成了一個人。他是天生的統(tǒng)治者和領袖,卻不懂該如何與親密的人相處。 比如帝釋天,他今天真是奇怪。但自己也不相上下——帝釋天靠近的時候,他居然想跟帝釋天接吻? 他只記得母親曾說,吻是表達愛意的方式。 他是幸運的,又是不幸的。他的童年美好但短暫,以至于阿修羅長到現(xiàn)在,生活里的美好也只來自于兩處:母親和帝釋天。 他的母親是個滿足于當下的女人。幼年時,不懂事的他常常問起父親。小阿修羅含著淚,卻又拼命控制著不肯哭,他倔強地、半低著頭問,“為什么我沒有父親?” 母親給他講了一個又一個美好的故事。而他抱著這些故事跌跌撞撞長到現(xiàn)在。 她沒有抱怨過那個早早離開的男人,目光只落在小阿修羅上,將小阿修羅茁壯成長、變得強大當成她唯一的目標。直到她死在那天。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阿修羅死死咬緊腮rou,轉身將手臂壓在腦袋下。拼命壓制自己,不想再陷入無端的憤怒與悲哀中。 他回想著母親的故事。她說,初見時父親時,男人摘了滿懷抱的花,送到她面前。 “那時候呀,只覺得胸口有小鳥在撲騰?!迸伺拇蛑“⑿蘖_的背部,聲音溫柔。 這就是喜歡嗎?阿修羅不自覺撫摸上胸口,那他......是喜歡帝釋天嗎?他喜歡帝釋天!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可是喜歡一個人要怎么做?他剛打開一扇窗,又陷入困境。嘖,這些事真是麻煩得很。 目光落到面前灰白的墻壁上,忽然浮起一股熟悉感來。這墻壁的顏色,他還曾在什么地方見過? 電光火石間,記憶里出現(xiàn)了離奇的畫面——他赤裸著身體被兩人夾在中間,兩人的下身都深深埋在他體內。他被掐住腰,蝴蝶骨不停地聳動。 前面的人抬起頭來,竟是帝釋天的臉。 這畫面堪稱驚悚。 阿修羅被自己香艷的想象震得說不出話來。他十分確定他與帝釋天之前從未有過這段經(jīng)歷,那難道是......他做的春夢? 帝釋天剛走到房門口,便聽到隔壁傳來一聲長嚎。 是阿修羅! 他幾步小跑過去,抓住房門。沒想到門被人鎖上了。除卻那聲嚎叫外,屋里也靜悄悄的。他愈發(fā)著急,大聲喊道,“阿修羅!阿修羅你在嗎?怎么了?” 連喊幾聲都無人應答,他想破門而入。門后終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阿修羅悶悶的答道,“沒事,我只是不小心碰到凳子了?!?/br> 碰到凳子......按照阿修羅的個性,怎么會叫成這樣?他越聽越覺得可疑,但門后被人死死抵住。他撞了幾下沒撞開,只好用軟和的語氣,商量道,“阿修羅,阿修羅,讓我看看你好嗎?” 他焦慮地抿緊嘴唇,等待著阿修羅的回答。 門內人沉默許久。那道門終是打開一線縫隙。他迫不及待地擠入,就看到阿修羅盤腿坐在床榻上。臂彎處略有些擦紅,并不嚴重。 阿修羅的體型......臂彎能碰到凳子嗎? 他心下疑惑。但無論如何,那皮膚上的紅白真真切切。 “疼嗎?”彎下腰,想低頭去吹。但沒想到,阿修羅下意識護住臂彎,往后躲了一步。 “阿修羅?”帝釋天驚訝地抬頭望向他。這還是第一次。 “不疼,你別管了。”阿修羅閉了閉眼,試圖穩(wěn)定自己躁動的呼吸。剛看到帝釋天,腦子里就出現(xiàn)他舔弄自己的畫面,根本無法安靜地思考。 帝釋天靜靜看著他。自己心知肚明,以阿修羅的個子而言,要被凳子擦到臂彎實屬不易。但既然阿修羅不愿告訴他,那他愿意等。 他便往后退了幾步,給阿修羅留出舒適的空間來。 “萬燈節(jié)就在后日。屆時街上會有善見城一年一度的煙火大會,聽說滿河花燈也甚是好看。阿修羅想去嗎?”帝釋天小心地問。 煙花花燈都是他未曾見過的東西,阿修羅略略遲疑。但到底心亂如麻,他猶豫著道,“還是不——”。 話音未落,就被帝釋天搶白道,“不如你想想,明天再決定吧?!?/br> 阿修羅看著那殷切期盼的眼神,還是心軟了。然而帝釋天一走,他便后悔起來。拒絕這種事,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現(xiàn)在根本無法面對帝釋天。一閉眼,便是三個人在床上yin亂不堪的畫面。又何談與他去萬燈節(jié)呢? 他居然會意yin自己摯友的身體,而且自己還是被滿足的那個。嗯......也不知道帝釋天舒服嗎?而且,他明明喜歡帝釋天,怎么還會夢見別人?他莫非是天生花心的人嗎? 這問題對阿修羅屬實有些超綱。 但當務之急是先拒絕帝釋天的邀約。他舀了捧水潑到臉上,溫度漸漸褪去,頭腦變得清醒起來。便馬不停蹄地敲開了帝釋天的門。 帝釋天打開門,看到剛剛告別的他不免有些驚訝。但隨后不知想到什么,臉色一凜。 他強迫自己不去看帝釋天的臉,也不聽帝釋天說半個字。闖到屋里,吸了口氣大聲道,“帝釋天,萬燈節(jié),我不去,人太多?!?/br> 每說幾個字,他的聲勢便弱一些。尤其是看到帝釋天的臉后,剛剛堅定如鋼鐵的意志又煮成一鍋沸水。一段話被他說得斷斷續(xù)續(xù)。 他是沒開過葷的處子,連感情都一知半解。卻驟然看到三人行,主角其二還是自己和摯友。這要如何才能冷靜下來? 說完,阿修羅兩條腿像是xiele氣,他靠著身后的桌角強撐著,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能露餡。帝釋天聽完,臉色慢慢冷下來,他一步步貼近,那張柔弱漂亮的臉上沒有半分笑意。一字一頓問道,“為什么?” “我說了——” “為什么疏遠我?”像是一層冷翠凝結在水面,帝釋天直勾勾地盯著他。 這一刻,阿修羅敏銳地意識到,總是笑盈盈的帝釋天這次真的生氣了。他無法對帝釋天說謊,他就是在刻意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不合時宜的沉默顯然引燃了帝釋天的情緒。 兩片赤裸的胸口快要貼到一起,按阿修羅的力氣,用勁將帝釋天狠狠推開也不是難事。但他看著帝釋天被怒氣點綴的眼睛,竟然下不去手。反倒被帝釋天逼得一直后退,身后就是床榻。他只得咽了咽口水,惡狠狠地道,“你別過來!” 這話顯然沒用。帝釋天挑挑眉,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將人拉過來道,“如何?” 胸口的摩擦帶得手腕一激靈,阿修羅用力抽出手,反而倒在床榻上。他又緊張又羞惱,眼見帝釋天居然想壓到他身上來,終于忍不住召喚出觸手沖過去,但嘴上又喊道,“躲開!” 帝釋天沒躲。那猩紅嗜血的觸手直接叼走了他大臂一片血rou。阿修羅看得臉都白了,再顧不得兩人的爭執(zhí),上前一把抱住他。血液很快染紅了帝釋天白金的衣衫,開成一大朵觸目驚心的花。 感覺自己嘴唇都在發(fā)抖,阿修羅著急地道,“你怎么不躲!” 帝釋天抬起還完好的右手緊緊抓住他的袖子,那股冰冷的怒意徹底從他臉上抹去,判若兩人。他有些虛弱,輕輕道,“阿修羅,很疼......” “你真是個瘋子!”一睜眼,便是雪地紅梅,刺目灼眼。狠狠罵完,他有些不知所措地道,“你,你,治療一下?!?/br> “阿修羅,我的靈神體不主治愈?!钡坩屘煊行o奈地笑笑,歇了歇,才接著道,“我會的不過是做軍醫(yī)時和他人學的皮毛,能治愈些輕微創(chuàng)口。再重的,我也無能為力。” 這話點醒了他,阿修羅把人打橫抱起,沖出了門。 阿修羅的胸口很熱,那顆心臟隨著狂奔的節(jié)奏,更是為他咚咚咚地跳著。帝釋天抓緊了手里的衣衫,心想,倒也不虧。 折騰一通,到最后,阿修羅還是牽著帝釋天的手到了萬燈節(jié)。 至于為何非要牽手,只知道帝釋天哀哀喊了兩聲疼,阿修羅扶住他,再后來,十指便扣在一起了。 街上人潮如水,小販叫賣聲不絕于耳,耍猴舞蛇的手藝人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路上幾乎每人手里都提著一盞小燈,小孩子手里抓著蘋果糖、麥芽酥,還有大只大只的糖鳳凰。目之所及的屋檐都掛著形狀各異的花燈,一束束順著往十天眾聚居區(qū)去了。這一日,貴族平民短暫地模糊了身份界限,共度佳節(jié)。 被迫跟隨的憋屈早就消失了,阿修羅的目光隨著小女孩手中的糖老鼠一路盯到小攤上琳瑯滿目的零嘴,但想著自己還得關照傷員,只好用目光戀戀不舍地和糖漿動物們告別。 帝釋天覺得他這樣子實在可愛,笑瞇瞇地掏出些錢幣捧到他眼前,問道,“想吃嗎?” 兩人快步擠到糖漿攤前,蹲著也沒放開手。 擺攤的老婦人看他們黏糊糊的模樣,笑著道,“啊呀,很般配的一對呢。想要什么圖案的?” “我們不是——” “請給我一只小貓吧,嗯......有老虎耳朵、張牙舞爪的那種?!?/br> 阿修羅的反駁被帝釋天順口揭過,只得瞥他一眼。帝釋天渾然不覺,還彎著嘴角問道,“阿修羅想要什么樣的?” 再糾結般配問題,又仿佛是自己在意。阿修羅伸頭去望,架子上擺著栩栩如生的小動物們,老婦人正在做帝釋天要求的小貓,他想了想道,“來個......” “蓮花?” “蓮花,不是,小狗?!彪U些被他帶跑偏,阿修羅又狠狠剜他一眼,可惜沒有半點威懾力。帝釋天笑得愈發(fā)開心,牽著他的手捏了捏。 他倆吵鬧著,老婦人聽岔了要求。落到阿修羅手上是一只掛著蓮花的小狗??纯蠢蠇D人灰白的頭發(fā),阿修羅想要更換的話便堵在喉嚨。他拉拉帝釋天的袖子道,“這蓮花很好看?!钡坩屘煲鈺?,給了雙倍錢幣。 兩人離開糖漿攤,往城中心漫步過去。今晚將有煙火大會,城中最新奇、最絢爛的煙花都聚集在此。聽說蓮花池畔是最好的觀景地。 阿修羅右手牢牢抓著帝釋天,怕他被擠丟。然而大約是阿修羅自帶威懾力,人流總與他倆保持著微弱距離。不擠不蹭就到了城中心。然而以蓮花池為中心,一圈圈蕩開全是三三兩兩的人群,人聲鼎沸,富有生活智慧的平民們早就提前占好了位子,后來者早就無處下腳。 帝釋天努力張望,想找個空地。手上卻被人微微扯動,阿修羅貼緊了他,大聲喊道,“跟我來!” 阿修羅拉著他逆流走出人群,一路到了棟高樓后。說了句“小心”。他立刻明白過來,六根觸手伸出,將他舉到屋頂。緊接著,阿修羅也借力跳了上來。瓦檐略有些傾斜,他抓住隨后而來的阿修羅,兩人并肩坐下了。 遠遠傳來鐘聲敲響的聲音,鐘聲結束后,煙火大會就要開始了。 “阿修羅居然能找到此地,真厲害?!?/br> “我留意過了,這里視野最好?!卑⑿蘖_得意一笑,露出顆尖尖的虎牙來。他嘴邊還掛了絲糖漿,帝釋天自然地伸手擦掉,手指便掠過他的唇。 阿修羅下意識舉著小狗擋在面前,他聲音很低,帶點無奈,道,“帝釋天,你不要老這樣?!币驗椴幌蔡穑€算完整的小狗擋住了他半張臉,只露出雙猶豫的紅眼睛。 “哪樣?”帝釋天將小狗拽下,湊了上去,“這樣嗎?” 鐘聲余音未絕,流光溢彩的煙花已經(jīng)竄上天空,絢爛過后又稀稀疏疏地散開,照亮了周邊的夜空。也點亮了這小小屋頂。 臉頰被人溫柔地捧著,下唇也被反復吸吮,隨著帝釋天的輾轉廝磨帶出陣陣酥麻。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帝釋天稍稍拉開距離,有點難耐地低啞著聲音道,“阿修羅,閉眼?!?/br> 鬼使神差地閉上眼,耳畔傳來滿意地輕笑。唇上又一次傳來壓迫感,兩片薄唇被吻到透著水光,帶著甜味的津液染到嘴角。 “阿修羅,把嘴張開?!?/br> 舌尖探入因親吻而沸騰的內部,唇舌相交,竟比糖漿還甜膩。想到親吻自己的人是帝釋天,身體便自覺地張開嘴迎合著。他的回應讓帝釋天更激動,又重又急的吻像狂風暴雨,恨不得要將他吞吃入腹, 等到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額頭相抵著,便能輕易望進目光深處。 原來藏匿在眼底的不過濃厚愛戀。 “阿修羅,你明白的對嗎?那,你喜歡我嗎?”帝釋天鼓起全身的勇氣,頭一次不遮不掩地表達了自己的感情。 一個“是”到了舌尖,又被收回來。阿修羅想到那些粉色畫面,硬生生住嘴。他不愿欺騙帝釋天。在這濃情蜜意的時刻,阿修羅用理智控制自己向后撤開一段距離。將帝釋天尚捧著他臉的手拉了下來。 看著面前發(fā)愣的人,他艱難地坦白道,“我......可能還喜歡別人?!?/br> 手指一點點握緊,拳心被硌得發(fā)白。但帝釋天知道不能憤怒,可是他也笑不出來。他精心打磨的璞玉終成瓊琚,卻被人半路攔截。酸澀感擠滿了胸腔,他用了極大的力氣克制自己不要發(fā)狂,但喉嚨里只能發(fā)出低沉地問詢,“是誰?” “我,我不知道?!别埵前⑿蘖_再堅定自信,也難以面對此等羞恥狀況。他只得閉上眼,喉嚨干澀地講述著他夢到的故事。 “所以......我不認識他,但我可能同時也喜歡別人,怕是會辜負你?!?/br> 他顫巍巍地睜開眼,等待他的不是帝釋天失望的冷意,而是輕輕落到臉頰上的吻?!拔业陌⑿蘖_,你怎的如此可愛?” 阿修羅瞪大了眼。他活到現(xiàn)在,聽過無數(shù)諸如殘酷、嗜血、暴虐的形容,但從沒被人用可愛描述過。他下意識揮舞著拳頭,想證明自己的魁梧英勇。但帝釋天又親了親他的嘴角,帶著暖意。 握緊的拳頭便軟了下去。 “阿修羅,夢里之事不需當真?!?/br> 可是,這個夢境太過真實,每個細節(jié)在他回憶起的時刻都感同身受。 “況且,你說我也在內?”帝釋天湊到他耳邊輕輕道,“我的阿修羅,決不許他人染指?!?/br> 不得不說,帝釋天此言很有說服力。若是他,也決不允許有人和他分享帝釋天。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倒是他庸人自擾。 帝釋天緊張地舔了舔唇,直覺自己不能就此放過。道,“阿修羅,若是刨開這些,你,你可愿意......?” 不等帝釋天說完,阿修羅笑著握住他的雙手。心口的迷霧終于被撥開,背后的心情不需思考、也毋庸置疑。他答非所問地道,“我也喜歡你?!?/br> 他眼里又透又亮,映著漫天煙火星子。而他和目中星河,都倒映在帝釋天的眼中。 天幕籠罩下,他們擁吻著,直到最后一絲煙火墜下夜色。 直到回到房里,阿修羅還覺得恍如夢中。但嘴唇實打實被吻得微腫。 洗漱完躺到床上,夜已漆黑,但阿修羅依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滿腦子都是星子和煙花投映下的帝釋天。 原來和戀人擁吻是如此愉悅的事。 碧玉般的眼睛帶著甜蜜望著他,修長細膩的手碰到哪里都會帶起他一陣火燒般的焦灼感,看起來嬌艷柔軟的嘴唇,卻能吻得他呼吸急促,舒服極了。那把優(yōu)雅的嗓音因為欲望而低沉,一聲聲喊著他,阿修羅、阿修羅...... 他情不自禁地夾緊了雙腿,感覺自己很久未得到撫慰的下身挺立了起來。阿修羅遲疑著,緊張地抓了抓被子。這樣是否不太好?帝釋天就在隔壁,自己卻在想著他做這種事?但是,已經(jīng)是戀人了,也無所謂吧—— 他不敢多想,做賊心虛地輕輕撥開衣物,握住自己挺立的rou柱。暢快感襲擊了腰腹,讓他不自禁地低喘起來。 他的撫慰出于本能,只懂笨拙地上下滑動著。但是即便純粹的起落,也讓身體隨著腦海里幻想的畫面觸電般地顫抖著。 光是被帝釋天手指碰到他的耳根,都會軟了身子。那如果帝釋天握住的是他的yinjing呢? 阿修羅、阿修羅...... 像是春風吹開了百花,又似夏雨浸潤了干涸。他瘋狂地弓起腰背,嘴里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出微弱隱忍的呻吟,前后聳動著,將乳白盡數(shù)射到了手中。 清潔完,興奮不止的身心逐漸平靜下來。他也沉沉睡去。 本以為發(fā)泄后的睡眠應該格外安穩(wěn),沒想到卻又做起了春夢。 他看不清來人,只知道對方有著結實有力的手臂,輕松地分開了他緊閉的雙腿。然后,他下身從未觸碰過的地方就被來人含住,又吞又舔。他拼命想調動手腳上的肌rou,然而連帶著靈神體,二者都像是陷入睡夢深處,無知無覺。 唯一有感覺的只有他那口前xue,隨著對方肆無忌憚地舔弄,不知何處還被白凈的手指揉弄著,盡管他拼命抵抗著,身體還是伴隨著滔天快感而抽搐著、聳動著。甚至不知道現(xiàn)實里的他是否也吐出媚態(tài)十足的呻吟來。 那人模糊的面龐被他的yin水噴了滿臉,淅淅瀝瀝像是落了層面紗。 次日,鏡子內映照出一對泛黑的眼圈和兩片粉嫩的嘴唇,二者對比就像他拼命抗拒的精神和酣暢爽快的rou體。阿修羅心煩意亂,恨不得砸碎這該死的鏡子,但他心里也明白,這不過是遷怒。 明明喜歡帝釋天,怎么老夢到別人? 然而休戰(zhàn)期轉瞬即逝,阿修羅再多糾結也只得塞到腦后,再重整旗鼓投入戰(zhàn)斗中。 經(jīng)過休養(yǎng)生息,翼之團上下面目一新。阿修羅提出要趁機收回所有邊境村落,在龍巢城前劃下新的邊界線。兩人一拍即合,便決定先用小股兵力圍剿散落的鬼族,再引導他們到最邊境的村子,也是離龍巢城最近的村落。到時阿修羅埋伏在此,由帝釋天引兵入巢,來個一網(wǎng)打盡。 自從萬燈節(jié)后,翼之團士兵都傳聞阿修羅大人在戰(zhàn)場上愈發(fā)肆虐殘忍,但阿修羅有口難言。每過幾晚,神秘的夢中來客都要大肆挑逗他的情欲,像是吸了他的精氣日益壯大的鬼怪,最近竟不再滿足于普通的唇舌挑逗。 可恨他想方設法都不能從夢中醒來,甚至跟帝釋天找了防守法寶來守住房門,依舊不能阻擋yin物入夢。 這幾個月來,兩人之間除了親親抱抱,再沒有近一步舉動。但他的身體在玩弄下逐漸食髓知味。有時跟帝釋天討論軍情,靠得近些,那清甜蓮香便竄入鼻腔直沖大腦,下身反射性地酥麻起來。反觀帝釋天每日埋首案卷,披星戴月。他不好打擾帝釋天,只得更用力地在戰(zhàn)場上宣泄。 戰(zhàn)場收網(wǎng)這日,帝釋天按照慣例給了他一個綿長細密的吻,兩人耳鬢廝磨一番,他感覺有硬物抵住小腹。身為男人自然心知肚明,便湊到帝釋天耳邊低低道,“距離拔營還有一盞茶工夫......” 帝釋天抓住他伸來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搖搖頭道,“晚些再說吧?!?/br> 盡管知道這問題過于敏感,阿修羅猶豫了會,還是忍不住問道,“帝釋天,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什么?” “就是那個,身體不太好?” 帝釋天沒能理會這話,抓了他的手在自己胸腹上摸了摸。入手是緊致有力的肌rou,隨著呼吸一下下堅硬起來?!斑@幾日有些勞累,但吃睡都規(guī)律,沒什么大礙?!?/br> 乍見帝釋天的人都容易被他秀氣的臉蛋迷惑,忽略了他這修長結實的身材。阿修羅的話被堵了回去,只得懷揣心事先拔營前往龍巢城外。 兩人的戰(zhàn)術大獲成功,鬼族追著帝釋天的小隊進入包圍圈,被大部隊一舉拿下,殺喊聲響成一片,余下的鬼族紛紛繳械投降。自此,由于十天眾的無能貪腐而被鬼族屢屢入侵的邊境部落,終于都回到了天人一族的守護之下!垂頭喪氣的鬼族被士兵們押解回營,兩人留在原地收尾,與大部隊錯開了進程,直到黃昏才慢慢騎著馬往回走。 夕陽染黃了馬蹄印,他們途徑初見時的山坡。比起那時,秋風蕭瑟,凄涼肅殺。阿修羅還未開口,帝釋天已經(jīng)下了馬,伸出手來。兩人便牽著韁繩往樹下走去,一路無言,卻不覺冷清。 他們將馬匹拴在樹下,并肩席地而坐。夕陽正要沒入山線,太陽告別前的余暉格外刺眼。 阿修羅體內的血液還在不安地咆哮著,不是因為殺戮的快慰,而是因為十年推進,一日終成。從此邊境部落的平民便有翼之團守護,不會再有無辜百姓被當作祭品掠奪,不會再有婦女孩童被鬼族迫害欺辱,不會再有人......為此失去摯愛。 母親......他無聲地念著,眼角卻干澀難耐。 忽然,右側伸來溫暖的掌心,覆上他猶自顫抖的手背,他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這個人陪著他將翼之團從后勤組織變?yōu)檎嬲谋鴪F,和他攜手將被選擇性放棄的邊境部落一個個收回,在他對生活放之任之時,是這個人出現(xiàn),告訴他,你也可以與常人無異。不必擔心聚攏的友人在某次發(fā)狂后突然散去。這個人給了他期待和夢想的勇氣。 這是他的愛人,更是他的友人。 他反轉手掌向上,與之十指相扣。帝釋天本意是想替他分擔不安,但蓮花卻吸收不到負面情緒。 只看到滿眼安寧。